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蜂生涯（十八）

一真溅雪

摘自一真溅雪回忆录《使命》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赛程我已经跑尽了，当守的信仰我己经守住了。─

摘自《新约圣经》.提摩太后书.4章.7节

到七月初，小朱先到簰洲去看场地，回来说：簰洲的芝麻、棉花已开始流蜜，我们可以进场了，放蜂场地已联系好，是长江大堤下面不远处的一户张姓人家，可为我们提供一间住房，堂屋也可供我们堆放空蜂箱，到时候送点蜂蜜给他们就可以了。

小朱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就开始做转场的谁备，卡巢脾、固定继箱，打包行李。由于正值高温季节，号称中国四大火炉之一的武汉地区的气温通常都在三十七八度到四十一二度之间。白天运蜂常可导致蜂群全军覆灭的严重后果，只能晚上运蜂才能确保蜂群在路途上的安全。这天中午我们一起凑了二十来斤蜂蜜交给小骆送给周应龙的姐姐家，还是要小骆去找周应龙的姐夫幫忙，开车把我们拖到簰洲的芝麻棉花场地。那天晚上八点多小骆和周应龙的姐夫开车来到蜂场，周应龙的姐夫说：从喻家山到簰洲有一百四五十公里，只收你们一百块钱的运费，也就是只收点油钱算了，我们连声对他表示感谢。

接着我们就开始装车，大约晚上十点多发车，由于通往簰洲的路大都为沙石路，还有不少是连砂卵石都没有铺的机耕路。路面凹凸不平，车行进的速度很慢，到次日凌晨三点多钟才到达簰洲房东老张家里。卸车后，等我们把蜂箱排放好，巢门打开、把铺开好，此时已到早上五点多钟，东方已经露出了霞光。

经过一夜的颠簸、装车、卸车，又没有睡觉，我们三个人都很疲倦，眼皮直往下坠，也顾不得还没有吃早飯，便倒在刚开的的铺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我们开始淘米做饭，正发愁没菜时，房东老张夫妇就从他们的菜园里摘了一些辣椒、茄子和甕菜送给我们。

午飯后，我到蜂箱前面一看，见密蜂很少飞进飞出，我心里一惊：难道又遇上芝麻、棉花不流蜜？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真的彻底完了。我跑进去跟小朱、小骆一说，他们说：陈师傅，你放心，不是芝麻棉花不流蜜，是中午气温太高，蜜蜂热得不敢飞出出采蜜、采花粉，都留在蜂箱内鼓动翅膀扇风，以降低蜂巢里的温度，使蜂巢内的温度维持在三十三至三十五度的温度。你到下午四点后再去看，那时蜜蜂飞进飞出采集花蜜和花粉，那才热闹呢！听他们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是自己虚惊一场。

到下午四点以后，果然巢门前繁忙起来，外出采集的蜜蜂回来时都带着花粉和花蜜，进场四五天之后，我们就开始打蜜(养蜂员们都习惯把摇蜂蜜称之为“打蜜”，就像很多地方把碾米称之为“打米”一样)，由于蜂群的群势在瓜菜花场地得到恢复和发展，所以我们每人每次都可以取到一百来斤蜂蜜，可是由于气温高，蜜蜂晚上都不在蜂箱内扇动翅膀蒸发水份而是聚集在巢门外乘凉，所以，所取的芝麻棉花蜜浓度都不高，波美度通常都只能达到三十八九度(完全成熟的优等蜂䗕波美度应该在四十二度以上，中等的蜂蜜波美度也应在四十度以上)，所以供销社的收购价每斤也只有八九角钱。

我们从供销社每人借了两个装蜂蜜的大铁桶(每个铁桶可装二百一二十斤蜂蜜)用来貯存蜂蜜。我们在簰洲的芝麻、棉花场地一个多月时间，每人各收了四五百斤蜂蜜，送供销社收购后，我又寄了200元回生产队，这样我今年上交生产队的500元钱就交清了，过了不久生产队就把今年外出养蜂的证明办好寄给了我，至此总算又有了一个合法的养蜂身份。

