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滇军与川军之战反映出真实历史
王凤昌
四川最具有影响派系,是“速成系”为首,它源自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讲习所更名“四川陆军速成学堂”,由教官分别担任步、炮、骑、工、辎等科及剑术教练;学员编3个步兵队、1个炮兵队。除原军官讲习所学生外,另招考生300余人,是分新旧两班,旧班在宣统元年(1909年)毕业,新班在宣统二年(1910年)毕业,统称四川“速成系”一大派系。
在四川陆军速成军校所有毕业生中,最知名者莫过于王缵绪文武双全。他出生于西充,15岁就考取秀才,中举出榜当年,废除科举,作为“奏奖举人”的清未官吏。因革新受阻霸官,组建起自己的军队称“夔府成军”;是参加辛亥革命的有功之臣,被北洋政府授予将军府《徽威将军》。随后进入“四川陆军速成军校”,与刘湘、杨森、鲜英、贺国光等人是同窗。但他的起点之高,是川军所有将领中唯一的科举之人;从骨子里就散发出文人的清高,身边往来者,多像右任这样文人默客;加之聪慧好读,兵法倒背入流,尤在作战指挥上,具有超人的战略战术。
在军阀割据20年以来,同为“速成系”者,且各自都有各自军队及防区。以王缵绪文武实力与同窗者而言,是不存在王缵绪投靠刘湘或杨森之说,更不可能会在自己身上刺个“森”字,去讨好杨森的必要!相反,刘湘与杨森争斗时,王缵绪倒是二人最想拉拢的对象。
对王缵绪、刘湘、杨森而言,都各自有供养的独立军队,有属于自己的防区。对各系首脑称之将领,如潘文华、王陵基等人没有自己所养军队,也只能算是刘湘手下的带兵之人。对王缵绪自身有的独立军队,从未靠杨森或刘湘供能过一兵一卒,更谈不上刘湘和杨森部下之言!早在1923年刘湘把杨森赶出了四川,又何偿不想把王缵绪也赶出四川,企图称王!可刘湘至始至终惧王三分,也只有王缵绪敢当面羞辱刘湘愚蠢之极,经常讥讽他雇佣神仙大师为军事指挥,已断定刘湘必败无疑!
1924年由北洋政府任王缵绪成都总督,他大力开创春熙路、太古里、太平大街等,另建城市车站、公厕、广场,及扩建少城公园,以及在公园内建有诸多楼宇,开办文体事业等。这充分证实王缵绪是具备相当的军事实力,否则在20年的军阀混战中,是不可能独树一帜,任他完成诸多城建功勋及教育伟业。在军阀割据年代,也只有王缵绪少于混战之中,而他的军事实力,却保证在发展城市建设与创办各地学校方面。
经翻遍所有史料,仅一次滇军和川军大战来临时,刘湘出重金乞求王缵绪相助。王出于“速成系”考虑,临时编入他军。仗一旦打完,又各自回到各自防区,以保井水不犯河水。之所以川内20年的军阀混战,就是一些军阀不断扩大自己的军力,以大鱼吃小鱼,形成了军阀割据制度壮态,从未实现统一!绝非有“四川王”一说!就连刘氏一族内部都产生“争权”企图,所导致“二刘大战”;祸害百姓不说,并靠搜刮民脂民膏大建庄园,种植烟土、开办军火工厂,不仅挑起川内年年混战,最后发动惨无忍睹的“叔侄大战”,其结果是二败巨伤,而殃及全川民众至始至终,不能安居乐业的种种罪行都载进史册。
