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历史四川抗战老兵(六)
杨红雷、朱婧祎、朱兴弟、王宇知
何元富口述:“1920年3月19日出生于南部县窑场乡严家桥村,1938年5月到窑场乡政府报名参加,在东坝区政府将新兵集中送到南充县城,从南充到重庆乘船到达湖北沙市上岸,在宜昌进行训练。在军事训练中,新兵们吃尽苦、受尽罪,连吃饭都限定5分钟吃完,称是“抢饭”。为吃快吃饱,新兵在干饭中掺水泡着吃,这样比较快。经三月训练后,送到第五战区前线打仗,我编入王缵绪第二十九集团军第44军任电话兵。
时任省主席王缵绪为抗战初期陪都大后方军政一身,奔于前线与后方两地,曾率麾下第二十九集团军在第五战区前线作战时,不管环境多么险恶,战斗多么激烈,我所在部负责战场上的电话线,不被炮弹炸断,若断了就必须不顾一切前去抢接。在长沙保卫战中,正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日军炮弹炸断集团军指挥部的电话线,在接到抢修令,我冒着敌军枪林弹雨,顶着狂风暴雨前去检查,当接好电话线后,谁知刚走到一棵大黄葛树仅离一丈远处,忽然啪啦一声巨响,那棵大树被巨雷拦腰击倒,差点丢了命!
回顾1938年黄广战役,王缵绪第二十九集团军在长江北岸黄梅、广济、田家镇前线战斗。日军第6师团及长江中海军第三舰队登陆出起进攻,一路劈关夺隘,击溃国军拦阻攻占潜山、太湖、宿松阵地。于8月4日攻占黄梅,敌第6师团与第二十九集团开战,王缵绪令集团军黄梅之战,侧击日军师团顽强抵抗,虽牺牲不少,但阻挡第6师团占据黄梅,敌同样受到重创,不断补充兵员。(注:曾在《冈村宁次回忆录》365页有对王缵绪部队记载。)后于1939年4月襄河战役,第五战区将王缵绪集团军为左翼主力军,他率军在襄河东岸钟祥县长寿店布置阵地,阻击日军北犯。该军沿襄河、流水沟一带作战到4月下旬,日军三个师团分三路,对襄河岸守军阵地发起进攻,在飞机、坦克掩护下,拼死血战日军冲入长寿店地区,集中十余辆坦克掩护步兵向我军阵地猛扑,经激战数日诱敌至流水沟进行歼灭日军计划。第44军奉命绕到敌后对敌发起猛攻,以缓解正面进攻。经昼夜激战日军前后被夹击势态,虽我军牺牲惨重,却挡住日军进军停滞不前。后在田家集一带国军全线激战爆发,敌我双方数万人在各线阵地冲杀,襄河近百公里成为我集团军作战最为激烈的战场,日军遭此全线崩溃,襄河之战是随枣战役的一部分,窜入襄河日军第13师团被击溃,死伤七千余人。
战到1940年5月枣宜会战展开,此战我部在抢接电话线时,因离日军战场太近,敌军两颗子弹射进身体;一颗子弹从额头头皮穿过,幸好没射进头骨;另一颗子弹射进腰部,穿透身上的棉衣,擦伤左腰皮肤,算我命大,躲过一劫!当第五战区被日军坦克大炮辗压与冲破,因王缵绪特殊身份与地位,则未听从战区李宗仁撤各军令,转到新防区。而王缵绪率第二十九集团军掩护战区撤光后,既成孤军驻守大洪山区一带,亦建有奇特功勋。