采瓜菜花之后，就和王友善他们分开了，他们那几个蜂场北上去湖北大悟县釆乌桕，我们则南下簰洲采芝麻、棉花。因分开前都知道各自的放蜂地点，所以我们很快通过我们放峰所在地的供销社中转信件，便联系上了，我们便把所欠大沙湖农场机耕队的两次运费共50元寄到王友善处，由他一起转付给机耕队。

簰洲原系长江边上的一大片地势低漥的湿地，长江在这里绕了一个Ω形的大湾，这个大湾内面的这一大块湿地就叫簰洲，一发大水就被淹没了，退水后就是一片芦苇丛生的荒洲，原本无人居住，在１９59年至１９61年的那场餓死几千万人的大饥荒时期，一些胆大的湖南、湖北的饥民，挣脱家乡政府的束缚，逃到这片荒无人迹的荒洲求生，结果发现这一片沟港纵横交错、芦苇丛生的荒洲，不仅有鱼虾龟鳖可捞捕，而且有野生的莲藕、茨菇、葧荠、芦笋、泥鳅、鳝鱼、河蚌、青蛙可挖掘、捕捉、采摘。

侥幸在这里寻到一条活路的第一批进入簰洲的饥民，把消息传回各自的家乡，于是引来了更多的饥民们到此逃生。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饥民们开始在这里利用芦苇、护堤的杨柳和泥土盖起了简易的房屋，又在湖洲上开辟出菜土、农田，过上了一段天不管地不管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然而逃荒难民们的自由日子还没过上几天，无所不在的共产极权统治的触角就伸展到了这里，于是县里派出干部在这里建公社、建大队、建生产队。难民们又一次失去了他们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水田、旱土再次论为中共当局的奴隶─簰洲公社社员。

由于中国人浓厚的乡士观念和宗族观念，同一省、同一地方、同一宗族的的难友们通常都聚集在一起生活劳动，久而久之便形成的了一个一个以XX省人为主的生产大队，和一个一个以XX县人为主的生产队。听老张夫妇介绍：附近就有几个几乎全部是湖南人的大队，我曾路过这几个大队，因口渴到社员家里讨水喝时，他们一听我的湖南口音都表现得特别热情，好像遇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

由于长江泥砂的不断沉降，导致长江中下游河床不断台升，为减少洪水季节出现漫堤和溃堤的情况发生，中共当局只好动员民众在每年的农闲季节，不断加高加厚长江两岸的江堤，这样每到长江的丰水季节，簰洲堤外的江面已高出簰洲地面好几米，以至晚饭后我们外出散步时，看到长江东来西往的点点白帆好象在我们的头上面行走移动时，都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一旦江堤溃决我们都将葬身鱼鳖的恐惧，幸好这样的事不是经常发生。

进入八月份已到了湖北全年气温最高的时候，此时蜂群最主要的粉源就只有芝麻花粉，由于芝麻花蜜粉充足，蜂王产卵旺盛，蜂群内有不少整张的子脾，这预示着在簰洲不仅蜂蜜丰收，而且蜂群的群势也将越来越强大，我们都满心高兴。不料正如老话所说“物极必反，乐极生悲”，此时一场重大的灾难正在向我们逼近，而我们却茫然不知。由于芝麻花虽然花粉、花蜜充足，但由于芝麻花粉中缺乏生成几丁质(构成蜜蜂翅膀的主要物质)的某种物质，再加上气温过高使蜂群内温度超过幼虫和蜂蛹发育的最适宜温度，加快了蜂蛹羽化的过程，这两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导致蜂群发生严重的卷翅病，大量出房的幼蜂翅膀发育不全，失去飞翔能力的幼蜂在消耗了蜂巢内大量蜂蜜和花粉之后，纷纷爬出巢门死在外面，导致蜂群的群势迅速下降，由原来每群十五六脾一下子就下降到每群五六脾，甚至三四脾。我们的心情又一次被卷翅病冷却到了冰点，沮丧、无望一直笼罩在我们的心头。

