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号-历史见证 一真溅雪简介 一真溅雪文章检索

 

 

知青岁月(二)

 

一真溅雪

 

摘自一真溅雪回忆录《使命》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赛程我已经跑尽了,当守的信仰我己经守住了。─

             摘自《新约圣经》.提摩太后书.4章.7节

我们刚来到兰岭伍队不久,就过春节,那时候中共当局认为春节属于“四旧”的习俗要予以破除,于是号召大家要过“革命化的春节”,决定春节三十晚上要吃“忆苦餐”,大年初一不休息,要出工,实现“开门红”,三十晚上要开“忆苦思甜”会。

于是生产队组织妇女儿童到山上挖野菜,三十晚上的年夜饭,生产队煮了一大锅用野菜和米糠煮成的“忆苦餐”,给每个社员舀了一大碗,餐后还要社员们聚在一起开“忆苦思甜会”(回忆“旧社会”所受的苦,思念“解放”后的甜美生活的简称)。

而社员们以为“忆苦”就是回忆自己所受过的苦,而“思甜”就是回忆自己曾经有过的甜美生活。他们可不分什么“解放”前、“解放”后。所以社员们说着说着就变了味。社员们说,发“五风”(就是大量饿死人的那三年)那阵子,山上的野菜都挖光了,那时要是有一碗这种“忆苦餐”,那某某某就不会餓死了;有的社员说我家的某某某就是在那时饿死的,我也餓得趟在床上不能动弹,幸亏我的老伴半夜跑到刚浇过大糞的红薯育苗地里,偷了两个带粪的、做种的红薯,用水淋了淋给我吃了才保住了我这条老命;有年纪大农业技术好的老雇农说“解放”前我在某某某家里做长工,除了每年有多少石谷的工钱、能吃飽肚子之外,初一、十五和逢年过节那都是要吃鱼、吃肉的呀;有的说“解放”前兰家岭上有好几个肉案,还有豆腐作坊,有时候天气热,到下午屠夫和豆腐作坊的老板便会把卖剩下的肉和豆腐送到农户家里来(因那时都没有冷藏设备,夏天卖不完以肉和豆腐放在家里会变质),先记上賬,到秋收后再来收钱。现在倒好一年到头也难以吃到一口肉,豆腐也多年没见过踪影……。

生产队长毕竟“政治觉悟”高,一听这完全不是上面想听到的“忆苦思甜”,上面原是想要社员们忆旧社会的苦,思新社会的甜,结果却变成了社员们纷纷根据亲身的实际经历诉起了新社会的苦,回想起了旧社会的甜美生活,而这些又都是生产队长亲眼所见过的事实,又不好否认,所以生产队长就说:算了!算了!今天的“忆苦思甜”会就开到这里,大家回去要记得明天一早出工,实现大年初一的“开门红”。

社员们鉴于传统习惯,可不想过什么革命化春节,他们把家里准备的年夜饭移到了大年初一的晚上。这天晚上有社员家里见我们刚下放来什么都没有,便邀请我和孫治国到他们家里一起“过年”,那时的农村极度贫困,邀请我们去过年的那户人家,在这个队上家境还算比较好的,这餐年夜饭有一碗猪头肉、一条巴掌大的鹹鱼(还是年前干塘时分得的)、四大碗海带(两角钱一斤的于海带,泡发后便可做成四大碗海带)、四大碗红薯粉皮(这是他们自产的)、两大碗莲藕(这是湘阴县的特产,只需几分钱一斤)。这十二大碗菜数量不能祘少,但质量实在称不上好。

尽管由于是过年,每碗菜里都多少还放了一点油,但却鹹得令人无法下咽。他们的菜之所以这么鹹,有两个原因:一是抗日时期盐的来源断绝,据他们说“走日本鬼子”(抗日战爭躲避日本鬼子)时期,因盐路断绝,当地的盐卖到一担稻谷一斤盐的价格,一般农户根本买不起盐,长时间没有盐吃,盐成了一种被视为一种难得享受的奢侈品。到抗战胜利后,盐路畅通,盐恢复到正常价格时,久不知盐味的当地人,一旦有了便宜盐吃,便开始往菜里猛加盐,并把此视为一种享受,由此养成了当地人都吃得鹹的习惯。二是当时农村不仅没有鱼、肉之类的菜餚,由于“文革”时当局把农民种蔬菜都视为资本主义自发势力,而加以限制打击,就连农民可供食用的蔬菜也不多,蔬菜里面多加点盐就经得吃一些。

