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诺贝尔遗嘱，论刘晓波坐牢

作者：冬成

瑞典人诺贝尔于1895年11月27日，于法国的巴黎，立下遗嘱，以其遗产设奖，以奖励人类英才。遂有百年以来到于今的诺贝尔奖。诺贝尔遗嘱里，相关于奖项设立、奖金分配、获奖者标准之部分，全部如下：

“··· 得奖者应该是，在过去的一年里为人类做出最大贡献的人。（遗产之）利息均等地分作五部分： 一部分奖给那在物理学领域有最重大发现和发明的人； 一部分奖给那在化学领域有最重大发现和改进的人；一部分奖给那在生理学或医学领域有最重大发现的人；一部分奖给那在理想主义方向上、写出最优秀的文学作品的人； 一部分奖给那在人类博爱事业上、在裁减既有的各国军队方面、和在创建和平共识和传播和平精神方面，做出最多或最大贡献的人。····”

这段文字乃是最重要的依据，诺贝尔评奖委员会据此而评论天下英才，并选择其中最优秀者而奖励之。百年以来，诺贝尔奖，世界辉煌，令全世界瞩目，是最高的荣誉，或最高的荣誉之一。

一百多年后的今天，读诺贝尔遗嘱，观其境界之高远，其胸怀之博大，其思想之清晰，其语言之精练明确，令人俯仰敬佩，敬佩不已，无以言表。圣哉诺贝尔！圣哉瑞典的历史巨人 Alfred Bernhard Nobel！

是的，诺贝尔遗嘱中没有“自由”二字，稍显遗憾。不过，这是不应该苛求的。毕竟，诺贝尔是个发明家，而不是政治家或哲学家或什么别的家。毕竟，遗嘱是遗嘱，而不是政治宣言，或哲学论文。毕竟，遗嘱是少少几页，而不是浩浩几百页。夫如何解释他的原话，常常引起争议，这本是这类遗嘱难以避免的。事关这样的宏图，这样的大奖，即使是更具体详细的遗嘱，也会随着时代的实际变化而引起争议，争议如何联系实际而解释之。即使遗嘱人写的明白详细，使用之时还得活人来判断，来落实。

诺贝尔明确地说到“为人类做出最大贡献的人”，说到“在理想主义的方向上”，说到“人类博爱”。看他如此这般高远博大清晰的人文关怀，又看他遗嘱全文，那么读者站在自由主义的立场上，应该是可以读出诺贝尔的自由主义精神的。诺贝尔奖，特别是诺贝尔文学奖、诺贝尔和平奖，当然就应该包含着自由主义。而那些与自由主义为敌者，与专制独裁政权为伍者，当然就背离诺贝尔主义了。至于说奖委会看错了人，奖错了人，那的确是很遗憾的，却大约是很难绝对地避免的。

以自由而论和平乃是很重要的。和平，固然有其独立的价值。然而，因为人类自由是人类和平的最重要的价值基础，是人类尊严的根本所在，所以，和平只有与自由相结合，才有人性的光芒，才有完整的价值。理想的人类和平，其不言而喻地包含着人类自由。换句话说，自由前提下的和平，其和平才有充分的意义，才有自证的意义。而奴役下的和平，其和平是苟且的，是病态的，是缺少生命光泽的，因此是不能充分地自我辩护的。

而人类自由归根到底说的是个人自由，是落实在个体人的自由。从自由出发而构建社会，从自由出发而倡导和平，自由社会是自由个人的联合体，如此而已，不言而喻。无论是老子、卢梭之小国寡民式和平自由，还是洛克、撒切尔、里根之国际全人类式和平自由，盖莫例外。胡平的著作《从自由出发》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这也是诺贝尔奖的理想所在。达赖喇嘛流亡，刘晓波坐牢，为的也正是这个道理。

2016-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