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号-中国政情 胡平简介 胡平文章检索

 

 

好一个“冰火盛世计划”
——读陈冠中《盛世 中国-2013》

 

胡 平

 

去年年底,香港的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了一部很有意思的政治言小——《盛世 中国-2013》。作者冠中是香港作家,居北京。

按照小的描写,2011年春,世界经济因美元再度崩盘进入了冰火期,中国政府施了冰火盛世。在全球经济的第一个星期,政府故意撒手,听任社会陷入无政府状,很多地方都生了打砸抢烧等乱象,老百姓惶恐不安,四,大家都盼望着国家机器快点出。第8天,解放队进入了几百个城市持秩序,老百姓迎。军队立即腕,全面打,震了一切反抗;并宣布开仓给国人送免的限量的储备粮。接着,政府出台救市措施,定所有个人存款的四分之一必须换物卷,限定半年内花掉,期作,有力地拉了内需,刺激了国内的企。与此同,中国政府又极展开外交活,一方面与日本盟,另一方面拉拢亚非拉国家以及加拿大、澳大利和俄国,由此得充分的能源与原材料。再有,政府多年来秘密制造一种化学物,加在自来水和料中,老百姓喝了种迷魂,整日笑口开,其陶陶,中国成了全世界快指数最高的国家。这时,知界也停止了争,一致拥护政府,极少数异人士和自由派知分子陷入极大的孤立。到了2013年,欧美仍深陷危机一蹶不振,中国化危机为转机一而成世界极超,一党制空前巩固,中国特色倍光芒,西方普适价日薄西山,中国提前走煌盛世。


欲擒故的大阴


在作者的上述描述中,我以,既有现实感又有想象力,因而特别值得我注意和分析的,冰火盛世的第一步,即,在经济危机爆之初,政府故意搞空城,欲擒故纵这一段。

关于划,中的一位人物、中共政治局委生是这样的:危机开始的刻是很关的,一开始理不好就很收拾。次危机是超重的,足以诱发全国性的群体事件。它从经济面开始,但会引爆各种潜伏已久的深社会矛盾,如果政府的反太温吞太零碎,老百姓是不会意的,怨气会更大,但如果政府一步到位下重,有些阶层又接受不了,会反。不管我怎么做矛都只会指向政府。

中国的情况就是这样,除了涉及少数民族的群体事件可能是族群族群的之外,一般的群体事件,都是群众与政府立。很多老百姓已有了定定不问题不会得到解决,所以什么零狗碎的事都动辄成群体事件。

如果全国同时发生群体性事件,矛、怨气都是指向政府的,我的情境推演表明,政府不可能一个火一个火的去,或一个群体一个群体的去安,再多警力、军队、武装力量都不,国家机器就崩了。

,只要矛不指向政府,就不容易形成群体性事件。个不法之徒滋事并不构成群体事件。

所以,首先得不老百姓把所有的矛都同时指向政府。

推演来推演去,中求的唯一方法是老百姓自己吓自己,怕政府抛弃他,怕无政府。无政府状就是英哲霍布斯所的所有人所有人的争,用他在《巨灵》或叫《利坦》一里的法,在自然的状下,人的生命,是孤独、贫穷龌龊、粗暴及短促的。生命财产全无保障,那才是极的恐怖。你们认真想一想,大家整天怕中国会大乱,怕的不就是?因怕无政府,怕大乱,大家反而主愿意在一支并不可的巨灵前面跪下,因只有只巨灵可以保障他的生命和财产,就是国家成暴力的唯一合法断者,舍此选择。也就是只有真的感到,大当前,只能指望我党了,我才能接着集中大事。

