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号-特稿 林木简介 林木文章检索

 

 

入选《北大物理百年》

 

林 木

 

我的作文被收进了2014年3月出版的《北大物理百年》第二版,置于该书的“忆人和事”部分,这部分占全书的5%略多,其余94%以上记录的是北大物理学科百年来的历史,全书皆用五号字排版。“忆人和事”共含9篇文章,前8篇在第一版中已存在,拙作是第二版补加的,且作者身份是唯一的学生。“忆人和事”的首篇是黄昆怀念其师吴大猷,《北大物理百年》的封底是八位“北大物理耆宿”的半身铜像照片,其中就列有吴大猷先生和黄昆先生。

远在2013年10月19日“北大物理百年”庆典日之前,我得知将出版《北京大学物理百年纪念文集》,即将“我是北大最‘幸福’的右派?”和“方励之学长点滴及其他”二文寄发编委会,他们以截稿期已过为由婉拒了。然后我把它们以及“北大物理百年祭”、“再住燕园杂忆”共4篇杂文寄给了沈克琦先生,以明心志。百年庆典活动回来后,再发信纪念文集编委会、询问文集修订时可否考虑选用拙作。如此执着不光是为“我”,是为了“右派”,为恢复北大传统精神。物理学院党委副书记回说不会出修订版,这位女副书记虽然客气却说得决绝。《北京大学物理百年纪念文集》中分列有“大师风骨”、“师友风韵”和“校友风采”三部分,第一部分“大师风骨”中记录了饶毓泰、叶企孙(叶企荪)、周培源、褚圣麟、吴大猷、郭永怀、王竹溪、虞福春、彭桓武、胡宁、胡济民、黄昆、沈克琦、邓稼先、朱光亚、于敏、周光召和赵凯华等二十多位北大的也是中国的物理大家的光彩风骨。我这个最“幸福”的右派自是只能远望泰山,倘能作为右派之一编入“校友”的另类“风采”,认祖归宗,也感欣慰了。右派难道就不能占一席之地?

意外的是《北大物理百年》修订版竟想收录拙文。主编沈、赵两先生将我的

 

二篇文章合在一起,起名《我是北大最“幸福”的右派?——兼忆杰出学长方励之》,寄来了七千字的草稿,说我若同意被收录可修改之。我怎会不同意呢,简直是受宠若惊嘛。赵凯华先生来电话催问时(我因身体原因没有及时打开邮箱,不知七千字稿已发来一周),沈先生刚住院,于是我和赵先生间开始了草稿往返。我担心篇幅太长,得允许后先扩充到九千字,然后是一万一千字。两先生自然要把拙作钝化些,七千字底稿作为骨架我不会拆散,充填的内容总是有些自由度的。我想赵先生定会和沈克琦先生沟通,因为拙文在政治上的临界性,他们当然不希望引发相变。想说一些东西,又怕通不过,首先是他们自己通不过,就像《炎黄春秋》主编杜导正先生那样自找了棘手事,老先生们用心良苦,我自感谢。即使就尊重长者的传统言,我也不会违拗他们的意愿。老先生们是否也有用我的嘴“我是右派我怕谁”来说些话?尤其是方励之事。有人说《北大物理百年》是中国物理学界的《史记》。二十四史之首的《史记》是被历朝历代肯定的官方出版物,但也还记录有庙堂不喜欢的人和事。有学长和我开玩笑,说我进了历史,成为历史老人了。

《北大物理百年》的主编敢录用右派文章、尤其是纪念方励之的文章(北大物理百年庆典及其出版物竟“忘记”了方励之这位“解放”后北大毕业的最杰出的物理学家!)我自是珍惜,不可颠覆他们构建的骨架,我也应钝化敏感词语以免二位主编为难。经双方翻覆审视修改,文稿从七千字最终扩充成一万一千字,主编发来了“定稿”,我略予改动后当即寄回。主编于3月24日回覆同意,并即交付北大方正公司排版。

《北大物理百年》有二位主编。第一主编沈克琦先生,1943年毕业于西南联大物理系,毕业论文师从吴大猷先生。1947年沈先生在面试时因持反对内战的“进步态度”白白丢失了留美机会,北平甫“解放”即加入中共,后任北大物理系副系主任多年。1978年起沈先生任北大副校长6年,其后6年为北大校务委员会副主任兼烟台大学校长(受教育部指派,建立、主持了烟台大学),从烟台回京后2月满70周岁时于1991年底离休于北大校务委员会副主任任上。后二十余年继续为中国物理事业做了大量工作。沈克琦先生终因操劳过度,于2015年2月17日94岁时仙逝(笔者另作有文“悼念沈克琦先生”)。赵凯华先生16岁时考入刚从昆明复校回北平的北大物理系,1950年毕业留校任助教兼研究生。1954年起笔者在北大求学的4年,赵先生正留学苏联(彼时赵先生恐已是党员),学成归国后继续执教北大,后并担任过4年物理系副主任和8年系主任。上世纪末退休后继续为物理事业做着贡献,现年85岁。十年前出版的《北大物理九十年》(先后有3个版本)也是由这二位先生主编。顺便说说,《北大物理九十年》、《北京大学物理百年纪念文集》和《北大物理百年》中,没有提及过谁谁加入了何党派之类事,那是政治,这里只讲物理,只讲学术,只讲育人,培育物理学传人。这也是主编们的立意吧,他们在恢复北大传统。

