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子产不毁乡校》微感

王哲(如石)

   “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出自《子产不毁乡校》。

针对当官的大夫然明，鉴于郑国人在乡校（古时乡间的公共场所，既是学校，又是乡人聚会议事的地方）总是议论执政者施政措施的好坏等情况，建议取缔乡校之言。子产回应说：“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

意思是：“为什么取缔？人们早晚干完活儿回来到这里聚一下，议论一下施政措施的好坏。他们喜欢的，我们就推行；他们讨厌的，我们就改正。这是我们的老师。为什么要取缔它呢？我听说尽力做好事以减少怨恨，没听说过依权仗势来防止怨恨。制止这些议论当然很容易，然而那样做就像堵塞河流一样：河水大决口造成的损害，伤害的人必然很多，我是挽救不了的；不如开个小口导流，不如我们听取这些议论后把它当作治病的良药。”

古来圣主贤臣，必首先从善如流，察纳雅言。司马迁在写管仲时，说他：“以区区之齐在海滨，通货积财，富国强兵，与俗同好恶”，最终辅佐齐桓公成就霸业。其中“与俗同好恶”，就是与百姓同好恶，就是“俗之所欲，因而予之；俗之所否，因而去之。”可谓大言至简，道不远人。

所以钱穆（近代四大史学家之一）说：“司马迁一篇《管婴列传》，看似文学小品，实涵哲学大义，为中国第一历史家，又岂止于记载往事而已。”然观之当今，多禁地而少乡校，多然明而少子产；多专家而少司马。

周厉王时期，“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于是，其在执政第三年，乃流亡于彘，就是周厉王被赶跑到一个叫“彘”的地方去了。“彘”，就是猪。

《感题》

大夫恐惧流言日，我辈谦恭入网时。

一片升平堪盛世，原来子产是无知。

注：

“大夫恐惧流言日，我辈谦恭入网时”：“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