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污毛像三勇士功绩永存

吴 庸

　　“三勇士”指余志坚、喻东岳、鲁德成，都是湖南省浏阳县人。余志坚醉心于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还向人解释《黑格尔哲学》的精髓，可见他追求的是民族平等意识和辩证的哲学思维，这在当时的偏辟乡野是罕见的先进意识。他的信条是“人人生而平等”。喻东岳从小天资聪慧，4岁开始识字、读书，不满15岁就考入湖南湘潭师院，在诗书字画方面多有造诣，被人称作“才华横溢”的青年，22岁任浏阳报社美术编辑。鲁德成呢？是长途汽车公司修理工，从小喜欢《三侠五义》里的侠客，好打抱不平，见义勇为。

　　仨人是怎么相互结识的？余志坚和喻东岳曾在湘潭师院学习，一个在化学系，一个在中文系，说起来是学友。两人志趣相投，来往频繁，常常一起把官僚的恶行痛骂一番。余志坚编过一些讽刺歌谣，如“大官大贪，小官小贪，无官不贪，全党都贪”，喻东岳则鼓掌喝彩，从学友变成密友。一次，余志坚去书店购书，被几个赖皮寻衅追打，正好被鲁德成见到，挺身而出，为余志坚解了围。从此，仨人成了心心相印的好兄弟。

　　1989年5月，余志坚与喻东岳谈起北京局势，说到天安门广场绝食者只增不减，说到请愿示威队伍囊括各行各业人士，两人心潮激荡，热血沸腾，均感到“民主兴亡，匹夫有责”。余志坚慷慨激昂，要去天安门自焚，以示与专制政权势不两立。喻东岳比较冷静，说一把火烧了自己于事无补，劝住了余志坚的自焚打算，两人商定见机行事，以实际行动参加这场声势浩大的民主运动。这仨人心齐如一，议定乘火车经长沙直奔北京。他们在长沙买了一块长长的红布，上面大字书写“结束一党专政，实现民主制度”，还在购买的白纸上大字书写：“恢复真正共和政体，打倒官僚统治”、“还政于民、还权于民、还自由于民。把封建制度送进历史的垃圾堆！”他们在长沙市广场一隅，用两根长竹竿挑起红布，在墙上粘贴写好的标语，并发表准备好的讲演，招来里三层、外三层的群众围观、围听。

　　1989年5月19日仨人终于到达喧哗如潮的北京。天安门广场的绝食活动进入第七天，政府的高音喇叭播送李鹏总理的威胁性讲话，高自联的高音喇叭播送军队即将进城镇压的消息。在这些从不同角度发出的广播声中，他们感到首都危机就在眼前。有人发给他们红袖章，让他们参加纠察队。他们在红布条上写了自己的姓名和住址，表示誓死为民捐躯的意志，并依据要求到前门大街维持秩序，防止军队从地铁口拥上来。一连3天，他们都是夜宿广场，白天参加纠察活动。

　　这3个人不满意学生运动提出的“反腐败，要民主”的诉求，觉得需要明确指出“反专制”、“反独裁”的目标才能使民众眼明心亮，革命才能彻底。于是，在5月22日，即宣布戒严第三天，由喻东岳执笔，书就《何谓胜利？》、《民众的民主之路在何方？》两篇短文交给广播站，但未见播出。他们孤寂地坐在历史博物馆台阶上，感到无奈和落漠。余志坚想：“毛主席像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事实却是照到哪里哪里黑，照到哪里哪里一片灾难。喻东岳深有同感，他觉得挂在天安门上的毛像是东方文化中专制的象征，个人崇拜的象征，必须砸碎这种特征，唤起民众觉醒。于是，一种完整的构思呈现了，并且立即付之实施。

　　1989年5月23日下午天安门广场人山人海，绝食者络绎不绝，游行队伍声势浩大。突然传来天安门上毛泽东巨幅画像被泼污的消息：3个年青人在空蛋壳内灌注颜料掷向毛像，第一枚蛋壳击中毛像右眼，暗绿色颜料立即顺着毛的鼻侧流下。接着扔了六七枚蛋壳，令毛像污迹一片。他们又迅速在天安门城洞两侧贴出准备好的两条大字标语：“五千年专制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个人崇拜从今可以休矣”，直指皇权制度和个人崇拜。这则信息轰动了北京市并扩散到全国各地。

