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语毕业生

林 原

    一年一度，毕业生离校的日子又快到了。

    作为今年的毕业生，你们又将有怎样的前途呢？又将以怎样的心情离校呢？中国政治、经济、军事各方面的不确定性因素正在增加，官僚及其亲属更加贪婪、骄横，整个社会更加堕落、腐化，民众生活更加艰辛、困苦。你们这些毕业生将来的前途其实也是不确定的，你们对未来的大部分憧憬可能会破灭，除非你们出生于官宦家庭中，有像李刚这样的父亲，或者像雷春美那样的母亲。然而，你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没有资格高喊“我爸是李刚”或“我爹是支队长”这样的话。

    毕业生们常会考虑的一个问题是——以后究竟应在哪个地方、哪个城市发展呢？是在北京这样的首都城市，是在上海、广州这样的沿海发达城市，是在南京、济南这样的省会城市，是在青岛、厦门这样的旅游城市，还是在成都、昆明这样安逸的西部城市？

    不少毕业生在选择城市的时候，考虑的是个人未来发展问题，考虑的是城市环境问题，考虑的是收入高低问题，考虑的是离家远近问题，等等。你们会考虑很多，很多。

    然而，你们考虑得面面俱到了吗？你们是否还有哪一重要方面没有考虑到呢？为回答这一问题，有必要提及中国古代一部重要的儒家经典《礼记》。这部书的《檀弓》中记载了这样一段话：“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而听之，使子路问之曰：‘子之哭也，壹似重有忧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夫子曰：‘何为不去也？’曰：‘无苛政。’夫子曰：‘小子识之，苛政猛于虎也。’”

    这位古代妇人对居住地的选择首先考虑的是有没有苛政，在没有苛政的地方，即便有老虎吃人也会留下来。一个地方、一个城市有没有苛政，也应是今日毕业生们首先要考虑的因素。这才是影响你们生存、发展最重要的因素。那些仅想个人发达、只顾自己赚钱而不愿考虑政治问题的毕业生们是非常短视的：他们不关心政治，但却不能排除政治对他们的不利影响。

    或许有的毕业生会这样说：中国所有地方都大同小异，都有苛政，都有腐败。确实如此。但我们要说，在不同地方苛政还是有区别的：有些地方政治可能会清明些，腐败会相对“收敛”些，有些地方则已经到了近乎“暗无天日”的地步。不过，这种区别并非本质性的，因此不很重要。我们提出毕业生首先应该关注有无苛政，主要目的不是提醒你们躲避更“严苛”些的苛政，也不是要让你们设法逃避一切苛政。相反，我们想督促你们直视苛政，进而勇于和苛政作斗争。

    毕业生要有担当精神，要有除去苛政的担当精神。苛政总会影响大家，即便大家不去面对它，不去关注它，不去谈论它。你们必须努力除去苛政，不仅为了你们自己，也为了你们的上一代、年长的父辈，还为了你们的下一代、未来的子女。每个人都只有一生，谁也不愿意作为奴隶、仆役而度过一生，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子女作为奴隶、仆役度过一生。你们要为你们自己的解放而斗争，要为你们父辈的解放而斗争，更要为你们后代的解放而斗争——你们也应相信他们会与你们、会为你们一起斗争。你们最不应该做的就是成为腐败官员的鹰犬、走狗，用出卖人格、良心来换取一些眼前利益。

    当年同盟会在反清共和革命运动中，提出过“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当代的毕业生们，盼望你们也能喊出“驱除马教，恢复中华”或者“消灭贪官，复兴中华”的口号来，并且为之长期奋斗。你们要相信，你们以及其他普通中国民众获得自由的一日终会到来，并且这一日已经越来越近。

    遥远的《毕业歌》歌声又在响起：

    “我们要做主人去拼死在疆场，

    我们不愿做奴隶而青云直上！

    ……

    我们今天是弦歌在一堂，

    明天要掀起民族自救的巨浪！

    ……

    同学们！同学们！

    快拿出力量，

    担负起天下的兴亡！”

    (林原，历史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