2014年3月出版的《北大物理百年》第二版上,拙作被排版在pp.181-187(纸质版)和pp.192-198(电子版PDF格式),整7页。2月24日两主编发我的第一份电子邮件中谬夸奖道:“发来的四篇文章,我们拜读后觉得实事求是,有说服力,感人,且有文采。……您所写‘百年祭’,意见是对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在职领导有困难,请谅解。 克琦  凯华”。两位师长十分谦逊,直叫我诚惶诚恐不敢接受。这自是北大物理厚实长者对后进学子的鼓励,他们哪会讲拙作惨不忍睹呢,我当领受师长教育、秉承北大民主科学传统继续写下去,以探求事物的本源。

《北大物理百年》第二版比之2013年10月的第一版,除校勘了错误外,对“反右”的叙述多有不同,例如:

①将第一版P.64中的小标题“1.反右运动”改成“1.整风与反右运动”,后者是官方的正式称呼。当局领导反右的机构叫“中共中央整风反右领导小组”,开头就饰以“整风”字样,它和中共处理日常事务的“中共中央书记处”是二块牌子一套班子,领导小组组长是书记处总书记邓小平(那时邓小平还没有当上政治局常委,正是反右期的表现深得寡意,毛泽东才把他提升为常委)。毛泽东发动反右后不肯具体干活离京到南方逍遥去了,他把反右的领导事宜交给了邓小平。治史学者自应采用正式称呼。而且,小标题如实改换名称后正可显示当局的虚伪面貌,那段时期全党上下已停摆日常事务全力以赴干着反右事,称谓上却偏要戴顶整风帽子以遮盖光秃秃的反右脑瓜。反右事,从头到尾是由各级党组织或其派出的反右工作队直接出手完成,没有打出人大、政府或公(安)检(察院)法(院)旗号,各级行政机构也无权干预。此外,《北大物理百年》第二版在这个标题下正文开头处添加了约一千一百字的反右背景介绍。

②叙述1957年2月27日毛泽东在最高国务会议上的《如何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讲话时,第二版增加了“毛泽东关于两类矛盾的讲话存在一些基本问题:谁是‘人民’,谁是‘敌人’?判断的标准是什么?谁说了算?显然,谁是右派,最终是党中央,特别是毛泽东说了算。”实事求是地指出了是党中央和毛泽东混淆了两类矛盾,反右滥觞在毛泽东。

③在“1957年春……党中央号召大家助党整风,强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之后,第二版增加了“毛泽东……提出,关于高等学校的领导体制,教授治校恐怕有道理,是否分为两个组织,一个校务委员会管行政,一个教授会议管教学。毛泽东责成邓小平找高等学校党委和民盟、九三学社等开会座谈,对有职有权和党委负责制的问题征求意见。”这又是个“引蛇出洞”的典型案例,后来凡步毛泽东后尘提及教授治校的各校师生统通被打成了右派。——仅此,毛泽东本人就应划为右派分子,而且是极右,因为他是“教授治校”议论罪的始作俑者。直至今日,大陆校园里仍听不到教授治校的议论声,反右余害犹烈!1959 年7月23日毛泽东在庐山会议上说,你们看:“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我无后乎?中国的习惯,男孩叫有后,女孩不算。 我一个儿子打死了,一个儿子疯了。我看是没有后的。“始作俑者是我,应该绝子绝孙”。

