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中国必将爆发经济危机

朱  振  和

    美国的中国问题专家沈大伟2015年3月6日在《华尔街日报》发表长篇文章，预测中共统治已进入残局，提出五大征兆和中共面临的十大挑战。金融家索罗斯2016年1月20日在达沃斯论坛的一个晚餐会上说，中国经济“硬着陆几乎不可避免”。此后，中共的媒体新华社、《人民日报》发表文章抨击索罗斯，说“看空中国”是“选择性失明”。在国际上也有一些经济界人士依然看好中国经济，认为现在中国经济仍保持接近7%的增长率，远高于世界经济的平均增长率，中国经济表现良好，不会硬着陆。

    究竟应该怎样评估中国的经济形势？中国经济是否会硬着陆，或者说中国是否会发生经济危机？这是一个比较难以回答的问题。因为中国经济是具有中国特色的另类经济，只凭几个经济统计数字（且不论这些统计数字是被加工打扮过的），按照经济学的一般原理来预测中国经济的前景不可能得到正确的结果。

    我们先分析中国经济长期高速发展的原因，有哪些因素导致中国经济长期高速发展。然后分析这些因素现在发生了什么变化。这样或许能准确地预测中国经济的前景。

    大多数中国人及大多数中国知识分子认为中国经济长期高速发展应该归功于邓小平的经济改革。我在《北京之春》2016年2月号的《再谈中国经济改革》一文中已经详细论证了，“开放”是正确的，而邓小平推行的经济改革基本上是错误的。中国经济长期高速发展与邓、江、胡的经济改革没有什么关系。充足的资本（包括外资、内资）与几亿廉价劳动力相结合，自然产生超高额利润，这是中国经济长期高速发展的根本原因。

    中国对外开放以后，外资开始进入中国。中国经济“起飞”以后，外资继续大量流入中国，所以外资是非常充足的。外资中有四分之三是港、台和海外华侨、华裔的投资。十多年以后，内资也非常充足了。主要原因有三个：（1）建立起官僚资产阶级所有制以后，官僚资产阶级垄断各个经济部门，获得了巨额的垄断利润；（2）中国的税收非常高，每年政府财政收入的增长率都远高于GDP的增长率，而在“政控经济”下政府财政收入的一大部分成了官僚资产阶级的资本；（3）农村土地实际上成了国有的，使得地方政府可以肆无忌惮地大搞“土地财政”，又向官僚资产阶级提供了巨额的资金。

    来自农村的大量农民工是超廉价的劳动力。首先，农民工的工资极低，老板还常常无端地克扣、拖欠农民工的工资。其次，农民工没有任何社会保障和福利待遇，老板可以省去一大笔开支。老板还经常迫使农民工加班，不支付法定的加班费。老板可以随意解雇农民工，不必支付补偿费。最后，很多老板连最起码的生产安全设备和劳动保护用具也不配备，农民工以健康、鲜血甚至生命为代价，为老板节省了原本是必不可少的生产成本。所以中国农民工受到超级剥削，是世界上的超廉价劳动力。大量农民工涌入城市，同时也压低了城市中原有工人的收入水平，使他们也成为廉价劳动力。

    除此以外，中国经济高速发展还有一些附加的原因：（1）“独生子女”政策在一定时期内产生的“人口红利”（家庭及社会的少儿抚养比例降低及总人口中劳动年龄人口的比重上升）；（2）中国的社会保障体系极不健全，这有助于降低生产成本，暂时性地有利于经济发展；（3）中国企业在安全生产和环境保护方面投入资金很少，这进一步降低了生产成本，也暂时性地有利于经济发展；（4）在中国，开采和使用资源（矿藏、森林、草原、土地、水等等）的费用极低，有时甚至几乎是无偿使用。这四项对当时的经济发展非常有利，但这是以损害子孙后代的利益为代价的，今天我们预先花了子孙后代的钱，欠下了债，这笔巨债最终是必须偿还的。（5）各国国民消费占GDP的百分比一般为大约60%，而中国的这个比例却只有百分之三十几。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是以压低人民生活水平为代价的。

    接着我们来看一下，以前促成中国经济长期高速发展的上述各个因素现在发生了什么变化。

    首先看外资的情况。以前外资源源不断地流入中国，外资是非常充足的。近年来外资的流向发生了逆转，大量外资从中国撤出。最典型的例子是香港首富李嘉诚从中国撤资，三年中撤出资金100多亿美元。像李嘉诚这样撤资的还大有人在。能说明外资流出情况的经济数据有很多，我们只看一下中国外汇储备的情况。以前由于外资源源不断地流入，再加上对外贸易连年顺差，在习近平上台以前中国积累了四万多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习近平上台以后外汇储备不增反降，2015年更是出现了雪崩式的下降。2015年一年外汇储备减少了6760亿美元，下降到3.33万亿美元，其中2015年12月一个月外汇储备就减少了1079亿美元。对于中国这样一个经济大国，必须维持一定量的外汇储备，维持安全的“红线”是2.5万亿美元。习近平正在继续大手大脚地到处大把大把地撒钱（外汇），照目前这样的趋势继续下去，还有多长时间中国外汇储备将降到安全“红线”以下？我想大家都会作出这样的回答：指日可待。

