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之春---王军涛谈张晓宁杀害李进进案/刘畅整理

李进进律师是我们中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监察长，同时也是胡赵基金会的会长。所以他的去世，对中国民运界来说，尤其海外民运是一个不可估量的损失。因为我们知道，在海外民运，如果你想坚持民运的话，想有一个正经的职业其实不容易，因你需要做出很多的牺牲。

李进进律师是北京大学毕业的，当今中美两所最好的学校的化学博士。他在律师执业中有一个案件被写入了美国教科书。能够写入教科书的案件，都是打败了美国司法部的案件。你能够打败司法部的一级律师，你就会被写入教科书。

你们想一想，在中国，如果你得罪了一个村长，他可能都会收拾你。如果你在中国打败了司法部的首席律师，那你可能就会被整死。但在美国反而会对你表示敬意。李进进律师去世时，美国司法部还专门派人来参加他的追悼会，表示吊唁和敬意。

李进进律师在政治和法律上都有很好的表现。他从1986年开始参与民主运动，1989年创建了中国工人自治联合会。你们可能都知道学自联和北京的工自联，但李进进觉得自己不是工人，所以没有去当会长，而是推选了别人做会长。

他在撰写宪章时非常谨慎，宪章在法律上非常完美，以至于最后共产党镇压时，工自联没有一个人被判刑。因为他的宪章起草得非常好，推动了民主运动，同时又没有触犯共产党的任何刑律。

关于李进进律师被杀的案件，其背景至今是一个巨大的问号。为什么张晓宁要杀害李进进律师？在这个问题上仍然有很多说法和分歧。不过这次庭审至少澄清了两件事。第一，李进进律师和张晓宁之间没有经济纠纷，张晓宁自己也承认，李进进是免费为她代理的。第二，李进进律师并没有任何风流韵事，这也是一些国内网站和海外流传的谣言，庭审澄清了这些内容。

现在的问题是，李进进律师的死究竟是一起政治谋杀，还是张晓宁因为精神问题而实施的谋杀？我最初的看法是，张晓宁是临时起意杀害李进进。在3月10日发生争执后，3月11日晚上，她还打了一个电话给我，我们谈了一个多小时。

那天她打电话告诉我一些情况，我对她产生了同情。我一直对任何一个想在美国或加拿大寻求自由的人表示同情，认为他们在中国受压迫、受不公正待遇，用脚投票来到一个更公正、更自由的社会是件好事，我也愿意帮助他们。当时她给我的印象是，她到美国后，有人帮她写了材料，但那些材料造假了。

这种情况很多，有一些律师或者中介也会做这种事，但是最主要问题在哪呢？就是张晓宁在移民局问话没有通过之后，她就去找了李进进。她觉得那个帮她写材料的人不大专业，李进进听了她这个假故事后也很感动。

当时李进进，我记得是今年1月16号，给我打了个电话。当然张晓宁一方面说这个材料是肯定真的，同时也在欺骗李进进律师。另一方面，她又非常痛恨那些帮她搞假材料的人，所以她就向李进进控诉了这些人。李进进律师非常气愤，给我打电话让我管一管这个事，我就告诉她这个东西确实是假的。李进进非常惊讶，问我怎么知道，因为张晓宁问话失败后，曾经在网上发过声明，说那些材料是有人帮她编的。

但是后来网络上很多东西都找不到，被张晓宁删掉了。但是，李进进居然相信张晓宁，不相信我的话，说要看证据。我当时就不再管这事了。到了3月11号，张晓宁给我打电话时，我想起了这件事。她问了我一个问题，说：“王老师，你带着这些年轻人搞活动，将来他们回到中国受迫害，你不内疚吗？”我跟她说：“晓宁，你喜欢美国吗？”她说喜欢。我说：“你知不知道美国的这些东西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是当年的国父们流血牺牲换来的。”她说她知道。我说：“中国的民主化也要有人付出代价。”她说她知道。我告诉她今天我做的事情就是这样。我跟共产党不一样，共产党是逼着、骗着人们为她们付出代价，割了韭菜还让你买镰刀。我告诉她，如果跟我一起革命，可能会回去受迫害，你愿不愿意？那天是礼拜五，我告诉她礼拜六有活动，你愿意来就来吧，我会解答你的问题。如果你不来，我也不勉强你。后来，她第二天又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她做了一个选择，愿意加入民主运动。

