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号-历史见证 一真溅雪简介 一真溅雪文章检索

 

 

鹿洞里十四号省公安厅看守所轶事(二)

 

一真溅雪

 

摘自一真溅雪回忆录《使命》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赛程我已经跑尽了,当守的信仰我己经守住了。─

             摘自《新约圣经》.提摩太后书.4章.7节

由于人类好奇的本性和急切希望了解监獄内发生的事情,以判断自已的处境的强烈愿望,监狱内每一个囚犯的感知力和想象力都发挥到了极致,由于我们关在牢房里,不可能看到监獄里所发生的事,而监狱里的声响,就成了囚犯们唯一的信息来源,他们可以根据监狱里发出的不同声响,和这些声响发出的时间和声响发生的间隔时间,可以较为准确地判断监獄里所发生的事。例如:晚上10点以后听到一阵牢门开啓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牢门关闭的声音,以后就再没有声音了,同牢房的囚犯们就会对我说:今天又“进货”了(意思就是又抓人进来了,中共当局喜欢在半夜抓人)或是又有死囚被拉出去执行了,因为中共当局除了那些因政治需要召开公审大会在白天公开处决囚犯以震慑民众之外,处决人犯通常都在半夜进行。

老囚犯们连开牢门和关牢门的声音都可以辩别出来,囚犯们还可以根据声音的大小和声源的方位判断出声音是否来自同一间牢房;如果是上午九、十点钟听到某牢房发出一阵开关牢门的声音,一个小时左右以后这个牢房又发出一阵开关牢门的声音,獄友们就会告诉我这是“出货”,就是放人或是被判刑后提取囚犯到劳改单位去服刑时发出的声音,第一次开关们是管教干部通知相关人犯打理好自己的行李物品,约一个小时后开关牢门是将该人犯提出牢房释放(这种可能性很小)或是押解至劳改单位服刑;如果是晚上七点左右听到某牢房一阵开关牢门的声音之后,隔了两三个小时又听到这间牢房一阵开关牢门的声音,牢友们就会告诉我:这是提审人犯,因中共当局习惯在夜晚提审人犯,而且一次审问通常都要持续两三个小时;如果半夜听到牢门外的过道里一阵来来往往急促的脚步声和开关牢门的声音,那多半是有人犯自杀把尸体抬出牢房或是送去搶救(囚犯自杀为怕别人发现,通常都选择夜深人静时进行),这种声响如果发生在白天通常是有人犯发急病,抬往医务室去搶救;如果白天听到各牢房连续不断的开关牢门的声音,那就是监獄里每两三个月就要进行一次的调换每个牢房里的人犯发出的声响。当局害怕人犯在一起关久了关系密切,会结成某种“反革命集团”危害中共当局。所以每隔两三个月就要调换一次各牢房里的囚犯,但是让监獄当局意料不到的是,他们这样做的结果却使囚犯们更加了解整个监獄里所关押的囚犯们的状况,成为囚犯们闲得无聊时的谈资。然而不知何故,我所在的07号牢房,从我4月30号关进去之后,到我9月5号离开,里面的五个人却没有调換过,但却听到过其他牢房调换囚犯时发出的声响。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是獄方故意给我创造条件,看看我是否有发展07号牢房的牢友成为“反革命集团”成员的企图,以便判定我是否组织过“反革命集团”,如果是这样,那么我的其他四位牢友之中至少有一位会是狱方收卖的线人,而这位线人我判断极有可能是那位“兵痞”老刘,不仅因为“兵痞”老刘城府很深、对自己被抓进来的真实原因秘而不谈,而且他的家境最为困难,出去的要求最为迫切,这些都使他最适合被狱方收买充当线人。

我刚关进去不久,晚上便有省公安厅的预审员到监獄里来提审我,开始是每隔两三天提审一次,后来改为大约每星期提审一次,我每次提审回来,牢友们都会以羡慕的眼神望着我说:小陈,你运气真好,你刚来不久就提审你这么多回,我们只有刚关进来时提审过两三次,到现在从来没有再提审过我们,你的问题快解决了(指快要判决了)。原来牢里的囚犯们最怕的就是把他们一直关着,既不审又不问,也不放,使他们长期处于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尽头的巨大恐惧之中,从而迫使他们主动交待自己的罪行;或是被迫“主动”承认中共当局强加给他们的罪名,以图尽快了结自己的问题,使自己被放出去(这种可能性很小),或是被判多少年刑,因为一旦被判决,他们就看到了“希望”,服多少年刑后,就可以被释放回家(他们不知道,如果是政治犯即使刑满也不会释放回家,而是继续留在原劳改、劳教单位留厂留场就业,实际上是当一辈子有一点工资,每年有一点探亲假的囚犯)。这是中共当局对待囚犯们最厉害的手段之一,那时中共当局羁押人犯的时间几乎没有什么限制,即使法律上有规定,执法部门也不把这些规定当一回事。