④第二版有如第一版那样指明,毛泽东在1957年6月19日发表于《人民日报》的《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文章中出现了辨别“香花”和“毒草”的六条标准,这六条标准在2月27日的讲话中不存在,是“大鸣大放”之后加进去的,紧接此处第二版写道“在批判前面鸣放时期的言论时,却与此六条标准挂钩,上纲上线,甚至歪曲原意进行批判,造成种种冤案。”1957年春毛泽东曾派中共中央宣传部长陆定一来北大开学生座谈会,传达毛的讲话,号召北大学生发扬“五不怕”(不怕撤职、不怕开除、不怕离婚、不怕坐牢、不怕杀头)精神,以助党“除三害”(共产党的官僚主义、宗派主义、主观主义),更是极至之“阳谋”。他们知晓北大的作用,他们明白北大学生的传统,在他们的不断煽动下,终致燃起了鸣放的熊熊大火,1957年5月19日起北大校园里贴出了遍地大字报。5月21日章伯钧提出了“政治设计院”,22日罗隆基要求成立“平反委员会”,6月1日储安平的发言被说作是诟病“党天下”。人们按照毛泽东2月27日的讲话精神以及他的进一步煽动,进行了大鸣大放,毛泽东终逐以青年学生为“鬼”以民主人士为“蛇”之心愿,把他们中略具独立思考精神的人“引”了出来。于是他操刀撰写6月8日《人民日报》社论《这是为什么?》,公然号令反右,其后暗中塞进六条标准,他的党徒们以此可任意发挥的六条标准来大划右派,偷偷摸摸卑劣之至。反右期的青年学生,在共产党和国民党争夺政权时年纪尚小,章、罗、储以及王造时、刘王立明等等民主人士那时可都是站在共产党一边的,还有那时被毛泽东称为“第二条战线”的学生运动,都帮了共产党的大忙,可是到1957年毛泽东们却用所谓六条标准把这些人打成了右派,右派就是“反动派、反革命派”!

⑤在“北大物理系的学生中被划为‘右派’的人数,居全校各系之首,也居全国物理系之首。”的后面,第二版增加了“尤其北大物理系54级被划右派的学生人数竟达20%,灾难之重,无与伦比。”我在被“再补课”为右派前是这个灾难之重无与伦比的物理系54级的团总支书记。1958年春寒料峭时中共中央华北局宣传部长兼北京市委宣传部长杨述,受“中共中央整风反右领导小组”副组长彭真派遣,到北大临湖轩主持了一个小型会议,会上他抓起一支铅笔在物54级党支部新任书记递交的一张黑名单上我的名字下面划了条黑线,部长大人把我划成了北大最后一个正式戴帽的右派分子。那时我所在的物54级半导体物理专门化小班已进入毕业学期,戴帽后仍让我随班读到毕业,毕业后分到了中科院物理研究所。杨述奉命来北大原是为阻遏北大基层党组织大划右派以邀功求赏的疯狂劲头,不料他竟把我用作了安抚这种疯狂劲头的补偿品。此前我没有写过大字报、旁听大辩论时也没有发过言,到不是我有多高“觉悟”,只是觉得自己是团总支书记,总得讲点“组织性”,从1957年5月19日起我就陷入了林昭所说的“组织性和良心的矛盾”之中。他们要划我为右派也不是因为物54级的右派名额不足,我们单位的右派率已达20%!我是这个烂了的单位的头头,因而必须受到惩罚(物54级原党支书在我之前已被划成右派)。我们那时候,学生的事情全由团组织承担,没有班主任,没有政治辅导员,党员同学的学习非常吃力,他们只是到政治运动时才起作用。1957年5.19-6.7是北大的所谓鸣放期6.8-10.31反右期,到8.31已把贴过大字报、参加过大辩论的所谓浮在水面上者一网打尽划作了右派,9.1-10.31则是撒网捕捉水面以下的“隐藏右派”;11.1-次年1.30反右补课期,中文系新闻专业54级学生彭令昭(林昭)在这一期间被补划成了右派。1958年1月31日北大党委召开全校师生员工大会,这是一个庆功会,会上宣布北大反右运动胜利结束,并庄严承诺今后一个(右派)不抓。谁知他们再次言而无信,至少把我们物54级的党支书和团总支书等一批人再补课成了右派(我不知道在其他年级、其他专业、其他系是否也进行过反右“再补课”)。在杨述所划那条黑线下面紧挨着我的,是和我住在学生宿舍同一房间的霍姓同学,这位侥幸逃过一劫的同学毕业后和我同在中科院物理研究所工作过15年,1974年为解决二地关系霍某调去了中科院合肥分院,1993年他戴上了院士帽子,现在北大物理学院兼职有研究工作。一线之隔,院士和右派,天上地下。《北大物理百年》的主编之一赵凯华先生曾找这位院士同学及我们物54级另一同学(1991年戴院士帽子,曾任北大物理系系主任十年,非党非团员——又一另类)核实过物54级反右情况,可见物理学工作者学风之严谨。