结果在那天，12号她也来了，她喊了“打倒共产党”，也喊了“中国要民主”。中间有一个举动，她把口罩摘了，本来她戴着口罩是不想让别人看到的，摘下口罩表明她在内心斗争后还是愿意加入民主运动。

那天活动结束之后，她想和我再谈。因为时代广场温度摄氏零下7度，体感是零下17度，她要杀人，已经热血沸腾要杀人。但是我当晚没吃饭，浑身很冷，而且我第二天早上5点多要开车去华盛顿，我要坐车回家都要12点了，所以我就跟她说我们换个时间。

她跟我说两件事。第一件事说李进进律师呢，不再代理我的案件了。我这个没什么，我说李进进律师呢，其实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给他道个歉就没事了。后来李进进律师确实是原谅了她，还让她进了办公室。13号，星期天的时候，她还给我发了个短信，她把她的一个照片发给我。她问我呢，说她这张照片怎么样，她在联合国去抗议。我就把她前一天晚上在我这边抗议照片发给她，我说我觉得你这张更好。结果到了礼拜一的时候呢，她把李进进律师给杀了。

这件事所以开始我的认为呢，我因为我一直跟她在沟通，我觉得张小宁有一种焦虑，所以我觉得她可能杀人是一个误杀。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觉得这像一个政治谋杀。共产党当年在蒋介石身边安插了很多特务，其中呢有个说法叫老三杰，新三杰，这六杰当中，毛泽东说呢，熊向晖是最出色的，这个人是国军上将熊士晖的弟弟。他把国民党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共产党，所以毛泽东才能在延安那地方镇定自若，因为他知道所有情报。他曾经在一个山梁下藏在一个土坡下面，国军从上头走过去都没有发现他。所以呢，其实这就是共产党搞暗杀一贯的方式，为了掩盖，会找一个有公信力的人，然后来带风向。

所以，以前就有人跟我说，张晓宁其实不认识我，她跟我说这些话，跟我互动，就是想让我来出面给她澄清她是一时情急杀人。当时听到这种说法我还将信将疑，但现在两年过去了，李进进案发2022年3月14号案发到2024年9月16号判她有罪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两年半。这两年半之间她是关在重刑监狱里。那个监狱即便是美国心理很刚强的刑事犯、重犯在那边关一段时间都会崩溃，但张晓宁的心理素质非常好。她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说辞都是一点不改，分寸拿捏得非常好。

如果她真是个精神病的话，有的人以为精神病就不负法律责任。但你要知道如果真是精神病杀人，会在美国一关25年。当年暗杀里根的人关了40年才被释放，而且里根家要原谅他之后才释放。那么如果是精神病，关押时间可能会超过谋杀罪很多。所以呢她既不能说自己是精神病，同时她又不想承认谋杀，就让医生看起来是间歇性精神错乱行为，这样就可以不负法律责任，就叫“过失杀人”。

结果呢，她能做到的是控辩双方——就是检方的医生和辩方的医生都做出了她是这样一个结论。而且两年来呢，她拿捏的都很好。但警察也说了，如果是间歇性精神错乱，在说话时也应该出现语无伦次，但是为什么一到关键问题时她就非常清醒？在很多事情处理上非常得体，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显示出精神问题？假如一个人平时很正常，但一到干活的时候，就突然自己发烧了。反正在监狱的时候我知道，只要你喝口热水，量体温时体温就上来了。所以陪审团就一致判他各项罪名都成立。

假如张晓宁是共产党的杀手，有人质疑，李进进律师从入民运开始就是我的助理，为什么张晓宁不杀我，要杀李进进律师？纽约还有一个人给我打电话，他当时是搞公民运动的，他跟我说自己晚上吓得睡不着觉，说李进进律师都被杀了。我说李进进律师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说怎么杀李进进，不杀我呢？是不是现在共产党从不重要的人开始杀起了，还是我比李进进律师还不重要？

