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其人的独夫民贼
——对毛泽东诗词、书法评价之我见
急速客
在中国大陆数十年对毛的一片造神鼓噪声中,毛泽东不仅被吹捧成古今无二的政治家、军亊家,还被吹捧成无与伦比的“诗人”、“书法家”。毛在政治上的地位已经无以复加了,再加上这两顶桂冠,就更让毛觉得“如月满旡缺”了。向來揣摸毛的心意的侫臣、弄臣和大小哈巴狗们,都受到毛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嘉奖。于是群丑们就更起劲了,终于在文革中创造出了“四个伟大”、“三个坚持”、“三个副词”、以及“红太阳”、“顶峰”之类的谀词大比拼,毛也飘飘然如置身云端。上下结合,成就了那场其丑无比的群魔乱舞的表演。
如今丑剧早己落幕,魔术亦被揭穿。这里笔者单表一下曾被群丑们哄抬的毛之诗词和书法,以此与朋友们交流探讨。
毛那几十首诗词曾被吹捧为冠绝古今的绝唱,被编成歌曲让全国人人传唱;而毛那独具一格的歪歪扭扭的书法,被尊为“毛体”,学习者驱之若鹜。迄今,这两方面的神话仍然被毛之余党、“毛粉”们当成毛图腾的重要元素继续鼓吹。因此,评价毛的诗词书法,就是当今不可迴避的问题。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文如其人”、“字如其人”的说法。以此来评判毛泽东的诗文书法,确是再适合不过了。简言之,毛的诗词可以“假、大、空”概括之,毛之书法则是其流气、邪气、霸气之天然表露。
先说其诗词吧。按照毛的说法,评论所有文学艺术作品,离不开对其思想性和艺术性的分析判断,而且这“两性”以思想性居先。其实,作品的思想性和艺术性不可截然分开。那我们不妨从两者的结合上加以分析吧。
毛的诗词不可能在此一一展示、评判,我们只好择其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拜读了。署为1936年2月作的《沁园春·雪》是公认的毛词中的翘楚和代表作,据中共云,此词是1945年8月毛去重庆参加国共和谈才带到重庆发表的,它曾引起山城“轰动”,中共“左联”旗下的文人墨客,以及各方面的盟友、客卿,都使出了浑身身解数一齐上阵,为此词鼓吹,直将其誉为“前无古人”之杰作。对于这些大小喽啰们的鼓燥,我们暂且不予理会。且先录其原作: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帷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腊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彩;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斯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先从“思想性”考察,此词表现出来的是作者明白无误的帝王梦想,要夺取“如此多娇”的江山,坐江山,做今日的“秦皇汉武”,还要超越他们。既如此,全国人民就无可奈何地要做他的子民、臣仆了。在二十世纪封建帝制早已被推翻、皇权专制已成臭不可闻的历史垃圾的民国时代,作者却如此明目张胆要做超越历代帝皇的新大帝,光凭这点,此种人渣、魔鬼就足可全国共讨之,全民共诛之。当然,毛会以“艺术不可当真”作为挡箭牌。然而,自古称“诗言志(毛的自供语)” 亦不容否认,更重要的是后来的亊实证明了毛确实要做“超过秦始皇一百倍”的当今 “秦始皇”。有关这些,前人多已指出,在此就不多述了。
