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号-历史见证 一真溅雪简介 一真溅雪文章检索

 

 

知青岁月(十三)

 

一真溅雪

 

摘自一真溅雪回忆录《使命》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赛程我已经跑尽了,当守的信仰我己经守住了。─

             摘自《新约圣经》.提摩太后书.4章.7节

从此,我和孫治国一起在曾队长的板车队拉板车,天气已进入盛夏拉板车更加辛苦,因拖得重,略微遇到一点上坡,拉板车时,人要往前倾斜到三十度的角度,再伸直后腿拼命用力往后蹬,才能把板车拉动,此时头上的汗水一起流到下巴的中部,形成一条不间断的汗线往地上滴;又加上烈日当空,又热又累只能张大嘴!大口喘气,只有到达目的地卸下车,喝几口凉水后,拖着空板车往回走时!才可得到暂时的轻松。

孫治国的板车做好后,拖了不久,107国道郴州段的渣油路面改造工程就己经结束了,此时清查外流人口的高峰已过,朱凡来信告知,已与郴县华塘氮肥厂的老聂联系好,可以到他那里去拉煤。朱凡的弟弟朱逖(65年就下放到江永,67年道县大屠杀后,倒流回长沙做木匠)已经在该厂的木工房做木匠。

在廖家湾工地上结賬后,我和孫治国告别了曾才昭和他带领的的宁乡板车队,各人拖着自己的板车和行李走了好几十里路,从廖家湾来到华塘的郴县氮肥厂,找到老聂,在他那那里办好了拉煤的手续,他告诫我们:在这里好好干,别给他惹麻烦。老聂高高瘦瘦,神情忧郁,看上去有五十好几,但实际上只有四十几岁,大概是打成“右派份子”后,长期精神压抑所致吧!他安排我们和朱逖他们木工房的民工住在一个大房间。我们每天的工作就是从距氮肥厂两里多远的一个县办小煤矿华塘煤矿,把那里开采的块煤拉到氮肥厂的貯煤场,由于煤的比重比石头小,而块煤之间的问隙又比较大,所以每车只能拉一千二百斤左右。煤矿到氮肥厂虽然是公路,而且是沥青路面,但不是上坡就是下坡,所以虽然没有拉石头那么重,但拉起来一点也不比拉碎石轻松,每拉一趟平均可得一元左右,我们平均每人一天可拉七到八趟,但每人每天伙食开支就要两块多钱,因为体力消耗大,每天都要吃掉三斤米,而当地黑市米要五角钱一斤,再加上吃菜的油水也要比较重才能坚持下来,所以每人每天伙食费就要花掉两块多钱,每天虽能赚到七八元钱但除掉雷雨天不能出工和因事的休息之外,一个月除掉开支也就只能剩下一百元左右,尽管如此,这在当时已经是比城里一般工人干部都要高出一倍多的纯收入。

在华塘郴县氮肥厂拉煤的时候,在一次附近华塘公社放电影的晚上,偶然认识了下放到华塘的长沙知青小张,我时常晚上收工后到他下放的生产队去玩,他家里出身也不好,他以前参加“红卫兵”搞“文化大革命”运动不过就是借此机会发泄对中共当局和现行体制的不满。他以前也长期外出搞副业想赚点钱以备不时之需,但每次外出搞副业回来身上总是剩不下几个钱,他对我说:远跑不如近爬,他现在就在附近一带做木匠,钱虽赚得不多,但开支少,也没有在外面那么辛苦。他感到在这里没有前途,也不甘心在农村干一辈子,他说他也想跑到国外去闯荡一翻,他告诉我:他已有几位在云南的知青同学已经越境跑到缅甸去了,参加了缅共领袖德钦巴登顶领导的缅共游击队,云南的边防部队对越境参加缅共军队的知青们并不阻拦,云南边境有的地方甚至还设有缅共半公开的召兵站,专门召收知青作为兵员。