这些审问的内容与在学校时刘书记他们和省公安厅肖侦察员问的大同小异,而我每次对每个问题的回答都与在学校时的回答几乎完全一样,每次审问完要我在审问记录上簽名、按手印之前,我都要仔细阅读那份审问记录,如发现其中记录与我回答的原话有出入时,我会立即要求预审员和记录员按我的原话改正过来,否则我就拒绝签名、按手印,他们也不得不按我的原话更改过来,并要我在更改处加按手印,以证明更改是经过我的同意更改的。有时他们也会说这记录与你的原话意思差不多,没有必要改吧!此时我会坚持要他们按原话改过来。因为许多话一个字的更改,就有可能歪曲我的本意,推导出他们所需要的结果,此时预审员们便会自我解嘲地笑着对我说:我们还真没见过像你这种凿四方眼的人(长沙土话,包含过于一丝不苟、刻板、过于认真之类的贬意)。每次审问大都是在夜间,预审员们都背着灯光坐在高高的预审台上,而囚犯则对着光坐在预审台下的小椅子上接受审问,其目的是让预审员能清楚地看清坐在下面的囚犯的一举一动,而囚犯则无法看清预审员的面孔,这大慨是为了防止囚犯看清预审员的面孔后,以后碰见了报复他;另外预审室的门外还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持槍的卫兵。据牢友们说以前预审时,预审室门外是不站两个卫兵的,只在预审室外的过道上有一两个卫兵来回巡逻。有一次一位湖南师范学院(即现在的湖南师范大学)的“反革命”学生在预审室审讯时,不知是对强加给他的罪名不满;还是其他原因,与预审员发生争吵,这位年轻气盛的好汉,一怒之下操起预审室门侧边一条杂役们担开水用的竹扁担向预审员头上劈去,预审员躲闪不及肩膀上挨了一扁担,立即大呼卫兵,等外面过道上巡逻的卫兵闻声趕到预审室时,预审员和书记员都挨了好几扁担,此时进来四、五个卫兵用槍托将这位好汉击倒在地,然后用槍托一顿暴打,这位好汉心里一想,再这样打下去就会被打死,便马上装着晕死过去的样子,闭上眼睛,不叫喊,也不掙扎,卫兵们真以为他晕死过去了,怕打死了不好交差,才停止了对他的击打。等这位好汉“醒来”之后便,立即被带上脚镣手铐,关进了死牢,并派一名普通囚犯在死牢里照顾他吃饭、大小便(这位好汉的英勇事跡就是照顾他的这名普通囚犯传出来的)。几天之后,这位好汉便被当局以“反革命罪”和袭击预审员的罪名判处死刑。宣判之后执行前有几天上诉期,此时这位好汉要照顾他的牢友找来一块巴掌大的解大便用的纸,在那位牢友的幫助下,用他那带看手铐的手艰难地写了一份简短的上诉书交上去了,十多天后,上诉有了结果,死刑立即执行,改判为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谈到这件事时,牢友们都感叹道:就是那巴掌大一张纸救了这条好汉的一条命,不久这条好汉就被送到劳改单位去了。我估计他的上诉之所以起到了一点作用,大概是因为他的“反革命罪”实际上都是捕风捉影、子虚烏有的指控,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判死缓实际上就是因为他袭击预审员,如果他真有什么有真凭实据的“反革命罪”,再加上袭击预审员的罪名,当局是不会给他改判的。

牢友们说这件事发生后,那位随手把担开水的扁担放在预审室门边的杂役也受到了处份,取消了服杂役的资格,重新关进牢房。从此预审室囚犯坐的椅子被固定在地上、预审室不能放任何可供囚犯用来袭击预审员的物品,每次审讯人犯时,预审室门外就站着两个随时准备采取行动的卫兵。