　　这3个年青人被判重刑：余志坚，25岁，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喻东岳，22岁，被判刑20年，剥夺政治权利5年；鲁德成，26岁，被判刑16年，剥夺政治权利4年。3人在狱中所受酷刑折磨外人难以想象。喻东岳的妹妹喻日霞说：“我哥哥刚出来时，◆走路不稳，◆吃东西不知道去壳去核，◆不认识父母弟妹，◆靣壁下蹲，◆见人作揖下跪，◆见到戴大盖帽的人惊恐不安，◆不知年月日，不知自己是谁，◆洗了澡不穿衣裤，一丝不挂跑到客厅里坐，整个人痴痴呆呆。”余志坚获释后曾接喻东岳到家中小住，喻却不认识这位好友。余志坚说：“他常常两眼发呆，说话动作都反应迟钝，完全没有了先前的记忆。他说自己的妹妹是‘支部书记’、‘女监狱长’、‘女警察’，说给他看病的医生是‘铁路警察’。问他几点起床，他回答：月亮真漂亮！你问东他答西。整个思维记忆都是跳跃式的、混乱的，不着边际。”喻东岳在他家里下跪几十次，见人就下跪，有的时候就站着，或在地上蹲着，不叫他起，他就这样蹲着……完全不是正常人的行为。如果不是在监狱受到残酷迫害和摧残，如果身心不是受到强烈刺激，喻东岳怎能成为这种模样？喻日霞说：晚上睡觉前给他洗澡，看到他脚上、手上、身上道道深深的伤痕，拨开头发看，额头偏左的头发边缘处有一马蹄形陷下去的伤痕，后脑偏右还有一个“Y”字形络印。这是狱中遭暴打留下的标志。

　　喻东岳被酷刑逼疯的情况传播出去，引起各界严重关注和同情。黄河清倡议募捐为喻东岳治病，立即得到广泛支援，黄河清与盛雪（募捐活动北美联系人）、秦晋（募捐活动澳洲联系人）共同负责将全球各地善款汇往喻东岳家人指定账户妥收。从2006年6月至7月，仅一个月，黄河清公布《为喻东岳募捐情况总汇》，笔笔善款清晰、明确。其中，美国、加拿大地区捐款，包括刘晓东100美元、北明200美元、羊子100美元，草庵居士、王丹、伍凡、吴仁华等均有捐款，宋永毅代表二十一世纪基金会捐款1000欧元等等；亚洲澳洲地区捐款，包括孙立勇100澳元、秦晋200澳元等等；欧洲地区捐款，包括王策100欧元、茉莉100欧元、黄河清978元人民币等等。一个月时间总计收到善款6440美元、4700加元、2590澳元、1400欧元、750英镑、5万日元、4788元人民币，共折合人民币约12300元。这不仅是捐款，而且是全球各大洲抗议中共政权虐待、逼疯喻东岳的一次示威，它的社会意义远远超过捐款本身。

　　喻东岳的家属对收到的善款表示“叩首感恩”，保证善款的每一分钱都花在喻东岳的治疗费上。在喻东岳住院治疗时，母亲和妹妹昼夜陪护，治疗效果显著，喻东岳能够恢复简单的数字计算能力。但中共政权对三勇士的骚扰持续不断，令他们无法正常生活。比如对鲁德成，强行拆迁他的住房，迫使其妻子同他离婚，鲁德成借钱买车作出租营生，车被无理扣押。鲁德成无法生活，只身逃到泰国，险些被遣返，经多方救助，终于获得加拿大的政治庇护。据属名“海涛”者于2013年8月4日报道：余志坚于2006年经泰囯流亡美囯，喻东岳于2009年到达美囯。3人均跳出中共政权的魔掌，选择了可以自由呼吸的地域。

　　三勇士不仅在异囯作难民生活，而且积极参加政治活动，揭露中共残暴统治。鲁德成应邀从加拿大到美国囯会作证，揭露中囯大陆人权的恶劣状况。余志坚、喻东岳、鲁德成于2009年出席在华盛顿举行六四年事件20周年纪念活动，讨伐中共暴力集团血腥屠杀无辜群众的罪行。这是三勇士继承泼污毛像的英勇传统，在新的条件下的新表现。

　　历史翻过一页又一页，过去的已成为过去，回顾距泼污毛像的英勇举动至今已越过24个春秋，他们提出的“五千年专制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个人崇拜从今可以休矣”依然放射着光芒，照亮中国大陆的黑暗大地。泼污毛像的三勇士提出的反专制、反独裁的任务仍然是中囯大陆转型任务的重要环节，有待人们万众一心、不怕牺牲、持续奋斗、合力完成！

　　（2014.4.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