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朝阳区看守所经历

何斌

　　2013年，5月26日，我和大家一起去美国大使馆，交一些访民为美国飓风灾民筹集的捐款，在等待通报消息时，被一些黑衣人以捐款违法为由押上警车（当时黑衣人说捐款违法，且抓人时还向周围大喊谁还捐款？），到了地方才知道，这些人是朝阳区麦子店派出所的，那个说捐款违法并动手抓人的是这里的警官叫李征，在这里没有吃喝的被关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被送到朝阳看守所，警察收走我们所有随身物品后（没有交看守所封存）叫我们去体检、采集DNA，又折腾了一天不给吃喝，到了晚上把我们交给了看守，看守听说这些是访民，叫大家脱得一丝不挂，然后从一个堆满衣服的池子里抓出几件旧号服扔到地上让我们套上，又是拍照取指纹手模，到晚上9点多被关进了8筒802监室，开始了看守所生活。

　　一进门蹲下问话，再脱光转个圈，洗凉水澡，教规矩警告一番，分晚上值几班，然后卡到人堆儿里睡觉。第二天，提审警官开始问我反映什么问题？然后说老实配合他们，北京方面解决我们的问题是小意思，然后他们说如果配合的好给我们解决完问题出去后还可以继续给他们提供上访人员的信息，这样不但可以保证衣食无忧，还可以和媳妇儿一起，在北京租一套房子都没问题。我没有理会，盘问半天最终不欢而散。第二天提审继续连哄带吓，不欢而散。第三天换人再审，还是不欢而散！然后再换人，他们通常会这么问你:是不是为了给政府施加压力去捐款？是不是为了表达诉求？是不是为了表达XX思想！是不是这样是不是那样？反正？最终他们都是按自己提问的意思，写在笔录上；通常他们会说，大家都说了，都说是你，你如果不说的话，那就是你。然后反复询问，反复强调，让你肯定他们的说法，然后签字。不知经过几天提审之后，在连续十几个小时的提审，其间还有一个市局领导亲审，让我签字后，似乎较满意，在送我回监室的时候预审警官"好心"的告诉我:今天给你媳妇换个监号，让她可以好好睡觉休息一下。天哪！我想:关进来这么久了他们难道一直没让我媳妇好好休息过？令人揪心……

　　在看守所睡觉时也开着雪亮的灯，据美国科学家研究表明人长时间在光照环境下睡觉会产生抑郁症，对人是一种精神催残，而抑郁症会使人有狂燥或自杀倾向，难道受过高等教育的领导干部们会不知道？！

　　进监室后如果你账上有钱，头板会扣掉一部分作为"号费"，从每次几十到几百不等视各号的规据而定，听说有过渡号按钱款的20%收取，据说是购买基本生活用品（手纸、饭盒、洗漱用品等），我在想:国家规定"在押人员的基本生活保障等权利是看守所应当而且必须依法保障的基本权利。”这些物品是否属基本生活保障的范畴呢？不过我们同号的人就有被扣1200块钱，只领到了饭盒勺子盆子牙膏牙刷一套被褥，然后晚饭时头板非常慈悲的，给了他几片火腿肠。早餐一个馒头，一碗玉米糊；咸菜头板他们留着洗一洗中午吃，心情好时会一人赏两根咸菜丝给大家。吃完座板，就是盘腿双手扶膝，腰背头挺直一动不许动座在板上，常看到有人座得满头大汗甚至泪流满面痛苦不堪的，我就曾看过一个人因没座好被二板打翻在那一帮人上去一顿打然后抬出去求医的。座板期间排队放大茅（大便）一人3到5分钟，过时往里泼水，有的是水管下放一盆，接满了就必须起。据说还有更快的，让你憋到上厕所蹲、擦、起只有3秒钟，虽未亲见不敢想像是何场景，但很多老号说有此经历故此记录之；到11点吃饭，两个馒头一份水熬菜（我们叫它包菜游泳），12：00一14：00午休，下午座板到17：00吃晚饭，两个馒头、一份水熬菜。休息一会儿，6：30座板看电视，一般只有北京台，有时会放通缉令协助认人检举揭发的宣传片；到7：30新闻联播之后可以放松一会儿看电视，到9:30铺板睡觉，晚上轮着值夜班。每天如此周而复始。