其实,冰火盛世里的套欲擒故的空城,中共早就玩不止一次了,例如2008314西藏事件,2009年的新疆75事件。但深入思考可以发现,空城只能小玩不能大玩。假如在有几个小区小镇发生了乱,有几小大半天的时间军警都未赶到现场制止,致无政府状,那蒙得去。因政府可以,事突然,政府措手不及,警力有限,一无法派往现场;或者警抵达现场,但没接到上的命令不敢擅自开大的官僚体系反应迟钝,行动缓慢,层层请汇报,耽时间,未能及制止犯罪,遂造成人民生命财产严失。但若是整个整个的城市、或大片大片的地区乃至全国很多地方都生了乱,各地的警一同消失,老百姓警也没人接,找到地方官,官都不理睬,或者根本人影子都看不到,媒体照旧歌舞升平,各地乱之事提都不提,中南海公只是在那里例行公事地今日开会明日接全国范的打砸抢烧,就好像些事根不存在没生,如此等等。假如象一好几天,那么,傻瓜也会看出是政府存心在玩空城;它只可能是出自那个高度有效的集政府的精心策划与运作。大家必定会一把矛指向政府。言之,如果政府胆敢玩么大的空城,必将引火身,玩火自焚。


民运力量应该做一做自己的沙推演


过话会回来。欲擒故纵这套阴谋虽不可大玩,但可以小玩。小玩若得逞,害也不浅。重要的是,针对未来经济危机而引的群体事件,中共确早就在做各种沙推演,以求化险为夷,把危机机。那么我民运组织呢?我是不是也做一做我的沙推演呢?

八九民运就是一个惨痛的教。在某种意上,我可以,八九民运功垂成,在我缺少事前的沙推演。早在八九民运爆之前,不少人就已感到雨欲来,预计到大模民运即将生。在那,自由派知分子、青年学生,甚至体制内若干改革派官,都自由民主理念持有或肤浅但相当广泛的共,并且非暴力抗争原抱有极大的信心。可惜的是,在当,我却没有群众运退止,当局可能作出的各种反如何妥善应对,包括在当局出分歧如何恰当地利用,以及如此类问题行深入的研究和讨论,更不上广泛的播。到来,民运果然爆,而且其模和声甚至超出我料,成功一度似乎近在咫尺;但憾的是,就在民运达到高潮之,我却由于缺少事前的沙推演而乱了脚,不能,退不能退,不能,和不能和,最后遭到血腥镇压,多年聚起来的力量被摧;而那个罪制政权则重新站了脚跟,直到今天。

些年来,一直有很多人言,中共政将因经济危机而崩。可是我要知道,经济危机本身不可能自致中共政的崩,除非它引起大模的集体抗争。因此我思考,如果未来爆发严重的经济危机,民众方面会有什么反?可能出哪些形式的集体抗争?他会怎样应对当局的种措施或那种措施?种抗争可能致哪几种不同的后果?等等。当看到的是,就算爆重的经济危机,就算爆了大模的集体抗争,如果当局方面老深算而民众方面应对失当,最果也完全可能适得其反,非但未能促成制度型,反而巩固了治。所以,我未雨绸缪,做好我的沙推演。

可是,当我要做好我的沙推演上就出一个问题制政府是一个一体,民众却不是,民众是分散的,缺少自治性组织有的一些NGO也都模很小,无法一指度。迄今止,各地生的群体事件——里尤其是指那些大模的、有成千上万人的群体事件——都不是有组织预谋的,而是自发的,偶发的,突发的。瓮安事件之前,谁知道瓮安?石首事件之前,谁知道石首?由于大部分群体事件都是因为在当地发生了某一特殊事件,迅速地引起周边群众的大量聚集围观而引起的,而这种特殊事件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在其他更多的地方发生,所以尽管说在全国范围内,群体事件此起彼伏,层出不穷,但因为它们总是分散的,缺少呼应,锣齐鼓不齐,形不成足够的规模,故而形不成足够的力量。

当然,就象何东生所说,如果出现全国性的经济危机,或许会引发全国性的群体事件。但那也不一定。因为群体事件的发生,不但和大的、一般性的形势有关,而且往往离不开某种特殊的事件作线。如果缺少种特殊的事件做线,一散沙的民众就聚集不起来。

