谁偷走了百姓的居住权

（湖北）陈智胜


    如果把时间拨快一百年，回头再来看当今中共专制下的中国所产生的种种社会问题，你一定会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诧异，但其中会有一类问题更会让你匪夷所思，因为这类问题即使是在长达两千多年的中国封建王朝的历史上——那怕是在社会危机与动荡的王朝崩溃的末世都不会出现这样一类的问题，竟然在在当今，在号称有特色的社会主义中国莫名存在着。那就是“居者有其屋”的问题。老百姓最基本的生存权——居住权，竟然成了一个十分严重的社会问题。

    我们可以看到，在中国的历史上，两千多年的封建王朝专制史上，尽管存在这样那样的社会问题引发社会矛盾激化，从而让封建王朝走向崩溃，如土地过度兼并，天灾人祸，官僚贪腐致使官逼民反等等，但找遍史书，在引发老百姓生存权危机的各类问题中，却从来不曾存在过“居者有其屋”这样的一类问题。

    老百姓有没有房子住的问题，这种最基本的权利是怎么丧失的？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有一个过于专制和极权的政府，剥夺了太多太多本应属于我们的权利。居住权就是其中之一。但事情并不这样简单，还需要进一步分析，这里主要是城镇市民的居住权的问题，因为只有在城镇，居者有其屋才成为了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

    中共建政后，土地收归国有和集体所有，但是对于老百姓的居住权，除了一些个别的情况——如所谓的“经租房”问题外，大体上通过农村农民分配宅基地自住建房，城市市民通过单位福利分房这样的一种制度安排来解决“居者有其屋”的问题，这种制度安排一直延续到90年代初中期。虽然从结果来看存在着许多这样那样的问题，如建筑质量差，居住面积小，几代人同居一室，长年排队等待分房等等，但从制度层面上来分析，这种安排还算相对公平。之所以说相对公平，就在于分到房的居民只是象征性交纳一点费用，就可以长期的占有和使用，虽然当时从法律意义上来讲，他并不是所居住房屋的所有者。

    之所以说这种制度安排大体是公平的，是因为在这种表像之下，制度的出发点隐含着对老百姓尤其是城市居民天赋基本居住权的认可，政府承担制度责任的约束。农村土地归集体所有，农民可以在集体土地上获得宅基地自立自建住房，但城市土地不同，土地归国家所有，个人不拥有土地，无法获得土地自建住房，居民的住房居住权的实现，只能通过掌握着土地的政府来公平的地分配城市居民的居住权——通俗地说，就是在计划经济时代，也就是通过居民所在单位集体建房来实现居住权。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城镇居民与政府存在着一个看不见的隐含契约，中共建政后，城镇居民通过土地所有权的割让，把自己的现时和未来的（附着于土地之中的）天赋居住权让渡给政府，而政府则应约把自己统一掌握的居住权通过公平的制度安排来分配到每一个城镇居民，从而保障他们的住房权利。在福利分房的计划经济时代，这就是一个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可以形象地打个比方，就像是一群人建房，每个人单独建的话，建筑成本太高，决定集约建房，于是他们请了一个建筑商，请他们来建房。建筑商并不拥有所建土地的所有权，只是出于建造的便利，暂时把被住房人的土地所有权集约在自己手中——而中共政府的宪法和相关法律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土地归全民所有，而不是归政府所有。

    居住者（城镇居民）和建筑商（政府）本来在计划经济时代因为这一隐含的游戏规则而相安无事，虽然低效率，但还有起码的公平，还能够忍受，因为政府（隐含着）承认城镇市民居住权。但是随着市场经济的到来，福利分房制度的结束，大兴商品房建设，把城镇居民的住房问题推向市场，游戏规则被打乱，就像许许多多改革中产权不清的问题一样，城镇居民的天赋居住权——因为它原先是隐含着的，所以更容易自然变得模糊起来，政府在把城镇居民的住房问题推向市场之时，并未把自己手中掌握的但并不真正拥有的居民居住权还给老百姓，或者通过市场化的手段，如使用证券化的手段返返还给老百姓。这样的结果实质就是变相地没收到了老百姓居住权，或是毁约不再承认老百姓的居住权，或者说是偷走了老百姓的天赋居住权。这种偷窃，把老百姓的（附着于土地之中的）居住权通过土地的拍卖，变成政府及那些腐败官员的收益，也正是居住权的被掠夺，赚进了政府的腰包，从而推高了房价，让老百姓无法承受其重。计划经济时代居住成本低，是因为他们无需要购买的他们本来拥有的居住权，但在市场经济时代，他们就要为这被掠夺走的居住权买单。政府的土地出让收益及各种名目繁多的房地产税费，让城镇居民毕其一生或是几代人的积蓄都无法一圆住房之梦。

    要想解决中国现时紧迫已成为尖锐的社会矛盾——居者有其屋的问题，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承认老百姓的居住权，并把老百姓的这种居住权予以证券化公平合理地分配到每一个老百姓的手中 当然要更进一步解决问题，还得从根本的土地制度的改革入手，还得政治制度的改革入手，还得从对利益集团的切割入手，还得从反腐败的严厉惩治入手，还得从太多，太多的方面入手。但实际上只要从一点入手就行了，那就是从民主政治入手，这样民众才能获得充分的表达权利，才能充分地制约那些寻不个人利益的腐败官员们，才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包括居者有其屋在内的许许多多当下尖锐复杂的社会矛盾。

    （2009年7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