到九月初我们准备转场到湖北崇阳县的山区去赶荞麦花，因荞麦花有粉有蜜是一个恢复蜂群群势的理想蜜源。我们决定由小朱先去看场地，联系放蜂地点。小朱去后第三天返回，告知在崇阳县白霓桥区古城公社某大队附近种了好几百亩荞麦，已与该大队大队长联系好，放蜂地点在该大队的大队部─陈家祠堂，我们就住在陈家祠堂的大厅里。

我们还是要小骆去汉口请周应龙的姐夫来幫我们把蜂拉到崇阳去。

那天小骆去汉口带车来拉蜂，我们从傍晚十点多钟出发到第二天上午到达了陈家祠堂，我们卸车之后刚把蜂箱摆放好，就发现附近不远处已摆放了好几十群蜂，我们向附近的村民一打听，才知道是本县白霓桥的一家蜂场抢先把我们的场地占了。

第二天便有该大队的陈书记带着白霓桥蜂场的几个人找到我们这里来，说这个场地是他们先找陈书记联系好了的，要我们搬走。小朱说：我半个月前就找你们大队的陈大队长联系好了，我们联系在前，他们蜂场联系在后，理应他们搬走，怎么反倒叫我们搬走？陈书记说：我怎么没听大队长说过？小朱去找大队长怎么也找不到(以后几天也没有露面，估计是故意躲起来了)。这表明场地确实是我们先联系的，而他们是本地蜂场与陈书记大慨有点特殊关系，所以陈书记偏袒他们。此时我们只好退让一步说：既然都来了，那大家都放在一起好了。可是白霓桥蜂场那几个人不同意。

到吃午飯的时候，都回各自的蜂场吃午飯，到下午，我们都以为就让他们和我们放在一个场地，这场纠纷就祘这么解决了，我们三个人都在给巢脾用虎口钳子松卡子，此时那几个白霓桥蜂场的人又气势汹汹地跑来了，不准我们松卡子，一定要我们搬走，还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掀我们的蜂箱，此时我们早已怒火中烧忍无可忍，双方便动起手来，一场混战，他们那四个人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其中一个气焰最嚣张的四十多岁的麻子在混战中被小朱一虎口钳击中他的右额，顿时血流如注，把他白色的衬衫右边染红了一大片，此时他们一边叫着：你们等着！老子要叫你们好看！一边落荒而逃。

他们跑到陈书记那里恶人先告状，说我们把他们的人打伤了。过了一会儿，陈书记来了，他说：你们怎么能把人打成那样？我们把事情的原委向陈韦记说了一遍，陈书记说：他们已把事情告到公社去了，公社打电话来，要我带你们的朱师傅和被打破头的麻子两位当事人一起到公社去进行处理。

我说：陈书记，你心里清楚到底是我们先联系还是他们先联系？你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党支部书记，你偏袒你们本地人是违反党的实事求是的原则的，我们也不与你计较，我们先联系的场地，我们还同意他们和我们放在一起，已经是非常通情达理了，他们反倒要赶我们走，还先动手掀我们的蜂箱，我们被迫保护我们的蜂群才导致打架事件的发生，责任完全在他们身上，你作为党支部书记，请你要如实向公社反映情况，使事件得到公正的处理。

此外，我们也同意你带小朱和那位受伤的麻子一起到公社进行处理，但他们蜂场就放在去公社的路上，如果在路上出现他们四个人围殴小朱的情况你要负责阻止。这一点你必须以党性作出保证，我们才同意小朱和你一起去公社接受处理。

陈书记心里也清楚场地是我们先联系的，自己有点理亏，而且也认为白霓桥蜂场那几个人做得也太过份了，才导致这场冲突的发生。所以他说：我以党性保证朱师傅路经白霓桥蜂场时不会被他们围殴。

