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号-特稿 高瞻简介 高瞻文章检索

 

 

写在《我所知道的胡春华》发表之后
 
 
高瞻
 
 
9月11日、12日,《北京之春》分两次发表我的《我所知道的胡春华》一文,引起了我事先没有预料的众多关注。当天《万维读者网》、《禁闻网》、《光传媒》等加以转载,《明镜新闻台》的《明镜读书》栏目在9月15日和16日连续上、下两期播出文章的主要内容,观看者达几万人次。有意思的是《阿波罗网》的报导在摘要、评论完文章后,继续写到:“作者高瞻的身份,一直以来备受争议”,然后详细回顾了2001年至2004年间轰动一时、涉及中美的高瞻间谍案始末。
 
我在海外最初发表文章,都是在《议报》。所以如此选择,首要原因是《议报》版面设计的漂亮、醒目和方便阅读。当时《议报》负责人杨子力先生喜欢我的文章,每次去稿必发,而且稿费从优;杨建利先生也在他推特上完整推送过我的东西,我至今心存感念。今年开始蔡霞女士就任《议报》新主编,她党建研究多了,就不太能够欣赏我的文字,于是我再写文章,就统统送给《北京之春》巨眼识英的陈维健兄。好多蔡霞目大无睹的,却被维健兄击节为久所未见的好文字,这除了让我大感人间鉴赏水准和趣味的差距,也引发对海外自由媒体定位、功能和方向的思考。结果这次《议报》也在9月14日转载了我的文章——我原来还一直以为《议报》只接受首发文章呢——,而蔡霞女士的推特也把它全文推送分享,这使我对她顿时刮目相看。
 
这篇文章,还使我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就是和我长期以来始终敬重和仰慕的老学长胡平取得了联系。今天的人们可能不知道,当年胡平这个名字是何等的一个传奇!我入学的时候他离开已久,但一进校园,有关他的各种传说霎时扑面而来。那时胡平的影响、声望,远远响亮于上篇文章里我提到的偶像级学生领袖和《时代》周刊称为“中国明日之星”的张炜、潘维明等人。如果不是高中时偶然读到《中国青年》上那篇令李克强瞬间升腾、身价陡涨的报导《在锻造中》,我知道胡平一定会早于知道李克强。而且,张炜、李克强、潘维明们只为热衷仕途的学生们熟知、艳羡,而胡平则是被所有学生与闻、追捧。有意思的是,他的名字先于他的事迹在学校到处流传,人们多是先听说了胡平,才再打听胡平究竟做了什么。动力心理学认为人最初的、童年的记忆会永远印刻在潜意识里,一辈子都无法抹掉;因为胡平给我初始的第一印象是久闻其名、难见其人的传奇和神秘,所以直至今天我一想起他,脑海里感觉的还是有如传说而不似真实。胡平在北大的号召力经久不衰,大概1985年春天,已经消失于燕园多年的他突然出现在一个大阶梯教室里,应北大    经济系研究生会之邀做演讲,闻风而至者人山人海。都说北大里校内外大师云集,我也与其中一些熟悉往来,但被外人视为不可多得的精神宝藏的名家讲座,我却极少参闻;不过胡平名气实在太大,令我渴望一睹真容和零距离聆教,于是就让身体肌肤在汗水中、灵魂思想在暴雨里同时淋漓尽致了几个小时。那,也是我唯一一次遥望到他的真身。几十年后的今日,我们青春已逝、容颜俱老,当时的情景回忆起来,却栩栩如生、历历在目,一如昨日,令人唏嘘悠然。我至今犹记难忘在那个中国城市改革进程刚刚萌动的启蒙时代里他那句醍醐灌顶、振聋发聩的名言:“公平是起点的公平,而不是终点的公平”。毫不夸张地说,胡平在中国当代历史上是无法或缺的一笔,也是北大整个校史上一个不朽的存在。这次胡平看了我的文章后,特地要来我的邮箱和我沟通,对我大加赞赏和鼓励,并将文章广为推介。如果没有胡平学长的错爱和谬赞,我的文章也难能受到如此的关注。
 
