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玫瑰园『上帝的窄门』毁损案例点评

侯美华

我受艺术家严正学的委托，并全程参与包括高院摇号，鉴定评估与多次开庭审理和答辩的公民代理人，由于中国司法对公民代理的歧见，所以在判决文本中被略去。

案例综述：

    2013年2月2日午时，飙车横砸铁玫瑰厅被『上帝的窄门』挡阻，30多位进窄门的访者免遭血腥之灾！概念（装置）艺术『上帝的窄门』被损毁，厅墙爆裂。

案发后，严正学就肇禍人失踪，向北京市公安局提起举报和控告。几天后，北京市公安局消防局，来天慧园小区勘查，并责令物业在铁玫瑰园东侧和北边道路各口，设立路障和警示牌，禁止车辆通行。

由于北京市公安局交通局的不作为，严正学提起行政诉讼，状告北京市公安局交通局，经两级法院审理裁定驳回。此后，民事诉讼启动。

     2015年11月25日，法院就民事赔偿作出判决：

    “本案涉及的财产损害并非一般的财产损害，原、被告经高院摇号确定鉴定机构回复：‘艺术品具有唯一性，不可复制，而且从艺术的角度来说，无人可以承担他人作品的修复，所以修复价值难以确定’，鉴定被退回后，经原被告双方协商，亦无法选用其他鉴定机构进行评估。鉴于该鉴定程序无法启动，双方均同意由法院就受损作品『上帝的窄门』的修复价格进行酌定。

    本院综合考虑该物品创作所用材料，所需时间，以及创作者本身的创作投入，依法对其修复费用予以酌定，依法判决赔偿受损的上帝的窄门的修复费用3万元，墙体修复费用7000元，两项共计37000元，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付清。”

判例点评：

本案的审理和判决，综合各方及业界的意见可以点个赞。

曾几何时，现代艺术在中国还是洪水猛兽，况本案涉讼的是现代艺术～当代艺术～而且是非主流的概念作品或曰装置艺术。在当代中国，按一以贯之的司法理念，本以为诉讼会像朱毅、老鬼那样，为劫持雕像，拿“以斤论价”给艺术家构陷罪名。

政治非艺术，『上帝的窄门』非空穴来风，概念艺术充斥艺术家的政治知慧，是艺术家发自灵魂的表达，是觉醒的艺术，从政治附庸中脱颖，是为劫捐款劫雕像诬陷罪名的文革余孽们始料不及的。

法庭审案，谁主张谁举证。代理人向法庭讲马蒂斯、讲达利、讲安迪·沃霍尔，会当你是个外星人！讲现代艺术家保罗·克利：“没有专制，只有自由的呼吸”，会被认为“另类”！你若拿杜尚的《泉》答辩，会认为“小便壺”就是小便壺，或被斥为狂言疯语！艺术充斥情感，而法律是冷冰冰的条文，况被艺术家命名为《上帝的窄门》的“上帝”之玄常被敬而远之。所以让法律人倾听代理人关于现代艺术的倾诉，认定概念（装置）艺术，是本案的关键。

    本案经高院摇号程序，送鉴定机构后，由鉴定机构聘请艺术权威人士评估，不仅出场费高昂，同时考虑到天文数字的现代艺术品被评估认定，在中国特色的司法实践中，难以一槌定突。因此“艺术品具有唯一性，不可复制，而且从艺术的角度来说，无人可以承担他人作品的修复，所以修复价值难以确定”的鉴定机构回复，被退回后，原被告双方经协商，只能同意法官的自由裁量权行使，由法庭就受损作品『上帝的窄门』的修复价格进行酌定。

庆幸审理本案是新生代法官，包括庭长及主管院长都是善于倾听，不守旧，敬业且能够担当，所以本案例判决，获得业界的广泛赞誉，并成为判例。

案情回顾：

    文革沉渣泛起，当代中国，铁玫瑰园存立本就是奇迹。

艺术家严正学先生说：

“2009年7月17日，我被省监狱中心医院判定仅三个月生命后，横出十里丰监狱。出狱后，黄河清建议我为林昭雕像，想不到一晃我竟又活了六年。

    2010年1月17日，泥塑林昭雕像揭幕，获一致好评，北京大学钱理群教授当场捐助人民币一万元建议铸造青铜。学者黄河清发起海内外【为严正学创作林昭雕像募捐】，黄河清委托陈立群、蔡淑芳、刘真、朱毅为募捐的四个收款人接收海内外捐款。