在湖北大洪山区进行长期反扫荡战役时,因日军严密封锁及包围,王缵绪所率集团军为一支孤军奋战,以抵抗日军大部入川。战士们在长时间内,已失去所有军需供给下,机枪与子弹打仗,也少了许多,将士们吃穿已无有来处。总司令却下令,让仅存子弹省点用,尽可能一枪一击毙一日军;而将士出川作战已久,衣着四季作战破烂不堪,到夏季无军需供给,只能把棉服的棉花取出,当单衣穿在身上,军鞋穿烂,就打草鞋。就这样与日军先进武器作战,全靠王总司令战略战术,在大洪山一带不停地周旋作战,加之日军械化重型武器不能上山施展的有利因素,我川军在总司令指挥下,而充分发挥了该军最善常的山地丛林之战,与日军在大洪山一带区或,打了一年多的时间。王总司令以地形起伏为纵横形成一道道天然屏障防线,易守难攻;况且还时不时派军下山截断敌军交通战线,威胁到敌军占领武汉安危;并以托住日本大军作战方计,即使日军在大洪山进行反复扫荡,却屡进屡退,一筹莫展。日军为排除掉驻守四川主将王缵绪战术上的困难,与第二十九集团军在大洪山各阵地作战都无济于事,一惯使用的优势坦克及大炮威力,也发挥不了作用,以陆军与川军这支集团强军,只能三番五次出兵攻入山中扫荡,企图完成除掉王缵绪驻守四川部队,方可解除对武汉安危及入川目的。
日军无奈,视第二十九集团军为眼中钉、肉中刺,最终是彻底放弃由此入川企图。当年,王缵绪上将获到国民党中央宣传喉舌主任兼报社社长易君左先生,代表军政特赋长诗一首,题为《闻王治易将军前线负伤,诗以为慰之》;以及受到诸多媒体广泛传播诗中战绩;在《新华日报》记者范长江发表文章,把总司令王缵绪上将称为“大洪山老王推磨”等相关内容。本人随第二十九集团军出川抗日七年战斗生涯,始终跟随王缵绪出生入死,先后抗战在湖北、湖南、上海、江苏、浙江、安徽等多个省市,作战在我国最主要三大战区,参加大大小小战役二千余次。作为一名通讯电话兵,同样冒着枪林弹雨,风里来、雨里去、水里走,泥里爬、周身忍受湿寒,随时随地会被敌军子弹打死,或被炮弹炸死危险。今造成几十年严重风湿病,都不能治愈。
进入到1941年2月豫南、鄂北会战时,五战区已迁老河口郊外小镇曰杨林铺,李宗仁创设“第五战区干部训练班”。此前,因王缵绪作战屡屡得胜已在军中各将领中威望最高,则是蒋中正与李宗仁争权所拉拢对象。于是李宗仁干部训练特任王缵绪总司令担任队长、副队长由各军军长或副军长充任,并调各军中校官以上官佐前来受训。王缵绪为此在随县周家庄集团军总司令设有培训基地,他所训练科目都是部队中所急切需要的,不像“中央训练团”着重繁文褥节。只要战争一停,白天由教官讲授作战基础,晚间举行小组会议由各级官佐互相检讨战地经验,王缵绪以切身作战改善及改革惯用方案实施行动案例,受训教学员们都对他战略战术竭诚拥护,也更加足使集团军上下官兵提高作战力,可总司令总是黎明即起,深夜忙于不堪,入睡也不多时,作为电话兵要守电讯随时出入,从不敢怠懈。
当战争延续到1942年夏季,接李宗仁电告王缵绪老河口酷热难当,夜间不能入睡,去老河口六十里地海山避暑,准备一行数人自老河口乘车前往,再乘滑竿上海山,战前有外国教士建了洋房十数幢,教主避战回国。李宗仁到后来电告知前往避暑数周择洋房住下,山上林荫,泉水潺潺,别有洞天,尝到避暑乐趣。李宗仁无暇兼及他事,凡重庆来五战区视察者也邀前住游览,避炮火寻取雅兴。与此同时,上将王缵绪仍指挥第二十九集团军参加战区各个战役,作战至1942年10月,如此紧张抗战生涯,一直继续到1943年初,王缵绪奉蒋调任第六战区,接任陈诚指挥该战区不足百万国军,这其中由陈诚调出组建远征军,带走心腹部队,战区极显空虚,而一些原中央军作战能力薄弱,军官自恃“天子门生”,彼此间摩擦特多,习惯共同蒙混蒋介石,使统帅对实际情形毫无所知。