在对我文章读后的众多评论中,有不少人断言在柏杨所谓的“酱缸”、林立果所说的“绞肉机”和张炳九所称的“狗窝”中存活与发迹起来的共产党官员都是一丘之貉,但也有些许人对胡春华表现出特别的偏爱,对我有关他的描述颇有不满。我理解这种同情受欺负“弱者”的心理,相信胡春华的私德没有问题,愿意相信他面目和善本性淳良、不像孙政才那样阴骘狠辣,倾向于相信网友说的信息:胡春华飞黄腾达之后他母亲仍然在农村种田养猪,等到进了政治局,拍马屁的人多的轰不胜轰、不堪其扰,他干脆把母亲接到身边,于是当地的马屁只好往他妹夫身上拍,让妹夫做了教育局副局长,他知道后大发脾气,让妹夫仍回高中教书。我文章里写的全部内容,都分别是我亲身经历、亲眼目睹、亲耳闻听、亲自验证过的事情,那些真伪莫辩的二手传说,比如维基百科胡春华词条里讲的“在胡春华就职河北不久便发生了李家洼煤矿特别重大矿难瞒报事件,紧接着又发生了震惊全球、影响深远的三鹿奶粉事件,有网站认为事件最初被河北省政府掩盖因而抨击胡春华”、“在内蒙古任职期间,内蒙古发生了因牧民被卡车轧死而爆发的大规模抗议;事件发生后,美国之音称内蒙古部分地区实行了戒严。有美国网站报道认为,内蒙古压死牧民事件本可以通过有效疏导化解,但因胡春华误判形势,过于偏执于事件背后所谓的‘蒙独’因素,进而施行铁腕镇压,因为其思想僵化反而扩大了‘蒙独’因子”等等,尽管我确信它们是真实的,因为胡春华不如是行事就不可能爬上今天的高位,但我仍然不予采用引证。任何人和事件,当然有多种不同的侧面与角度,我所见所知的只是其中之几;可同样当然的,我也不可能去写自己没有看到和不了解的部分。至于文章中的遣词用句,则既是我的风格,也是最客观的叙述,并无故意的贬损。人类文字玄奥幽微,中文更是皮里阳秋、一字褒贬:同样的意思,不同的表述,臧否毁誉,天差地别。比如对汪洋、栗战书、韩正、陈敏尔等的“人生初相作”,你可以说“他们不拒绝小事,一开始是从最平凡、最普通的工作做起”,也可以说“他们一开始就做着低贱的行当”,罗嗦来罗嗦去,意思还是我文章中说的“他们人生的第一份职业都是杂役”,所以我的用词是最中立、最精确的。对胡春华,我不存好恶爱憎,既无校友自作多情的偏袒,也无窝里斗的偏见,但是,正如我在《我所知道的胡春华》一文里最后说的那句心里话:
 
如果中国注定要在共产党的肆虐下荼毒,我宁愿胡春华得偿心愿、苦尽甘来。这样我起码能看到,“盗亦有道”还不是一句谎言。
 
至于极少数人猜测的“文章是二十大前高层权斗背景下针对特定人物的蓄意和爆料”,则更与我无缘,也没有谁能支配和操纵我。
 
实际上,不光胡春华,还有对李书磊,还有对文章中提到的其他各色人等,我都是把他们放在共产党体制下的官员这一大定位下,尽量做客观公正、实事求事、平和理性的评判和分析,既无贬低也不拔高,不苛责个体而追究制度的根源。我相信,在一个良好、公正、规矩、人道的制度下和国家中,即便是薄熙来,也一定会是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才华毕露、洁身自好的魅力型政治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变成从职业生涯第一天起就作奸犯科、违法犯罪的坏蛋歹徒;即便是习一尊,也一定会是一个憨态可掬、淳朴可亲、奉公守法、勤奋敬业的沼气池建筑家和公厕设计师,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沦为天怒人怨、举世公愤的寡人一夫。诚然,我对中国共产党全盘否定,但我并不拒绝它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脱胎换骨、弃暗投明。尽管它的基因不良、家风败坏、半生顽劣,但浪子回头、悔过自新的例子世间并非罕见。郑也夫让共产党体面的退出历史舞台,不过是他本人也不相信的气话。没有人处心积虑的“亡我之心不死”,相反,中国人不懂得接受教训的、“历尽苦难痴心不改”的、“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好了伤疤忘了痛”的、既不幸又不争的、不厌其烦的、贱骨头的给了共产党一回又一回的原谅、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可是,就像塔列朗评价复辟后的波旁王朝和查理十世一样:“它们什么也没学会,它们什么也没忘记”,直至今天,我们仍没有看到它一丝一毫的悔愧、半点半分的觉悟,相反一天天的越来越不争气。苏共二十大选择了与斯大林主义决裂,中共二十大抉择出向毛泽东思想回归。共产党臆想着“千秋万代”、梦呓着“千年大计”,不错,我从没乞望过黑暗会在我这一生内消散、光明会在我这一代里降临,但我也坚信:原谅不会无止境给予,机会不会无穷尽存在;共产党“狼来了”已经喊了一百年,中国人再不成器,也不可能让它再乱叫半个世纪吧?是幡然悔悟还是怙恶不悛,是凤凰涅槃还是灰飞烟灭,是回头是岸还是遗臭万年,不在别人,全在共产党的心头一念——就如同上世纪八十年代风靡华夏的日本电视剧《姿三四郎》里老和尚偈语说的那样:“路,就在你自己的脚下”。
 