　　6月14日晚饭时提我出去，预审邢警官拿出批捕决定让我签，说:"你媳妇没批捕过几天就放，你也没事只要态度好检察院应该会不起诉你的，先把这个签了，过几天把你媳妇放了让她回家好好休养一下身体。"拿到签字后可能怕我情绪激动再问我媳妇儿的事儿，就匆匆走了，连依法必须在逮捕24小时内做的捕后提审，都是过了两天之后来人再补的；那天邢警官没来，是另一个警官替她提审，他一直和我扯一些家常，最后他说上访上到被捕的，我还真没见过，你是个人，你面对的是庞大的国家机器，跟政府作对国家机器碾死你，跟玩一样。我不明白，我上访是反映贪腐问题是为国家挖出蛀虫，是跟蛀虫们作对怎么就变成跟政府作对了呢？难道政府里都是蛀虫？再者我被抓是因为捐款，或者我不应该给美国灾民捐款？可也不对呀，政府整天宣传同住地球村真爱无国界，不也成百上千万的给那些曾经伤害我们同胞的国家捐款吗？这一笔小小的捐款，还不至于抢了政府的风头吧！百思不得其解，警官当然也不会为你解，他只需要你签字。这个时候旁边记录的从电脑里出了几页笔录，当然上面记的不是他和我东拉西扯的内容，让签字，一副你不签就是和政府作对的架势，同时告诉我:你媳妇还没放还要过几天。签完字还特别要求我把日期写成两天前就是14号。回监室继续等媳妇的消息，难熬的十几天后，在6月28日终于等到媳妇为我存钱，哈哈！她终于自由了！心情一下放松许多。但是警察说的几天也太长了点吧！不过也再次证实了"警察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这句真言，的确是广大群众从实践中总结出的真理。

　　好了介绍一下看守所内的情况:

　　“筒道”（监狱和看守所都把楼道叫筒道，这是行话。监狱内有很多外面人听不懂的行话，懂不懂这些行话，可以分辨一个人进没进过监狱），每个筒道一般有十二个监室，头一两间一般是"过渡号"后边的是"生活号"，过渡号里呆的一般都是刚进去的人（头板除外），里面一般会教些看守所生活规距（如怎么走路，见了警官要叫管教好等），当然也会欺负你刚去什么都不知道，骗你多花钱或直接拿你卡买东西，吓唬你，等你明白过来时也该调号去生活号了。在过渡号呆三到七天会换到生活号，一般在这会一直呆到拿判决后调往"己决号"，不过也有例外，我就是拿到起诉书就被送往"己决"的。

　　监室内房顶有两层楼高，进门是一米宽的过道，最里面一侧是一个两平米左右的厕所，一边是一个贯穿整个房间的大通铺（行话叫板儿），板高三十公分左太是七到十块玻璃钢组成的，每块一米宽两米长。牢头和那些“有面儿的”最少占两三块，因为他是牢头，官方叫法为"值班员"，负责管理整个监室。牢头又纠集两三个人，帮他管理，其实就是打手。我刚来时被安排到后面，为了节省空间，人都侧卧睡觉，这叫立板儿。两个人挨得很紧，一个帮牢头管理的人过来，揣了板儿上一个人一脚，我才拼命的砸在两个人中间的缝隙里。挤死我了！从没这样睡过觉，平均一米宽两米长的板面上睡着三个人，你说能不挤吗？牢头是一个暴力犯，进过好几回监狱，对监狱的方方面面非常熟悉。行话我们把这种人叫老炮。一般牢头都是这种人或有"托"的。牢头是管教指定的，不服从的话就是和政府对抗，和政府对抗就要拉出去打，上揣子，趟镣子……