⑥第二版在“1.整风与反右运动”小节正文最末自然段开始处增添了“这些被划右派的师生许多是关心政治要求入党的积极分子,有些是党团干部。他们在大鸣大放时期响应党的号召,帮助党整风,经过深入的思考,发表了有助于整风的改进工作的诤言,许多意见即使按二十年后官方的观点看也是正确的。例如惨死在狱中的刘奇弟获罪的大字报是‘胡风绝不是反革命,我要求政府释放胡风’,而1980年9月中共中央正式为胡风平反。又如王书瑶获罪的大字报是‘高度集权是危险的’,20多年后邓小平在‘国家政治体制改革’的讲话中猛烈批判了‘高度集权’,虽然没有使用‘是危险的’这个词。”(刘奇弟是物54级学生,1957年秋遭逮捕判刑,1961年冬在黑龙江省兴凯湖劳改农场五分场被塞进了狗窝般大小的“小号”,零下三十多度,被活活冻饿折磨致死!王书瑶是物55级学生,1958年春由警察押去“劳动教养”。他们都被开除了学籍)。其后则是第一版和第二版中皆有的“反右运动对全国的知识分子起了钳制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的巨大作用,对北大物理系学生的伤害尤大。一大批品质优秀并具有独立思考精神的青年师生受到了重大打击,许多人因此坎坷一生。其中有的人在逆境中奋起,仍为我国的建设作出了一定的贡献。‘反右运动’不仅使一些优秀人才个人埋没了他们的才能,身心受到很大伤害,对于国家也是不小的损失。”(第一版中没有“身心受到很大伤害”这句话)。

⑦在该节正文的末尾,第二版还加了几句话:“至今对当年错划的右派分子只给予‘改正’(改正谁犯的错误?),并未正式平反,这是不应该的。”于是官方史书之一第一次质疑了右派“改正”之荒谬,第一次公开提出了应为反右运动平反!只给单个“分子”改正,不给反右“运动”平反,日后有什么风吹草动会不会再发动一次类似运动?这其中是否还包含着什么“阳谋”诡计?

北大的右派,1978年起凡是能和本人或单位或家属或同学或知情者联系得上的,都发去了改正通知单,因此活着的死去的北大右派全部都“改正”了。北大的党组织当年使出吃奶力气大肆反右,竟完全搞错了,没错你改什么正!既然北大没有一个右派分子,为什么还要坚持说什么北大的“反右是必要的正确的,只是扩大化了”呢?北大没一人应划为右派,却偏要说北大的反右是必要的正确的,你们的形式逻辑思维能力怎么低劣得如同白痴?基数是0,100%搞错了,那还叫“扩大化”?没有立足点,从哪里“扩大”呢!任何数值和0相比,都是无穷大,已经是无穷大了,还扩大化到哪里去!北大党组织成员中不至于没一人连这么点数学常识都不懂吧。以前你们常说自己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因而无所畏惧,现在你们畏首畏尾不敢讲出事实而去掩盖真相,是否已沦为彻底的唯心主义者了?

《北大物理百年》的初版和第二版都列有按年份辑录的学生名录,分为入学名录和毕业名录,凡是能毕业者一个名字至少出现2次(若还读本系研究生,名字将出现更多次)。以第二版为例,1954年物理专业入学新生的名录在P.220(纸版)和P.231(电子版)。此外,《北大物理百年》中还专门辟有北大物理系的“右派名录”,而且是提前设置在纸版pp.66-68和电子版pp.77-79,是否含有尊重因而优先之意?物理系右派学生共147人,另列有9名右派教师的名字,他们都是助教。实用主义者或说机会主义者彭真指示过,讲师级及其上教师已是专门人才可少划些,不足名额由学生补充之,不知道我是补充的哪位教授、副教授或讲师的名额。这些右派名字同时也列于一百多页后的学生(和教师)名录中,以表明对他们和非右派同学的一视同仁,没有被歧视。感谢二位主编先生的深意。笔者孤陋寡闻,不知道其他大陆出版物中是否也列有“右派名录”,反正我没看到过。事实上,至今“右派名录”和右派人数仍属“国家机密”!虽然国家秘密的保密期限,绝密级不超过30年,机密级不超过20年,秘密级不超过10年,不知道公开进行的反右运动的资料属什么密级。北大物理系的右派名录能予公布纯系偶然,这有赖于主编沈克琦先生的特殊身份,凭着他是离休共产党员和校领导,才得以进入北大档案室查阅。知道了右派名录即点得出右派人数,也就算得出这个单位的右派比率扩大到了何等程度,毛泽东表面上规定是5%。他们从来就没有公布过历次政治运动的受害人数,说是“宜粗不宜细”,以免危害“维稳”局面。