因为那时毛正在做充当世界共产革命运动的伟大领袖的美梦,对缅共在缅甸的共产革命运动一直大力友持。他还说:他正在联系几个长沙知青在准备好足够的路费和全国粮票之后(据他估计每人约需准备一百五十元左右的钱和七八十斤全国粮票才比较保险),一起经云南越境,先参加缅共的军队,以后再找机会脱离缅共,另谋发展。他在云南有位姓周的同学接应,这位周同学与缅共有联系,他力邀我和他们一起行动,这正合我的心意,我说:我一定和你们一起行动。我们互相留下了通信地址。此后我时常利用晚上到他那里去对他进行一些民主宪政、揭露毛和中共丑恶本质方面的啓蒙工作,他觉醒得很快,他表示要和我一起从事唤醒民众推翻中共的独裁统治的工作。后来临分别时,他和我约好,一旦他们准备好,就会写信给我约定到昆明汇合的具体时间。

我们在华塘的郴县氮肥厂只拖了二十天左右的煤,就遇到氮肥厂停产大修,要停一个多月。原来,每年八月下旬双搶结束后,就进入了氮肥消耗的淡季,各地的氮肥厂都趁此机会进行一年一度的、历时一个多月的全厂设备大检修。

我们不能在这里坐等一个月,此时接到王大的来信,告知他离开郴州后,正在带领一个他家乡的施工队到浏阳的张坊、人溪一带修工路,他们那里正缺少拉板车的。于是我们决定到浏阳去修公路拉板车,朱逖也想和我们一起去,因为知道浏阳西部山区粮食比郴州紧缺,不仅价格高而且还不容易买到,于是我们就把在郴州赚到的钱都在郴州买了省和全国通用粮票我和老孫每人都买了一百四五十斤,两人一共只

剩下不到四十块钱作路费。

八月下旬我、老孫和朱逖一起到了郴州市人民医院朱凡那里,稍事休息,我和老孫便到火车站办理了把板车托运到醴陵的手续,估计板车要两三天后才能到醴陵,所以我们在郴州停留了两天后才买了到醴陵的火车票前往醴陵。朱逖因要先回长沙探望母亲后,再前往浏阳,所以提前离开了郴州。我们到达醴陵后,板车还没有到,只好找了一家便宜的旅店住下,但醴陵最便宜的旅店两人也要三元钱住一个晚上(因醴陵市是湖南的“瓷都”往来人客众多,故住宿费较贵),而在醴陵每人一天的伙食费最便宜也要一元左右,也就是说在醴陵每等一天就要花费五元钱,这都是在计划之外的开支,不料我们在醴陵一共住3三天,直到第四天一早,托运的板车才到达醴陵,我们取出板车后,连忙赶往醴陵到浏阳古港的小火车站,正好赶上上午九点开往古港的小火车,买好票、托运好板车,就登上了小火车。幸好托运的板车是随这趟车一起走的,不用在古港停留,否则还真麻烦,因为买好小火车票和托运板车后,两人一共只剩下不到二元钱了。

小火车在中午十一点多就到了古港,我们取出板车后,在镇上的饮食店花了一块多钱吃了一顿飯之后,便将剩下的三角钱买了十个一两一个的饅头准备路上吃,我们又把水壶都装满了水,便拖着板车往人溪方向走,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古港到人溪究竟有多远,还以为可以赶到人溪王大的工棚里去吃晚飯,我们从古港沿公路经沿溪到达官渡,这一路上基本上公路多是沿着浏阳河的上游行进,所以虽是砂石路面,但还比较平坦,走起来并不十分费力,过了官渡之后,公路进入山区,每人还拉着有一百几十斤重的板车、行李和工具,走起来便比较费力,体力消耗也很大,到下午五点多钟,最后一个饅头也吃光了,身上又没有钱了。