好在军事部考虑第六战区空虚,配属第79军外,另特调第73、第74、第100军归属第二十九集团军,授予战区副司令长官王缵绪指挥所有战役。但军事部令孙连仲第31军移出六战区长江南岸驻防,理由是孙部北方人以面食为主,对鄂西江南气候亦不适应撤出战区。实则第31军是让孙连仲临时接收高树勋职,但蒋委员长始终对孙不放心,是有道理的。在抗战结束让孙连仲任河北省主席,条件就是逼他把第31军交胡宗南指挥。原属高部第31军得知起义,孙连仲为脱责到北平后,一筹莫展。有关孙连仲相关情况,对本集团军通讯机构成员来说,无人不知。
自1943年2月起第六战区战役已打响,而日军首先对准第二十九集团军,在江防前沿拉开战场,经三月战火延续,从江防一带打至津市一带,敌最终目的也难已得逞。无奈将目标转到国军薄弱的第10集团军,将该军控制不得动弹。
同年5月,鄂西会战全面展开,授予第六战区总指挥的王缵绪长官,指挥属下川军第二十九集团军为驻守前沿阵地。如麾下第73军战损殆尽,该军至常德会战仅剩几百人。最高军事部考虑到第二十九集团军出川作战损耗,已调归第73、第74、第100军为该集团序列。因常德会战军力不足,曾三番五次调第九战区援助迟迟未到;曾在衡阳保卫战中,已归属第二十九集团军王耀武第74军迟迟未能打通救援衡阳之道;原本派方先觉驻守衡阳部队,无奈投降日军。
可作为川军第二十九集团军第44军、第67军多年行军参加各大战役战功不凡,在艰难环境中,吃苦耐劳,将士们白天黑夜都没房可住,是能用铁锹在战壕壁上,挖出凹陷平台,川军将士在里面睡觉、军服经常被雨打湿靠身体穿干;每逢吃饭一刻,日机都来轰炸部队,将士们却把碗一丢,就采取应战;有好多次在战壕中,只要日军轰炸一停,就有日军陆兵冲上来向我军阵地攻击。一次,日军冲进战壕与将士拼刺为血流成河,拼到最后拉起日军死尸盖住自己,才躲过敌人枪弹或刺刀。而第六战区如此惨败成度,不得不说是第44军曾在江湖打沉四艘日军舰艇,获得日军整个作战部署之后,总算使常德会战由败转胜,因日军死伤无数,从而结束对中国第六战区的战争。原本想甩掉中国的联盟国,着实让他们看到希望,中国军队托死了大部日军在场战上,不仅是取得重大胜利,更是减轻太平洋战场作战压力。至此,中国得到盟国认可,承认大国地位,共同联手对日作战,给予经济与物资支持,使中国军队人心振奋,乃前所未有。
因美国无偿提供国民党军换装,同时由美方担负后勤补给和提供武器装备,接受美式训练。这就需中国军队经严酷训练,尽快让美式武器装备熟练运用,美军派遣军事人员与教官进行指导,提供各种武器装备有战防炮、火焰喷射器、火箭筒、冲锋枪、步枪、轻重机枪以及步行通信机等,并在常德东门外开办了训练班,轮流召集进行培训。训练班管理由中美共同负责,中方负责全盘教育计划实施以及提供所有保障;美方负责制订教育计划,并负责讲解示范各种美式装备结构与使用问题等。
但中国军队不可能一次性全部换装,是根据历年抗战战绩评判先后,在国军中第44军和第74军是最先接受美式装备。所在第44军军长王泽浚组织全师人员加紧训练,各部对各项武器装备性能掌握和实地操作,已经达到了娴熟程度;对战术运用,渐入佳境。
事实上,第44军早就受到蒋委员长青睐,始终在武器装备上优先,早已成为国军中的最具备作战能力。使用美械装备的第44军与以前装备相比,更具有如下优势:
一是仿效美军传统,大量编组了炮兵(军辖105mm榴炮团,师辖75mm山炮营,团辖42mm迫炮连,营辖82mm迫炮排)。
第44军拥有榴弹炮营,配备105mm榴弹炮12门;每师一个山炮营,配备75mm山炮12门;每团一个战防炮连,配备57mm战防炮4门;每营一个追击炮排,配备82mm追击炮2门;每营一个火箭筒排,配备火箭筒2具;每个步兵连配有轻机枪9挺,汤姆逊冲锋枪18支、60mm迫击炮6门及火焰喷射器1具。
中国军队与美军师级单位往往可直接指挥几个团级单位的炮兵支持相比,毋庸讳言,确实不成气候。此时,对接受数百门俄造火炮,早已耗用殆尽(俄造火炮以76.2mm山炮为主,炮弹补充不易且品质不良)的国军来说,火力已经非常难得。
二是轻武器装备在质量上有了很大提高。这些美械部队除全面换装30步枪(口径7.62mm)外,团级以下单位还大量发配各种近战兵器,团配战防连(火箭筒,9mm战防枪),营配重兵器连(除7.9mm机枪9挺外,还有火焰喷射器及60mm迫击炮)。
在步兵连中,则配发汤姆逊冲锋枪,已使用美械第44军之近战能力有了大幅提升,形成的火网,足以让日军胆寒。
可这些美械够不上美军普通步兵师一般水准,但第44军作战不怕死的精神,人人皆知。使用上新兵器后,更提升了该军战斗力,再加配有几个道奇卡车编成的汽车兵团,使国军在装备上迈入前所未有的鼎盛期。
第二十九集团军部属下各军师,各有野战医院一所;另有通讯设备和工兵器材、运输车辆机构等。已通过八年抗战,王缵绪的军队不仅能与穷凶极恶的日军师团,一次又一次,大规模开战,并能遏制日军凶猛攻击,经常使日军深陷泥淖,进退不得。
尤其是第44军最能打击敌军,其军长王泽浚奉父命战略战术,狠狠教训毫无人性的日军。而军长本人,经其父多年栽培训练,曾让他独立指挥应战,这点在雪峰山战役中得到印证。
又于1944年初,日军在第六战区失败后,已转第九战区攻川,首战‘第四次长沙会战’,可不出三天失守。军事部又将王缵绪调入该战区任副司令长官,接薛岳指挥。其长子第44军王泽浚军长仍表现不俗,奉命指挥该军第149师、第150师、第161师、第162师共四师迂回作战,取得显著战功载入史册。
如同年7月21日,日军第116师团120联队长和尔基隆与第44军对战战死;19日岩永汪下令停止攻击。当日本大本营得知和尔大佐战死消息,纷纷询问?岩永汪有口难变。
经通讯兵上报战区长官王缵绪“日军停止进攻”,回电第44军守军将日军彻底歼灭。由王缵绪长官把获取到的日军作战计划反复研究,并事先掌握了日军内幕情况,日军第13师团到衡阳一线执行防守长沙,把修长衡公路日军第58师团,也调到衡阳参与攻城。但这一计划遭到第11军高参岛贯武治反对,并认为实现不了茶陵作战任务。在岛贯武治认为,第13师团不是不能调到衡阳,而是应该在第3师团歼灭茶陵第44军守军方可进行。至于日军第58师团是否调到衡阳一线?取决于两个要素:一是长衡公路修好没有?二是日军第58师团调离由谁负责防守长沙?如这两要素达成,日军第58师团可以调到衡阳。驻中国派遣军总司令畑俊六则表示,此次发动豫湘桂作战是为打通从南至北铁路贯通线,更为摧毁茶陵机场与西南形成机群。经过争议,岛贯武治总算同意把第13师团和第58师团从耒阳和长沙调出增援衡阳计划。当各路日军陆续攻衡阳时,横山勇指挥第13师团和第116师团协调作战。