北大物理学院大楼内立有八尊北大的物理耆宿铜塑胸像,铜像的照片分三行排布在《北大物理百年》封底,以为该书构筑厚实基底。这八位先生皆已仙逝,最晚者是2005年大去的黄昆先生;最长寿者是晚年定居台北达22年的93岁的吴大猷先生。八位耆宿中仅饶毓泰先生和叶企孙先生被尊为“中国近代物理学的奠基人”(见“百度”搜索引擎的有关条目及纸版《北大物理百年》P.531和电子版P.542)。饶、叶二先生和吴大猷先生同在1948年被选为中央研究院院士。中华民国于1928年建立了中央研究院,首任院长是原北大校长蔡元培先生,到1948年评选出了第一届院士,彼时数理组(包括数学、物理、化学、地学、工程技术等学科)院士共28人,北大物理耆宿中仅上述3人被遴选为中研院首批院士。吴大猷先生从1934年起曾任北大(包括西南联大中的北大)物理系教授11年,1946年赴美考察(同时推荐和携同未毕业学生李政道去美攻读),在美加等国从事物理研究和教育。期间多次应邀去台讲学,并任科学发展指导委员会主任委员。吴先生在1978年从美国纽约州立大学退休后返台任科学教育指导委员会主任委员,重新组织编写了台湾中小学教科书中的科学教育内容,影响深远,此前吴说服蒋介石允许青年学子去美接受高等教育,基础和高层,为台湾的经济腾飞准备了人才资源,直惠及今日。吴大猷先生在台曾任中华民国第六任中央研究院院长达11年之久,请辞后被挽留为总统府资政6年,直至过世,他为定居台湾的中华民族作出了重大贡献,因而也是为整个中华民族作了贡献。另二位中研院院士饶毓泰和叶企孙在“解放”前夕拒绝去台,1952年大陆“院系调整”后他们不再担任物理学教学和科研的领导职务,那时饶61岁叶仅54岁。

院系调整时把清华燕京等校的文、理、法科并入了北大(于是清华只剩工科专业,按例不可再叫清华大学,只能称作清华工学院,院系调整严重伤害了清华,使之受到了毁灭性打击);与此同时把北大燕京等校的工科并入了清华,且从中分立出了航空、钢铁、地质、矿业、石油、农机等6所工业专科学院,又以北大的农学院、医学院为主兼并了他校的,然后独立建校,还有林学院。新的北大则搬进了原燕京大学校舍,鸠占鹊巢。京外各地的高校也同步作了大规模调整,包括异地拆并,乱点鸳鸯谱,很多学校遭受重创甚至是摧毁性打击,烈度超过了清华,京外多校直到1953年才调整停当。院系调整赶跑了教会大学,撤消了私立大学,大陆丰富多彩各具特色的211所高校,没有一所不被动了大手术,大一统到了共产党的领导之下,数量下降到183所。整齐划一了,伤筋动骨,差不多所有高校的优良传统都被腰斩了,传承断裂了,导致了中国大陆高等教育的大倒退大破坏,只是换来了“党的领导”。院系调整拆卸了晚清以来行之有效的高校架构,使之从培养“人”矮化为培养“匠”,培养“老黄牛”培养“螺丝钉”,为一边倒倒进苏联怀抱扫清了有形的“硬件”道路,害莫大矣。1957年开始的反右运动则切断了北大的“兼容并蓄”传统,德先生(Democracy)与赛先生(Science)亡矣,以为中共彻底掌控大学夯实了无形的“软件”基础。1966年开始的文化大革命大革了文化命,毛泽东干脆停办了学校,驱赶学生去为他夺取刘少奇邓小平等“走资本主义当权派”的权力而大乱天下。那年习近平13岁,就失去了上学机会,成了毛泽东教育路线的直接受害者。1969年不足16岁的习近平作为“知识青年”被赶去了陕北农村“插队”,受“走资派”父亲牵累不得入党,1974年初再次申请加入后很快当上了村党支部书记。毛泽东在天下大乱中获得全胜后回过头来说:“大学还是要办的,我这里说的是理工科大学。”于是1975习近平作为“工农兵学员”被推荐进了清华化工系,4年制毕业。在习近平履历中看到写有“1998-2002年清华大学人文社会学院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在职研究生班学习,获法学博士学位”(见大陆垄断性搜索引擎“百度”为“习近平”条目给出的网页:http://baike.baidu.com/link?url=pU-kkMKsHhoWQvRUSjUV0v4tT2FJEzpDU70XVai0oh-aEdFVaILHIKbOFXc3lG9TZbNCRZhpdORyq7TcCk7pnq)。1998-2002年习近平任职福建省委副书记、代省长、省长及浙江省委副书记、代省长,期间习近平仍拨开了冗繁的省级领导工作读了清华“人文社会学院”的“在职研究生班”,而且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思想政治教育”专业获得了法学博士学位!据说近年来已禁止各校再开办在职研究生班,虽然读研究生班不等同于读研究生。