话说聚众,不聚众无法事,聚不起众就不起事。要聚众,要么靠偶然事件的激,要么靠人组织动员。当下中国的问题是,在民,没有什么人或什么组织具有广泛的号召力,可以把散沙般的民众动员起来,聚集到一起。个地区是例外,例如在藏区,达喇嘛具有这样的号召力。王力雄在90年代初期匿名表的政治言小《黄》里到,在社会混乱失序之大的气功发挥大的组织功能。但是在十年来当局的强力打压下,这些团体的组织功能,特别是对社会其他民众的组织功能,都受到很大损坏。异议人士和民运人士,由于长期被当局封锁打压,被边缘化,因而在一般民众中未必具有足够的知名度;很多人更早被当局定为敌对势力,一般民众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敢于和他们沾边,敢于和他们配合,恐怕是个问题。再有,当局对异议人士民运人士一直监控得很严,也使得他们很难及时地加入到群体事件之中。例如20085.12汶川地震,四川泛蓝联盟的黄敏立即从成都赶往灾区打算参加救灾,殊不知当局神经过敏,上就把他抓起来,以危害治安的罪名判了14天的刑事拘留。至于那些更著名的民运人士,一遇到敏感期就被禁被隔,要参与或影响群体事件自然就更了。

90年代,王朔大大紫的候,有人王朔,他和80年代的文化名人如刘雁等有何不同。王朔,他尽管也很受民众迎,但是缺少当年刘雁那种道感召力。我以为这大概是在国内各界名流的共同弱点。当然,今天的中国仍然有一些既没有成敏感,又在民众中享有一定道威望的社会精英。问题是,在未来可能生的事中,他会扮演什么角色呢?有多少人会当仁不,挺身而出?可以想象的是,假如些社会精英们对成功的可能性估不高,那么,多数人就不会选择极投入,以免到后来被秋后算,失去他原有的那一席之地;然而,如果没有一大批精英的极投入并发挥某种领导作用,成功必然就更不可能。面对这种两的困境,也多数精英会选择不投入,或者只作一种很浅的参与,比方泛泛地呼吁政府妥善理之。假如多数精英都这样小心翼翼,那就很指望会出实质性的突破和展了。

些年来的群体事件,我可以发现,假如参与者人数少,大家都会保持和平与理性;一旦有成千上万的群众聚集在一起,只要政府方面没有重兵峙,现场就可能失控,就可能针对政府公楼、警和某些官警的打砸抢烧和八九民运期几十万民众集会游行持几十天而始和平有序构成比。造成种差异的原因很简单,因今天的民众政府更怨恨,更不信任,以非暴力方式解决问题,推制度改革,形成朝野良性互更没有信心,更不抱希望;所以他不会像八九民运样维护秩序,成立起自己的组织出与政府对话的架式。与此同,参与的民众又知道自己打不过现代化武装的制政,所以他也不敢夺权的大胆尝试。于是到来,就只有一些冲的民众,趁着人多面乱,法不治众,打砸抢烧一通,出口恶气。假如未来的大规模的群体事件仍然是这种泄愤性质,那么,除非它们同时在很多地方发生并引发了统治集团的分裂,否则就无法起到促成制度性变革的作用。

假如上述分析大体不错,我们就该意识到,即使未来爆发了更严重的经济危机,我们是否就能一举结束一党专政,或者起码是把制度转型朝前推进一大步,依然是很不确定的。由此可见,我们做好我们的沙盘推演至关重要。尽管说今日中国的民众本身也是高度分化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迫切地希望改变现实,推动民主转型;而关切制度转型的那部分民众又是高度分散的,因此要凝聚成进一步抗争的战略与策略的共识是相当困难的。陈冠中的小说给了我们一种启示,那就是,我们应该发挥我们的想象力,根据我们对现实的洞悉把握,想象出未来中国可能出现的各种变化,想象出在这些变化中朝野各方的种种想法、行为及其互动关系。不久前,我曾把这一问题提交给几个以异议人士为主的邮件群发组,引起很多人的兴趣。有人还提出了在未来爆发大规模群体事件时,我们应该提出哪些口号,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方式,建立什么形式的组织,以便尽可能地把自发的、分散的群体事件转化成自觉的、相对统一的民主运动,我想我们很可以把这种想象与探讨深入下去,推广开来。这实际上就是我们的沙盘推演。


