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基层国家干部经历(二)
一真溅雪
摘自一真溅雪回忆录《使命》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赛程我已经跑尽了,当守的信仰我己经守住了。─
摘自《新约圣经》.提摩太后书.4章.7节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乘乐山至峨嵋山下万年寺的班车,这班车上除我和正仁外,只有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他们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儿子,他们也是趁儿子放寒假带着儿子来游峨嵋山的,他们是四川本省的人。我们到万年寺下车后,地上已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由于下雪封山、又是过年期间,峨嵋山的管理人员都放假回家去了,连收门票的人都没有。那时天色还早,我们一行五个人在万年寺游览了一番,还照了好几张相,就连佛堂内那只駄经的大白象也被我们照下来了,平常佛堂内是不准拍照的。万年寺的和尚们有的在做功课(念经),有的在围炉取暖,没有人管,游完万年寺,还不到中午时间,我们和那一家人商量,继续往山上走,当我们走到白龙洞的时候已到中午,我们在白龙洞参观后,在那里的厨房要了点开水,就着带来的榨菜炒牛肉丝和油炸花生米吃了一些餅干就算是午餐了。
接着又继续往山上走,只是路越来越陡峭,又积着厚厚的雪,不久便到了清音阁。我听志进说过,清音阁景色优美,四周的风景、庙宇、园林和楼台亭阁宛如仙境。到那里一看果然如此,我们一边观赏,一边拍照,参观完。我和正仁决定继续上山,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洪椿坪去往宿,我们问那一家人,他们说:不敢再上去了,准备就在清音阁住下,明天一早就下山赶回家去。
我和正仁与他们告别后,又继续登山。从清音阁出来我就告诉正仁登山,特别是积满厚雪的山,每人必须准备一根,结实的棍子做拐杖,最好是小竹棍又轻又结实,这样才有可能顺利地攀登既陡峭又积满厚雪的山路。他说这冰天雪地的到哪里去找小竹棍,我说清音阁离山下已经不太远了,估计附近能找到以前游客们丢弃的竹棍,我们就在清音阁附近那些没有积雪的山溪里找,不久果然找到了两根很结实的小竹棍。一路上因道路崎岖又积满了雪,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走着走着裤脚上就结成了冰筒,鞋子、袜子都湿透了,但不仅不感到冷,反而全身冒着热气。
我们先经过黑龙潭一带的棧道,走到一处两侧是刀削斧劈一般的山体,互相往对面倾斜,走在夾缝里往上一看只能看到上面一线窄窄的天空,一线天因此而得名,其地势之险要不由令人想起这就是古典小说里所描写的“一夫挡关,万夫莫开”的地方。沿途的冰雪景色格外神奇,原来有瀑布的地方形成了长长的一片片千姿百态的冰挂,令我们不得不时常停下来拍下这难得一见的奇异景色。,大约走了一个多钟头之后,我发现前面的雪地上有不少黄色的尿迹,我估计这大概就是猴群拉下的尿,我对正仁说可能马上就要碰到猴群了,要他小心一点。
