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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蜂生涯(二十五)

 

一真溅雪

 

摘自回忆录《使命》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赛程我已经跑尽了,当守的信仰我己经守住了。─

             摘自《新约圣经》.提摩太后书.4章.7节

我们刚到纳令圪堵不久,便听当地村民说起过,他们固阳离他们这里不远处有一座“大庙”,庙里供奉着一头真牛大小的金公牛,金公牛下面还躺着一个真人大小的赤身裸体的金蒙古妇女,引发了喜欢旅游的我的兴趣,于是趁一天不太忙的空闲时间,邀集了小朱、小许和宋师傅,除自有的两部单车之外,又从村民家里借了两部单车。

那天一早,我们一行四人就按着村民指示的方向前往“大庙”。先走了一段简易公路,然后就进入了一条小河的河谷(当时小河已完全干涸),河两边的砂砾滩就是可供汽车、畜力车和行人行走的“马路”,在这种疏松的砂石路面上骑单车十分费力,而且也很慢,有时无法骑行时,还只能下来推着单车走。

我们骑了三个多钟头,好不客易才遇到一个赶着一辆小毛驴车迎面而来的老汉,我们问他:这里离“大庙”不远了吧?老汉说:还远着哩!至少还有八九十里路。也就是说纳令讫堵距“大庙”至少有一百二十来里路,居然被纳令圪堵的村民们称之为“不远”,足见内蒙地区地域之辽阔、人烟之稀少。

我们沿途极少遇到行人,更少遇到村落,时至中午,我们连一个吃飯的地方都找不到,哪怕是遇到几户人家,也可以进去花点钱买点吃的,可是直到下午三四点钟我们在“路”边才遇到一家小供销社,可是里面除了农牧用具、日常生活用品之外,一点食品也没有,只有一小堆西瓜,我们只好买了两个大西瓜(共有三十多斤)来充饥,解渴,吃完西瓜飢渴全消。

问供销社的人,他们说:到“大庙”还有三十多里路,你们恐怕要到天黑才能到达,从这里过去有个公社,那里有客房,你们可在那里住一晚吃顿飯,明天早上再去看“大庙”。

我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吃完西瓜继续沿河谷行进,走了几里便根据供销社人员的指示,往左转入一条山间砂石公路,道路崎岖,许多时候只能推着单车走。不久果然看见有一座院落、院落围墙的大门右侧挂着一块竖立的木牌,上面分别用蒙文和汉文写着“吉忽伦图苏木”几个大字,“吉忽伦图”是蒙语音译过来的地名,而“苏木”在蒙语中就是“公社”和“乡”的意思。

我们进去一问,是否可在这里住宿和用餐,不料苏木负责后勤的人说:真对不起!今天召开全苏木大队、生产队干部大会,所有房间都住满了人,也没有多余的食物供应你们。

我们无奈只好继续往“大庙”方向行进。这一带己进入山区,崎岖不平的简易公路两旁尽是乱石嶙峋寸草不生的石头山。走着走着忽然乌云密怖、雷光火闪降下一场倾盆大雨,在这荒无人迹的地方,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只好冒雨前进,四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幸好这是一场夏天常见的雷暴雨,大约下了二十多分钟,又雨过天晴了,但时间已到下午七点多(那里要到晚上九点多钟才天黑),凉风吹到我们湿透了的衣服上冻得我们直发抖,再加上早餐后只在路上每人吃了半个西瓜,拉了两泡尿之后,腹中早己空空如也,此时正是飢寒交迫,由于路途的艰辛又疲惫不堪。

好不容易才翻到一座石山顶上,放眼往前面的山谷一望,见到的景象几乎把我们惊呆,在这个几乎寸草不生的山区,一个林木葱笼的山谷却突然呈现在我们的眼前,山谷里长满了参天大树,在对面的山坡上,左边是依山势从下往上建造的一座碧瓦红墙规模宏大的藏式寺庙;山坡的右则是一片白色、平顶两层楼的像别墅一样的藏式房屋,大约有好几十幢,在夕阳的照耀之下寺庙的铜质鎏金经幢等装饰显得金碧辉煌,蔚为壮观;而这一群白色的藏式“别墅”则反射出耀眼的白色光茫,不由令人发出一片惊叹。