老实说我听说这件事之后,我是非常敬佩这位湖南师范学院的“反革命”学生的,他反抗极权暴政的行为和勇气是值得后人永运铭记的,可惜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想在湖南师范学院和省公安厅的档案中是一定能查到这位学生的名字和事迹的。

刚进入监狱的那两天,从长时间无休止的批斗和日以继夜的审问、写交待材料的紧张状态之下,一下子进入监狱之中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状况,开始还感到一阵轻松,可是几天之后就感到闲得无聊,时间难得打发。于是我找来半张废报纸用兰墨水在上面划了一个象棋盘,又用牙膏盒撕成三十二个大小差不多的小硬纸片,分别写上帅仕相傌伡炮兵和将士象马车砲卒,做成一副相棋,开始和牢友们一起下相棋以消磨时间。我们五个人中只有刘振东棋艺高超,我的相棋虽在同学们之中还祘不错的,却远不是刘振东的对手,其他三位,资、张二位棋艺与我不相上下,只有“兵痞老刘”稍遜一筹,开始几天我们四位无论是单挑、还是四人联合一起对付刘振东都从未赢过他一盘。后来我们四人合计,我又另做了一副相棋,每当我们四人中一位出面与刘振东对弈时,其余三人便在另一副棋盘上摆出刘每走一步棋,我们应对的各种可能的棋,演进下去对我方的影响,从各种可能中找出对我方最有利的一步棋,然后我们才走一步棋,我们在牢里反正有的是时间,刘每走一步,我们便在备用棋盘上演绎出各种应对的可能,从中找出对我方最有利的应对招数,采用此法之后我们终于赢了刘振东一盘,只是一盘棋下的时间很长,有时要从上午一直下到下午才分出胜负。此后我们共同对付刘振东时就变成了胜多负少,我们采用这个办法之后,刘大老板由以前的全胜变成了现在的负多胜少,心里很不高兴,便埋怨道:下棋哪里有你们这种下法?一盘棋下这么久!我们一步棋的时间越拖得久,刘大老板便越等得不耐烦,一边摧我们快走,一边不断地抱怨。他心情一急燥,就难免出昏招,就为我们获胜提供了机会,所以越到后未他越急燥,他的棋艺就越发挥不出来,以致后来他几乎很难赢我们一盘。此时他宣佈只和我们每一个人单挑,不和我们四人一起对弈。这样一来单挑我们稳输,而我们四对一他也基本上稳输,下相棋便成了没有悬念的游戏,也就使我们都对相棋失去了兴趣,想寻找一种新的游戏来代替。

此时有人提出要是有一副骨牌那就好玩了!可惜没有,我说那我们何不做一副骨牌来消磨时间呢?他们说这牢里什么材料、工具都没有,你怎么做?我说我有办法。那天晚上我趁卫兵走过我们牢房后,我估计他走到快要回转时,也就是离我们牢房最远时,我用力在竹片钉成的统铺上跳,很快就踩断了好几块竹片,我们把这些竹片藏好,早餐开牢门时,我出去向典獄长大声叫:报告!卢典狱长问:694号你什么事?我说昨晚我睡的床板不知怎么突然断了好几块竹片,我差一点没掉到床下去,今天已无法睡觉,请派人来修理。卢典狱长说:我知道啦!你进去吧。那天下午一个管教带来一位搞杂役的篾匠打开牢门让篾匠进来对篾匠说:你给他们修床铺,修好后报告卫兵,我会来带你出去。说完,他关上牢门走了,这位篾匠与我的几位牢友有些熟,他带了一些竹片,一把篾刀、一把锯子、一把钉鎚、一把钻子和一些钉子,那位篾工一边不急不慢地修理床铺一边与我那四位牢友聊天,我跟他说:我想借你的锯子锯几块小竹板玩玩游戏,他说:你自已去锯吧!我趁机用他的锯子把我藏下来的竹片锯成骨牌那么长一块的小竹块,锯了三十二块,那位篾匠平时也无聊,难得有人陪他聊天,牢友们向他打听监獄里发生的逸闻趣事,他也侃侃而谈,把床修好后,他还谈了一阵,才招呼卫兵叫来管教放他出去,他走后,我拿起那三十二块小竹块分给每人六块剩下两块我拿一块,资先生拿一块,因为只有我和他年轻一点,然后对他们说:这是分配的任务,每人都要把所分的小竹块在牢房的水泥地面上磨成一样大小的、六面光滑的骨牌,我先磨好一块作为标准,他们依次拿我这块标准骨牌作为标准,各人磨出一块自己的标准骨牌来,其他的就都按他们手中的标准磨,小竹块要磨成一样大小厚薄的骨牌是很费时间的,在什么都缺乏的监獄里,时间是我们唯一不缺乏的东西,我们有的是时间来磨骨牌,磨的时候由一人站在牢门口放哨,一听见卫兵走近的声音,就立即示意我们暂停磨骨牌,待卫兵走开了,才又示意我们开始磨。就这样我们五个人花了四五天的时间,终于把三十二块小竹块磨成了三十二张大小厚薄一样,而且六面光滑的骨牌坯子。我那时记性比较好三十二张骨牌的点子和不同点子排列的式样和点子的颜色我都记得十分准确,我用牙膏嘴子(那时的牙膏袋都是用铅锡合金做的,园型的牙膏嘴就像一个园型的铅印一样)涂上兰墨水在骨牌上盖好兰色的园圈把骨牌上绿色的点子用钢笔涂上兰色(代表骨牌中的绿色点子),由于没有红色颜料,那些空着的兰色园圈就代表红色的点子。开始我们兴致勃勃玩了几次,我总觉得那些空着的园圈没有涂成红色实在有点美中不足,牢友们也说:小陈你脑子灵,想想办法把那些空园圈弄成红色吧,我说:这牢里什么都没有,你叫我怎么想办法?

