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谢韬,感慨悲歌的遗愿与憾恨
严正学
1992年年底,走出蝸居的画室,“流浪的太阳”圆明园画家村《九十年代艺术大展》在中国政治风暴中心----北京大学三角地举办了一天。
1993年元旦,受中国人民大学邀请,在学院图书馆前举办的该《画展》,在画家和作品进入学院时,被有司开来的两辆警车拦截,并发生肢体冲突,圆明园画家
村的艺术家们,举起自己的画作,在中国人民大学东门前示威游行抗议。也就在这个过程里,我们从人大学生的口述中,认识了谢韬,这位曾因参与起草“三十万言
书”被罹罪,“以胡风反革命集团骨干分子”遭逮捕,在秦城被关押十年,现为学院领导的谢韬。
2007年,身为中国人民大学副校长的谢韬为辛子陵《千秋功罪毛泽东》一书作序,该序《民主社会主义模式与中国前途》在『炎黄春秋』发表,立即引发悍然大
波。
“中国的出路何在?!”颇具争议成为焦点。
2010年3月,辛子陵来铁玫瑰园参与《割不断的琴声---张志新雕像》的评议。倡议“为张志新在人大立雕”的谢韬因病未能光临。五个月后的2010年8
月25日,我们竟听到他逝世的噩讯!为张志新在人大立雕,就成了谢韬的“遗愿”!
五天后的早晨, 我们一行为送别谢韬去八宝山。
地铁中,谈起谢韬先生告别胡风撰写:“千古后千古文章,自有千古评论,千古有史;一生事一生风雨,终证一生肝胆,一生无愧。”的挽联。“千古有史”这一代
代伴隨遗愿的憾恨,今天仍然苍黄。
朱春柳是张志新青铜雕像的主创者。她在“谢韬追悼会纪念册”上写下:“愿您保佑张志新——割不断的琴声铜雕早日回归人大。——(那将是)您伟大的民主社会
主义理想胜利之时。”
我们向谢韬追悼会献上“林昭、张志新青铜雕像”的照片。若苍天有眼,怎能让我们依照谢韬意愿创作的张志新青铜雕像,无法回归人大,而仅仅只能以图片形式的
奉献!
“林昭、张志新的青铜雕像,包括她的钢雕基座,将无偿地奉献她们的母校——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是我们创作两雕像时的立言,至今仍只能用中英文镌刻
在铁玫瑰园,难道这诚心的奉献也将成为遗愿,像谢韬的“遗愿”一样,我们仅只能立下“遗愿”经由后人或后人的后人去实现。
此刻,谢韬安祥地躺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兰厅,永别了生养他而仍充满苦难与灾禍的人间!
时光倒流,文革沉渣泛起!六年来,北京铁玫瑰园遭遇飚车砸厅,被停电断网,被跟踪威胁……2014年7月15日,
正在雕刻的我及青铜林昭、张志新雕像被泼尿, 扭送作恶五毛时我被跺断两趾骨。惊恐中,
同为两雕作者的妻子朱春柳罹癌入院手术。林、张的亲朋学友们发起海内外为朱春柳治癌捐款,
红司令朱毅插手,将捐款汇入他指定的账户。
8月11日,趁人之危的红司令,选择我们夫妇,一个上手术台生死未卜;一个正在手术室外焦虑等待的六小时危厄时刻,红司令拿捐助善款,胁迫我撤销“泼尿断
趾的刑事追究,搬两个雕像去他家,拆毁铁玫瑰园”,纠缠、激辩达整整五个小时。而有司以“十万判刑十年”恐吓,威胁被失踪或搬走两雕、封铁玫瑰园。
2015年两会期间,红司令再次诬陷构罪,挑唆国安收拾。至清明,有司开来两辆大客车和一辆中巴值守铁玫瑰园,围堵前来瞻仰的公民,我们夫妇再次被带离。
当年的红卫兵是毛皇帝的义和团,如今我们守护双雕,拒绝红司令树立红卫兵英雄与林昭、张志新并列。
走马灯似的天朝权贵、太子党,还有慈禧、义和团,以为文革再现,朝有权臣的替“天”行道和甘为工具的工具的文革余孽,鬼迷心窍的专制的权欲,还有三个理
沦、道路、制度的自信,百年政治的反手覆手,仍然一手遮天。
擲足末日穷途,念天地之悠悠,感概“独怆然”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的遗愿与憾恨。
在这条走出黑暗奔向光明的囧途,有死而后已生不言弃的谢韬们在前,我们也有足够的坚强永不言弃和绝不掉头。我们有这样的信念:黑暗在我们的坚持中会淡去,
光明在我们的硬挺中会到来。就算是我们活不到那光明普照的一天,我们也甘愿地为后人铺路。总有一天,一代又一代良知中国人的遗愿与憾恨、牺牲与奉献,会换
来中华民族自由与民主的时代!
谢韬先生逝世五周年祭,逢黑七月桑拿天,于高压囧途作此小文以怀念。(2015/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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