我们沿公路下到谷底,山谷底部中间有一条小溪由西北向东南缓缓流淌,我们走过跨溪的小桥,便来到“大庙”的大门前,只见大门上方的匾额上黑底金字写着“武当召”三个大字。我们见庙门前堆有许多建筑材料,又见有许多往来民工,我们问民工附近有无旅社或飯店,被告知:寺庙西北面的山坡上有一家供销社,你们去那里问一问。

我们来到供销社,见那里门窗紧闭,敲门也无人响应,从门缝往里一瞧一点灯光也没有,估计是工作人员早己下班回家去了。我们怀着十分失望的心情回到“大庙”门口,心想一身的湿衣服又冷、又饿、又累,现在天色已开始变暗。不仅没有东西可充饥,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见“大庙”门口旁有一售票口内有灯光,便敲门进去问住在里面的一位中年人说:我们想找一下庙里的负责人,他说现在“大庙”成立了管理委员会,主任姓姬,你们有什么事去找他吧!他把我们带到庙内姬主任的住处,我们敲门进去之后,我们说:我们找姬主任,此时一位正在和他的妻儿吃飯的四十多岁身着兰哔叽中山装的男士站起来说:我就是,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小许说:我们是湖北来的养蜂人员,久慕“武当召”的大名,今天一早从一百多里外的下湿壕专程赶到这里来朝拜庙里的菩萨的,路上遇到大雨,您看我们一身都湿透了,现在又冷、又饿、又累,这附近连个吃飯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想请您帮我们找个吃饭睡觉的地方,以便明天进庙拜佛。

姬主任说:你们这么大老远赶到这里拜佛,足见你们信佛的诚心,你们不用着急,吃饭睡觉的问题我想办法帮你们解决。说完就叫我们跟他走,他带我们来到一个民工的食堂问他们:还有剩下的饭菜没有?卖几份给他们四个人吧!他们中飯都没有吃。伙伕说:晚饭早已开过了,都是按定量每人一份,没有多余的。姬主任说:那就麻烦你再给他们随便做点什么给他们吃吧!你看他们一身湿漉漉怪可怜的。伙伕说:那就给他们做点莜面吧!这东西耐饿。我因在郭书记家品尝过莜面的美味,连忙说:那好!那好!趁伙伕做莜面的时间,姬主任到民工住的工棚里去问工头,能不能安插四个人的住宿,结果工棚实在太挤根本无法安排四个人的住宿,姬主任回来告诉我们工棚里住不下,没有办法,他说完就走了。

我们失望地对伙伕说:那怎么办?看来只能在伙食棚里蹲一夜了。伙伕说:等一下你们吃完飯,再去找姬主任,他是个大善人,他会给你们想办法的。

莜面做好了,还是郭书记家的那种做法,做的蒸莜面卷和筱面面条,只是佐料没有郭书记家的那么好,就是一碟郫县辣豆瓣醤,由于肚子太饿,所以吃起来仍然觉得味道妙不可言。吃完后,伙伕按照民工的标准每人只收了两角钱和半斤粮票。我们吃饭时和伙伕聊天才知道:姬主任原来是“武当召”里的高级喇嘛,“文革”期间庙里不仅停止了一切宗教活动,庙产遭到破坏,喇嘛们都被强迫遣送回原藉或就地还俗,并强迫他们结婚生子。姬主任也被迫还俗,遣送回故乡,并被迫结婚生子。

“四人帮”打倒后,宗教政策放松,庙里要成立管委会,因姬主任原系庙里的高僧,所以就被当局从老家找回来,当了管委会的主任,姬主任只好带着他的妻儿回到了“武当召”就任管委会主任。由于“文革”期间“武当召”也受到了不小的破坏(原有八个殿堂,有一座已被毁坏殆尽,当时只剩下七座较为完整的殿堂),现在国家要发展旅游业,要对“武当召”进行大整修,所以这里才有这许多建筑材料、民工和工棚。

