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党矮国

裴广度

    我喜欢大长腿美女，玉树般的汉子，只是自己长得矮，只好欣然接受造物主的参差感，不过某种主义多看几遍，心里就会不平衡，不是要平均吗，为何不等高？咋办，拿电锯上街锯腿吗？不行，好像不只挨顿胖揍的问题。有人出主意说，入党呗，入了党就可以掏出枪来，喊一声：“跪下”。

    突然，一种寒冷冻住心脏，玩笑像冰锥刺入现实，现实比玩笑更冷。

    我们就是跪着，不仅是跪着，而且是地平线下跪着。人体含水70%，人其实是水货，既然是水货，爱水如命是应该的，但今天水已污染，孩子开始变形，你听不到水沸的呐喊，难道污水真已浸泡了心灵？你还能看到大楼比竹笋长得快，大片大片野蛮生长，但是没人关心下水道问题，来点雨水，人淹死车漂起，但还是少人关心，城市的文明总是要从下水道开始吧。

    灵魂无根无逻辑是中国人最大的现状，明明是有百家姓的，但看见的只有一个，都姓阿，阿Q的阿，只会点头称是的阿。
    大陆人比较爱说：知识如浩瀚星河，比宇宙还宽广。那某个人的学说，某个人的思想能不能有一滴水的份量？原本无需思考的答案，今天，你仍然从这些拿手机、玩网络、坐飞机、开汽车的人中得到悲惨回答，马克思、毛泽东、孔子简直是他们的全部灵魂。

    知识在大陆矮化有两个原因：文化产生时胎位不正是一个。春秋战国所谓诸子百家、儒法道墨，都在那追求天下“定于一”，祈盼明君政治，而希望“无君论”的梦庄根本无人搭理，所以产生不了公民是必然。但当我们谈古希腊文明时，公民是骄傲的存在。宿命感对信心满满的人是不存在的，我们得诉苦。美国学者S·N·克勒莫在《历史从苏美尔开始》中清楚说明：公元前4000年前后，苏美尔城邦国家已有两院民主制度。一些史料也说明：拉伽什城邦的乌卢凯吉那为了推进改革，对抗贵族豪强，把原有公民数扩充到原来10倍。但是在随后几千年的文化传播里，我们得到了车轱辘、青铜冶炼、铁器制造、甚至楔形文字……但是最具核心价值；最能保护人；最能发展人；最能发展文化的公民文化却没有传入。

    有时候我真想大喊：上帝啊，你搞什么东东，你是不是看谁聪明就玩谁呀？

    胎位不正还有一个体现：就是所谓古圣先哲没有一个对知识有敬畏，喜欢教训人，喜欢下定语，喜欢大而化之，老是一副“为天地立心”的狂妄。就如孔子曰：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看似大而全，其实跟没说一样，就如同说：人总是要吃饭的。没错，但有啥意思。今天人们在研究：人体每天摄入多少蛋白、多少碳水化合物、多少维C……这才对健康快乐生活提供帮助。

    相反，博学的古希腊学者苏格拉底则大声喊出：“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声理性的谦卑开放的是知识无极限的大门。他还喜欢在客厅、在街道、在广场抓住朋友、学生就提问，在思辨中教给大家保持质疑，无尽探索。而那个灵魂比流水跑得快的赫拉克利特则呼吁：“人民必须保卫法律，正如保卫城亘一样。”

    在大陆，正是文化这种从源头求下跪、求封闭，直接导致文化被皇权收缴，也是知识被极端矮化的另一个原因。皇权喜欢什么文化？当然是最能愚民顺民的文化，所以从汉代独尊儒术，源头本来水少，这下掐的只剩一只，探究原因真不想用“活该”二字。再弄个科举考试，网尽天下士子，大陆几千年就生产一种产品“复读机”，只有一种声音的“复读机”，以后谁要说复读机是外国人发明的，我一定去告他。

    按理说大陆人口多，被苹果砸头的几率也多，但苹果砸在树下的“之乎者也”，砸了几千年也没砸出个力学定律，让你分不清脑袋和石头的关系；大陆最早发明了炼丹术，中途炼丹术传到了阿拉伯，又从阿拉伯传到了欧洲，最终18世纪在欧洲产生了化学，我们就一直炼丹，毒死几个皇帝算不算贡献；数学更有趣，大陆古代数学成就从二进制、几何、函数、代数……似乎都有原创影子，而且有些原创还动辄领先千年，但你读完高中就发现，那些定理、公式几乎和大陆人无关……

    面对几千年直至落后的事实，今天很多儒学者仍不反思，还要把儒学放在国学位置，啥叫国学？有自由之精神，开放探索永无止境，那叫国学。一个灵魂给皇帝称臣的学说也能称国学，还有人替儒学辩解，说儒学倡导“格物致知”，并不阻碍研究探索。这是忘了前提，天下都是皇家的，你搞研究有啥好处？谁给你黄金屋，谁给你颜如玉，纵然你家境殷实，想研究，但你四周都是读四书五经的，你找谁探讨激发，连个氛围都没有。

    最致命的问题：儒学曾同化了许多少数民族，哪个少数民族真正站立起来了？包括那些曾入主中原的少数民族，匈奴屠各、拓跋鲜卑、契丹、古代女真、满族。而日耳曼民族身穿兽皮，手持标枪、斧头，在古希腊文明千年后，才从与罗马对攻中同化，今天世界上多了一批美丽国家：德国，奥地利，瑞士，法国，丹麦，挪威，荷兰，比利时，英格兰。有趣的是日本跟在中国后面学了几千年，被黑船事件吓坏，从此脱亚入欧，短短三十年就变成亚洲第一，二战被老美砸烂，结果二十年不到，又是第一。

    正常状态，一个近代一直挨打的国家，应该最能探讨什么是知识，知识如何产生，最该懂知识需要做的是加法，决不能让一颗脑袋或几颗脑袋就代表了知识，那这样的社会一定是僵尸丛林。要让所有的大脑都运转，才会最大限度的发展知识，发展文化。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一点？那就要保护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民主宪政。

    但是一个诡异的事情在一个伟大的党身上发生了，没上台，谁不实行自由民主宪政就是全民公敌；上了台，谁再喊自由民主宪政也是全民公敌。用一个马克思加毛再一次代替了全中国人的思想，所有的质疑批评遭到的是迫害和肉体清除。和平时期倒下的人几千万，经济快崩溃了才“改革开放”，接下来又是一系列党的老大思想就是中国人思想，谁质疑就用枪和黑屋伺候，导致大部分人说话都害怕，更不要说思想，也使中国在核心知识、核心技术、核心文化大幅度落后，血汗工厂山寨产品成为必然。

    现在中小企业开始大面积倒闭，人员开始移民，资金开始出逃，滥发货币也不管用，TPP更不带我们玩了，又一场崩溃近在眼前。解套的唯一方法就是自由、民主、宪政，回归国际大家庭，释放民众的创造力。但你看到的只有抓人，而且老大还告诉他的部下不要“妄议中央”。
    完蛋，矮党矮国，我们看着他的枪口一起坠落吧。

    2015-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