不少民运人士都报告有人要谋杀他们，我从来不说有人要杀我，我也不在乎谁来杀我。但是呢，大纪元，也就是法轮功的报纸，在第一时间就给出一个答案，因为李进进律师是打红通（红色通缉令）案子最多的人，在美国打得最成功，当然我们知道共产党猎狐行动抓人是很厉害的。

但是我觉得只是打红通的案子并不足以说明他就会被杀，因为他打的案子呢，主要案件我也参与了。那么，我觉得其实还有更重要一点，就是因为在李进进律师在3月14号被杀之后，3月16号就被发现，美国司法部立即起诉了三个案件中的五个人，指控他们是跨境迫害。实际其中两个案件中的四个人，都是跟李进进律师的这种揭露和合作有关系。

那么当然我还知道呢，李进进律师确实呢，当时协助美国政府查了大量共产党的间谍案。后来中国政府也介入，最近美国纽约陆续起诉了一批人，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李进进律师帮助的。但是总之呢，如果共产党杀他不杀我，大概就因为他在这块做的多，而我不做这个，因为我是中国公民。做这一行的人呢，从中国到美国，全世界有个规矩，如果你不是那个国家的公民的话，他们对你的信任就有一个限度，那是一条红线，但不会让你知道。

而且李进进律师，他家是警察世家，他自己也做过警察中的内勤警察，他可以利用做警察的经验。原来这种问题我也碰见过，高文谦先生以前是中国中央党史研究史周恩来组的组长，后来他在中国写了本书叫《晚年周恩来》，出这本书的时候共产党就威胁他，如果要出这本书，就必须搬家、换电话、改名，否则就等（被杀）。高文谦提到一个女的在纽约，自称跟某中央领导有染，中共让她闭嘴，她不闭嘴，结果说她在泰国出车祸死了。现在美国和泰国的记录也是车祸，意思就是要杀她，然后高文谦就问我，共产党这样威胁过我吗？我说从来没有过。他说那为什么对他比对我还狠？我说很简单，对他执行的是“家法”和“帮规”。

那些出身于公检法司的人，如果你去介入这件事，那中共对你就会执行的是帮规和家法，因为你用在中共那里获取的知识和信息来协助美国政府或者加拿大政府，或者是西方的自由民主国家和法治社会的政府，在切断中共跨境迫害的这只手。

因为没有证据，所以现在也没有办法说张晓宁就是共产党派来的杀手，因为想证明这个寻找证据上是很难的，还是按照二级谋杀罪判刑。那不管怎么样呢，张晓宁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里就提出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海外，大家心里要有一个数，如果你真的有危险，不一定你你回到大陆才有危险，你在这里其实有危险。如果回到大陆，像我这种人，到大陆可能反而安全了。为什么呢？如果中共在中国真把我给弄死的话，那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杀了我，反倒在美国他们搞暗杀，会死得不清不白的。这个还好，张晓宁没有去栽赃李进进，当然因为还有DNA和很多检查的，也没法栽赃。

比如她还做了一些暗示，比如说当时有人出面说她压在李进进身上。但是因为她当时为了装这个精神病，她也不能说的太清楚是怎么回事。那还有一个可能性，我还在讲说呢，因为我没有证据不说话，特别在涉及到罪人定罪的时候，大家一定要记住，在法治社会中间呢，就是宁纵勿妄。是说一个人，在你不能充分证明他有罪，你就只能假定他是无辜的。

所以我们作为中国民主运动来说，我们将在中国做法制，要建立到法制会，我们也不能够就是说像共产党那样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法治社会宁可错放三千，绝不冤枉一个，这是一个最基本的原则。为什么在法庭最后会有个自我陈述呢？就是为了给这些当事人、被起诉的人机会，尽量避免冤判和错判的情况，当然即使这样还也有这种情况。所以我们还只能假定她是情急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