再往上走了一段路之后,来到一山势较平缓一点的地方,我看见前面道路的正中央坐着一只大猴子,其个头比一般大猴子至少要大一半,我想这家伙大概就是猴王了,它正朝着我们疵牙裂嘴向我们示威,并不断发出尖锐的咆哮声。我往两边一看,前面台阶两边的树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猴子一共有好几十只。我们在距猴王约二十米处停了下来与猴王对恃着,正仁有点害怕说:要不要丢点油炸花生米给它们吃,把它们打发走?我说不能丢东西给它们吃。志进说过:遇到猴子,特别是人少的时候,千万不要拿东西给它们吃,因为这时拿食物给猴子吃,它们知道你带着食物,马上就会蜂涌而上,把你揹的食物搶光、衣服撕破,甚至把你的手脸抓破,特别是在这种下雪天,猴子们觅食不易,饥寒难耐,更容易袭击有食物的游人。
此时我想:如此相恃不下,怕猴王万一发怒,指挥猴群对我们展开攻击;如从原路退回,又怕猴群从背后展开攻击,我们就会更背动,当面攻击,我们还可用竹棍抵抗一番,若从肯后攻击后果更惨。
此时我想到志进说过,遇到这种情况除了千万不可给食物之外,可以对着猴王把两手一拍,然后把两手往外一摊,同时用四川话说:没得!没得!猴群就会散去,于是我放下竹棍,朝猴王两手一拍,接着把两手往外一摊,同时口里用四川话对猴王大声说道:没得!没得!不料这一招还真管用,我说完后,只见猴王一声尖叫后,就从路中间往旁边的树林里跑去,两边树上的几十只大小猴子也呼啦一声,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当我们走到洪椿坪时,天已快黑了。洪椿坪也是一座大寺庙,周围的景色虽不及清音阁,但也是个风景如画的好道场,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这里庙内庙外到处都是一个人都围抱不了的大楠木树。
我和正仁进庙后,见到僧人们正在吃晚饭,我们找到庙里接待游人的地方,见到有三个揹着帐篷包的二十几岁的白人青年也在那里办理入住手续,原来由于这一带山势太陡,他们几乎找不到可以搭帐篷过夜的地方,加之山上晚上气温又太低,他们才不得不放弃住帐篷的打祘,到洪椿坪来投宿,他们都是在成都高教任外教的老师。这是我和正仁在山上遇到的除我们之外仅有的三位游客。
这里也是每个床位每晚五元钱,我和正仁一间房,有一瓶开水和两个茶杯,寺庙的食堂有炒菜供应,全是素菜,没有荤菜。我和正仁点了一份麻婆豆腐、一份炒黄芽白,和一份酸菜汤,还点了一碟著名的四川泡菜。每人半斤米饭,很便宜,一共不到三块钱。我们吃飯前先到厨房旁边的一盆木炭火上把冻成冰筒的裤脚和湿透了的鞋袜烤干,否则一坐下来就会冻得发抖。
我们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飯菜觉得舒服极了,虽然都是素菜,但那碟四川泡菜却酸脆可口,还带有一种泡菜特有的清香,非常好吃,以致吃完后我们又加了一碟四川泡菜。
晚上山上的气温很低,床上的垫被和被子都很薄,我们不得不把身上脱下来的衣服裤子全部加在被子上才能勉强入睡,刚睡到早上还不到五点就听到庙里撞起床钟的钟声,不久就传来阵阵梵音,原来是僧人们在做“早课”。
早晨起来后,我们在庙里吃早餐,吃的是素面,每碗三两粮票三角钱,因洪椿坪海拔比山下要高许多,物资运上来的人工费要贵不少,所以素面的价格就比山下要贵一点。
当走到九十九道拐时,山势更加陡峭,有的地方几乎是壁立的,因而登山的石阶梯不得不呈之字形向上延伸,大概是这段陡峭山路的阶梯一会几往左拐,一会儿又往右拐,一共拐了九十九次,故这段路被名之为:“九十九道拐”。
我有在衡阳冬季攀登大雪山的经验,我在前面开路,先用脚在雪壁上蹬出一个坑然后撑着竹棍,在手用力的同时,后脚往下一蹬就可以顺势登上一级台阶,我要正仁跟在我的后面踏着我在雪壁上蹬出的雪坑跟着我往上攀登,大约拐了四五十道拐之后,已到中午,我们找了一块稍平的地方停了下来,坐在雪地上,打开背包取出饼干,就着从洪椿坪带来的冷开水,吃了起来,又吃了一些榨菜炒牛肉丝和油炸花生米当作午餐。