我们在兰岭伍队时,就碰到过中共当局号召:要割社员们的资本主义尾巴。我们种的瓜菜被认为超过了自己的需要,而被队干部们拔掉了差不多一半,令我们无可奈何、摇头叹息。

我们下放到兰岭伍队后,前半年还有粮站供应的每人每月三两菜油,半年后我们就没有油吃了,此时幸好住在我们山坡下面的兰炳件被调到兰岭上的肉食水产站做临时工,负责杀猪卖肉,他对我们十分关照,我们每次找他买两元钱的肥肉,他就把猪破开后,两半边猪肚皮上的两块肥膘削给我们,每块肥膘上都只带一点点皮其余全是肥肉,这两块钱的肥肉差不多可以煎出一斤半左右的猪油,基本上够我们吃一个月。

六九年的五月份之后,我们的蔬菜不仅可以自给还有多余。只是缺乏蛋白质的来源,我们发现当地的青蛙、泥蛙特别多(因为那时化肥、农药使用得不多,生态尚未遭很大的破坏),于是我们收工后就去捉青蛙、泥蛙作为我们的蛋白质来源,还可改善伙食。我们用一根细杉木棍,在一头钉上一排磨尖了的铁钉、准备了一支手电筒和一个摘茶叶用的细口竹篓,我们通常都在池塘边上、田塍上、小溪边上用手电筒搜寻,一旦发现青蛙或泥蛙,一个人立即用手电筒的强光对着它们的眼睛照射,使他们暂时失明,然后另一个人轻轻走近它,对于较小的生存经验不足、警惕性不高的蛙则可直接用手去抓,但对于那些个头大的老蛙,由于它们生存经验丰畗,他们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生存考验才长成这么大的,它是决不会让你接近它,轻易把它抓住的,所以在用手电简光照住这些大傢伙时,便要远远地用那根带铁钉的杉木棍扎住它,才能把它捉到,尽管如此小心,还经常让那些飽经劫难的大青蛙大泥蛙跑掉。一个晚上捉三个多小时便可捉到十几二十斤。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一个人做飯,一个人剮青蛙,当天飽餐两顿青蛙后,多余的用盐醃一两天,挂在绳子上在烈日下晒干,再用煙燻一下,保存起来供下半年青蛙冬眠后食用。

社员们看到后纷纷不解,说:这两个城里人怎么连青蛙都吃?这是叫化子才吃的呀!我们也不解释,心想放着这么多、这么美味的东西他们不吃,一天到晚却安于去吃那些连油都没有的萝卜、白菜。反倒还嘲笑我们。

有一次我们趁傍晚天快黑又还没有点灯之前,端了一碗烧好的腊青蛙给兰炳件家去吃,因光线暗他们看不清是什么,便问我们这是什么,我们知道如果告诉他们是腊青蛙他们肯定不会吃,就说:你们吃吃就知道了,很快那一碗腊青蛙就被他们一家人吃光了,此时梅爹(兰炳件的父亲)问我:小陈呀!这是什么东西呀?这么好吃!我说:这就是你们不吃的、只有叫化子才吃的腊青蛙呀!从此这一家人也开始吃青蛙了,只是他们自己不捉,我们送给他们,他们也很喜欢吃。

