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我躲过上山下乡一劫
毕汝谐
近来,网上屡见老知青关于五十年前上山下乡的回忆文章,打肿脸充胖子者居多。
五十年前,兴起上山下乡动员高潮,跟旧社会抓壮丁差不多;旧社会抓壮丁只抓男人,而上山下乡则是男女一起抓,借用一句北京土话来说:盖不吝!
我是独生子,父母不忍送我吃苦,就老着面皮将我藏在报房胡同35号大使楼一位故交家里。
当时,全北京只有两个地方不查户口,一是中南海,一是大使楼。
我住的人家在一号门,乔冠华家住在二号门;出来进去,一天看见乔冠华好几次;当时,乔冠华正主持中苏边界谈判,每天早上,都看见他坐在
大门口的椅子上,一边看文件,一边等车来接他。
那时候,乔冠华的原配龚澎还活着,时至今日,我依然清楚地记得龚澎死的那天的情景:龚澎是得脑瘤死的,终年52岁;龚澎是白天死的,当天晚上,
乔冠华在白石桥体育馆主持一个欢迎外国篮球队的仪式;我去了白石桥体育馆,顾不上看球,光看乔冠华了;这时,新华社尚未播发龚澎的死讯,
但是大使楼里的人都知道了;乔冠华仍然保持他那招牌式的笑容,谈笑风生,若无其事;我不禁暗忖:哦,外交家就像演员一样,一旦走上舞台,
根本没有权利暴露内心的真实感情。
几个月后,上山下乡动员高潮过去了,我悄然回到家里;没人搭理我了,借用 一句北京土话来说: 不扽我这根弦!
上山下乡真的很可怕——男孩失去了健康,女孩失去了贞操,罪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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