    “外资”从非常充足马上就要变成欠缺了，“内资”的情况又如何？“内资”已经从非常充足变为欠缺了。中国股市暴涨暴跌就反映了“内资”短缺的现状。中国股市是完全由官僚资产阶级操纵的，2015年官僚资产阶级感到资金短缺了，为了从散户股民那里“圈钱”，就炒作出一个“政策牛市”。习近平也亲自出马当吹鼓手，对一位记者说，股市会涨到一万点。2015年4月份以后中国股市“疯涨”，到6月12日股市创下7年来的最高点。但是这种“疯涨”没有上市公司的业绩作为基础，当然是不能持久的。有些“大鳄”在圈到钱以后就撤了，于是中国股市就暴跌，到6月26日股市跌至低谷。习近平急红了眼，发动了“股市保卫战”，甚至史无前例地动用公安部门来打“股市保卫战”。但是习近平无力回天，救市失败。2016年年初中国股市再度暴跌，跌到2700点以下（还记得习近平说的“10000点”梦话吗？）。

    整体债务、政府财政赤字和资金外逃是三个能反映中国资金短缺现状的经济数据。近年来中国整体债务迅速增加，2014年中国整体债务增加到150万亿元人民币，与GDP之比高达243%；以e租宝为代表的网络借贷平台已经危机四伏；中国政府的财政赤字也是连年增加，在今年3月的“两会”上，中国政府表示：财政赤字由2015年的1.62万亿元提高到2016年的2.18万亿元，增长33.3%；中国资金外逃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大量资金从国内流向世界各国的房地产市场，2015年外逃的资金高达1万亿美元。

    “内资”的一个重要来源是卖地的收入，绝大部分地方政府的财政是依赖于“土地财政”。在十几年大搞“土地财政”以后，所有的“油水”都榨干了，“土地财政”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变成了地方政府债务危机。2015年地方政府债务余额高达16万亿元，有的省份的负债率高达100%以上。

    2016年3月2日，国际评级机构穆迪将中国的政府信用评级展望从“稳定”降至“负面”。

    充足的资本与几亿廉价劳动力相结合是中国经济长期高速发展的根本原因。上面已经说明，资本已从充足变成欠缺，那么几亿廉价劳动力有什么变化呢？最大的变化是中国的劳动力已经变得不那么廉价了。

    20世纪80年代，从农村解放出来的劳动力潮涌般进入沿海城市打工，当时农村的生活水平极低，农民工一个月能拿到几百元工资就心满意足了，没有社会保障、劳动条件恶劣也毫无怨言。在20世纪80，90年代，有九年时间农民工的平均工资没有增加。那时候的劳动力真是太廉价了。此后，由于舆论的压力和农民工维权运动的压力，工厂、企业的老板不得不提高农民工的工资，对农民工的社会保障体系也逐渐建立起来，劳动保护、安全生产的设备也不得不建立一些。这样一来，农民工的劳动力成本就大幅度地提高了，现在缅甸、越南、印尼等国的劳动力已经比中国的农民工更廉价了。当初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的劳动密集型企业，现在都面临困境，很多企业已经倒闭。

    劳动力的人数也发生了变化。20世纪80，90年代，由于推行“独生子女”政策，劳动年龄人口占总人口之百分比逐渐上升到峰值；此后，人口老龄化逐渐凸显，这个百分比开始下降；从2012年起，劳动年龄人口的绝对数量也逐年下降，2015年劳动力人口数量减少了487万。

    导致中国经济长期高速发展的两大因素（非常充足的资本和庞大的廉价劳动力大军）都发生了逆转。其他因素的情况又如何呢？

    “独生子女”政策带来的“人口红利”早已耗尽，已经变成了“亏欠”。上面已经说了，人口老龄化导致劳动年龄人口下降。2014年中国65岁以上的人口占总人口的10.1%，而世界平均水平是7.6%，而且中国的老年人口还在继续迅速地增长。西方发达国家也遇到人口老龄化问题，而中国不但是“未富先老”，而且老龄化的速度比西方国家快得多，中国的人口老龄化问题比西方国家不知要严重多少倍。现在中国有22个省份的养老保险基金收不抵支，而且全国养老金的缺口越来越大（顺便说一下，中国的医保基金也收不抵支）。养老问题是中国根本无法解决的大难题。