直到“中原大战”后,刘湘企图东山再起,却主动到南京乞求蒋的扶持,并以省府统一税收打破割据制,但各系军阀仍在自有的地盘上,至始至终也并非是刘湘所能掌控各系部队;这就如同全国各省军系改称“国民革命军”,从表面上全国各省军系归在国民政府之下,并取得番号,可又有那个省系军让蒋染指?换言之,各地方军阀在抗日外侵与国共内战中,都扮演了什么角色?就连蒋介石退台之前,也都无法做到统一四川,不照旧有暗地与中共勾结的旧军阀者,难道当初靠蒋扶持的刘湘,连脚跟未稳就与蒋反脸,相斗多年,直到死也不曾是“四川之王”!而以王缵绪为首的出川部队,在抗战之前就接受蒋所要求的严格整军,是由军委调遣的出川抗战大军,所创屡屡战功,都有史可查!绝非像刘湘军阀部队未经整军,一出川就遭到彻底分化。为此,刘湘一气病亡。
再说抗战之前,杨森已被刘湘赶出四川,杨孤身划船逃到云南后,又再次在云南组建自己的部队,上下官兵全是云南省人士,已不属川军范畴。况且,杨森参战是从贵州出发,若把杨森算到川军之列,这对云南省军不公。自杨森败逃云南生存多年,与滇军有着生死之交,更有感激之情。
简述一次滇军与川军作战历史反映川军同窗关系
在滇军与川军一次作战前,王缵绪是临时接受同窗刘湘重金协助,暂把王缵绪部划给杨森,让杨部升级为混成旅。而刘湘用意是让王缵绪为杨耳目,从侧翼插到资阳与资中两县之间。此时,邓锡候部从简阳出发,从左翼接近资阳;喻培棣团从正面向资阳推进;何畴团从右翼向资阳前进着。这时,滇军从资阳县城开始撤退,杨森部驻乐至县第二团调防遂宁,由第四团王缵绪率军进驻。但王缵绪一向动作极快,迅速开进资阳县城与资中县之间,已在东大路球溪河山头修起野战工事。这时,王缵绪接到杨森发来电报内容“缓进”。王看后说,“我都到达东大路多时,还缓进什么?”便回杨森电报“知悉”两字,杨森见王缵绪没有表态?又急着摇起电话向王缵绪过问情况?王反问“你缓进是什么意思”?反正我早就到了,布下战局,就等滇军来了就打,这还有什么说的?
这时,滇军第一军出城之后,走了几十里,一路无事。随即,滇军第一军先头侦察队就向后面部队长官回报,发现球溪河山上有川军在修工事。因滇军大人物顾品珍还未出城,又没有无线电台通报,前卫第一军遇上这种情况,也只有自己决定当前战势。照以往滇军军官在四川都是横着走路,根本不把川军当回事!见川军挡在东大路上,经前卫军官观察一番感到非常奇怪,报告说:“多年混战以来,这股川军从未出现过,经几个参谋分析来分析去,为了知己知彼,再派侦探队深入侦探,上报说:“这川军首领是个年轻光头小子,文绉绉的,不知何人?”滇军长官听后欣喜,心想是个不知名的年轻小子,下令说:“管他是谁,自动送上门来,就别怪滇军炮轰这些川耗子!即指挥炮连部队,对球溪河山正修工事的川军轰上了几炮!”
王缵绪听炮弹一响,就亲自上阵瞭望,发现戴红边帽的滇军驱使而来。命令前沿守备营作好开火准备,又快速窜到鱼溪山上观察滇军炮火密度,按落点时间计算出不过四门迫击炮而已。王缵绪命修工事的士兵们利用石头、凹坑,树木躲炮,指挥属下把对方炮位的坐标用电话通知山炮营,传令“给我炸烂滇军迫击炮。”当川军几门山炮刚一射出,王缵绪飞腿冲到炮营前,修正一下坐标,随即发发炮弹已击中对方四门迫击炮,接着一阵射击,滇军的迫击炮早都哑了!这时,滇军指挥官连忙说:“迫击炮全完了!对方早有准备,只能另择道路转进。”而滇军搜刮的财物大车小车,还有骡马驮子,却在本地娶的姨太太们的包袱沉重,都是如花似玉的川妹子,比云南黑蛮子婆娘要好看得多,没有一人舍得丢下,像这样拖家带口部队,也只有走东大路通行,若走小路,车子无法行驶,这可如何是好?经前卫团长亲自侦探到球溪河边的山形陡峭,一条大路从山下通过,大路下面就是球溪河,球溪河也是一条深谷,球溪对面的山形虽然平缓,但是没有道路,要想撤到资中,鱼溪是必经之路;要么只有改道走仁寿、威远、再到自流井;若强攻鱼溪,看来是一场血战!