再就其艺朮性方面略作分析,此词上半阙全为写景,为下半阙的议论之烘托,可写景亦不能随意乱来,更不可自相矛盾,而此词的景恰恰成了自相矛盾之“假景”。且看,词的开头说:“望长城内外,帷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写的是一片混沌、沉寂的世界。然而紧接下来表现出的却是一幅剧烈运动的景象:“山舞银蛇,原驰腊象,欲与天公试比高。”这里的“舞”、“ 驰”、“试比高” 都是动词,与前面的混沌(莽莽)沉寂(顿失滔滔)形成鲜明对比。同一景物,写成对立的两种形象,自相矛盾,岂非胡诌?是明显的败笔!而且此中的“欲与天公试比高”,纯粹为押韵而凑合,如果是描写珠穆朗马峰之类的著名高峰,用此比喻或许还可,而中原大地上的山脉、高原怎么会去与“天公”比高?怎么可以与“天齐”?而且把高原之陆地形容为动态的奔舞之蛇、奔驰之象,既无道理,也无美感,全失艺术想象之本义,只能算是是瞎扯、胡诌了。
另外,此词中的“腊象”, 原为“蜡象”,即白蜡做成之象,然而这种“象”怎么会“驰”? 所以臧克家看后建议改为“腊象”,即“真腊国(柬埔寨)之象”。 然而柬埔寨所产之象怎么会跑到华北高原来“驰”, 并且成为中国一景,变成中国的“江山”。实乃毫无道理,纯属牵強附会。
接下去的“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这“红妆素裹”四字如系指红花绿树,显系离谱的臆造,因北方严冬,万物凋零,何来花树?如指阳光照射之雪景,也不可能是“红妆”。如系指“红男绿女”, 则此处皆为描写自然景色,赞美“江山”, 突然写人,有违全篇结构和笔法;如以“红男绿女”比喻山川,也不伦不类。或曰浪漫主义可以以想象代替现实,然则想象不能脱离亊物本源,李白可以写“白发三千丈”,但不能写“鼻子三千丈”或“脚毛三千丈”。 最后用“分外妖娆”一词来概括江山之壮美亦不妥,盖妖娆乃形容女子之娇媚,本身已含有贬义,“妖” 之为词已有邪恶、不正之含义,用来比喻山川,有害江山壮美之本义。
另外,毛在此词原有的前言中说到写作此词的前几日,当地骤降大雪,积雪盈尺,故觸景生情写下此词云云。但据现人考证,那几天,毛所说之地方根本未曾下雪。由此推测此词可能为后来毛凭想象所作,然后随意冠上写作年、月、日。从这一小处亦可见毛惯于随心编造,弄虚作假已成习惯,亦其骗子本质之表露也。
此词的下阕中的“略输文釆”、“ 稍逊风骚”、“ 只识弯弓射大雕”均系同义反复,亦乃诗家之大忌。
综而言之,此词所表现的思想恶劣,散发着封建帝皇的霉味、霸气。而艺朮描写方面则充斥着假、大、空,如此而己。
再看毛诗之另一代表作:七律《长征》,原文是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此诗被吹捧为“革命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之杰作”, 公认为毛诗代表作之-。
然而,毛共一贯宣传其“长征” 如何千辛万苦、艰苦卓绝。实际上大概也八九不离十,试想,十万人的队伍到达陕北只剩下四千人,自可说明其行程之艰苦、牺牲之惨烈。而毛此诗则把它描述成一次愉快的“旅游”。或曰此乃作者革命英雄主义的手法也。笔者则以为此乃作者假、大、空欺人自欺之伎。再细看,诗中颔联先云“五岭逶迤”,“ 逶迤”者,路徑婉延弯曲之状,如何又变成了“腾细浪”呢;“乌蒙磅礡”,原为气势盛大貌,却又说越过它象“走泥丸”,对山川的描摹既失其真又失其神韵。毛主观上是想表现红军之藐视艰险,不帕困难,但实则神化了自我,丑化了祖国河山 。
接下来頸联“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且不说其“英雄故事”本身实属谎造,已不可取;其“云崖”毛原作为“悬崖”,“水拍” 原作为“浪拍”,是一位中学教师当了毛的“一字师”, 这一字之改实有画龙点睛之妙。然而后来毛贪他人之功,再不提及。表现了其一贯的“窃贼”作风。
最后-句“尽开颜”, 实乃对过雪山草地时死去的成千上万的冤魂的亵渎。 “尽开颜”的不是“三军”, 而只是毛等一小撮长官,“三军” 都死去了百分之九十五,还有什么可“尽开颜” 的呢!
