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事实与逻辑（革命与改良）
裴广度
盛夏，走过一片荷塘，蛙声鼎沸，你仿佛置身蛙的世界。多走几步，蛙声渐远，重入黑暗，一切都那么寂静，那蛙声和这世界仿佛没有任何关系。
蛙塘极像网络，特点是很快把志趣相投的从各个角落汇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吵声震天。其实是一种烟馆效应，导致很多人迷失而不自知，破解很容易，你只需要同学饭桌、朋友聚会、亲友串联谈谈普世价值民主宪政，立刻会明白网络激昂，现实凄凉。即使在网络，娱乐明星一句：“你吃了吗？”几十万人点赞，几万个转发，但关注民主民生的帖子有多少转发？有时候我都想凑热闹跟帖：“吃了，蛋炒饭。”
几年前，曾有位官员说：网络上真正发声的只有8万多。言语充满了不屑，8万和13亿比，也确实太不成比例。这也能看出网络另一个特点，网络改变了统治者和反对者的生态，以前是仁人志士在暗处，腐败政府在明处，现在正好相反，反对者都在明处，而且它还雇佣1千多万网上盯梢，稍有点风吹草动，删帖、封号、喝茶、小黑屋。
在大陆，公民与政党是一种信息不对称的博弈，依据什么样的现状，或者说事实是否判断准确，关系到每个人的出发是否理性，有无边际。文明社会说理是常态，专制社会蒙昧是现状，蒙昧的大众是专制的坚实基础，你若不蒙昧，他们吃谁、贪谁、欺负谁？对着老街坊、老邻居深翻松土，其实是大有可为的一件事。我最害怕听到的一句话：“我才不跟傻B说话。”不跟他们谈，难道你要跟党谈吗？连亲人都影响不了，还想影响社会，没有杆也想撑杆跳？
现在，社会矛盾越来越突出，某党仍不懂开放对话是唯一途径，就只会用枪堵，结果郭文贵一出现，海外革命大会都要召开了。我从来不反对不得已的革命，但我反对没有事实和逻辑。
我个人认为革命有几个方式，考虑不到的欢迎补充。1：汪精卫刺杀式。单刀涉险，对海内外贪官屠宰。2:武汉1911兵营起义式。3：民众大规模上街式。第1种已经有人喊叫多年，但真正实施的寥寥无几。第2种可能性更小，党指挥枪多年，眼见的尽是贪腐将领，能期望谁起义呢。最有可能实现的就是第3种了，第3种每年都在发生，只不过规模小，诉求也基本只和利益有关。不是那种超大规模，全民上街，要求政党下台的茉莉花革命。
这时候，问题来了。实现茉莉花革命的前提是什么？没有亿万民众的觉醒，你就是站在太阳上招手，会不会有革命产生？当然，还有一种极端状态，就是经济崩溃，民众自发上街，但那和倡导没关系，只是动物本能。
回过头再来看看，改良派这些年都做了什么？相互启蒙、改良土壤、倡导普世价值、呼唤民主宪政、致力推墙。据《纽约时报》近日报道，中国VPN用户达1.4亿人次，大约7500万曾链接受屏蔽的社交网站，浏览被封新闻网站的人近5000万人次。说明什么，说明大众正在觉醒。这里面有没有改良派的一份努力？结果革命派们一句话：改良派就是理中客，就是期待明君派，现在可以立刻滚蛋了。
因为宪政本身没有明君内容，无事实的说法自无需理会，倒是理中客我认为是对改良派的赞誉。什么是理中客？尊重事实，注重逻辑，三个字：文明人。中国迟迟走不进文明，不是理中客多了，而是太少了。会有人形容土共是理中客吗？它的毛氏思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其实是马基雅维利路径依赖，后果就是整个大陆深陷泥潭。
革命派也许反感理中客不喊革命，革命是喊出来的吗？当一方不能说话和对话，已经具备了革命的条件，但具备了革命的条件，不代表拥有了革命的能力。到底要如何革命？革命派该多做些革命的功课，但不要生不下孩子赖媒婆。
能够改良就不要坚持革命，革命是不得已行为，不是优先选项。因为革命过后，你仍然要重启改革，逻辑上省略中间环节是正确的。而且革命会流血和牺牲生命，会造成财产方面巨大损失，都不用提历史上其他国家发生过的，委内瑞拉的街头正在上演这一幕。对中国而言，拥有毛派思维的不在少数，砸同胞车，毁商家店铺眼睛都不眨一下，真要革命了，也许是又一次恶的释放。如何避免失控，也是革命者需要考虑的。革命的目的是为去恶，不是为杀人，要可节制，能止损。
改良派、理中客不是革命者的绊脚石，只是希望：出发，事实与逻辑。
2017-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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