这个九十九道拐的路实在是难走,所以行进速度很慢,我们费尽了力气,花了好长时间终于走完了九十九道拐,接着就是一段.从陡峭的山体上横向凿出来的横路,这段路虽然平缓但路很窄,右边就是几乎成九十度的悬崖,如不慎掉下去,由于积有厚雪,虽不致摔死,但如无专人救援是无论如何也爬不上来的。我叫正仁跟在我的后面踩着我的脚印走,这段路上的积雪有将近膝盖这么深,我用右手拿着竹棍,探测路的外边沿,然后抬起脚往边沿稍内踩下去,这样可以保证脚不会踏到路边沿外而滚到山下去,这一段路又走得很慢,走过这段平路之后,又是往上爬的山路,只是没有九十九道拐那么陡峭而已,当我们走到茶亭子时,天色已晚,此时,我们的两个裤筒都成了水筒,鞋袜都已湿透.里面的衬衫也已湿透,要继续走到前面的九老洞(寺庙)又不知道还有多远,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况且到晚上到处白茫茫的一片,连路都看不清,迷路事小,一旦失足滚到山下去后果不堪设想。那时的茶亭子,平时可能有些贩卖茶水和食物的摊贩,但到了这个大雪封山的冬季,又完全没有游客来光顾,所以在下雪之前都纷纷回山下老家休息、过年去了,只剩下路边的一排空着的摊位和几把竹椅立在白雪之中,在这一排摊位的后面,我看到有一间茅草盖的房子,是用木头做的屋架,周围是用竹垫子钉在木柱上做的墙体。我们以为有人住,便想进去投宿,因见外面的门扣上没有上锁,便叫门,没有人应,推门又推不开。原来门是从里面顶死了,在门外怎么推也推不开。我想这房主人应该是下山之前从里面把门顶死的,那么他把门顶死后,自己是怎么从房里出来的呢?他要么是从窗户、或是从后门出来的,只要找到窗户或后门,他可以从那里出来,我们就可以从那里进去。我们围着茅屋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窗户,也没有后门,经仔细用手电筒寻找之后,我终于发现在茅屋后面一处隱蔽在柴草后面的竹垫墙体上有一处没有完全钉死,掰开那处地方的竹垫,就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个人躬着腰爬进屋子的小洞,于是我先爬了进去,接着又用手电照着让正仁也爬了进来。然后我用手电往房子的四下一照,发现茅房内有一排木头钉的统铺,上面还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但床上的被子、垫絮、垫单都被房主们搬下山去了,房里有锅、有灶,房中间还有一个烤火的火塘,火塘上还吊着一个烧开水的壶。我们大喜过望,今晚吃饭睡觉和烘烤衣裤鞋袜的问题全解决了。
原来在旅游季节,这间茅屋是摊贩们集体住宿的地方,也是他们在这里做饭和烧茶水的地方。我们先把火塘上的吊壶从水缸里加满了水,用房间里现成的柴火把火塘的火点燃、烧旺后,我们坐在椅子上一边烤火,一边烤衣服,先把身上湿透了的衬衫内裤烤干换上后,又把冻成冰简的裤脚和湿透了的鞋袜烘烤干,然后抓了一把自带的茶叶,丢在已烧开的吊壶里泡了一大壶热茶,又把榨菜炒牛肉丝倒在锅里回热了一下,就开始吃晚饭,带的蛋糕和桃酥当飯,榨菜炒牛肉丝和油炸花生米作菜,又喝了两大碗热茶,然后坐在火塘边聊了一会儿,就和衣倒在统铺的稻草上睡着了,睡前把火塘里的明火弄熄,,留下的余烬还能把茅屋内的温度维持在较温暖的程度,这一晚睡得比较舒服。
第二天一早起来,洗漱之后,吃了点点心当早餐,喝了一杯热茶,便用水浇灭了火塘里的火后,还是从屋后面那个洞里钻出来,再把竹垫盖好,然后用柴火加以遮掩。