此时孫治国说他记得他身上还有五块銭,但现在找不到了。我说停下来你把衣包里的衣裤的所有口袋都找一遍总能找到。后来,他果然在一条旧裤子的口袋里找到了那五元钱,但这一路上人烟稀少不要说飲食店,就连一家代销店都没有,到了一个叫白石坳的地方,太阳已经快落水了,我见公路旁的山脚下有一座正在冒烟的石灰窑,我对老孫说:到那里去碰碰运气吧!看看那里有没有食堂。我们走到石灰窑,见到许多烧石灰的民工,问他们有没有食堂,我们是过路的想买点饭吃,民工们说晚饭早吃过了,你们去问问食堂师傅看还有没有剩饭,我们找到食堂师傅,他说剩饭倒是有,只是没有什么菜了,我们说光饭也行,只要能填飽肚子,我们还要赶夜路呢,师傅给我们每人添了一大菜碗饭,把菜桶里的残汤剩菜全刮给我们了,又从一个罈子里舀了一碟辣椒萝卜,对我们说将就吃吧!我们把饭菜一扫而光后,问他多少钱?他说你们出门搞副业赚两个钱不容易,我也是来石灰厂搞副业的,你们就按民工一样交吧!每人半斤粮票两角钱,令我们喜出望外。我们问他:这里离人溪还有多远?他说:少说也有六七十里路,而且都是山路。你们从这里往前走几里要翻过一座山岭,再往前走要翻过一座叫大同(音)岭的大山,上山有十来里路,下山也有十多里路,下大同岭后,再往前走几里才能到张坊,张坊到人溪还有近二十里路,你们今晚怕是到不了人溪了,这一路又没有人家,更没有旅社。

我们再三感谢他之后,又啓程往前趕路,白石岭还不算很高,翻过去已让我们感到很吃力,再往前翻越大同岭时,那条又陡又弯的登山公路似乎永远也望不到尽头,每当我们看到前面坳上的公路似乎以经到了大同岭的山顶,可是奋力把板车拉到那个坳上一看,公路转过弯去又是一座更高的山坳。有时实在拉不动了就停下来喘喘气、喝两口凉水,又继续往上拉,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看到一个前面的山坳以为就是山顶了,上去后发现还有一个更高的山坳等在前面而产生的失望之后,大约已经过了半夜,我们才到达大同岭顶部的山坳,站在坳上的公路上,往前一看,只见月光照耀下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一路往下,看不到尽头。我们把板车停在山坳的公路上,看见左侧山边上有一座小平房,不知是养路工还是护林员的住处。因为实在太累了,我们想进去借宿,去敲门没有人应、大声叫也没有人应,但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响声,估计是不敢开门。你想在“文化大革命”那个混乱的时代,在深更半夜,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忽然听到有人叫门,有哪个敢开门?说不定我们刚才听到屋内的响动就是房主在寻找准备自卫的柴刀、斧头时发出来的,一旦我们破门而入时,屋里的人就可以用来自卫。

我们只好放弃了借宿的打祘,回到公路上,我说:我们就在这里把板车停在公路边上,把被子打开,就在板车上睡到天亮再走吧!这里好歹旁边还有一户人家,睡起来也可安心一点,老孫说:也只能这样了,山顶上不仅风大而且气温也比山下要低好儿度,我们的衣服又都被汗水湿透,身上冻得有点发抖,我们连忙取出干衣服换上,打开被子正准备睡下,忽然听到一阵野兽的吼叫声,吓得我们顿时睡意全消,老孫说:此处不可久留,要真碰到猛兽那就遭了,此时已顾不得疲劳,于是决定继续往山下走,走前我们用铁铲各自从旁边的山林里砍了一跟七八厘米粗的松木绑在板车后面当刹车,又把铁锹吊在板车后面,这样板车行进时铁锹不断与路面碰撞发出叮叮噹噹的响声可以惊走路边森林里的野兽。

这一路下大同岭,真的有十多里路不怎么费力,但下了大同岭后,到张坊的几里路又是山路拉起来不仅费力,而且由于极度疲倦而一路上打瞌睡,有时走着走着人就碰到路边的树上去了,此时才突然惊醒过来。大约在半夜三四点钟终于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市镇,估计就是张坊,张坊是区政府的所在地,镇上静悄悄的,我们看到一个粮站前停了一辆带车厢的大型拖拉机,我对老孫说:我们就到这个拖拉机车厢里去睡到天亮再往人溪去吧!我们在附近找了儿捆稻草(当时正值“收早插晚”的尾期,周围地上都是晒的稻谷和堆放的稻草)铺在车厢里,爬进车厢,一倒下便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听到有人在叫:起来!起来!怎么睡到这里来了?我们才惊醒,连忙说我们是到人溪去修公路的民工,昨晚走夜路走累了,找不到住处才睡到车厢里来了,拖拉机师傅说快起来吧!我们要去拉货了。