把死亡当游戏,把残忍当快乐,把自已的得意建立在千百万人的白骨之上,这就是毛主义的本质。这只有毛才“笑”得出来。
还有如写于1958年7月的《送瘟神》七律两首,其时全国掀起了吹牛、造假的“大跃进”高潮,毛听闻消灭了血吸虫病(实乃造假),兴奋得“夜不能寐” 援笔而成。且看其第一首:
绿水青山枉自多,华佗无奈小虫何。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牛郎欲问瘟神事,一样悲欢逐逝波。
颔联两句本为写血吸虫病肆虐之惨状,却刚好成了后来“大跃进” 的真实写照。实际上血吸虫给人类带来的灾难不及毛制造的“人祸”的万分之一。毛口口声声“要扫除一切害人虫”, 毛本人正是空前绝后的“害人虫”。 贼喊捉贼、正是毛的一贯伎俩。
艺术上此诗生拉硬扯,莫名其妙。頸联“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 与颔联毫无关连,乃“无中生有”的突兀之笔。接下来又扯上牛郎,与牛郎何干?既无文意上的衔接,亦非有典故可考,全诗纯系生拉硬扯的胡扯。
再看第二首:
春风杨桞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三河铁臂摇。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六亿人民被毛如牛马般驱赶去从亊荒诞不经、其害无穷的大跃进,结果死伤枕藉,尸横遍野,毛却赞为“春风扬柳”“尽舜尧”。其实,毛并非完全不了解下情,大跃进之初,毛就向他的大臣们交底:“我看搞起来,中国非死一半人不可,不死一半也要死三分之一或者十分之一。”把人民的痛苦、死亡当作快乐加以赞美、歌颂,这就是毛的独特艺术感受,也是读者读毛诗必须了解的它的真实背景。
从艺术上讲,这诗中的主干两联均为同义反复,纯粹的文字游戏,实为赘文,为诗家之大忌。而且,它描写的所谓群众的冲天干劲与消灭血吸虫病也并无必然联系,无逻辑性可言。
毛诗这种完全背离事实的主观梦呓(有意歪曲、粉铈现实、神化自我)随处可见,如1959年6月,他回到韶山,其时己进入大饥荒时期,包括湖南和韶山在内,全国饥民遍地,饿殍盈野。毛则作诗赞曰:“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煙。”(《到韶山》)
1961年,全囯已饿死数千万百姓,举国哀鸿遍野,山河为之呜咽,湖南饿殍亦达二百余万。而毛诗兴大发,在当年《致友人》中大展其“革命浪漫主义” 情怀,歌曰:“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芙蓉国里尽朝晖。”
1962年冬,大跃进以惨败告终,几千万人殉喪。毛之滔天罪行理所当然受到国、内外人民的愤怒谴责。毛则作《冬云》一首以自白,最后两句是:“梅花欢喜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
几千万民众的惨死,在毛眼中只等同于“冻死”“苍蝇”,“活该!”这就是毛对中国人民的感情。
最后还提-下毛诗的另一创新之举,以“屎”“屁”等脏字入诗。1945年抗战胜利后毛急于发动内战夺取全国政权,作七律“有田有地吾为主”,曰:
有田有地吾为主,无法无天是为民。重庆有官皆墨吏,延安无屎不黄金。
炸桥挖路为团结,夺地争城是斗争。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
抛开其内容不谈(无非展其恶劣的两面派作风),单只-个“屎”字,就让这首诗臭不可闻了。这决不是所谓口语化、大众化,而是毛之农村流氓本色的自然流露。类似以脏字入诗词还有多处,如其1965年发表的《念奴娇。鸟儿问答》。此词中除了充分表现了毛的痞气、霸气之外,以俚语和脏字入词是其另一特点。此时己是文革前夕,毛之戾气大发,连一点装出的文雅也没有了,完全以他的流氓俚语入词,诸如“怎么得了,哎呀我要飞跃”,“还有吃的,土豆烧孰了,再加牛肉”,其中最精彩的是最后一句“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以“屁” 入词,污染了千年词坛,但那时的毛粉们却一致欢呼叫好,“屁”也不敢放一个。只是向囯外翻译宣传时有点麻烦,中共的御用文人们觉得直译确实有点不雅,想把它改得文雅一点或含蓄一点,又怕担篡改伟大领袖“圣谕”、 破坏“毛泽东思想” 之罪名,正是:毛放-个屁,难倒了毛中国文坛!