小朱跟陈书记走了之后，我跟小骆说：小朱把那个麻子打成那个样子，麻子又是本地人，公社肯定会偏袒那个麻子，小朱很有可能会被以打架斗殴致人受伤的名义被抓到县里去关一阵子，并要赔偿麻子的医药费、误工费。现在只有想办法让小朱跑出去躲一阵，等到转场到山桂花场地再回蜂场来。小骆说：我们现在怎么办？我说：你现在趕紧去大队代销店买两小袋味精、一支蜡烛、一支牙膏，我们要为小朱准备一些他出逃必备的东西。

小骆把东西买来后，我把牙膏后面的锡皮（那时的牙膏袋都是用铅锡合金皮做的）封口打开，用小勺从中舀出一些牙膏，我再用剪刀把装味精的小塑袋剪开，倒出里面的味精在一个小塑料袋里装进20斤全国粮票和一张新填上日期和事由的石牛大队开的外出证明(为备不时之需，我通常都准备了一两份用旧证明处理成的盖有大队公章的空白证明)，另一个塑料袋里装上30块钱，然后用一条钢鋸片在蜡烛的火焰上把塑料袋口密封好，再把它们放到那支挖出了一部给牙膏的牙膏袋里，然后再从牙膏袋的后面把锡皮牙膏袋重新封好，放在小朱的漱口杯里。

我对小骆说：即使明天公社要把小朱送到崇阳县看守所去，也会要他回蜂场拿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他有了牙膏里为他准备的东西，他如果有机会跑出去，就可以生存和行动。当时我估计，今天天色已晚，小朱可能会在公社关一晚，明天才会送到县城去。

晚饭前，陈书记从公社一回来，便跑到我们住的陈家祠堂来问我们：朱师傅回来没有？他和我们一起从公社回来，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没有看到人了，明天公社的杨公安特派员要来大队处理你们打架的事。我说：他没有回来，他是和你一起出去的，你以党性担保过他的安全，现在他不见了，万一他出了什么事，你是有责任的。他说；朱师傅不会有什么事，他走在后面可能迷了路，过一会儿肯定会回来的。

陈书记走了之后，我对小骆说：小朱根据今天下午公社审理的情况判断，估计自己会被抓去关起来，所以己经设法摆脱了陈书记他们，作好了外逃的准备，我估计他走之前，必定会来跟我们打个招呼，拿点外逃必备的钱、粮、证明。今天我们晚一点睡，他要来也会在半夜，等周围的人都睡着了之后才会来。

那天晚上，我们把我们住的祠堂的大门一直敞开不关，到半夜，我正在洗脚准备睡觉的时候，我看见大们外远处的菜园里有打火机的亮光闪了两下，我跟小骆说：你快出去看看是不是小朱回来了？小骆跑到菜园里一看正是小朱，就把他带到祠堂里来，小朱说：本来公社要把我关在公社，明天送到县看守所去，可是公社没有关人的地方，又没有人看守，此时陈书记对公社干部说：就让他先跟我回大队，关在学校教室里，我安排两个民兵看守他，再说他有蜂在这里，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跟陈书记一起往回走时，故意落在后面，到一处拐急弯处，我趁他们不备就溜进了路边的山林里，一直躲到现在才回来。

我说路上要用的东西我都跟你准备好了，你现在就走夜路，天亮之前可以赶到赵李桥火车站，你再乘火车到别处去躲一躲，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应付。等过了这阵风，你再想办法与我们联系。说完就把那支新牙膏交给他说：证明、钱和粮票都在里面，你赶紧走吧！

