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6月号-民族问题 王书瑶简介 王书瑶文章检索

 

 

斥岳飞之吃胡虏肉与喝匈奴血



王书瑶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岳飞的这一首《满江红》,千百年来,被人传唱,“壮怀激烈”,回肠荡气,何等动人心弦,不料,在2007年,我对这首词的崇拜,却被我一个朋友的信所粉碎了。

 

2007年,我因为要写“一本书决定一个人的一生”,而向一些校友也都是右派派友征求他们的思想形成过程,我接到我的朋友博绳武兄的回信,他在信中说:

我是蒙古族人,是‘少数民族’,记得小时候偶然翻开了陆放翁诗集,最后一首是他的示儿诗;“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在原诗的旁边不知是谁和了一首“神武雄图万古空,车书岂但九州同。天兵南下临安日,未识如何告此翁。”看后还为此髙兴过呢。小学时读岳飞的“怒发冲冠…” 就特别不服气:喝着人的血、吃着人的肉,还一边聊天一边笑,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画面,他们是人吗?对于毛泽东也是看了‘只识弯弓射大雕’的‘诗’句,才开始觉得他是个历史狂人的。后来学的历史知识多一些了,又有一段幼年在日本生活的经历,思前想后才明白了:一切“民族主义”的偏见都是错误的,原本各民族之间就没有隔阂,矛盾都是统治者挑起来的,矛盾中得益的永远是统治者,流血的、受难的永远是老百姓。凡是挑起矛盾发动战争的全是历史的罪人。“

 

从此,我对岳飞的《满江红》就另眼相看了。

吃胡虏肉、喝匈奴血,能够写诗填词的将军自然是儒将,而一个儒将是不应该说出这种话的。

中国的文人历来就都是反战的,有的则是厌战的。

唐王翰写的《凉州词》就说: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李华的“吊古战场”文则说 :

   “浩浩乎,平沙无垠,夐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亭长告余曰:此古战场也,常覆三军。往往鬼哭,天阴则闻。伤心哉!秦欤汉欤?将近代欤?“

这都是对古代乃至当代战争的谴责,还有就是: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一将成名万骨枯”。

他们的共同特点都是关心中、下层人民的疾苦,而不是君王土地胜负的得失。

    范仲淹的《渔家傲》,也说的是战事,他说: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

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

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范仲淹是宋代不可多得的大思想家、大军事家、大政治家,他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中国知识分子的座右铭,无人不钦敬,他对战争也报着消极的态度。

 

但是,也有好战的,班超投笔从戎,立功异域,以取封侯,还有,“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裏尸还”,都有扩张领土的倾向。

岳飞一生,大小数十战,可是主要都是对内的,用来“讨贼“,用今天的话来说,说是镇压农民起义,每战必胜;对金人之战大的不过两役朱仙镇大捷郾城之战,即使如此,对岳飞其人其事还有相当的争论。

古今中外的军事家,无不重视善待俘虏;虐待战俘,则是兵家大忌,秦白起坑杀已降赵卒40万,后世传说,某日,一头牛被雷斃于田野,牛肚上写有“白起”二字。对这种惨无人道的恶魔,历史不会饶恕他,人民也不肯轻易放过他。

 

一位叫夏东海的“评论家“说:“‘饥餐’、‘渴饮’虽是夸张,却表现了诗人足以震慑敌人的英雄主义气概”。用“夸张”二字就解脱了吃人肉喝人血是不行的,这不是英雄主义,这表现的是野蛮和残忍,直接就是食人生蕃,不能原谅。用吃胡虏肉、喝匈奴血来表示“足以震慑敌人的英雄主义气概”,这也太过份了吧?中国人的英雄气概要用这个来表示吗?
   
中国、准确地说是汉人,历来就把西、北的少数民族称为胡人,比如战国时的“胡服骑射”,后来匈奴崛起,历时几个世纪,汉人又有时把北方的民族也混称匈奴,与胡人同用。匈奴在历史上消失之后,北方又出现了很多的少数民族,难以逐个区分,也一般地称为匈奴,蒙古族就是其中之一,好像不能考证他们的血缘关系,但是,他们有三个要共同特点,一个都是游牧民族;一个是生活在大致相同的一个空间;第三个则是他们都不断地南侵,他们认为自己是匈奴的同种,是非常自然的。

岳飞这里说“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在所谓的“中华民族“里面,我们如何面对西、北的少数民族?他们还是我们的同胞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还在谈笑之间?物伤其类,你要有一个中华民族,就不能用汉人的眼光看待一切。

徽钦两个皇帝,十分无能,下不足以保民,上不足以自保,迎回来又有何用?