还值得指出的是,此词结尾一句原文为“不须放屁,请君充我荒腹。”也就是说,毛要把“雀儿” 即上文“签订三家条约”的美、苏、英都灭掉,独霸全球!其狼子野心,何等狂妄、何等猖獗!其实谁都知道,按当时的实力,这三家中任何一家都可以把毛灭了。羽翼未丰的毛,就如此嚣张,如此疯狂,一旦真具有与上述三家抗衡的实力,谁能保证他不把地球和人类都灭了?也许这句太猖狂、太露骨了,经毛的近臣和文学侍从委婉劝说,改成了发表时的样子。即便如此,仍然反映了毛试图通过发动“文化大革命” 颠覆人类文明,打翻整个世界的狼子野心。所以说,“诗言志”、诗如其人,在毛身上是极为贴切的。
毛之诗词水准之所以“每况愈下”,与毛的权势、地位成反比。这是因为,其尚在野之时,毛还有一点恭谨之心,自知之明,据说每每有诗词之作,都要先交其秘书修改、润色,然后征求其同侪、近臣如朱德、董必武、谢觉哉、吳玉章、林伯渠等较有旧学知识之辈的意见,反复斟酌推敲才敢拿出。建国之前期,也尚能与其文学侍从和帮闲文人如郭沫若、柳亚子之流商榷。到了公开以“当代秦始皇”自居之后,人们对其歌颂尚且不惶,谁还敢忤逆“圣意”去帮助修饰“圣文”? 而毛成了“神” 之后,自然也耻于向其臣仆和芸芸众生求教,所以写出的东西水平越来越低,终至随意“放屁”。文革之后,便“屁”也放不出来了。
毛之诗词的另一大特点,是涉嫌大肆抄袭、剽窃他人之作。知名学者、文学评论家刘梦溪有一文专揭其亊(参见《往亊微痕》总第73期《毛泽东怎样抄袭剽窃他人诗词》)。刘文将毛之抄袭、剽窃分为三种情况,三大类:一曰“搅拌式”;二曰“掩耳盗铃式”;三曰“老老实实照抄式”。
第一种情况如:将王建《宫词》中“春风吹雨洒旗竿”, 剽袭改为“热风吹雨洒江天”( 毛《登庐山》)。
将温庭筠《苏武庙》中的“空向秋波哭逝川” 剽袭为“别梦依稀咒逝川”( 毛《到韶山》)。
第二种情况如:将古童谣中的“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 剽袭为“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 毛《水调歌头·游泳》)。
第三种情况如:将李贺的《金铜仙人辞汉歌》中的“天若有情天亦老“,周希陶《重订增广》中之“莫道君行早”, 陶谷《五代离乱记》中之“记得当年草上飞”等等 原封不动抄入自己的诗词中。
刘文中不仅详细引述、考证了毛抄袭剽窃古人作品的事例,也指出其剽袭当代人作品,如毛引为“自信” 的《沁园春·长沙》一词,实为1920—1921年间毛与湖南第一师范的同学游岳麓山和桔子洲时,大家所作的联句,再经几个文学老师的修改润色而成。二十年之后,毛在延安时经萧三之手将此词作为己作发表。毛自谓此词写于1925年8月离湘赴粤之时,但公历8月,长沙尚在酷暑,那有“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的深秋景色?谎言不攻自破。鉴于其事隔既久,毛又成了手握重兵之共产党头头,那些知情者也就无人敢揭其老底、与他争著作权了。
又如《沁园春·雪》,中囯人皆知为毛之代表作,但胡乔木终于站出来,谓此词系他所作。此种官司虽然外人无法判断,但据推断,胡为原作,毛或稍加修改便据为己有应属无疑。
刘梦溪此文长达一万七千字,论述颇详。刘还引用王彬杉教授之言说:“这种大规模、肆无忌惮地窃取他人创作成果,简直令人发指!所以有必要公之于天下。”毛的党羽、奴仆们称颂毛的诗词“前无古人”, 这种抄袭、剽窃功夫倒确实是前无古人了。
再来说说毛的“书法”。
本来,毛对自己的毛笔字还有点自知之明,在延安时,毛就对他的小女儿李纳说,自己的字不好,要她向妈妈(江青)学写字(见特里尔毛传)。
岂知,在毛共内奉行权力拜物教,谁的官大、权大,谁在所有方面就都是“第一”, 连写字——书法也是如此,据说这叫做“赢者通吃”。江青后来不写自己的字了,改学歪歪斜斜的“毛体”。 江青带了头,其他人跟着来。到了毛泽东成为“毛皇”以后,“毛体”便成为中国书法的一宗,全国都拜倒在“毛体” 之下,学习者趋之若鹜。