一天我突然想到按前两天的约定今天晚上又要提审我,我想预审室不是有盖手印用的红色印泥吗?这可是上等的红色颜料呀!此时我对他们说我有办法了,他们问:什么办法?为了给他们一个惊喜,我说:我先不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啦!

那天晚上果然管教干部来打开牢门把我叫到预审室审讯,审讯完,他们拿出审讯记录要我签名盖手印,我簽好名盖上手印后,左手拿着那儿张记录纸放在那盒印泥的上方以挡住他们的视线,右手的食指伸到印泥盒内摳了一小它印泥,此时为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故意对他们说:都是一些老问题,我以前就回答清楚了,干吗老问?他们一听就发了火,大声说道:在你的问题没有搞清楚之前,我们想怎么问就怎么问,怎么,你还有意见?此时我印泥已到手,我在审讯记录纸的遮挡之下,把手指向手心弯曲用大姆指和其他手指挡住抠有印泥的食指,把审讯记录纸交给他们,他们示意管教干部把我带回牢房。

我回到牢房,等管教干部走远之后,我向四位牢友伸出抠有一小它印泥的右手食指向他们一展示,并问道:这个红色怎么样?他们都压低声音惊叫道:啊!太好啦!小陈你真有办法。

第二天我把一根牙签大小的小竹签的一头咬烂,蘸上红色的印油把骨牌上那些红点子都涂上了红色然后凉干让红色的印油都渗透到竹子里面去,这样玩的时候就不会褪色了。一副可以仿真的骨牌就制作成功了。

玩了几天大家又觉得乏味了,于是有牢友提出要赌点输赢,还要有点惩罚才有味。那时狱方为了对在押囚犯进行洗脑灌输,隔不了儿天便会送几张《新湖南报》、《人民日报》给牢房里的囚犯们学习,有时也有《人民画报》、《解放军画报》送到牢房给囚犯们观看,我偷偷撕下一些报纸和画报纸,我们把报纸和画报纸裁成不同宽度的纸条,然后再卷成不同长度的小纸筒,按长度的大小分别代表不同数值的筹码,报纸做的有10、20、50、100等数值的筹码,而画报纸做的有代表200、500、1000、5000和10000的筹码。每天早上每人都分得同样多数值的筹码,到晚上睡觉前结帐,每输1000数值的筹码的人要在牢房的水泥地上手脚同时着地爬上一圈。

一开始是玩推小牌九(我还用筷子头磨了两颗骰子)由一人做庄,另外几人下注,打骰子确定从第几墩开始抓牌每人两张牌然后翻开牌与庄家比那个的牌大,牌大的为赢,牌一样大的祘庄家赢,这叫平吃平,由于庄家有平吃平的优势,所以大家都想做庄,庄是轮流做的。这种小牌九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全靠运气,所以推小牌九每人输赢的几率都差不多,输赢也不大,每晚输的也就爬个两三圈的样子。