“五人帮”垮台后,清华曾大肆招兵买马,延搅文、理、法科的专业人才,努力想恢复成综合大学,他们用具体行动完全否定了院系调整。清华的内斗专家总是想把北大压下去,以使在综合大学的排名中清华能排在北大的前面。1989年的六四惨案给了他们机会,该年秋季起连续4年,北大的新生必须接受一年军训,文科(多人常把文科和法科混为一谈统称作“文科”。到文革前、至少是笔者求学北大时该校文科辖有汉语言文学系即中文系、西方语言文学系、东方语言文学系、俄罗斯语言文学系、历史系、图书馆学专科、哲学系、经济系、法律系等9个系科)的一年级新生去石家庄,理科9个系(笔者毕业后第一个学期即1958年秋季起北大物理系分解为物理系、无线电电子学系、地球物理系和技术物理4个系,并和数学系合作新建了计算机系,再加上原有的数学系、化学系、地学系和生物系,因此到“大跃进”开始时北大理科也含有了9个系)的新生去信阳;大一处长知识的绝佳年龄段,学生(家长也不想让孩子)到军营去浪费一年青春,于是全国优秀高中毕业生纷纷弃北大而报考清华,客观上清华是六四镇压的受惠者。天安门广场的学生领袖中不见清华身影,王丹是北大历史系学生。1984年天安门前国庆游行队伍中的北大学生突然打出了“小平您好”横幅,使得邓小平十分受用;1989年天安门前血迹未干时,北大学生宿舍楼垂下了血红长卷“小平您好狠!”,龙颜怎不大怒,北大必须惩罚。受军训惩罚的还有上海复旦大学,六四前江泽民是上海市委书记。全国仅北大复旦二校受新生一年军训的惩罚,有些人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睚眦之怨必报。六四后再一次万马齐喑究可哀了。其后,中共第四代政治局常委中胡锦涛、吴邦国、黄菊、吴官正等4人皆毕业于院系调整后的清华(其余曾庆红等5人也都是读的工科院校),又给了清华一次抬升自己的机会,大大压过了北大。世界上民选政府的负责人往往来自法科、文科,即使是理科生也没有工科生那么机械。非民选国家挑选接班人的顺序却好相反,因为工科生习惯于按已有的“工业标准”行事,不肯越雷池一步,相对于其他学科的学生,他们最墨守成规,最听话。

清华曾花纳税人的钱建造了一座精致的小别墅,供82岁的杨振宁和他28岁的小娇妻居住,为免老人上下楼腿脚不便,在这二层建筑中也设置了电梯。筑坛拜将吧,以图抬高清华身价。这位美国公民到中国来养老了,大陆的上帝还赐给了他一件最后的礼物,老牛吃嫩草,不亦乐乎,当然他也曾主动投桃报李。1995年6月13日杨振宁给王淦昌写信反对王在一个月前签字要求平反六四,他写道:“淦昌先生:附上我最近收到的一封信与附件。……他们之中有我所鄙视的方励之。……。先生的签字被利用来制造不利中国十二亿人民的事也许不是先生当初所料到的。这是严重的事,是我认为极不幸的事。”杨用官方口吻对长其一辈的物理学家王淦昌进行了露骨威胁“这是严重的事”!时年88岁的王淦昌先生是叶企孙先生最年长的高足,王先生在中微子、反粒子等方面的杰出贡献屹立在了世界前沿,他提出的多束激光聚焦“点燃”核聚变观念,是根本解决世界能源(而且是清洁的)问题的一条道路,王淦昌还具体领导了中国的原子弹和氢弹的研制工作,被周培源先生称之为中国氢弹之父,王淦昌曾任核工业部副部長,当然是“兩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和中国科学院院士。杨振宁为拍马屁对德高望重的王淦昌先生如此傲慢激起了世界物理学界的公愤,无非他是1957年度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之一吧。当年,李政道从重粒子衰变数据看出了端倪,萌发了微观物质世界在弱相互作用下宇称不守恒理念,立即授意从事重粒子衰变的实验物理组(其中有3人后来获得了1988年度诺贝尔物理奖)重新分析实验资料,从而证实了李的理论。这之后,坚称宇称守恒的杨振宁接受了不守恒的宇称理念(Parity idea),要李暂缓发表论文,说可以在数学上把文章写得更漂亮些,并扩大到轻粒子的衰变过程以表明宇称不守恒的普适性。同为中国籍学者在美拼搏不容易,应互相提携,李政道接受了杨的要求,虽然这要冒被他人先发表的风险。在苏州人李政道的建议下太仓人吴健雄(曾任美国物理学会主席)设计进行了最稳定的轻粒子即中子的贝塔衰变(β Decay)实验,这个著名实验完成了对宇称不守恒理论的普适证实。1956年10月李杨合署的论文《弱相互作用中宇称守恒的问题》发表(李政道的名字列在首位)之后,第二年就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奖,这在诺贝尔奖的历史上极为罕见,因为该论文更新了对物质世界的基本认识。颁奖时杨振宁要求按中国习俗以年长4岁为由先上台领奖。获得诺奖25年后杨振宁说两人合写的论文90%是他起的头、他做的主要突破、他执笔写的文章、包括Parity(宇称)文章在内!杨振宁先生自有他的物理学光辉成就,但也不能如此颠倒黑白。和技术发明一样在科学发现领域里只有第一没有第二。李杨公案在世界物理学界是清晰的,然而在中国大陆,出乎政治考量,一些人、包括媒体一直在往杨振宁先生脸上贴金,虽然毛泽东死后多年来李政道对中国大陆的贡献远大于杨振宁。由美国总统发起的劳伦斯奖(Lawrence Prize,美国人劳伦斯全名Ernest Orlando Lawrence,他是1939年度诺贝尔物理奖得主)是美国国内最隆重的自然科学奖项,自1960年颁发至今,已有232名美国人获此殊荣,李政道、丁肇中(因发现被其命名为J粒子的重粒子在1976年获诺贝尔物理奖)等8名华裔科学家榜上有名,杨振宁名落孙山。六四后不久,杨振宁出了一本讲演集,扉页上是他和那时站台的最大刽子手李鹏的合影。李政道参加了1989年五六月间在北京香山举办的国际粒子物理理论讨论会后,他在论文集序言中写道:将此集献给“六四”死难者。两人对六四的态度何其鲜明!