吃完飯我们又来到姬主任家里,姬主任说:我刚才回来和其他几位管委会的负责人商量了一下,在我的提议下,他们也都同意把那一套招待来“武当召”参观视察的领导们住宿的招待所给你们住一晚,说着姬主任拿上一大串钥匙,叫我们跟他走,他带我们来到一栋白色的藏式二层小平顶房门口,把房门打开,又把里面的日光灯打开,走过一段走廊进入一间装饰精美的房间,房间四面的墙壁上挂满了绘有或绣有各种宗教故亊的丝绸锦缎,吊了两盏日光灯,炕上垫的是丝棉垫,上面还盖着绣有花鸟虫鱼的锦缎垫单,丝面盖被上也是绣的带有江南风光的山水图画,一只香案上除放有长明灯、香炉和铜制小佛像之外,居然还有一台收音机,卧室侧边还有一个装有抽水马桶(这在当时的大城市都是很少见的东西)的卫生间,卧室里还有一个接了暖气管的铁火炉。

姬主任又在卫生间旁边的一间小杂屋里提来一小簍块媒、一个烧开水的铁壼,和一个铁水桶,并告诉我们卫生间有自来水龙头,接着又拿来几张旧报纸用打火机点燃丢到火炉里加上几块块媒,不一会儿块媒居然就被那几张报纸点燃了,可见那里的块煤是一种可燃性挥发物含量极高的优质烟煤,否则不可能被几张燃烧着的报纸就点燃了。

姬主任说:香案上小鉄筒里有茶叶,茶杯也有,你们南方人喜欢喝茶,你们自已烧壶水泡茶喝,又从一个衣秬里拿出几个晒衣架说:睡觉时把湿衣服挂在衣架上凉一凉明天一早就干了,你们走了一天累了,早点休息吧!说完他就告辞了。

我们先烧了一壺开水每人泡了一大杯茶,然后烧热水轮流在卫生间洗了一个热水澡,身上的疲乏顿时去掉了一半,又把罩衣窧裤洗干净,凉在衣架上,打开收音机听了一下,都是有关革命、斗爭……之类的陈词滥调,只好把收音机关掉睡觉。尽管内蒙晚上的气温很低,但因烧了暖气,房间里却温暖如春,为防止煤气中毒我们还是把窗户打开了一条两寸多宽的缝。这一觉睡得真舒服。第二天起来我们还是到民工食堂吃早餐,每人半斤粮票两角钱,两个饅头,一碗小米稀饭和几片鹹菜。

吃完早飯我们来到“武当召”门口的售票口,那时的“武当召”已对外开放,每张门票一角钱,我们去买门票,售票员说:不行,你们只有四个人,至少要有十个人才能进去参观,我说那我们,就买十个人的票可不可以?他说:也不行。我们说:我们这么大老远赶来参拜,你竟因不够十个人不让我们进去,这太没道理了吧!他说:这是上面的规定,我也没有办法。

我对他们几个说:和这样不通情理的人浪费什么口舌?我们还是去找姬主任吧!我们在姬主任家找到姬主任,我们先感谢他昨晚我们解决了食宿问题,并提出要交住宿费给管委会,他说佛门人家慈悲为本,看到你们昨天那个样子,理当帮你们一下,不必过于介意。那间招待所是专门接待领导用的,从不对外营业,也就没有价格,交什么费?就当作是你们昨天历尽艰辛前来朝拜的一种报偿算了。

我们千谢万谢之后,提到售票员因人少不肯售票参观的事,他说:是有规定要十人以上才能进殿参观,因为殿堂除大门之外四壁都没有窗户采光,参观时必须打开电灯照明,而人数低于十人时门票收入还不够电费开支,所以要求一批至少十人以上才能进去参观,你们也不要怪那位售票员,他只是按规定办事而已。