 

金人无缘无故侵略我国土,灭我南宋,固然可恨,他们是侵略者,消灭他们是应该的,但是,在日本人打进中国来的时候,国军,也称作国民党军,无数将领和士兵为国捐躯,他们之中可曾有谁想过要“吃日本人的肉,喝日本人的血 “?为什么只有岳飞才那么地嗜血?岳飞还有资格作为我们的民族英雄吗?“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就意味着能胜仗吗?我们为什么还要对他顶礼膜拜?

岳飞有一个重要的标记就是“精忠报国”。

《满江红》是岳飞精忠报国思想的代表作,精忠报国的目标是“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手段是“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说岳飞而不谈他的《满江红》是不可以的,

对民族小学的孩子们讲岳飞的“精忠报国”,如何向他们交待“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怎么向他们解释,什么叫“胡虏“?什么叫”匈奴“?清代为什么不敢封岳飞为”武圣“?你却敢向民族小学的学生讲”精忠报国“!你的师爷是一群糊涂蛋!一群白痴!

在党章中写的是“精忠报国”还是“为共产主义奋斗”?两者大不相同,在抗日战争中,国民政府的数百名将军、几百万战士为国捐躯,他们做到了“精忠报国”,但是,他们同共产主义毫不沾边,你怎么把它们结合在一起?能精忠报国的一定不会相信共产主义。

而且,在抗日战争中,共产党的表现还强差人意,他们之中还真的少有精忠报国者。毛泽东还公开感谢日本人侵略中国,国民党可不这么想。老百姓是十分厌恶日本人侵略中国的,可是共产党的大头目却感谢日本人侵略中国,其感情,相距何止千万里?他这也算“精忠报国“?

 

其实,中国有现在的一部分国土面积,并不是汉人自己打天下打下来的,而是蒙古人和满族人自己送上来,或带进来的。唐代以前扩张的领土,旋得旋失,宋代气微,蒙古族南侵,把整个中华大地和蒙古地盘连在一起,列入中国的朝代序列,叫元,蒙古的地盘就成为“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而且还“自古以来“;后来,满族人又打进中原,建立了一个包括“满洲”(东北)地方在内的清代,也列入中国的朝代序列,于是,整个东北,就也成了“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这就是历史,我们有什么可说的?

后来,由于蒙古人的生活习惯与汉人生活习惯相差甚远,汉人也很少到那个地方去,虽然它早于满族人并入中国的版图,可还是在外力的推动下,成立了蒙古国,从中国分离出去,有众多的“爱国志士为此痛心疾首,其实,愚以为,“外蒙古”是不是中国的一部分,并不重要,只要那里的人民生活得好,属于哪一个国家又有什么关系?满人则不同,一方面与汉人的习俗相近,一方面“两湖填四川,鲁冀实东北“,山东人和河北人都跑到东北去了,所谓”跑关东“,东北就成了中国的固有领土的一部分,没有异议。他们也不以胡人自居。

至于新疆和西藏,基本上也是蒙古人和满族人把他们划入中国的版图之内的,汉人基本上做不到这点。我考察历史,好像汉人没有这样的领土野心,他们只是寻求四邻安康。如果匈奴不来攻汉,张骞也好像没有理由要去“通西域“,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后来的历史故事。

凡我境内居民,都要一视同仁,抹去历史的灰尘虽然不容易,虽然也有违历史的真实,可是我们还是要有一个正确的史观,不能任其流毒千古。

突厥是一个我们不能忽视的历史现实,他曾经有过辉煌,他也没有从历史上消失。我们应该好好研究突厥的历史,这于今天的民族分裂活动大有干系。

                   

 201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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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今天应该是肯定它还是否定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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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王书瑶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14年6月15日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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