清华己吞并有艺术学院——可惜它不在清华园中,能起到多少综合大学中各学科互相滋养的作用?据说清华还将设医学院建附属医院(有人说己收纳东郊的酒仙桥职工医院为附属医院,不知真假)……。不过,办成一流大学谈何容易,办学不是开店,那是需要积累的,人才、设备、学风、精神等等各方面的积累。大学更需要正在起学术带头作用的大师。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工科院校都想扩展成综合大学,在和清华争人才争资源。有人说不能否定前三十年,清华等校却阳奉阴违,在彻底否定前三十年的毛泽东教育路线,努力把自己办成综合大学。

除了间或出国做研究工作的时期外,上世纪三十年代前期饶毓泰先生即先后担任了北大物理系主任和北大理学院院长,理学院包含数学、物理、化学、地学、生物等五系;叶企孙先生则在二十年代后期就先后担任了清华物理系主任和清华理学院院长。1945年叶企孙辞去中央研究院总干事后任职西南联大理学院院长,饶毓泰则一直是西南联大物理系主任。由于清华在庚款留学中的特殊地位,叶先生并多年主持了选派青年俊才出国深造事宜,例如他拍板叫赵九章去学高空气象学、王大珩学应用光学、钱学森学空气动力学(并安排其先在清华补一年基础)、马大猷学电声学、顾功叙学地球物理、吴学蔺学钢铁金属学、熊弯霭学弹道学、王兆振学实用无线电学、王透明学无铁合金金属学……以填补国内空白,叶企孙先生当真是中国科学技术现代化的总设计师。王淦昌、林家翘王竹溪、张宗邃、彭桓武、钱三强、钱伟长、胡宁、陈芳允、赵忠尧、屠守锷、陈省身、邓稼先、朱光亚等人是叶先生的学生,吴健雄、程开甲钱骥、杨振宁(北大物理八耆宿之一王竹溪的弟子)、于敏、周光召等人则是叶先生学生的学生,华罗庚也深得叶先生提携,这些人的出国提高自仍和叶先生有关。饶毓泰和叶企孙对中国物理学的贡献实是缠绕一起难以区分。

饶、叶二师除了个人杰出的学术成就外,更大的贡献是组织领导中国物理学界在“解放”前近二十年中取得了长足发展,并造就了一批著名物理学家,1999年9月公布的中国“两弹一星”23位元勋(纯金奖章皆重515克)极大多数出自这一群体。此前是积累不足,其后的风光不再不符合自然规律。“解放”及“院系调整”遏止了叶、饶二师的领导和组织特长,实是中国物理学界的重大损失。不过即使让他们恢复原职又能如何?毛泽东们怎肯在科学技术领域放弃党的领导!不是三年五年,不是十年八年,专政大陆六十多年,竟出不了一个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同时期内美国有92人获诺贝尔物理奖(中华民国籍的诺奖获得者李政道和杨振宁没有统计进这92人之列),日本有10人,苏联加俄国是12人,中国大陆一个也没有,丢尽了脸面,算什么“大国”!可就是不允许批判到处莺歌燕舞、风景这边独好之类自欺欺人的鬼话。