今天你们是特殊情况,来一趟不容易,我自己带你们去参观吧!说完,他拿起那一大串钥匙,叫我们跟他走,我们来到第一个大殿也就是正殿门口,旁边立有一个白底黑字的木牌上面有“五当召”的简介:“武当召” 始建于清代康熙年间,到当时已有三百多年历史。原名“巴达嘎尔召”乾隆年间重修,改名“广觉寺”,后因其所在地为大青山脉的一条名叫武当沟的山沟,逐被人称之为“武当召”,此名得乾隆皇帝的认可,并亲自为其写下“武当召”三个字为其寺名。

据木牌上的介绍:该寺拥有约2.5万平方公里的田地、山林和牧场,牧场上有数以万计的牛羊马匹,最兴旺时期寺庙的年收入达二百五十万两白银,东边的山坡上建有九十余座白色的二层平顶藏式小楼房是寺内制嘛们的宿舍,寺庙僧侣最多时,曾达到两千五百余名。整个“五当召”现存六个大殿和一个陵殿另有三座活佛的府邸。

姬主任打开正殿的大门,又打开殿内的电灯,只见殿内顿时显得金碧辉煌,正殿正中供奉的是一尊铜质鎏金的释迦牟尼佛像,殿堂内雕梁画栋,有的廊柱上还悬挂或包裹着丝绸织锦,上面都绣有各种佛教故事,以及唐僧取经的故事;墙壁上不是挂的“唐卡”便是绘制的宗教壁画。佛像前的香案上的长明灯,铜罄、罄锤、木鱼、木鱼锤以及几个约一丈多长的可伸缩的长喇叭,不是银制的便是以银镶边制作的,香案前供信众跪拜的蒲团都垫有丝棉垫子,垫子外面还套着绣有各种花鸟虫鱼的绸缎外套,其奢华精美之程度在南方的寺庙中都极为少见。

其他四个殿堂内的陈设和奢华精美的程度都大同小异,只是其中供奉的佛像有所不同而己,有的供奉的是黄教始祖宗喀巴(“武当召”属藏传佛教中的黄教)、有的供奉的是白度母、绿度母……等。最后姬主任把我们带到最高处的一个殿名叫“苏波尔盖陵”,这里面供奉的是在“武当召”圆寂的七位活佛的灵塔,每座约一米多高的铜质鎏金灵塔有七层,象征“七级浮屠”,灵塔的每一层不仅雕刻精美,还都镶嵌着一圈一圈的红、兰、绿色的宝石,和钻石,最底一层内有一金制精美小匣,里面装着这位活佛圆寂火化后所得之舍粒,小金匣的外正面还镶嵌着一张该活佛的小遗像。这七座灵塔的大小、精美、华丽的程度都可以与北京故官内的金制灵塔媲美,真令人惊叹不已。

看完这六个殿堂之后,姬主任说:都参观完了。我们心想不是还有一个供奉着一头鎏金大公牛和一个鎏金蒙古妇女的殿还没有看到吗?就问姬主任一共七个殿,我们只参观了六个,不是还有一个殿没有参观吗?姬主任说:那个殿已封闭了,不对外开放。

原来,这个殿是蒙古人用来对他们的子孫进行民族仇恨教育的场所,就是提醒蒙古人不要忘记元朝末年,朱元章等起义号召汉人八月十五杀达鞑子,把蒙古人都杀光了,只剩下一个蒙族妇女,是她和公牛交配才把蒙古人繁衍下来。这组塑像和传说大概因中共怕影响民族团结而被封闭。

我们参观完不久,便见开来了三辆小车,在那个时代能坐上小轿车的当然是大官,我们见车上下来一群人,姬主任连忙前去迎接,他们在昨晚我们住过的招待所稍事休息后,便由姬主任带领他们参观,我们坐在供销社前的树下一边吃着从供销社买来的饼干,一边注视着对面参观的人群,准备他们进那个被封闭的大殿时,我们也一起混进去看一看,不料这群人也只参观完六个殿就乘车离开了,这时我们才确定那个影响民族团结的殿,真的被严加封闭了。连领导干部来了也没有让他们参观。