于1944年8月2日,横山勇带着庞大指挥班分乘3架飞机到衡阳,就遭到第44军几发炮弹迎接,炸死其副官和两名卫兵。横山勇到来则意味日军对衡阳第3次进攻,从长沙来的毛利末广第58师团,与耒阳来的赤鹿理第13师团联合攻打衡阳。其部署是第58师团负责攻打衡阳小西门和北门;第13师团负责警戒湘东南,并派出炮兵联队隔江轰击衡阳;青木成一第40师团仍在衡阳西南外线阻拦中国援兵;堤三树男第68师团之志摩旅团攻击岳坪山和雁峰寺,太田旅团攻击学校高地和森林高地;第34师团之针谷支队进攻天马山;第116师团120联队已更换联队长儿玉忠雄负责攻击西禅寺,黑濑平一第133联队负责攻击苏仙井。
开战前,横山勇让岩永汪通知黑濑平一,自即日起,晋升其为少将军衔。日军军衔是跟职务走的,少将军衔一般担任军级参谋长、旅团长或者参谋总部各部部长。由于衡阳决战在即,岩永汪哪里肯放黑濑平一走?于是乎,黑濑平一就成为日军中罕见的少将联队长了。黑濑平一晋升后顿感振奋,当把第133联队召集起来进行任务分配时心却凉了半截。按照计划第133联队把能够作战部队编组为3个突击队。第1突击队由1~4中队组成、第2突击队由第5~8中队组成、第3突击队由第9~12中队组成。编组后黑濑平一却傻眼了,原第1突击队4个中队仅剩76人、第2突击队4个中队剩下87人、第3突击队4个中队剩下81人;共244人中还多数是轻伤员,军官5名。更让黑濑平一无语的是,第2突击队队长东条火夫大尉竟然是一位年过五旬小学校长。此时,岩永汪把30公里外阻击第62军饭岛大队调来加强第133联队。该战争中,黑濑平一又挨了当头一棒,岩永汪下令,把饭岛大队重新调往衡阳外线阻援。这就意味着衡阳外线的阻援压力太大,第40师团有些吃不住劲了。情急之下,黑濑平一只得把压力压在年过五旬小学校长身上带队冲锋,被第44军打穿脖子死在战场上。黑濑平一又把联队两名副官派到前线担任突击队长,又被第44军一阵迫击炮,把刚上任两位大队长打得一死一伤,结果两队没剩几人。黑濑平一实无奈把护旗中队和联队所有成员编凑331人,由他带队冲锋。其结果第133联队下辖3000战斗兵员伤亡达到百分之九十。就在第116师团苦战之时,第68师团遭遇第44军压制动弹不得。日军炮兵立即支援,又组织两个大队增援却被第44军以猛烈扫射把两大队中与小队长全部击毙。第58师团先锋队在没有丝毫遮掩下,中西大队长下令前进被第44军开炮攻击,因忘记把搭便桥通过护城河木板收回,却让中西大队钻了空子,利用便桥冲过护城河,原衡阳守军方先觉以保全伤兵投降日军。而衡阳失守王泽浚第44军奉父命坚守茶陵,并在此打退日军抢建成机场与西南形成机群,在美军航空配合下,取得了决定性重大胜利成果。而难忘记的是,战斗到1945年8月18日,部队在湖北汉口接受日军投降,一队队日军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垂头丧气。我军个个扬眉吐气,老百姓载歌载舞,人人欢呼雀跃!可胜利不久,国府大量裁军,发给复员军人大洋,本人要求回家务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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