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9月号-特稿 南太井蛙简介 南太井蛙文章检索

 

 

老死的紅衛兵
 
 
南太井蛙
 
 
 宋彬彬老死在紐約的消息,是最先從我的一位表侄女的「微信」里得知的。她稱宋為舅媽。於我而言,這里面的親戚關係有點模糊。   表侄女在朋友圈里發了一張她跟父母与宋彬彬夫婦在北京的舊照。三十二歲的宋彬彬顯得很文靜,戴著一頂最平民的草帽,手里還抱著孩子,跟普通人㳇甚麼兩樣。但是在文化大革命的大風大浪中,她曾經是風口浪尖最耀眼的一朵浪花。 
(左起一為宋的丈夫,左二為宋彬彬,中立者為我表侄女,右一為我表哥,共軍少將、火箭專家,右二表嫂靳敏,左一宋的丈夫是她弟弟。)
 
宋彬彬与兩個人分不開:毛澤東与卞仲耘。 先說毛澤東,她起碼創造了兩個「第一」。 宋彬彬第一個為毛澤東戴上紅衛兵袖章,第一個得到毛澤東為其改名「要武嘛」三字真言。 多年後宋女士表示這可能只是毛澤東隨便那麼一說,但聽者有心,百萬紅衛兵奉「要武」旨意,很快就開始了武鬥。 再說卞仲耘。 卞仲耘是宋彬彬在讀師大女附中的校長,就在宋彬彬登上城樓為領袖戴袖章的十三天之前,被校中女紅衛兵活活打死。成為文革中第一個被打死的教育工作者。 而宋彬彬是師大女附中第一張大字報的作者之一,也是紅衛兵的頭目之一。   「要武」与「卞仲耘」成了伴隨宋彬彬一生的罵名,甚至在她死後還成為一種咀咒。   應該澄清的是,宋彬彬當年沒有參與群毆卞校長。卞校長究竟是哪幾個紅衛兵打死的?因為許多當事人或目擊者均三緘其口,迄今仍是個謎。宋彬彬作為紅衛兵的頭目對此事負有甚麼責任,也沒有一個結論。 所以,宋彬彬至死百口莫辯,也把答案帶離了人間。  
(宋任穷全家1980年合照,右一抱儿子者宋彬彬)
她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到了美國,安家波士頓,兒子Jin Yan曾就讀史丹福大學。彭博社透露,她享有麻州政府提供的每年18000美元養老金。   宋家八兄弟姐妹有五個都住在美國。   2003年宋彬彬回北京曾參加紀念毛澤東的宴會,席間与張玉鳳比鄰就座,兩個与毛澤東有過關連的女人并肩而立為悼亡人舉杯祝酒,留下耐人尋味的一幕。  
(右二为宋 右三为张玉凤)
2004年,宋彬彬曾回北京處理自己的文革歷史問題,親抵母校聲淚俱下公開道歉,但被卞校長的丈夫嚴詞拒絕接受,社會上的反應亦褒貶皆有之。   次年她在香港一家雜誌上發表文章,從個人角度對往事種種作澄清說明。自此便漸漸淡出了公眾的視野。   宋彬彬的丈夫身體不好,早在2011年病逝。宋曾回北京接管其夫的Copia科技公司生意。 表侄女告訴我,宋彬彬這些年一直在尋求平靜的生活。   經歷了那麼多之後,她可能也明白了「布衣菜飯,可樂終身」這個道理。   當然,她家族所謂的「布衣菜飯,可樂終身」是另一個層面上的了。 
 
文革過去五十八年了,這位名噪一時的紅衛兵老死紐約,再度喚醒了人們心中沉睡的記憶。 對於許多人來說,文革豈只是噩夢,那絕對是身心靈都經受血与火的一次洗禮。盡管之後似乎有了足夠漫長的時光,撫平留下的創傷。但沒有人可以忘記,我們對別人,別人對我們,包括至親摯愛、知己好友之間,都相互猜忌懷疑過,彼此切齒憎恨過,甚至動手打殺過……
 
清夜捫心,人性中善惡交纏,天使魔鬼對搏,有誰能大言不慚無愧於心?! 在我們的餘生,的確應該悔改贖罪。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心中多一分愛,讓自己、他人還有這個世界都變得更美好! 經大苦大難之人,是應該變得更加大智大勇,大慈大悲的。 因為親歷過文革,所以想到說這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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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南太井蛙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24年9月22日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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