我们下车后,把昨天乘下的钱在张坊的小饮食店吃了一餐饭,问清了去人溪的路,便趕往人溪。中午十一左右点我们到了人溪公路扩建指挥部,问到了王大工棚的所在地,我们一到,王大连忙迎出来说:工地正需要拉板车的,你们来得正好。由于我们在醴陵耽误了几天,朱逖和另外几个长沙知青已经比我们先到了。

王大安排我们和他住在一个房间,以示与我们关系密切,他向他带来的宁乡民工们炫耀说:你们看,这是我的两位好朋友,他们都是大学生。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宁乡民工都认为王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神通广大,连大学生都是他的朋友。王大由于职业养成的喜欢扯谎、吹牛、好显摆等不良习惯隨时都会表露出来,但他的本性还是不坏的,比较讲义气,也乐于助人。他立即安排食堂的人到附近村民家里买了一些雞蛋和一块腊肉叫厨房单独炒好,再加上食堂里的菜都端到王大的房间里,又要我们叫上小朱,并说:你们的亲戚朋友,就是我的亲戚朋友,叫他来一起喝一杯,说着他从床底下拿出一瓶“浏阳河”牌白酒,我们四个人边喝边聊,王大说:今天算是跟你们接风,只是条件所限,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招待你们,只是聊表心意而已。若是我当年在杭州,那招待朋友可不是这么寒酸,想当年在杭州捞世界的时候“得月楼”、“楼外楼”……那些大餐厅,哪一家我没有去潇洒过?我心想:你是去那些地方扒食客们的钱呢?还是在那里吃饭?我估计恐怕这两者都有。王大趁着酒兴又说:你们在这里拖板车结账的钱全归你们,我不抽管理费,你们只交伙食费就行。我们谢谢他的关照。

王大此时自己已不干活了,专门领导了一个有三四十个民工的施工队,成了一个小包头。下午休息了一下,只到工地上看了看,这是一条新修的从张坊经人溪通往江西铜鼓的公路,原来只有一条大路不能通汽车,要拓宽建成一条可通行汽车的砂石路面的公路。我们的工作还是从釆石场或河边的砂场把民工们锤好的碎石和捞上来的河沙拖到工地上供民工们铺设砂石路面。

第二天开始干活,由于八月底九月上旬气温仍然很高,拖板车不仅辛苦,而且头上的汗仍像在郴州一样从下巴下形成一条不间断的细汗线往地上滴,仍需张开大口不停地喘气。只是这个地方的大路边,每隔两三里地都会有一个用石头砌成的泉水井,每个泉井大都是宽长各六七十厘米,泉井里的泉水深约五十厘米,再干旱的天气井里的泉水也不会干涸;雨下得再多、再大,井中的泉水也不会溢出,也不会变浑浊。估计与此地地下水的水位比较稳定有关。每个泉井旁都放有用竹筒做的舀水的水勺有大有小,大的是供人们来挑水时舀水用的,小的是供路人随时用来舀泉水喝的。这里的泉水十分甘甜清冽,是我喝过的所有泉水中最甘甜的。每当我用板车拖着碎石、砂子从一个泉井旁经过时,不论当时口渴不口渴,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用小竹勺舀起一勺清泉,坐在板车的木把手上,仔细品味那清凉甘甜的泉水的味道,并时常想:要是用这种泉水泡上一杯西湖龙井、黄山毛峰或是古丈毛尖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享受啊!然而在当时西湖龙井、黄山毛峰、古丈毛尖等对我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隨着公路往铜鼓方向延伸,工地离王大的施工队队部越来越远,为了工作的便利,和离王大远一点(因王大以前当扒手染上的一些不良习气也令我们难以忍受)我们在新工地附近的路边租了一个住的地方,我、老孫、小朱还有小朱的几位长沙知青朋友都搬到这里来一起住。房东是一位姓陳的老大爷,我们按习惯叫他陈爹。陈爹的老伴已经去世,只有一个已出了嫁的女儿,陈爹的房子比较大,是干打壘[註:1]结构的两层楼房。他的父亲“解放”前在这条浏阳通江西铜鼓的大路边开了一家小客栈,所以在大路边建了这么大一栋房子。