后来他们说推大牌九技术量高,输赢大、有味道。大牌九也是由一人做庄,其余人下注,每人一次抓四张牌,每人前面放两张牌,后面放两张牌,前面两张牌一定要比后面的两张牌小,最多也只能前后一样大,每人的前牌与庄家的前牌比大小,后牌子与庄家的后牌比大小,庄家仍享有平吃平的优势,不论是庄家还是下注家必须前牌和后牌都赢了才算赢,不论前牌与后牌与庄家比,前胜后负或前负后胜都算和了(即没有胜负),这种大牌九你手里的四张牌如何排列组合成前牌和后牌,以增大自已赢牌的几率是十分有讲究的,如何分配前后牌的大小要跟据对方的习性、下注的大小和对方看牌后的神态及一些细微表情来判断对方牌的好坏。由于张先生、刘大老板、“兵痞老刘”解放前都是久经征战的赌场老手,资先生也曾热衷于赌博,所以他们四人赌大牌九都是高手,我是刚入门的新手,所以一开始玩大牌九时我输多胜少,每晚结帐,我都要在水泥地上爬上好几圈。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我宣佈我放弃做庄的机会,但要求下注不设上限。他们一听我放弃做庄的机会也没有仔细想,就都说:同意!同意!他们想你下注不封顶,我们下注也可以不封顶呀!他们就没有想到,我不做庄,他们下注封不封顶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从此以后,我每下一次注如果输了我就把赌注翻一倍这时如果赢了我就把前面输的那份赌注赢回来了,还另外赢了一份睹注,此时我又将赌注降回到第一次那祥多,如果第二次我睹注翻倍后又输了,那么我第三次的贿注就把前两次赌注加起来再翻一倍(也就是第一次赌注的六倍)如果赢了就把赌注降到第一次那么多,此时我不仅把前两次输的三份赌注都赢回来了,还另外赢了三份第一次下的那么多的赌注,依次类推,我输之后就要把前面输的儿次赌注之和再翻一倍作为下一次的赌注,这样的下注方法使我不论连续输多少次,只要我赢一次就可以把前面所输的所有赌注都赢回来之外,还要另赢这么多赌注,一天之中我不可能一次都不赢,我只要赢一次就可以把前面输的都赢回来还要另赢这么多赌注,赢一次之后我又将赌注降到第一次下的那么多,这种下注法使我每天都稳赢不输,从此他们四人总是每天有两三人甚至四个人都要在地上爬许多圈,而我从此再也没有爬过一圈。

大约一个星期之后,他们见一个星期内,我一次都没有爬过,每晚结帐我都是大赢家,此时他们才猛然醒悟过来,知道上当了,于是他们四人商议:还是要恢复原来轮流做庄的规矩,每次下注以5000为上限,少数服从多数,我只好同意他们的条件。此时我也有了经验,我已摸清他们每人的性格,刘大老板胆大好冒险,张老板谨慎而不胆小,“兵痞老刘”胆小想赢怕输,资先生性格不稳定有时胆大不顾一切;有时又谨小慎微。“兵痞老刘”和资先生摸到一手好牌就喜形于色,摸到一手差牌就垂头丧气,比较好对付,刘、张二位老板老谋深算,悲喜从不溢于言表,不论摸到什么牌都面无表情,而且他们二人都善于察颜观色以判断别人牌的好坏和前后的各两张牌会怎样放。所以我有时不露声色,有时不论摸到好牌或差牌都故意喜形于色,有时不论摸到好牌和差牌又都垂头丧气,令他们摸不着头脑,这方面我对“兵痞老刘”和资先生占有优势,对他们二人的胜算较大;与刘张二位老板不相上下,胜算各占50%。但由于我的记忆力比他们都好,因各张牌背面的竹纹、汗渍以及各种微小的不易察觉的缺损各不相同,到后来我只要仔细观察牌的背面就知道它是一张什么牌,所以我常装着打不定主意的样子拖延时间,让庄家把前后的两张牌都摆好之后,我已知道庄家前面两张牌是多大,后面两张牌是多大,然后我再据此摆出我的前后牌,这是他们都不具备的优势。这使我在恢复老规矩之后,虽不能象以前那样稳赢不输,但仍然能保持赢多负少的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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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一真溅雪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23年11月25日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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