　　由于牢头都比较能打或手下有人能打，且有人帮忙，那些混得不好的人又想讨好牢头，所以帮他打人。一般和牢头打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全号儿的人一起上，那阵势我见过很多次，就算是拳天来了也得趴下，决不开玩笑！因出手帮牢头打人而被上揣子，趟镣子的都会被他特殊照顾，以笼络人心；并且一般他们也不会戴几天就都取掉了。

　　和牢头打架，行话叫“炸板儿”。相互不服打架叫磕（音:咳），磕好了一战成名，吃饭睡觉全是最好；磕不好一战沉船，名垂青史……据我所知沉船者居多

　　看守所内管上厕所叫“放茅”，分大茅、小茅，每天有规定时间的，尤其是拉屎，必须快，除了牢头能时间长一些，其他人都很难。

　　眼镜是可以带进去的，但一般是塑料框的，金属框的不行。，新来的如果有什么好东西他们看上了据为已有叫“切”，"切"别人的衣物和鞋袜是常有的事。

　　介绍几个名词：行话管监狱叫“圈（音：劝）儿”，打小报告的行为叫“扎针儿”，这种人是被广大在押人员痛恨的，大都被人看不起。但政府出于管理需要，给了喜欢“扎针儿”的人一些好处，也就很正常了。

　　先告诉大家政府（这里将警方尊称为“政府”）如何对付不守他们规距的人。政府可以对犯人使用包括:揣子（一种带锁的，钢筋弯过来焊的手铐），手铐、脚镣、约束衣、坦克帽（一种戴在头上防撞墙的帽子）、电棍等戒具，并可将人关禁闭。最常使用的戒具就是脚镣，！你想象一下，戴着十几斤的脚镣，身穿约束衣，头上顶着坦克帽，双脚都被镣子磨下一圈皮肉，在筒道里来回趟的滋味！在6筒就曾见过该情景。关禁闭也叫关小号，是一种比较严厉的处罚，就是对人的吃饭饮水睡觉严格限制，戴上手铐脚镣，放在一个一米宽，两米长的禁闭室内，手铐铐在上边一个架子上悔过，时间不确定，看你的态度了。还有一种叫"死人号"的据说全朝看只有一间，听说在216，是专门关难整治的人的，据一个进去过的头板说:他是把人送进去的人，一进去他自己都觉得糁得慌，一间屋就一张大铁床，把人手脚摊开固定在床上，一天24小时吃喝拉撒都在铁床上，一关几天。对了，还有一种差点忘了在7月的一天吧，筒道里几个头板被管教带到别的筒道参观，回来后向大家描述了才看过的一种新戒具，一个钢筋銲的笼子，一米宽两米长高只够弯腰站起，周围和上边装着尖刺但不长，这样让你碰上会疼但不会伤太重，犯事的人被链上后关在笼中吃睡都在里面，笼子可放在板上，让大家看以起震慑作用，出去提审的同号也说曾见过在8筒前面的一个号里板上放过一个，他说看着像狗笼子。

　　我在9月拿了起诉后就被调到了6筒612，当时头板又是暴力犯，天天砸墙踹门吹口哨（那种手指放在口中哨音异常尖利的口哨俗称流氓哨），二板是北京人，己被关了一年多（看守所关一两年的很多，虽涉嫌超期羁押却没什么人管）有托（托:有关系，也许是因为钱、也许是人情，总之有托就会受到管教的特别照顾），三板是个花了一百多万办完取保侯审，没两天就又被关回来花了几百万冤枉钱的台湾人，在这里有一个罪名和我一样也是寻衅滋事，不过他不是捐款而是开车带弟兄们去砍人，他是跟我一天被送进朝看，不过他被判四个月，过几天他就刑满释放了，而我才拿到起诉不知还要关多久，不得不感叹！在这片神奇的国度，捐款助人比拿刀砍人罪大得多，神州大地真是充满奇迹。