    社会保障体系的欠缺、在安全生产和环境保护方面投入资金少、无偿地滥用资源，这些因素在一段时间内可以提高GDP的增速。但是过后其负面影响会逐渐显露出来，乃至越来越严重。现在这些因素的作用已经全都逆转了。

    中国的社会保障体系正在建立之中，由于过去欠账太多，新建立的社会保障体系遇到了许多无法解决的难题，甚至陷入了绝境。例如，养老保险基金和医保基金均处于“亏空”状态。

    安全生产方面最突出的事例是煤矿矿难事故，中国煤矿矿难死亡人数最高时曾高达每年将近一万人。长期这样下去当然不行，由于采取了各种措施，每年矿难死亡人数降低了。与此同时，关闭了大量小煤矿（煤窑），煤矿的利润率大幅度地下降了。所有安全生产投资欠缺的情况最终都会造成经济损失。

    中国的环境污染已经严重到了极其可怕的地步，造成的经济损失极其巨大。就拿大家都非常关心的“雾霾”来说，2014年11月召开APEC会议的时候、2015年9月3日阅兵的时候，中共政府为了面子而制造了北京天空的“APEC蓝”和“阅兵蓝”。这两个“蓝”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办法就是让北京周围几百公里范围内所有排放废气的工厂企业都停工。有谁统计过这造成了多大的经济损失？又有谁统计过长期“雾霾”损害人民的健康又造成了多大的经济损失？其他的例子就不必再举了。

    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是以压低人民生活水平为代价的。拉动经济增长的三大引擎是：扩大内需、投资和外贸。对于中国来说，“内需”一直是短板，只靠投资和外贸来拉动经济增长。近年来外贸出口从增幅下降变为出口额下降，中国外贸连续四年未达预期目标；2016年2月外贸出口大跌，同比下降25%.

    上面已说明，充足的资本已经变为资本欠缺，所以靠投资拉动经济增长也难以为继了。而更严重的问题是长期巨额投资造成了严重的产能过剩，钢铁、煤炭、水泥、建材、铝合金等产业都出现了产能过剩。全国钢产能达到12亿吨，而需求量只有6亿吨。房地产是中国经济的支柱产业，2012年房地产投资占GDP的比重已达到13.4%. 长期巨额投资的结果是全国出现了至少60个“鬼城”，全国库存的房子够30亿人口居住。2015年12月召开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化解房地产库存”是中央提出的2016年经济社会发展的五大任务之一。12月14日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作出决定：要鼓励农民工买房来救楼市。这只是习近平的黄粱美梦，救楼市必定失败，楼市泡沫的破裂指日可待。

    中国这种经济发展模式的另一个严重后果是导致贫富差距极其悬殊，这对中国经济的威胁也是非常巨大的。据北京大学《中国民主发展报告2015》提供的信息，全国居民收入基尼系数在2012年达到0.49（警戒线0.4），中国家庭财产基尼系数从1995年的0.45扩大到2012年的0.72；中国顶端1% 的家庭占有了社会财富总量的约1/3，而底层25% 的家庭只拥有社会财富总量的1% 左右。而实际情况比这份报告所述的还要严重得多。

    综上所述，以前促使中国经济长期高速发展的所有各个因素都已经逆转了。打个比方说，以前在万钧之力（用现代科学的术语：一亿牛顿的作用力）的推动下，中国经济列车在高速前进，现在这万钧之力发生逆转，变成负几千万牛顿的作用力，那么中国经济列车将会怎样？答案：它前进的速度将会迅速地降下来，然后向后倒退。“倒退”就是爆发经济危机。而且前面列出的所有的数据都说明了，中国经济正在快速地走向危机。预计在2018 – 2022年期间中国将爆发经济危机，最可几的时间是2019年。

    爆发经济危机的主要表现是：GDP下降；房地产泡沫破裂；大量企业倒闭；大批职工失业；地方债务危机总爆发，政府没有钱给公务员发工资，给退休人员发养老金，当然政府可以大量印钞票来发工资、养老金，但是那会导致物价飞涨，只能使问题变得更严重。中国经济崩溃了，人民的生活变得非常艰难，人民群众的抗争、维权运动将如火如荼地在全国各地蓬勃展开。而政府的财政已经破产，政府再也无力支付巨额的维稳经费了，它想要平息全国各地的维权运动也力不从心了。中共政权的政令根本没有人听了，中共政权实际上已经瘫痪了，这就是中共专制政权的崩溃。

    基于这样的考虑，我在2012年11月作出这样的预测：共产党一党专政的专制政权有80%的概率在2020年以前崩溃。当中共专制政权崩溃的时候，如果有一股在全国有很大影响力的政治力量（政党或其他政治组织），这股政治力量就可以站出来收拾残局，组建一个民主过渡政府取代中共政府。黑暗即将过去，曙光就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