有一年秋天,我们把从队上分到的几斤小麥到粮站換了几斤面条,正准备煮面条吃,却发愁面条里没有什么荤腥可放,此时已经到了十月二十几号青蛙、泥蛙都已经或正要进洞冬眠了。我对孫治国说:我到四、五队交界的那个小水库去洗个澡,顺便到这个小水库坝基下的那个泥蛙洞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抓几个泥蛙来煮面条吃。我来到那个小水库洗完澡,顺便也把衣服也洗于净了,便来到坝基下,找到那个泥蛙洞,我刚把手伸进去就感到里面有不少泥蛙在洞里面乱跳(蛙洞通常口小,里面大),我心里高兴,心想今天晚上肯定不会吃“素面”了,我连忙用左手掌捂住洞口,把右手伸进去抓住一两只泥蛙拉出来用力往田埂上一甩,把它们甩晕,又伸进右手到洞里抓泥蛙,直至把洞内的泥蛙全部抓出来,数一数居然有二十四只,都是二两左右一个的大泥蛙。我连忙把刚洗好的长裤的裤口扎上,把二十四只甩晕的牛蛙在它们甦醒过来之前,全都装进裤褪里面拿回家,对孫治国说:今天就吃泥蛙煮面条,他连忙去剐牛蛙,这二十四只泥蛙共有五斤多重,去掉皮、内脏和头之后,估计还有三斤多肉,孫治国把这些泥蛙一起煮在灶上那口大铁锅里,我跑到菜地里摘了一大把香葱,又洗了一块生薑,先把薑放进泥蛙汤里,待泥蛙汤煮好,就下了两斤面条在里面,然后放上葱花,便每人装了一大碗,吃在嘴里顿时觉得其味道妙不可言。正当我们都说从来也没有吃过味道这么好的面条时,四队的队长戴顺清到我们队上有事,顺便过来看看我们,我连忙说:老戴,你来得正好,顺便尝尝我们的面条,说着孫治国就给他添了一大碗递给他,他一吃就说:这是什么东西煮的面条呀?这么好吃!当我们告诉他:这就是用你们不吃的泥蛙汤下的面条时,他说这泥蛙的味道居然这么好,我们以前怎么就不吃哩。我们三人你一碗、我一碗、他一碗,不一会儿居然把那一大锅泥蛙煮面条吃得光光的,临走老戴笑着说:下次吃泥蛙下面条不要忘记叫我啊!我们说:一定,一定。从此老戴一家人也开始吃青蛙了。

蛇也是我们的蛋白质来源之一,我们刚到兰岭五队不久有一天下午,队上“坏份子”兰爱生的姪儿兰笃志,用箢箕装了一条在挖土时发现、并被社员们打死的大乌稍蛇,有茶杯口那么粗,问我们要不要,我们那时正苦于没有荤菜吃,连忙说:要!要!要!我们将那条大烏稍蛇的皮剮了之后,去掉内脏和头,切成块放在锅里炖,孫治国以前吃过蛇,知道蛇肉是很难煮烂的,特别是这样大的老蛇就更难煮烂了,我们把蛇汤烧开后,便用文火炖了两个小时,用筷子夾了一块试一下,咬不动,又炖了一个小时,还是咬不动,再炖了一个小时,结果虽然比以前好一点,但仍然难以咬烂,我们想:这个老蛇肉恐怕再怎么炖也不会变得稀烂,而我们的肚子也饿得不能再等下去了,把蛇肉汤舀到一个大菜盆里后,便开始吃,先吃蛇肉仍难咬烂,而且也没有什么味道,但一喝汤却鲜美无比,味道实在妙不可言,看来蛇肉的味道全溶进汤里面去了。此后队上凡是打到了蛇,都会送给我们。社员们不吃蛇,情愿吃他们那没有油的萝卜、白菜,还说:这蛇是叫化子才吃的东西,你们怎么也吃?并说:蛇只能在屋子外面煮,不能在屋内煮,否则扬尘掉进去了就会中毒,不知他们这种忌讳是怎么产生的。社员们只有在生疱疖久治不癒时,才会在草药医生的建议下,弄一条蛇煮汤给患者当“药”服用,据说蛇汤是清火败毒的良药。