我们计划赶到九老洞去吃早餐,我们花了大约一个多钟头便到达了九老洞,在那里我们每人吃了两碗素面,同样由干地势高运输困难的原因,这里的素面已涨到四角钱一碗,但仍然只收三两粮票。接下来我们继续往山上爬,但道路已没有原来那么陡峭,不久我们便到了仙峰寺,再往前攀爬较长时间后,就到了遇仙寺,我们在那里吃午饭,点了两样素菜、一碟泡菜和一碗酸菜豆腐汤,每人半斤米饭,但价格比洪椿坪贵了许多,一共花了六块多钱。
飯后我们问那里的僧人到金顶还有多远,他说:还远得很,这里过去到九岭岗有个三岔路口往左经洗象池、雷洞评、接引殿、太子坪再到金顶,这一段路又陡又难爬,何况还积着这么深的的雪,到金顶,那里的庙宇,无论是规模、庙内的陈设和庙周围的景观都还不如万年寺、清音阁和洪椿坪,到金顶主要是看日出和看山下的远景,这种阴天下雪的天气,你们即使爬到金顶也看不到日出和山下的远景,只能看到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云山雾海,我劝你们没有必要去,你们到九岭岗往右拐,便可一路下山到万年寺。
听僧人这么一说,我和正仁都觉得没有必要再冒险去登金顶了,我们告别僧人后,决定到九岭岗后往右拐入下山的路。我们从遇仙寺出来一路上先到了九岭岗我们转入右边的道路,此时的路大都是往上爬,当我们爬到华巖顶之后,在那里参观了一下,这也是一座特色不是十分显著的寺庙,出来后的路就是顺山往下走,积雪深厚的峨嵋山,不仅上山难,就连下山也十分艰难,尽管有竹棍当拐棍,但稍不留意便会滑倒,向下滑行一大段路程,直到被树木、石头和石头阶梯路转弯处的平台档住一才能停下来。
后来一想:与其这样被动地被滑倒,还不如到了陡峭处主动坐到雪路上向下滑行,主动滑行还可用身体和竹棍控制下滑的方向和速度。采取这种连滑带滾的方式下山,大大加快了下山的速度,而且也节省了体力的消耗。
我们本想在天黑之前赶到万年寺去住宿,但当我们连滑带滚来到息心所附近时,居然发现路边有一所民居,当我们走进去打听到万年寺还有多远时,看到房主人是一对年约三十来岁的夫妇,还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他们一见我们就说:这种天你们都敢上山,真不容易,快坐下烤烤火、歇歇气。说着就给我们泡了两杯热茶,又端了两把椅子,放在火塘边,让我们坐下烤火。我问他们这么冷的天气,又没有什么游客来,为什么没有下山去过年?他们说他们就是这里的土著居民,平时就在这里开了这家小饭店,并有两间客房各开了三四个铺位可供游客们住宿,夫妻们就是以此维持生计。他们说:你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在!两个人十块钱和万年寺一样的价钱,在我们这里吃晚饭我们还有荤菜,到万年寺就只有素菜。我看他们妻二人都是一副善良、忠厚的样子,不像是干得出谋财害命这种勾当的歹徒,想到他们在这个大雪封山的季节难得有人光顾,就有心让从们做成这笔生意,我就对正仁说: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吧!正仁也同意,我问他们:早上从这里出发能不能赶上万年寺到乐山的早班车?他们说:赶得到!赶得到!我问他们都有些什么菜,他们说:有鸡、有鱼、有肉、有豆腐还有狗肉,我说那就炒一份回锅肉,一条豆瓣烧鲤鱼(我见他们有一条七八两重的锂鱼),一个鱼香肉丝和一个酸菜豆腐汤,又要了半斤乡下酿造的谷酒,老板说:你们只有两个入,我都给你们弄小份的,这样你们合算。我说:要得!他要我们先在火塘边上把裤脚鞋袜先烤干,他说:等你们衣服烤干了,我的飯菜就做好了。