谁也不会想到，六年后，朱毅伙同老鬼为抢夺雕像著作权的诬陷诽谤，引发名誉权与著作权的诉讼，开庭前，朱毅被迫向法庭书面交待：当年，海内外捐款的75%以上被他私自截留。

当年的2010年4月10日，林昭、张志新青铜雕像，在北京798红三房公开展出，并长期设立798国际艺术园区。展览前一日，因朱毅告密被公安取缔！”

严先生说：

“直面抗争，拉回时我遭安保暴打，落成两雕像建铁玫瑰园，我们夫妇俩护卫值守，接待一批又一批海内外访客。六年间，被车祸遭砸厅、毁《上帝的窄门》，遭咒骂被停电、遭跟踪恐吓，直至被泼尿断趾。公安局长终于签字立案，作刑事追究……但另一种谋害来至于后背，使我防不胜防。”

由此，严先生请我为他诉讼代理人，捍卫铁玫瑰园存立。

    铁玫瑰园朝南，东南临大道，东北口，钢雕《铁血时代的玫瑰》耸立，滴血玫瑰下毛像仍频频招手。走过锲刻中英文铁玫瑰园牌扁，从观念（装置）艺术《上帝的窄门》踏入，两座高达280X80X80cm的林昭、张志新青铜雕像，迎面巍巍屹立。被称为圣女双雕中间，是铜雕《“炧”---天燈》《与皇共舞》。

北侧林昭青铜雕像的钢雕基座内，有嵌着子弹与五个一分硬币的水晶十字架、林昭狱中折叠向往自由的水晶风帆，还有铜雕血衣和雅克力制作滴血的林昭手书《血衣题诗》。

南侧张志新青铜雕像钢雕基座内，毛选、毛语录和毛像章淹没在土色水晶中，铜雕《泉》的尿童居高而泻，像左侧有铜雕《张母题诗》。钢雕基座前侧，是正在悬落铜雕的《泣血断琴》和《撫琴演奏的双手》，青铜像后，颤栗乐章从参差的不锈钢管中迸发，《割不断的琴声》青铜雕像群，汇成波隆贝斯库『敍事曲』的天轰地鸣。

铁玫瑰园西侧三座汉白石等身的雕像耸立，地面的旮旯，随见仰望的白磁毛像。紫铜锻造《4.29牌匾》《黑太阳》，悬挂《铁玫瑰园》退色的红墙上警示着一个犹存的时空，亲自命名为《北京铁玫瑰园》于北京北郊屹立。

这样庞大的艺术工程，严先生共收到五万一仟元的捐助，六年后，涉讼才从朱毅向法庭书面交待中得知：捐款的75%以上，约四十多万被朱毅侵吞。朱毅为掩盖其鲸吞捐款的罪行，竟拿五万一仟元的捐助造谣说：“严夫妇创作的两雕像，最多也就重300公斤，按铜价算严先生是狂骗抢钱”。

荒唐！还竟有荒唐的艺术同行被利益驱动，面对如此艰难创作艰辛辗转铸造的两青铜雕像，为朱毅证伪，郭盖竟昧着良知手书“证明”青铜艺术的以斤论价。郭盖是艺术家，郭盖向被告提供郭大龙（郭盖）的书证：

（郭盖）“22市斤的像 ¥2000元”，相比（严）“重28斤钢雕基座加12市斤的青铜像共 ¥1000元”（还未包括旅差运费），，严正学经手的贵在哪里？

以铜价证明艺术雕塑的价值，利令智昏地论斤定价，郭盖的手书“证明”亵渎艺术，是朱毅的无耻、艺术家的无德。

相对北京法院法官，因对铁玫瑰园装置（概念）艺术《上帝的窄门》的赔损，高院摇号评估不能，十窄门之一毁损的修复费，在原、被告同意由法官酌定，法官行使自由裁量权，作出叁万元的判决。不知是否可以让以斤论价出“证明”的艺术同行知耻（附：法院2015/11/25判决）。

捍卫铁玫瑰园，敬请关注相关诉讼。（2016/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