有一次晚上我和孫治国去捉青蛙,我倒是穿着从农场里带来的那双半统套靴以防蛇咬,孫治国只穿了一双“解放鞋”,走到一处塘基的很陡的斜坡上,孫治国脚下一滑就摔倒了,我把手电筒往他脚下一照,立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我看到一条很大的剧毒的银环蛇就在他的脚边,我想这下坏了,他肯定被这条大银环蛇咬到了,我连忙问他:咬到没有?他说没有呀!我很奇怪,他脚都踩到了银环蛇的身上,这条银环蛇怎么没有咬他?我跑到他面前用手电筒仔细一照,才发现原来那条银环蛇正在吞食一条约三厘米粗的大黄鳝,刚吞进去了一半,还有一半在外面,这样这条银环蛇的嘴既无法张开,又无法闭合,根本就无法咬人,我笑着对孫治国说:今天算你的命大,要不是这条蛇正在吞食大黄鳝,你恐怕就要驾鹤西去啰(银环蛇是剧毒的蛇类,特别是被这么大的银环蛇咬后,几小时之内就会死人)!他也笑看说:吉人自有天照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连忙用右手抓住这条大银环蛇的尾巴,把它提起来用力抖动,据捕蛇人说只要抓住蛇尾举起用力抖动它的骨头便会散架,也就失去了攻击人的能力,果然我用力抖了一阵后,这条银环蛇变得软绵绵地,无力再捲曲身体做出攻击的姿式,此外那条大黄鳝还卡在他的口中,一下子既吞不进又吐不出,即使它的骨头没有散架,我也不担心它会咬我,我对孫治国说明天的菜已经有了,我们不再捉青蛙了,接着我就提着这条蛇的尾巴一路把它拖回去了,第二天我们先把蛇头去掉以防其毒液扩散到蛇肉里面,再把皮剐掉炖汤,这条银环蛇长达1.8米左右,通常银环蛇都只有一米左右长,能长到一米三四的已经较为少见了,而这条银环蛇居然长到了一米八长,队上的社员们都说从未见过长到这么大的百节蛇(当地把银环蛇叫作“百节蛇”)。等蛇汤炖好,我舀了一勺往嘴里一试,顿时觉得这条银环蛇的味道远远盖过我们以前吃过的所有种类的蛇的味道。以前曾听人说过:蛇的毒性越大味道越好,看来此言不虛。这蛇汤的味道比往汤里倒了半瓶味精的味道还要鲜美,难怪有很多人认为味精是从蛇里面提炼出来的。我们用饭碗舀了一碗银环蛇的汤给梅爹吃,他先不肯吃,我们说你先试一口,你要觉得不好吃就不吃,好吃你就吃,他因有以前吃腊青蛙的成功经验,想想我们也不会骗他,便先喝了一小口,抬起头咂咂嘴惊呼: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接着便一口气把那碗蛇汤喝个精光,里面的几块蛇肉也啃得精光,从此梅爹一家人也都开始吃蛇肉了。

后来我们又开劈了一个新的蛋白质来源,一天,我们与下放到与兰岭相邻的赵垄大队的、湘阴县城的知青李前峰一起到他已与附近大花大队的一个本地木匠结婚的妹妹家里去玩。他的妹夫煮了一个大甲鱼招待我们,吃午飯时,他的妹夫问我们喜不喜欢吃甲鱼?我们说:很喜欢呀!就是不知道怎么捉,他说:那容易得很,只要用一根五号绣花针,用一根十来米长的细尼龙钓鱼线,一头绑在绣花针的中部,一头绑在一块削尖了的竹片的中部,在针上穿上一块小手指大小的猪肝,扔到池塘、水库里,再把小竹片插在水边的泥土里,就坐在旁边等,只要看到扔出去的尼龙线绷直了,就说明有甲鱼上钩了,把尼龙线往回收,就可以钓起一只甲鱼。我们一听,这方法十分简单,又没有什么复杂的技术含量,于是就决定试一试。

当天下午就赶到湘阴县城,在百货公司买了两包五号绣花针和两百米细尼龙钓鱼线,回到家里,连夜就找来竹子,削成竹片并把一头削尖,做成了二十支甲鱼钓具。第二天一早便到肉食水产站买了一斤猪肝,这天晚饭后,就把二十支甲鱼钓穿上猪肝后,全部放到队上的禾塘水库和一个小池塘里,然后回家洗臉洗脚,大约两小时后,来到下甲鱼钓的地方检查,发现已有三根尼龙线崩直了,收上来便收获了三只一斤多重的大甲鱼,我们在绣花针上补上猪肝后还扔到水里,便回去睡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把全部二十支甲鱼钓都收起来,又收获了五只一两斤重的大甲鱼。头一次开钓,便钓获了八只一两斤重的大甲鱼,令我们喜不自胜,从此钓甲鱼的信心大增。我们把钓得的甲鱼养在水缸里,每隔一两天便吃一个,甲鱼这东西营养又丰富,味道又鲜美。队上的社员们见我们吃甲鱼纷纷投来鄙夷的眼光,对我们说:这都是叫化子才吃的东西,你们城里人也吃?