1968年“清理阶级队伍”时77岁的饶毓泰先生被指责为“里通外国”,于10月16日在自来水管上自缢身亡,他用生命捍卫了自己的尊严,士可杀不可辱!各行各业的出类拔萃者,从唱黄梅戏的严凤英到物理学家饶毓泰,都得死,否则怎么显出“伟大导师、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舵手”的伟大!1968年“清理阶级队伍”时,“两弹一星”元勋赵九章也自杀身亡了,年仅 61岁;另一位“两弹一星”元勋姚桐斌则在“清理阶级队伍”时左派”头头们(下列“百度百科”网页http://baike.baidu.com/view/57080.htm上就写作“‘左派’头头们”及“‘无产阶级革命派’的头头”)暴打致死,只活了46年、还差87天!虽然到1999年、在31年后没有忘记赵、姚二人,被追谥为元勋,然而人死不能复生,有多大意义?他们也都成了前三十年中毛泽东统治路线的冤死者,遑论他人。夺权后自封为中共第二代领袖的邓小平只是否定了毛泽东对“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打击,然后由他们重新上台执掌朝政,他给1981年6月底中共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定的调子是“毛泽东思想这个旗帜丢不得。丢掉了这个旗帜,实际上就否定了我们党的光辉历史。……给毛泽东同志抹黑,也就是给我们党、我们国家抹黑。”不否定前三十年,不大张旗鼓彻底批判前三十年的毛泽东路线,难道真要如一千一百多年前的晚唐诗人牧所言“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加害叶企孙的罪名是“汉奸、特务”,1967年他遭到了北大红卫兵的揪斗,到1968年“清理阶级队伍”时于6月28日则进一步由中共中央军委办事组逮捕坐牢一年半,出狱后继续被隔离审查,“敌我矛盾性质,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受尽凌辱,后已身患重病,淹淹渍渍含冤死于1977年1月13日,时年79岁。期间本应该也有能力帮助恩师之人,例如从大跃进伊始就深得皇宠的钱学森,没有在经济上或精神上或政治上对叶先生伸出缓手,避之犹恐不及。叶先生终生未娶,生活上自我照料能力较弱,每月360元的一级教授工资领取后悉交保姆,这位老头保姆在四年大饥荒时期(官方叫“三年困难时期”)满海淀满北京给叶先生购买高价食品,文革伊始他们把叶先生的保姆赶跑了,叫叶先生何以堪受!笔者曾去北大旁听过叶先生开讲的“铁磁学”,但我算不得是他的学生,虽然叶先生对正戴帽或已摘帽的右派学生从未避过嫌。1976年秋笔者也曾在32路公共汽车中关村站遇到过叶先生,彼时叶先生已十分狼狈。

吴大猷先生的晚年相比,饶、叶二先生活得太憋屈了。到1986年,饶、叶二先生虽已先后得到彻底平反,然而逝者如斯夫,死后哀荣,对本人又有多少意义?鸣呼,饶毓泰先生,叶企孙先生,二位中国近代物理学的奠基人!

《北大物理百年》第一版共发行4000册,早已分发完毕,仍有很多单位和个人索要。北大物理学院说第二版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加印,充分供应,这可和北大物理学院校友会秘书宋亚男女士联系,她的邮箱是<syn@pku.edu.cn>

      2014年4月29日(北大右派学生林昭遇难46周年忌日)完稿

 

林昭原名彭令昭,1949年毕业于苏州教会学校景海女中高中部,该校房舍现为苏州大学图书馆善本书部。1949年7月彭令昭“参加革命”,是政治短训班性质的“苏南新闻专科学校”,没躭多久学员们就被拉去参加了苏南地区的“土改”,因此她若还在人世将享受“离休”待遇。土革结束后彭令昭作为接收干部之一进驻了《常州民报》,该报后改名《常州日报》。为提高自己的学识,1954年彭令昭考入北大中文系新闻专业,在“调干生”中她的成绩名列江苏文科最高分,进北大后也是个又红又专的好学生。1958年1月彭令昭被补划为右派分子,开始了她的苦难生涯。和绝大多数(或说全部)学生右派一样,林昭是在被戴上“右派分子”帽子后才被“培养”成右派分子。但她觉悟得非常快速,进行了惨烈的殊死抗争,1968年4月29日“清理阶级队伍”时在上海提篮桥监狱里遭杀害,时年37岁,未婚。在那个一个人说了算的“毛泽东时代”,他要你死,不得不死,你必须死,真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东风恶啊。1979年北大党委给林昭的死灵魂发去了右派改正通知单,1981年12月30日上海高院复判宣告林昭无罪。1980年12月11日在北京的中国新闻社礼堂,举办了隆重的林昭追悼会,参加者有北大中文系主任、人大新闻系主任、全国政协副秘书长等官方背景人士,以及众多新闻界名人。追悼会上有一副著名的无字挽联,上联是一个大大的疑问号“?”,下联是一个大大的惊叹号“!”。2004年4月22日林昭骨灰入墓,安葬在苏州灵岩山北麓安息公墓末层右侧第二进,全世界全中国的炎黄子孙至今仍络绎不绝前来苏州拜谒祭扫圣女林昭墓。     

又及  2014年5月29日

 

2015年1月出版了《北大物理百年》电子版的第三版(官方下载地址http://pan.baidu.com/s/1i347wG1,约50M),和第二版相比改正了个别学生的名字。修改之处那么少,为节约计没有重新制版,第三次印刷时仍沿用了第二版的底版,因此纸质《北大物理百年》没有第三版,只有第二版的再次印刷,以为兑现“第二版……充分供应”之承诺。

LS_Soon@163.com  2015年5月30日补充照片

分享:

相关文章
作 者 :林木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17年2月11日17:50
关闭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