今天因为大部份时间是下山,又是连滚帶滑所以不怎么费力,内衣内裤都没有被汗湿,故只需烘烤冻成冰筒的裤脚和湿透了的鞋袜,等我们刚烤干衣服鞋袜后,老板娘招呼我们去吃晚钣,这位老板的手艺不错,做出的菜是正宗的“川味”,我和正仁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说到这次游峨嵋山,尽管没有登上金顶有点遗憾,但主要的寺庙基本上都游到了,特别是见识了绝大多数游峨嵋山的人都没有见到过的处于冰雪之中的峨嵋绝色风景,实在不虚此行。
我们邀老板过来一起与我们喝酒聊天,被他婉谢,最后他推脱不过,才坐过来与我们互敬了一杯酒。如此丰盛的一顿饭菜最后祘下账来还只有十二三块钱。晚上坐在火塘边与老板一家人聊天时,才知道他们是峨嵋山本地的土著,从祖辈起就靠在上下山的路边开小饭店兼旅社为生,现在政府把这一带都划为景区范围,要他们都搬到山下的安置点去,他们又不会种田,安置点距景区又较远,再要到山上做生意很困难,再说,搬到安置点后,山上的房子被拆掉,做生意的地方都没有了怎么生活,他们也知道大雪封山搬到山下亲戚家去住比较舒服,也热闹,但怕政府趁他们不在时,把他们的房子拆掉,所以不敢走,有好多家都被迫搬到安置点去了,现在只剩下很少几家没有搬了,他不知道他们在这里还能坚持多久?他说坚持一天算一天吧!从他的言语和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们对未来的惶恐与不安。
后来当我们在那里翻看相机里所拍的照片时,他们的小儿子对相机很好奇,我说你们一家坐在一起来我帮你们拍张照片吧!他们很高兴,他们夫妻马上一起坐到火塘边上把儿子抱在中间,我趁他们都流露出自然的笑容的那一刹那按动了快门,拍下了这张照片(后来这张照片洗出来之后,发现照得非常好,可惜走的时候忘记问他邮寄的地址,以致至今也无法寄给他们)。第二天一早我们在老板家吃完早飯,就下山,一路连滚带滑不久便到达了万年寺的乘车点。正好又遇到了那三个外国人也在那里等车,我们互道:古德莫林之后,不久开往乐山的汽车就来了。我们登车后由于语言障碍无法交谈,但他们都带着微笑对我们竖起了大姆指,意思是:你们真棒!这种天也敢来爬峨嵋山。我们也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意思是:你们也很棒!然后我们五个人都会心地笑了起来,这趟车除了司机之外,总共就我们五位乘客。到乐山后,我们与那三个外国入互道:拜拜!之后就分开了,他们还要在乐山游览,而我们在乐山午餐后,便乘车赶回成都。
回来后,志进说:“四舅、五舅你们真行!我这么喜欢旅游,可是大雪封山的峨嵋山我都没有去爬过。大姐连忙把我们在山上拍的两个胶卷拿去冲洗,以便我们回去时可以带上。回成都后就要准备返回湖南,因为都要赶在在假期结束之前回到工作单位。
在我们离开成都之前,母亲已经作出决定:先到上海二姨妈家里去住一段时间,然后再回到长沙,到正仁和我那里居住,因为按照中国传统,父母年老之后和儿孫在一起才是长久之计,才是自己的家,在女儿、女婿家无论住多久都只能算是寄居。尽管当时无论是住房条件;还是经济条件,大姐家里都是最好的,但无论我们怎么劝她,她都坚持要先去上海二姨妈家住一段时间,然后再回长沙和儿孫们往在一起。此外,我父亲1964年去世后安葬在长沙,也是她坚持要回长沙养老的重要原因。我们在成都一直住到把母亲送上去上海的列车之后,才啓程返回湖南,回来时,在贵阳转车还是找梁白频帮忙才签到坐位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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