滇军前卫团长到是有点自知之明,没有下令攻击,便上报给旅长决定。旅长前来一看,头都大了!球溪河边的山有多陡峭?几乎是八十几度峭壁!人若向上爬,相当于手脚并用。这个地形太绝了,上面的川军不用枪打,用滚石就可以砸死整个滇军。恰好山上除有灌木外,全部都是黑石头,当地人称“黑石山”。而山的反斜面,坡度平缓便于兵力运动,更使滇军团长称赞道,这位不知名的年轻首领,把狙击阵地选在这里,真是绝了!仅回敬几炮,击毁滇军火炮,究竟打不打?滇军已闹翻天。旅长也无奈地自言自语地说:“滇军什么恶仗没打过?可对眼前川军在球溪边与黑石山的布阵上看,继续开战,必死无疑?旅长立刻把所有主事人叫到眼来,对方兵力部署情报又经再三深入研究,认定不是杨森部属,是大清朝新式陆军第十七镇第三十三协六十六标,这绝对是正规军,不好打,只有改道。但改道要上报滇军长官顾品珍,此时他还在资阳,便派通信兵飞马到资阳报告给顾品珍。
王缵绪在山上见大军不前,已耐不住性子地看见对方几个军官,拿着望远镜看一阵走了;过了一阵又来几个军官看了又一阵,还是走了。王缵绪以为差不多了,等了这么久,可滇军还是没有进攻;他已料定对方看这地形,判定滇军想转道迂回。但他早有准备,并在鱼溪放了一个营;另一个营放在侧翼把守住通行路口;还有两个营作为预备军队;若滇军迂回撤军,在周边几十里都安排了哨兵;只要一处打响,后备军队就马上支援到何处。
当快马把前方情报送到顾品珍手中,他说:“这是干什么?说好的事,怎么变了,我正准备安计划撤军。”顾品珍马上拟出一封电报发给但懋辛。但懋辛一看是鱼溪,就发报给杨森。杨森明知是王缵绪堵在那里,就马上发报让王缵绪从鱼溪让路,放滇军撤出川境。
此役,正是刘湘顾意让王缵绪加入杨森内部,监视杨森之意。当王缵绪把滇军情况电报给刘湘,没想到刘湘回电“同意杨森之令”,王十分不情愿下达撤军令,顾品珍接到但懋辛回电,确认在鱼溪拦截部队撤出之后,立刻传令前卫部队继续沿东大路向资中撤退。滇军小心谨慎地向前移动,发现川军撤军十分迅速;又继续派侦察部队从大路进入鱼溪,但在鱼溪大街发现一张告示,是王缵绪亲笔手书,上面写着“杨旅长念在当年同窗份上,令我部让路。落款是川军第三混成旅王缵绪。”滇军们看后称,“王缵绪真是个人才,既然不打滇军,却让滇军官兵知道是他让路,不然还以为是杨森让路,放滇军部队出走!”滇军从资阳顺利撤到资中,所有军官们仍不甘心,一路从重庆到成都东大路上,见富庶之地内江为甜城、资中、资阳、简阳都是川中富县,物产丰富;山好、水好、川妹秀丽可爱,刮地皮不用费力,刮一次地皮,可再娶个小老婆!这是发财享福之地,就这样放弃,回云南穷地方,实不情愿!当走到资中就不想走,由但懋辛中路军占领了资阳,命令喻培棣团立即追击。滇军将领想在资中摆开战场,打一仗后,再来决定是否撤走,可形势对滇军不太有利!刘成勋部进占长寿县和威远县,现逼近自流井一线,其中二个旅正压向东大路。杨森在安岳一个团,加上王缵绪率部插向内江。刘文辉旅插向荣县,这是要隔断在自流井的滇军与泸州、叙府滇军联系。各路情报摆在滇军将领面前,对方来有六个旅;滇军算上内江兵力才三个半旅。况且,首战在鱼溪就见识到王缵绪大炮,准确无误的打击,不愧是陆军“速成系”炮科专业将领,若要打下去,定是全军覆没。
根据局势,滇军将领们还是想通,先走为妙,躲过这一劫再说,准备先撤到与赵又新第二军靠在一起抱团取暖,则时再战。正当滇军从资中撤出同时,下令内江滇军也做好撤走准备。不料,王缵绪率军迅速到达内江城外,但未进攻,就看滇军是不是从资中撤出。滇军得知王缵绪的用意,部队连忙从内江撤向泸县、富顺方向。当内江的滇军全部撤走后,刘湘算盘一向打得最精,很快把内江收入自己囊中,花钱请王缵绪出手,绝不赔本。这就应了四川一句名言“人命贱如狗,军阀满地走”!说的就是四川军阀混战时期,普通百姓面临的现实处境,其中各路军阀将领就如同走马观花的调来调去,说不上谁是谁的一头,就刘氏一族而言,全靠剥削川民为主,是比任何人有钱不假,可用金钱使其将领推磨,换来换去。在那时只要有钱有势,就能自封为官,如刘文辉和刘湘先后封己,所谓的“四川省主席”,而是家喻户晓的大恶霸!使川民恨之入骨!利用手中权势欺压百姓,以刘文彩经商,与刘湘和刘文辉官商勾结取得暴利,营造出庞大的“刘氏庄园”,供族人享受。
