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大梦已醒的“归来”

陈维健

　　最近影坛掀起“归来”热，票房价值过二亿，是历年来文艺片最高纪录，对于票房价值我是不以为然的，大都是商业炒作的结果，但是“归来”之归来张艺谋，则是浪子归来，金不换。

　　张艺谋八十年代以“老井”夺得影帝，以“红高梁”走红，成了中国第五代大导演，从新世纪开始以自己的名声投靠如日中天的中共政权，自觉地成为帝国御用文人，从“英雄”开始歌颂帝制，竭尽对权力的崇拜，把那些历史上的英雄人物，贬低为不识时务的小人，将那些大权在握的帝皇塑造成英雄人物，以复古为今的方式，为中共专制皇朝制造时势，以法西斯式的美学为中共贴金造像，为此不惜篡改历史，颠覆历史人物。他所谓的中国文化元素，完全沦为政治的奴仆。张艺谋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为中共政权看中，将2008北京奥运这拙红色帝国大戏交到他手里，至此成为权力的最大宠儿。

　　张艺谋那种用人海，用金钱堆砌起来的狂热的法西斯式的帝国大片，虽然满足了主子的虚荣，但却是叫座不叫好，迎来的是一片嘘声，更让老谋子不爽的是，来自国际影坛的冷遇，好莱坞那尊金像始终是可望而不可及。老谋子自叹：无限风光的背后，掉到了沟里。08北京奥运会后，他认识到他所吹嘘的红色帝国，一如他摄影棚中所搭建起来的道具，是纸板糊出来的辉煌，当大幕落下后不过是一堆垃圾。老谋深算的老谋子，看到这个帝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离倒台为时不远，他愿意做帝国的吹鼓手，赚个盆满钵溢，但不愿做帝国的的殉葬品，他要抽身逃跑了。于是张艺谋开始了他的自救运动。要自救当然得离开“主旋律”，离开那个红色大帝国，于是有了“归来”

　　归来的场景放在七十年代后期，文革结束右派改正这样一个历史场景。故事情节十分简单，人物基本上就是一家三口人，几个简单的场景，基本上是一个室内局。与他昔日那种兴师动众的宏大场面，动辄几个亿的投资作品相比，实在寒碜得可以。但老谋子深知，这是一部可以赚得泪水与票子的影片，同时又可以让他成功回归的作品。于是亲点当今的两位影帝影后陈道明与巩莉担当主角，从而一举成功。

　　“归来”的内容，一段是描写文革，一段是描写右派改正，前一段是为后一段的叙述作铺垫。这样的故事在右派家庭比比皆是。随便那个右派家庭故事拿出来都可以成为这样的一部悲欢离合的电影。有一张俄罗斯著名的油画叫“归来”，是列宾的作品，描写的是一个革命流亡者流亡多年后回到家中，当佣人打开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家人的各种不同表情，尽显了那个时代的悲欢离合。张艺谋用“归来”作为影片名，我想是受到了这张油画的影响。

　　“归来”与当今的主旋律是相违背的，主旋律是要肯定后三十年的同时也要肯定前三十年，而“归来”讲述的是上个世纪政治运动，知识份子遭受的灾难与家庭悲欢离合的故事，同时，这个故事21世纪的今天依然还在继续。多多少少的异见人士在坐牢，他们的妻子孩子生活受到骚扰，他们也在等待着丈夫与父亲的归来，它依然是今日中国异见知识份子家庭的命运。因此，这个故事的意义不仅是在批判前三十年，更以影射的方式在批判后三十年。当然这可能是张艺谋不曾想到的，他想的只是自我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