何东生与奥布赖恩


在《盛世 中国-2013》的尾,作者造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情中的几位人物,老、小希、逗和芳草地,秘密架了中共政治局委生,逼着何生回答他提出的一系列问题。出于无奈,何生不得不打开天窗,当着几位自由派人士的面,把他的治国理念和政治哲学,乃至于阴谋诡计托出。位何然不是党国的最高首,但却是党国的号大。党国的冰火盛世划和新盛世主都是他提出来的。

读这对话,很容易想到《1984年》里力精英奥布温斯顿的那段对话。两段对话都是揭示专制统治者的真实思想和心态。应该说,这段对话,尤其是何东生的回答和表白,都写得很精彩。不过我以为还可以写得更精彩。

何东生在为党国辩护时,首先强调稳定第一。何东生承认,一党专政的确解决不了自己的腐败,一党专政也必然要管压言论、抑制异己。但是,何东生反问道:不用一党政,管得住中国?能13亿5千万人都温饱吗?能行冰火盛世这样的大?中国能么快崛起

这段话不值一驳。一党专政这么好,这么不可或缺,你们当初干嘛要反对国民党呢?要说稳定第一,这话全中国谁都可以说,唯独共党不可以。因党乃天下第一乱党。既然定那么重要,你当初革命干什么?有人问过一位老革命什么行民主。答曰怕乱。者不解:可是你40年代就主张实行民主的啊,那什么不怕乱呢?答:那候乱是乱国民党呀。在1981年,党内和民都有呼声要求制定出版法。云一口拒去我就是用出版法跟国民党做合法斗争。在我可不能让别人拿个来付我。可在中共那里,什么定,什么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是不是从属于我党。

、小希表白:我稀罕升官发财?我民!这种谎实在撒得很没劲。作者这段写得不高明。我本来还以为能看到一段1984式的自白呢。

奥威在《1984年》里写道,力精英奥布温斯:告我,我机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要掌经历了痛苦的思想改造的温斯自以知道了准答案,于是他回答:党并不是了自己的目的而要掌,党是了大多数人民的利益。人民是弱的、可怜的,他不能自己管理自己,必由比他有力的人来加以治,党是了行善才作。党是了人民好才治人民的。

奥布声呵斥:,大而特我告你,党要掌权完全是为了它自己。我们对别人的好处并没有兴趣。我们只对权力,纯粹的权力有兴趣。我们与以往的所有寡头政体都不同,那就是我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有其他寡头政治家,即使那些同我们相象的人,也都是些懦夫和伪君子。例如德国的纳粹党人和俄国的共产党人,他们在方法上同我们很相象,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动机。他们假装,或许他们甚至相信,他们夺取权力不是出于自愿,只是为了一个有限的时期,不久就会出现一个人人都自由平等的天堂。我们可不是那样。我们很明白,没有人会为了废除权力而夺取权力。权力不是手段,权力是目的。建立专政不是了保革命;反行革命就是了建立政。迫害的目的就是迫害。拷打的目的就是拷打。力的目的就是力。

没有比今天的中共统治者更接近于《1984年》里的力精英的了。去年生的一件小事便足以问题州市城市划局副局军质问前来采访者:你是准替人民说话是替党说话?可很清楚,党和人民分明是两事,党就不是民,民就不是党。一个地方局都能出的大实话,怎么堂堂政治局委倒反而不出呢?是的,何生也承,六四后的中共已没有理想,掌自保和利。但与此同,他又中共党运久出划策,精竭,并且把中共治下的今日中国称现实条件下的最好状还说自己是民:一个人怎么能如此的自相矛盾?