据史记载:先是刘湘用金钱讨好熊克武被任命四川第二军军长,即发起对唐继尧战乱,第三军刘存厚也参与对唐继尧的打击之中,后来形成了川军对滇军大战不止。而川军各路军阀,貌似“团结”将滇军、黔军赶出四川,解除滇军和黔军对四川控制局面,直到刘氏家族内部企图争夺“四川之王”。刘文辉在刘湘扶持壮大之后,实力超过刘湘后,就导致了“二刘大战”。当刘湘惨败后,向刘文辉乞求签订下停战协议时。这在王缵绪眼中的刘文辉,要比刘湘更为残酷,实不忍再看百姓受苦,则挥军扫除刘氏一族称霸企图,将刘文辉赶至川外雅安落草为寇,共二十多年的历史。
直到抗战初期,由四川军民强列向蒋中正推举王缵绪就任四川省主席、兼四川省军管区总司令、四川省保安总司令等军政一身时,并在1939年元月,王缵绪为促刘文辉抗战,将自己管辖几县划归雅安,勉为其难称之“西康省”,任刘文辉省长。但事以愿违,刘文辉在八年抗战时期,是唯一一个未出川抗战的将领!愧对军人之称!
通过这小段历史记载:四川不仅派系众多,军阀林立。于1935年蒋中正入川剿共过程,即发现王缵绪能文能武的军事才能。为取代刘湘,蒋以重金与武器收买王缵绪,特派康泽等人将他拉入“复兴社”作为心腹之军。在刘湘与蒋介石的各种对抗行动中,王缵绪以拥蒋共同抗日的观点,对抗刘湘的“川人治川”之举,这在抗战出川之前,因刘湘拒蒋整军,而辞去所有职务。这时的刘湘虽有军队,但无名无份,蒋以国民政府大肆讨伐刘湘20年的战乱罪果,试图逼他出川抗战赎罪。在全川军民抗战行动的驱使下,刘湘不得不再次向蒋讨价还价,要求任第七战区司令长官,随他出川的川军由他指挥等若干条件。蒋为达到目的,要在他出川之后,准备让南京的国民政府迁入四川,以防他在川捣乱,才任其之职与附加条件。
可刘湘出川时,被军统发现他密谋韩复榘联手,封锁国民政府入川通道之败露。蒋毫不手软,立刻撤去刘湘等人所有军职,取消第七战区及军队番号,并迅速分化掉他的出川部队。为此,刘湘一气病亡,为后其国府入川安定着想,王缵绪并向蒋要求‘不公开真相,给刘湘举办国葬、封死者上将头衔”。但韩复榘就不具备这样地域背景条件,以不抵抗日军进行枪决!也难怪韩复榘不服,当场怒斥蒋“这么多丢失省市将领为何不枪决?连你都丢了南京,又由谁负责?”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蒋在分化刘湘出川军队时,却遭到阎锡山和程潜战区拒绝接收,称“刘湘军系抗战不足,败事有余的烂部队”等恶言即出;最后由第五战区李宗仁接收时,称“总比稻草人强”!但在当时历史背景之下,在拉垮的川系军人也不可能服从外省军系将领指挥,李宗仁挑来挑去,仅选二师加入他军参战,并采取高压手段对川系二师强制师长问罪。其结果是二师长死在战场,却无战绩成果。
1938年,经四川军民强烈向蒋推举王缵绪主政,经国府授予四川省政府主席兼四川省军管区总司令、四川省保安总司令,他独立无惧彻底将旧军阀体系改制,全部纳入四川军管区,包括收加李宗仁的川系部队,迅速把四川军政带入到中央正轨运行。在王缵绪的领导下,将四川军民各方面量力,都使于抗战之中,为我国达到持久抗战,作出巨大贡献!
作者:王凤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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