陈爹对于我们的到来十分高兴,因为他一个人住在远离村子的这么大一栋房子里感到十分孤独。晚上我们从工地回到他家里,常听他讲他父亲开客栈的逸闻趣事,其中一件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毛泽东在这里遇险的事,陈爹说:上世纪秋收起义之后,毛在湘贑边境一带打游击时,有次毛带了几个人抬了一个竹轿子从铜鼓那边过来,晚上就住在他家的这个客栈里(也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这所房子),毛穿着一件长衫,声称自己是在江西那边做生意的,这次经过这里是要到长沙去进货,同行的另外几个人声称是毛手下的伙计。毛带领这几个人在他家的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离开后,便往张坊方向走,走到一个关卡被几个执槍的乡丁拦住,问他们是干什么的?毛说是做生意的,从江西过来到长沙去进货,其中一个为首的乡丁看见毛在如此难走的山路上为什么有轿子不坐,而跟在空轿子后面走。又见那个竹轿子上虽然没有坐人但轿夫们抬的竹轿子的两根竹轿竿却上下闪动得很厉害,好像上面抬了很重的东西一样,便马上把毛这一行人拦下进行检查,一查那两根轿杠觉得十分沉重,打开塞在轿杠一头的本塞往外一倒,不料倒出来的都是塞满在轿杠里的白花花的大洋,乡丁们质问毛,为什么把大洋藏在轿竿里,毛回答说:这一带不是闹赤匪吗?我们怕大洋带在身上被赤匪搶走,所以藏到轿竿里。乡丁们又从毛身上搜出一把小手枪,便质问毛:你说是商人,为什么身上还带着槍?毛说:正因为这一带闹赤匪,我带把槍是为了防身呀!其中一个乡丁说:布告里面说赤匪里面有大头子叫毛泽东,他长得高高大大,我看你也长得高高大大,你不会就是毛译东吧!毛听后哈哈一笑说:我是什么毛泽东呀,我就一个生意人,不过毛泽东这个名字我在长沙倒是听见别人说起过,不过我可从来也没有见过他。

乡丁们拿不定主意,就说:跟我们到张坊区政府去说清楚,接着乡丁们就用槍押着毛和他的手下往张坊区政府走,一路上毛装出走不动的样子,其他乡丁押着毛的手下都远远地走到前面去了,只有两个乡丁押着毛掉在后面,到一个转弯处,已看不见走在前面的乡丁和他们押解的人了。此时,毛拿出身上带的一个金戒指和几块光洋对两个乡丁说: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我家上有老下有小都靠我在外做生意赚钱养活,到区政府一时半会出不来,还请两位高抬贵手,给兄弟行个方便,日后再来感谢。说着就奋力往路边的树林里跑去,这两个乡丁那里见过这么多钱,也不去追,就朝天上打了两槍,便跑上前去对前面的乡丁说:他妈的!一不小心让他跑掉了,我们追了一阵也没追上。后来乡丁们把毛的几位手下押到张坊区政府后经过一番拷打审问,毛的那几个手下被迫承认自已是共产党的游击队,刚才跑掉的那个就是毛泽东[註:2],区政府和当地驻军官员都后悔莫及,把那两个押解毛的乡丁痛骂了一顿。后来毛的这几位手下都被槍斃了,只有毛一个人安然脱险。

[註:1]:“干打壘”是用石灰、细砂卵石和黄土按一定的比例混合而成的建筑材料(俗称“三合士”)可用来敷设地面,或作为构筑墙体的材科,强度略逊于混凝土。筑墙时往木制的墙体模具内倒入“三合土”用木夯夯实,然后一段段一層宿往上壘加,因“三合土”通常不加水,故以这种方式用“三合土”壘筑的墙体被称之为“干打壘”。

[註:2]:关于毛泽东在浏阳張坊遇险的事,目前国内有好几个版本,不过我认为当地陈爹说的这个情况较为符合实际情况,也较符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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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一真溅雪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24年4月13日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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