30年来中共行的改革路线辩护。可是我都知道,30年的改革正好是30年的革命的根本否定。有些人也意一矛盾,他想方法把两者和起来。譬如我的老朋友甘阳,就提出了要打通前30年和后30年。按照他的解,毛然把经济搞得一糟,但那是创造性的破坏,因它冲破了斯大林式的中央经济模式,反而30小平的改革准好了基。且不说这种解是何等的牵强附会,问题是,如果我一句:那前30年的前30几年即民国期又怎么呢?如果没有共党的暴力革命,没有共党的取政,没有共党掌后的一倒学苏联,没有毛泽东的异想天开大跃进、人民公社、工学大农业学大寨,言之,如果一直沿着民国的路子走下来,中国道不早就入盛世,早就崛起了

如果共仅仅是把中国的崛起推了几十年,那不算太劣。更劣的是,共党一手造成了至少8000万中国人的非正常死亡。共革命既然搞了,中共就没有任何理由还继续它的一党政。苏东共党领导人之所以拒绝武力镇压本国人民的和平抗议,就因为他们自知理亏,他们无法说服自己去扣动扳机。邓小平之所以出手镇压,当然不是为国为民为捍卫社会主义,而是为了维护一党之私。说到中共的改革,正像我早先讲过的那样,中共先是以革命的名义,用血腥的暴力消灭了整整几代经济精英,把所有平民的私产统统变成了所谓全民的公产。尔后又以改革的名义,把全民的公产变成官员自己的私产。先是灭私充公,后是化公为私。两件相反的坏事居然让一个党在50多年的时间里全做了。中共在道上的破是如此完全底,任何辩护论调都不堪一。可是在冠中笔下,那位何东生却侃侃而谈,越说越来劲,直说得那几个自由派对手沮丧发呆,唯有他自己像是个胜利者。那几个自由派未免也太差劲了。


未来中国的两种前景


我们知道,现在中共为自己辩护,主要仗恃的就一条:中国的经济连续30年高速增,即所中国奇迹。里的逻辑是:因(中共)搞好了,可了。既然目标获实现,所以手段就得到肯定。于是,集、高都一而成了正面因素,同腐、道德沉等等也都成了可以原的不完美——既然完美是不可能的。

我曾在《屠与奇迹》等文章里明,所中国奇迹是建立在极大的天害理、不公不之上。来也就是,正因中共采取了天害理、不公不的手段,所以才造成了令人眼花乱的中国奇迹。撇开中国奇迹本身的种种问题单单是其中的逻辑就十分恐怖:是的,我(中共)了人,但是怎么?我们稳定了,我们发展了,明我当初杀对了。我今后继续实行高。我不能放弃高,因一放弃高,中国就会乱(?),一乱了就不会有展。我采取的手段很坏,但是我取得效果很好。我要是不坏了,我就会不好了。幸当年我没有学好,否就坏了(?)。所以我决不要学好,所以我们要坚持坏下去。

于是,我们看到了,伴随着中国国力的上升,中共统治集团变得越来越自信,越来越骄横。他们越来越迷信集权,迷信暴力,越来越蔑视人权,蔑视正义。本来嘛,中共这一路走来,逆世界自由民主潮流而动,靠的就是集权,靠的就是暴力,靠的就是对人权的蔑视和对正义的践踏,居然走通了,居然成功了,居然让自由世界的很多人也刮目相看了。八九民运几乎是全民参与,六四屠杀更是神人共愤,可是中共就是硬着头皮顶住,十几二十年下来,很多人就自己转向了,放弃了,顺从了,甚至拥戴了。这怎么能不让统治者打心眼里瞧不起你们?不过,统治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他力有多脆弱,知道民怨有多深,知道那种表面上的从和戴有多靠不住;所以,起是到止,他们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防民之口于防川。种极度的不自信和前面提到的自信似乎很是矛盾,其那正好是同一枚硬的两面而已。

小希看不透一点,所以她要:既然都崛起了,都盛世了,什么不法治,不民主?何生的回答不老。何民主也不怎么,一法治一民主中国就会乱。其应该很明白,一法治一民主,不但盛世的泡沫会破碎,更可怕的是,权贵们就要被清算。其实还不用多民主多法治,就象寒所,哪怕中国只是建立起一个真价的廉政公署,那几乎所有公务员及其属都一下不