我还完全可以想见,如果其他北大人看到我如此直言无忌,不为尊者也不为亲者讳、亲痛隔壁快”的谈论在最高层硕果仅存的几个校友——尽管除了能沾沾自喜、“自大其身”和一厢情愿的视为“北大的财富”外,他们一辈子也沾不上这些校友实际的光——,哪怕是思想自由活跃的,也会不以为然,进而对我出言不忿、说我数典忘祖。这些年,我着实体会了北大人不分是非和罔顾善恶的对自己人的护犊子。前几年我还偶尔流连微信,有次在群里批评我过去的一个部下、现在的一个部长,说他官话连篇、言语乏味、面目可憎,结果被一个现在也流落江湖的老上级私下叮嘱:“对在体制内任职的校友,要宽容、要保护”。我听了心想:为什么对他们偏偏就要例外、就要宽容呢?亲亲相隐、同学相护、忤真理、徇私情,北大人就这么点格局吗?恰恰相反,正因为他们是在体制内,我们才要对他们更苛刻、更不宽容:他们独霸了那么多的资源,占据了那么高的位势,拥有了那么优越的条件,享受了那么特殊的待遇,我们理应要求他们做的更多、更好。可事实上他们又做了什么呢?他们不但没做的更多、更好,不但做的还远远不如体制外的人,而且连自己本分内该做的都没有做。对体制内成员的苛刻和不宽容,就像对公众人物和公职人员的隐私要穷追到底一样,因为他们的行为涉及公序良俗、世道人心。另外,同是北大人,他们对落在自己手里的体制外校友们可曾有过宽容、保护吗?不要说离开学校以后,就是尚在北大同一口锅里吃饭的时候,他们对撞上他们枪口的师弟师妹子弟晚辈们也从未把枪管抬高过一寸,一向是宁枉勿纵、锱铢必较、占尽杀绝——2018年春天北大一百二十周年校庆前夕,从学校最高层到系院党政部门对以岳昕为代表的怀抱真诚、单纯理想的孩子们进行无情迫害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他们从不因为我们不干体制而高抬贵手,我们却要由于他们把持体制就加以宽容、保护,我们不能点灯却听任他们放火,这不是一种地道的奴性吗当然,老上级对在体制内任职的校友,要宽容、要保护的话里还隐含着另一层意思,就是体制外的人要理解他们的位置和处境,要体谅他们的难处与苦衷。他们身份和我们不同,很多事想做而不能立竿见影、许多话想说而不能畅所欲言。可是,实际情况是这样吗?北大79级法律系学生,公安部副部长、国家海洋局副局长、中国海警局局长、国际刑警组织主席孟宏伟,应该是北大在体制内的一个标志性人物,可惜在共产党自己的通报中,我们只看到他“权力观极其扭曲,特权思想极其严重,公权私用、滥权妄为、家风败坏、违法犯罪肆意挥霍国家资财满足家庭奢靡生活,利用职权收受巨额贿赂和为其妻谋取私利,严重损害国家利益”,而丝毫未见他怎样忍辱负重为社稷做事、如何含垢吞声为子民建言。孟宏伟这种身份的都是如此,其他我知道和不知道的,就不用再说了吧?所以,这种对“自己人”不问青红皂白的护犊子,倒是没有了中国人同室操戈、近类相妒的传统陋习,除此之外,我看不到有任何积极的进步意义和美好的人性价值。
 