　　在这里又见识到形形色色的人，说几个印像较深的吧，一个是外地人，号里叫他小笨狗，头板常拿他练拳脚，我刚去时看到他大腿内侧大片紫黑，右手腕上一块溃烂，听他们说不能让他洗澡以免被人看见，如果管教问，就让他说腿上是胎记，手腕上是火疖子。他们经常拿他消遣寻开心，让他拿着歌本唱歌，唱青藏高原最高音的部分，看他声嘶力竭的样子，然后把一瓶喝得只剩底的绿茶加满自来水赏给他，让他大声谢过头板后必须一气喝完，然后再唱，再把营养快线同样兑一瓶自来水赏给他，让他大声谢过对他的关照后一气喝光，周而复始能让他连喝六七瓶，有时喝完了会叫他作蹲起（蹲下起立），最多时曾作过400个，这时他要小茅是不允许的，他有时憋得做着做着尿就流一地一裤裆。然后再让他拿毛巾把地来回擦几遍。有一次因几天不让他放茅又让他大量喝"饮料"饮料中还被加了料，在他替别人值中班时，几次报告放茅没允许，站着站着就听一声异响，只见他夹着双腿被人推进厕所，地上一片湿痕，原来他屎尿流了一裤裆。在厕所头板让人接水往他身上泼让他洗干净，并要求他用牙刷把身上刷干净，还让他当着人面把牙刷整个塞进肛门里使劲刷洗。洗完后出来蹲下擦地，在擦第三遍时只听他一声嘀咕:"我这是怎么了！"就见他裤裆又湿了一片流了一地，又去洗澡，已没有干衣裤，他只能将洗过的裤子拧干再穿身上。其它如正座着被突然从后面踹个跟头等如此种种，让我们几个新来的实在看不下去向管教报告，并要求调号，最终将他调到了611才结束了对我们视觉的催残。后来听说这个"小笨狗"在楼下监室时他们头板心理变态，喜欢叫新来的去厕所打飞机然后叫他们自己再喝掉，而这"小笨狗"就是负责监视并报告他们有没喝干净的人。

　　另一人，真名忘了，他自称三道鳞，据说是一种鱼的名字，对他印象深是他无所不吃的本领，他头大身子细，其形像参照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就对了。曾经在风场里，头板发现一只死了多日被踩扁的拉拉蛄，捡起来说谁要把这吃了我给一袋方遍面，话音未落，他就一把抓过去放到嘴吞了下去，又一天，头板又发现一只死了的大飞蛾拎在手中自语:这个怎么也该两袋面吧！立马他冲了过去大叫:我看看。一把抓去塞到嘴里两口下肚。惊得大家目瞪口呆。还有一次一只鸟飞进监室被他们抓住，看他敢吃不，只见他抓在手中一把拧掉头，皮毛一剥抓点盐一揉，一口下去只剩两只小爪了，问他怎样，他说好久没吃肉了好吃，就是咸了点。因没钱买吃的而看守所伙食又解决不了身体需要，只要能换食物他什么都吃，为方便面他吞过大黄蜂，为了两管饼干和头板打赌，把一把瓜子壳嚼一嚼用了两杯水咽到了肚里。但他又是个好心人，他会把努力换来的方遍面分给"小笨狗"吃，虽然后者从没感谢过他！他下圈时天己有点冷，他细腿穿着线裤外套一个大花裤衩，向所有人和管教打招呼告别，简直亮瞎了众人眼笑翻了一筒人。

　　其他形形色色的人因篇幅问题就不多说了，在这里意外听到了我同案许乃来的消息，他被关在5筒、据跟他一个号上来的人说，因许多次喊口号并绝食抗议被多次插胃管鼻饲，他曾抬许去插过管，他说每次四五个人按住许四肢然后往鼻孔里插管，因许奋力挣扎往往插进去的管子又被拽出来，将不知是气管还是食道划破，鲜血飞溅再往里插场景相当惨烈。而许每次都会吐其中一个按他的新疆人一脸，不知为什么！现在许出监号都要轮椅或让人抬了。唉！！！许乃来妻子早逝独自带一年幼独女，现身体又弄成这样以后怎么办女儿怎么养！