5年前,我在一篇念六四的文章里写道:未来中国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可能性是,如果重危机,中共镇压机器失灵,各种被制的矛盾就会爆,整个社会便可能陷入极大的混乱。即便在这时匆匆引入民主机制,也收立竿影之效。另一种可能性是,如果中共政竟然挺段漫期,在持高的同,一方面使富差距有所和,一方面通过时间使黑漂白,那只会使它、民主和正更加蔑,我将面一个更加自信因而更加横并且更加大的制政这样一个大的制政必然的自由与和平构成巨大的威然,两种前景都令人恐惧,而后一种前景尤其令人恐惧。


什么是一切可能世界中最好的世界


《盛世 中国-2013》的封面有一段伏泰的在所有可能的世界中的最好的一个世界里,一切都是最好的。在小,老、小希等人与何生的对话中,何生大了一通莱布尼一切可能世界中最好的世界的理,并中国状作辩护。何:世界然不完美,但更好是不可能的,因上帝已经创造了它能造的世界中最好的一个。上帝尚且如此,何况中国?中国的况,已是在有条件下最好的了,再好现实上不可能的。

想来大多数人不知道莱布尼的理,不有些人或会以,今日中国固然有很多问题乃至罪,但是从现实条件出,即便不算最好的,大概也要算不的吧。此,我不妨两句。

简单一下莱布尼的理。莱布尼兹认为,我们这个世界是上帝造的。既然上帝是全知全善全能,那么,他造的个世界必定是最好的世界,是一切可能的世界中最好的世界。什么叫可能的世界?按照莱布尼,一个世界若与逻辑规律不矛盾,就叫可能的世界。譬如,上帝可以把世界造成球形,也可以把世界造成方形。球形世界和方形世界都是可能的。但是上帝不可能造成一个球形的方形世界,因球形的方形在逻辑上是自相矛盾的,是不可能的。球形的方形世界是不可能的。可能的世界当然不止一种,可能的世界有很多种,无限多种;而上帝既然是至善,他造的世界必定是最好的世界,是一切可能的世界中最好的世界。

可是,你一定会疑:我的世界有那么多罪,怎么能它是最好的世界呢?此,莱布尼的回答是:是的,我们这个世界有很多罪。那么,一个没有罪的世界果真就是更好的世界么?要让这个世界没有罪,就要把人造成不会做坏事的造物,就要剥人的自由意志。因上帝不可能造出这样一种世界,其中,有自由意志的人选择做好事,而永选择做坏事。上帝叫当、夏娃不要去吃禁果,当、夏娃是去吃了。这说明上帝不可能既当、夏娃自由意志,同又使他只做上帝希望他做的事,不去做上帝不希望他做的事。可,只要人是有自由意志的,人就可能去做坏事。要么,上帝人自由意志,这样的人必然既会做好事也会做坏事,这样的世界必然会有善也有;要么,上帝使人成只能做好事不能做坏事的物,世界只有善而没有恶,那就意味着不给人自由意志。上帝认为,一个有自由从而有罪恶的世界要比无罪恶但也无自由的世界更好。因此,我们这个世界是最好的世界,是一切可能的世界中最好的世界。

拿莱布尼兹的哲学看中国,我们可以得出什么结论呢?很多中国人选择到美国生活,选择的理由当然是认为美国好,比中国好。但是他们只要住上一段时间就会发现,美国也有很多问题。不过略一思索,他们就会意识到,美国有这些问题,就是因为美国太自由了;而中国的问题则往往是因为太不自由。按照莱布尼兹的理论,一个最好的世界必须是充分肯定每个人的自由的世界,因此我们就应该说,美国是一切可能的世界中最好的世界,中国不是。

也许有人会说,中国人现在的自由也不少了。就象小说里说的,今天的中国人有九成自由。可是,说这种话的人没有意识到,恰恰是剩下的那一成,才是关键;有没有自由,关键就在有没有那一成。例如言论自由,没有异议的自由,还会有言论自由吗?言论自由,说到底,不就是体现在异议的自由、反对意见的自由吗?

回到盛世中国的问题上来,我要说的是,恰恰是套用莱布尼兹的一切可能世界中最好的世界的理,我们应该说,中共制下的今日中国,现实世界的最佳选项;唯有束了中共制,保障了自由的的中国,才是现实世界的最佳选项,哪怕它有其他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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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之春》20105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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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胡平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18年6月24日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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