笔者以为,在书法上,“毛体”更加直观地体现了“书如其人”这一古训。相信任何会认中国字之人,只要为人正直,不受外力干扰,第一眼看到毛泽东的毛笔字都会惊奇、鄙薄、厌恶,因为它有意颠覆传统书法的基本规范,把本来方方正正的汉字,写成东歪西倒、扭扭捏捏的怪状,凡按规矩该长却短,该左却右,故意与正常的书法背道而驰,挑战传统的审美观念——充分体现了毛的“反传统”、离经叛道、以丑为美的“造反精神”。
记得第一次看到毛的书法大作是其所书的“新华书店” 四字,其时笔者虽然还只是个小学生,但当时小学己有“写字”课,对书写的基本要求还是知道一点的,看到毛那四个与传统规范“对着干”,东歪西倒、其丑无比的汉字,着实被吓了一跳。后又看到毛题写的“人民日报” 报头,亦复如此。想到古人说的 “字如其人”,便开始对这位“伟大领袖” 的人品产生了怀疑。村中有老者更是摇起了头,预言:“看来以后中国人的日子不好过了……”此语不幸而言中。
“毛体”之精要,除了上述在总体上“反传统” 之外,还在于一个“霸气”, 一个“流气”。 如上面说的那两个招牌,就是如此,它故意要写得歪歪倒倒斜斜,本非草书,却写得忽大忽小,忽左忽右,活象一个流氓无赖故意在大道上装酒疯,耍泼赖,跌跌撞撞,横行霸道,目中无人。这其实就维妙维俏体现了毛之为人和品性。所以,“字如其人”用毛体来诠释是最典型不过了。
就是这么一种“书法”, 靠着权力开道,暴力抬轿,居然被捧成“别具一格” 的书法“大家”。 一时间中国大地毛体横行,很多原来习“颜体”、“ 柳体”、“ 苏体”者都改学“毛体”,只是一般人只能学得毛的东歪西倒,却很难得其霸气、流气的“真传”。
后来流风所及,习毛体者演变成为一种“丑书”,其丑无比,以丑为胜。其中又可分为“鸡爪体”、“ 孩儿体”、“ 鬼划符” 等流派,其“理论”曰:凡亊物极必反,“丑到极致便为美”。 真乃恬不知耻,不可救药了。此风延续至今,致使中国书坛毎况愈下,“丒”态百出。
毛体书法带给社会的另一流毒是所谓“名人”“通吃” 效应。一些所谓的名作家、名演员、高官显贵,无师自通地向毛学习,纷纷到处题字、卖字,自命“书法家”,并且“一字千金”, 欺世盗名,大发不义之财。溯其源流,盖源于毛之“大通吃”。既然毛的字都可成为书法“上品”, 成为“国宝”,我辈咋就不能靠小权力、小名气来个“小通吃”,发点小财呢!
简言之,毛体书法及其流行,不仅玷污了中国书法,而且败坏了社会风气,丑化了民族精神,是名符其实的文化糟粕,文化毒瘤。
笔者又发现,毛的毛笔字并非一开始就如后来之丒陋、流气,与他的诗词一样,也是与他的权势地位成正比。笔者看到,学生时代毛写的字虽然笨拙,但并不太丑、太出格、也没有橫行霸道的迹象,如1917年5月7日写的:“五月七日,民国奇耻,何以报仇,在我学子。”虽然很难看,但还整齐,没有故作丑态。1920年7月9日写给胡适的信,也大抵如此。(以上载于特里尔之毛传)蓋此时毛尚未发迹。到了延安时代,毛成了一方诸侯,就开始专心为“丑”了, “实亊求是”等题词和各种毛著小册子的封面题字都可为资证。到了建国之后,他的权力、地位澎胀至顶峰,毛体也逐渐发展到顶峰,其特点是越来越恣肆妄为,越来越丒态百出,1959年6月写的《到韶山》七律,1962年写的《卜算子·咏梅》,1963年写的《满江红·和郭沫若》都可称为代表作。1965年5月写的《念奴娇·鸟儿问答》初稿为钢笔所书,已経形同划符,但因为用钢笔,其风格无法充分表现出来,否则更丑。
综而言之,毛的诗词、书法,连同他的文章,讲演都充分表现了其作为流氓无赖加暴君、文痞的综合“特质”,是毛主义在文化方面的外在表现。现在应该到了“拨乱反正,正本清源”的时候了,在对其进行充分的揭露批判之后,理应将其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本书主要参考文献和引用资料从略)
书 成 志 怀
每忆少年亊,怆然不胜情。一朝坠罗网,半世成贱民。恹恹生难遂,迟迟死不能。年华咒逝水,壮志叹凋零。为酬平生愿,忍辱且偷生!一夕魔头去,长夜见星辰。腕底龙蛇走,胸中塊垒平。十年磨一剑,矢志终不悔。余生何所愿,此书天下行。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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