小朱走后，第二天陈书记一早就来问：昨晚小朱回来没有？我们说：没有，他昨天下午跟你们一起出去的，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接着公社的杨特派员带着白霓桥蜂场的那几个人一起过来了，他们听说小朱不见了，就找我们要人，交不出人，就把他的蜂和行李交出来！我说：人是你们带走后不见的，我们还要找你们要人呢，他不是我们蜂场的人，他也没有蜜蜂和行李在我们这里，他是我们花钱请来看荞麦场地［註：１］的人，我们拿了一百五十块钱给他来看场地，结果联系的场地是别人已经联系了的场地，害得我们两家蜂场打了一架。他现在和我们帐也没有祘，就拿着剩下的钱跑啦，你们要找他，我们更要找他祘账。那个受伤的麻子说：我们白霓桥有人看见他养过蜂，你们把他的蜂交出来，就没有你们的事，否则就对你们不客气！我说：小朱以前确实养过蜂，不然我们怎么会花钱请他幫我们看场地？只是前两年他的蜂全垮光了，现在就靠幫别的蜂场看看场地赚两个钱为生，我们蜂场就我和小骆两个人，说着我就把那张石牛四队寄来的、由汨罗县畜收水产局开出的、写有陈ＸＸ等二人的养蜂介绍信拿给他们看，他们看后仍半信半疑。我说：只要找到小朱事情就清楚了。我们把他们打发走后，白霓桥蜂场的那几个人还是天天到我们蜂场来找我们要人，要不就把小朱的蜂交给他们作为对麻子的赔偿。

我和小骆说：我们在这里势单力薄，他们又是本地人，我们搞不过他们，只有搬走。小骆说：他们和公社在没有㧓到小朱之前是不会让我们走的。我说：公社有一个空坪可以放蜂，我们把蜂场搬到公社去，一是他们见我们搬到他们天天可以看到的地方去，便不会担心我们会偷偷逃走，另外在公社里面，白霓轿那几个人也不便到公社来茲事，我们还更安全。

我们在作好转场的准备之后，先与供销社和公社联系好，取得他们的同意之后，我在公社找了一部拖拉机把蜂拉到了公社。

第二天公安特派员跑来问我们知不知道小朱的下落，我说：你们公安部门都找不到他，我们普通老百姓怎么能找到他？他还欠我们的钱，你们找到他后，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还要找他算帐讨钱。

后来，我变被动为主动，不等杨特派员来找我，我每隔两三天便主动跑到杨特派员的办公室去找他，问他们找到小朱没有。到此时他们都已相信小朱不是我们蜂场的人，也没有蜂在我们这里，他是我们花钱请来看场地的，他还欠了我们的钱。以致后来杨特派员被我问得烦了，对我说：你总是来问什么？我们找到了小朱，自然会通知你们来找他祘帐的。自从搬到公社后，白霓桥蜂场的那几个人也没有再来找过麻烦。

这里的荞麦还是和去年衡阳的一样不怎么流蜜，幸亏这里山里各种野花不少，尚可维持蜂群的生存所需。不过在簰洲因捲翅病造成的群势下降并未得到恢复。到霜降期间古城附近的早桂开花，流密尚好，正当我们准备第二天摇密时，又和以前一样，那天晚上下了一场雨，第二天我跑到山上去一看，早桂的花仍旧开得好好的，但是已经不流蜜了，蜂群仅靠山上的野菊花和油茶花维持蜂群的生存。

小朱已通过其他蜂场的朋友与我们联系上了，他已在离古城约三十里路的崇阳到通城的公路边上，为我们联系好了一处采中桂和冬桂的场地，约好我和小骆于11月10号前后把蜂场转到那里去。11月10号前后我们如约把蜂运到了那里。

［註：１］：看场地是长途转地放蜂的蜂场常用的一种术语，是指蜂场要转场到下一个放蜂场地去之前，先派人往下一个放蜂场地去从事查看蜜源生长、流蜜情况，和与当地供销社、大队、生产队和农户联系放蜂场地、蜂蜜收购和住宿等事项的这类工作。因养蜂场工作繁忙时，往往派不出人去办这些事务，于是便请一些过去在外放过蜂又经验丰富的老养蜂员代替蜂场前去办理这些事务，并由各蜂场共同出点钱给这个人，这叫做请人看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