我们在供销社买了饼干充当中餐,吃完后已到下午,要赶回纳令圪堵已不可能,我们决定先赶往吉忽伦图苏木去住宿和吃晚飯,因为昨天苏木的人说今天上午就会散会,苏木的招待所就可以提供住宿和就餐。我们专门向姬主任和那位民工伙伕致谢告别后,便离开了“武当召”,沿原路返回。

途经吉忽伦图苏木时,我们在苏木招待所办好了入住手续,买好了餐票就住进去,由于昨天的劳累还未完全恢复,明天又还有近百里的河滩路要骑行,我们在招待所吃完晚饭,在周围转了一下,回来便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早餐后,因知道沿途没有可以充饥的食品卖,所以每人又在食堂买了四个二两一个的大饅头带在身上当午餐。这回来的路也和来时同样辛苦,有时在砂石特别疏松的河段只好下来推着单车走,我们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我们放蜂的帐篷里。

小冯、骆师博和小郭早已煮了一锅飯,和一锅野生蘑菇炖老母鸡在等我们吃饭。吃饭时我们谈到去“武当召”的经历和在那里参观的见闻,他的三个都后悔当时没有想办法到附近的生产队去借单车和我们一起去“武当召”,我们说:都去了哪个看家?他们三个说:这里的人这么好,请两个队上的青年晚上睡在我们帐篷里不就行了。我们说:当时只是去看那头金公牛和金蒙古妇女,也不知道“武当召”有那么多、又那么珍贵的东西可参观,要早知道一定也会叫你们一起去的。

在这里曾接到刘技师的来信,想请我帮他在这里买几斤驼绒给他的岳父母做驼绒棉袄。我找张队长打听什么地方有人养骆驼?我想买几斤驼绒。张队长说:离这里十几里路远的一个大队养有二十多头骆驼,我叫我儿子带你去那里问一问,看他们有没有驼绒?我说:那好。

一天下午我和小张来到了这个养有骆驼的大队,找到这个大队的书记,小张对他说:这是我的朋友陈师傅,想找你们买几斤驼绒,看看能不能卖几斤给他?书记说:我们是收集了一些驼绒,原准备送供销社收购,既然你的朋友要,那就分几斤给他吧!书记说完,就去把大队的保管员、会计和出纳找来,对他们说:这是小张的朋友,你们卖几斤驼绒给他,就按供销社收购的价格卖。我问他们:做两套驼绒棉衣棉裤大约要多少驼绒?他们说:有五斤就足夠了。于是我便以三元伍角一斤的价格买了五斤驼绒,后来带回湖南送给刘技师,他们夫妻都很高兴,那是在南方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珍稀物品,据刘技师的太太(她是裁缝)说驼绒保暖效果比棉花要好许多,特别适合给老年人做棉衣。他们要给钱给我,我说:我养蜂你们帮了那么多忙,否则我跟本养不成蜂,礼尚往来,这几斤驼绒就算是我给你们帮的一次小忙吧!他们就说:那就太谢谢你了。

有一天王友善的姪儿王金章,晚上穿了一件旧的老羊皮缝制的没有面料的羊皮袄到我们帐篷里来串门,我们问他是哪里弄来的这件旧羊皮统子?他说:花了六块钱在村民家里买的呀!我们说:这么便宜呀!他说:这种旧羊皮统子村民家里多的是,按新旧程度不同五六块;七八块一件的都有,小冯说他想跟他母亲买一件,我说:没问题,明天就叫金章带我们去帮你妈买一件。

第二天金章就带我们去了几家村民家里买旧羊皮统子,最后我们选定了一家的一件旧羊皮统子,比金章买的那件要好一点,花了七元钱,后来小冯把它带回家,找裁缝在羊皮统子外面做了一个布面子,羊皮统子就变成了一件老羊皮袄,他母亲冬天穿上很让周围的村民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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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一真溅雪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24年8月20日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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