　　我在朝看几个月发烧感冒过几次，但我尽量都不吃他们的药，在里面呆久的人都是这样，怕小病吃成大病；经常看到求医时各人不同症状大夫却统一给一种绿药片，简直是从头到脚的有病都能解决，大家叫它万能药片儿。还有打针，用被打过的人的话说:这哪是打针，简直就是扎飞镖，嗖的一下针管象扎飞主镖一样丢到胳膊上一下就打完了，谁要是得罪了大夫可惨了，在810时一个四川的犯人不知怎的惹了大夫，被开了七天的针药一天两针，不知什么药，每次一小点，扎得他一到打针就躲到厕所，结果还是被揪出来扎了针才算完。但你真难受拍板求医时他们却通常姗姗来迟，几次看到晚上高烧的同号求医到早上医生都没来，有一次我发烧咳嗽头疼了一星期，求医说要化验检查，第二天来一护士说抽血化验，结果她扎了三次换了三个管，却一滴血都没抽出来，她一言不发掉头就走，弄得我不知该不该等她过来再抽，结果终究没有再来。而且第二天居然出了化验结果还据此给我开了药，真是太神奇了、太先进了！

　　我常在想我没有象许乃来一样，应该是因媳妇一直和大家一起为之一奔走呼号有关，所以如果有亲人朋友不幸被关押的弟兄姊妹，一定不要听之任之放任不管，积极的关心关注他们，让他们能少吃些苦少受些罪！

　　后边的日子一如即往，预审的话一如即往的不可信，我被检察院起诉了，检察院的两个小丫头来问我认不认罪，我告诉她们我没有任何犯罪企图和行为，不知道犯了什么罪；她们又拿笔录让我签，同时旁边的警察催促说别人要用审讯室，叫快签字。我在外面蹲地上大概看了一下发现很多与我说的不符，她拿进去一会又出来指着几处用笔划过的地方说:划掉了。在催促下签完字，回监室一想，好嘛！我又被她们忽悠了。那划掉的笔迹分明是铅笔，且重要的几处并没有改过来，唉！还是经验不足啊。

　　后来的进程依照他们的即定目标走着，开庭我见到了许乃来，果然是座着轮椅；庭上，法官不听也不理会律师的辩护，不管事实如何、不通知利害关系人美国使馆方面出庭，就依自己的意志判决有期徒刑8个月。收到判决后我写了三页纸的上诉书，同号的人很不理解，劝我算了，说:没用的，"上诉不上钱，还是那些年。"甚至有关一两年的人说“:只要能早日判决让我离开这，你说我什么罪我就承认什么罪。”我对他们说:“他们要怎么判我是他们的事，是他们的意志，上不上诉是我的权力是态度和立场问题，不是有不有用的问题”。一个曾是公司老总的号友对我说:“从心里说我希望社会上有你这样的人站出来为我们争取权力，但我又不希望这样的人出现在我家里。”我只能说:如果你将来遇到这样的人，请不要冷漠置身事外,因为他们争取的权力将来也会是你的权力，给他们一些力所能及的支持吧！哪怕是一句温暖的话语。

　　我的上诉书交上去后，在我妻递交了追加利害关系人美国使馆出庭的申请书的情况下，北京三中院还是自顾自的不开庭下了书面裁定维持原判。

　　在接到裁定七天后2014年1月26日，在零下的温度中我只穿秋衣裤踏出看守所大门（我进去时所有衣裤鞋都被看守所打包收起，现在他们说找不到了，说我只能穿这身秋衣裤出来），呼吸着北京冰冷的空气，感受着周围刺骨的寒意，我从接我的朋友处得知了一个令人怒火中烧的消息~~我妻子在两天前，也就是1月24日去通州梨园看望病中的基督徒兄弟时被警察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