至此,我们食物中的蛋白质来源问题已经基本解决,青蛙泥蛙从三月中旬开始,一直可以供应到十月底,甲鱼从六月初开始,一直可以供应到九月底,不时还偶尔有蛇类作为补充,所以从3月中旬直到十月底我们都享有充足的蛋白质食品,只是从十一月到次年三月这四个多月,只能用夏秋季晒干、煄制好的腊田雞(长沙人把青蛙、泥蛙都称之为“田雞”)补充饮食中的蛋白质来源。

夜晚放甲鱼钓,到次日早上去收,由于时间太长,有的本已上钓的大甲鱼便会用嘴缘的甲壳磨断尼龙线而逃之夭夭,这样不仅没钓到甲鱼,反而损失了一支甲鱼钓,而且跑掉的又都是大的,所以后来,每当养在水缸里的甲鱼吃完之后,我们便会在生产队请一天假,买上一斤猪肝切成小手指大的小条后,带上甲鱼钓,和装甲鱼的竹簍到外面去钓一天甲鱼。通常一天至少能钓七八个,有的时候一天也可以钓到十几个一两斤重的甲鱼。

由于野生甲鱼生长缓慢,通常从甲鱼蛋孵化出的小甲鱼,要经过四五年才能长到一斤左右,所以不到一年本生产队大小池塘的甲鱼就被钓得差不多了,只好到本大队其他生产以的池塘、水库里去钓,再后来就把钓甲鱼的范围扩大到其他大队去了。

钓甲鱼的时间长了,也就积累了一些经验,每到一个新的池塘或水库,当钓起头一两只甲鱼后,便可知道这个池塘、水库里面甲鱼多不多、大不大,因为甲鱼们碰到一起时,便会为了爭夺食物和交配权而展开爭斗,他们唯一的武器使是它们那张有力的呈三角形的利嘴,他们互相咬住对方的裙边不放,直至精疲力尽才松口,此时各自的裙边都被咬得留下三角形的伤口,所以钓起一只甲鱼,只看它裙边上留下的三角形伤痕就知道:如果这只甲鱼的裙边上留下的伤痕多,便知道这个池塘、水库里的甲鱼不少,如果大三角形伤口多,那表示里面的大甲鱼不少;下钓的地方也有讲究,通常水面岸上的田野里有小水沟往水里流的地方,通常是甲鱼出没的地方,因为水沟里常冲下一些甲鱼的食物,诸如:小谷粒、草木种子、小鱼吓、虫子……等,所以在水沟口附近下钓,往往会有收获;此外水面边上有斜坡通到田野里的地方,是甲鱼可以从这里登岸觅食,或是登岸产卵的地方,所以在斜坡附近的水面下钓也是容易钓到甲鱼的地方。

那时之所以吃青蛙、泥蛙、蛇和甲鱼主要的是两个原因:一是当时缺乏环保和生态平衡方面的知识;二是为生存环境所迫,在那个物资匮乏,在农村基本上没有什麽蛋白质来源的恶劣环境之下,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存和健康不得已而为之,尽管我们也知道青蛙和牛蛙对农业生产是有益的。

我们下放到兰岭不久,中共当局自己也发现了1958年搞人民公社化时鼓吹的人民公社“一大二公”的优越性,反而成了人民公社的两大弊端,人民公社太大不便管理,大概在我们下放三四个月后,兰岭大队所在的石塘公社就被划分为石塘、东塘、六塘三个公社。我们所在的兰岭大队被划归六塘公社。

 
分享:

相关文章
作 者 :一真溅雪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24年3月17日15:8
关闭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