必须承认,在文章里我对主人公胡春华的确谈不上恭敬。什么“一身傲骨”、“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让我不得开心颜”都扯远了,只说年龄:胡春华和我大致是同龄人,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同龄人恭敬的起来呢?我恭敬长者、恭敬圣者、恭敬贤者、恭敬弱者,数来数去,胡春华哪个都不算,我又有什么理由要对他恭敬呢?不过,中国人历来有见了官人大老爷就腿软的传统习性,今天的人包括今天的知识分子也同样如此,这和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和利益没有关系。2016年4月15日李克强在刘延东、郭金龙、王安顺陪同下考察北大,来到他的母系法学院,法学院师生夹道欢迎。在现场的北大教授、79级法律系学生、孟宏伟以及在山海关卧轨自杀的悲情诗人和“面向大海、春暖花开”作者海子的同学、著名企业法专家甘培忠,后来发了一个长贴,详细计述了他和总理握了几次手、和刘延东副总理握了几次手、和郭金龙市委书记握了几次手、和王安顺市长握了几次手。甘培忠的帖子被人放到其他微信群里后,一石激起千重浪,有人打趣说甘老师的手以后千万别洗呀,有人说绝不相信这人是一个北大教授,有人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很正常呀,你们真是图样图森,还以为今天的北大教授会是什么样子?”可是甘培忠毕竟是德先生、赛先生和在蒋介石面前翘着二郎腿的胡适老校长的传承者,又与总理是老相识,所以当李克强走到欢迎队列里的他前面时,他还敢大喊一句:“总理,您的老部下甘培忠向您致敬!”据甘培忠的长帖说,李克强听了他的喊话后,含笑不语,只是和他握手。美国人从小就在自由主义精神中浸泡濡染,李敖说“自由民主的气质是自然的、从俗的、快乐的、喜开玩笑的、幽默的、嘻嘻哈哈的、拍肩膀捏大腿(或看大腿)的、青年会总干事式的”,这种精神和气质长此以往、一代一代、渗入基因,就变成出自骨子里的、与生俱来的,它和出身、地位、性格没有关系,和“随和”、“亲民”、“平易近人”也完全是两码事;所以小布什不管在哪儿,见了什么工人、农民,总是自然而然的搂住肩膀咬耳朵,而工人农民也乐呵呵的跟着他搂肩膀咬耳朵;如果换了小布什回到母校见到熟人,一定会抱在一处打成一团。这种精神和气质中国人完全不熟悉,故而从前相当随便、当了团中央第一书记后在国务院一招门口遇到都和我在路边聊一会的李克强,这会儿也免不了端上了官威。不过话说回来,没准这也就是李克强的大智远虑,他知道中国到处是甘培忠这类人,要想他们好,反倒不能给他们好脸:光笑笑一句话不说都影响他们洗手和个人卫生,要是再热情洋溢,让他们几天夜不能寐事小,搞不好激动的心脏病发作,传出去事情可就大了。说到李克强,他在我心目中倒是特殊的,我对他也有着不同寻常的尊敬:我们这几届学生毕竟都是在他耀眼光环笼罩下度过北大岁月的。即便如此,当着他的面“总理”二字我是张不开口的。几年前在一个群里我们闲极无聊,讨论起如果现在见了李克强该怎么称呼他,阿忆说:“我会叫他李哥”;“李哥”太社会化,也不庄重,我不可能这样叫他,我会还延续以前的叫法“李老师”,因为我自进北大起一直都是叫他李老师,已经脱口而出,习惯成自然了。顺便说一下,李克强那次北大之行在普通人当中反响并不好:十几个蛙人提前一个星期就把未名湖摸了个遍,当天一队又一队上百的寸头黑衣人在校园里招摇过市、到处封路,造成无数学生上课迟到还态度蛮横、气势汹汹,食堂门口停着遮盖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小货车,以至风言总理在食堂和学生们一起用餐时吃的东西全是专门运来的。这些,都有当时疯传到北大各群里的照片为证。这种阵仗,哪怕是从中共僭政后开始数都闻所未闻。八十年代时,北大远不似今天这样保安、警察云集铁桶一般,像个精神和身体的大监狱,诺大的西门只有一个门房,而且还是从帝国主义奴化中国人民精神的燕京大学遗存残留下来、“视茫茫,发苍苍,齿牙动摇”的“准汉奸”老赵。几十年风雨沧桑里,不管什么人进出燕京或者北大,一律得经过老赵的眼皮底下,所以他目睹过最多的高官显贵,早就见官不官了。八五年时任国务委员、国家教委主任的李铁映来北大,座车开进门时在老赵窗前停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气的老赵又讲起当年周总理如何把车停在外面步行进校而且向他问好、江青和张春桥等中央文革首长事先不打招呼直接走进北大食堂向人群讲话的故事,然后破口大骂“一代不如一代”。老赵要是有灵看到当年“小李子”而今的威风八面,一定气的从坟墓里坐起来。不过实事求是的讲,这笔帐还真不该算到李克强头上,纯属被一尊拉下水、替一尊挨骂。2012年底习近平代表新一届领导班子庄严宣示“八项规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今后出巡轻车简从,不封路、不扰民。事后证明,这又是一次明目张胆、公然无忌的特大“狼来了”:仅仅一、两年后,习近平现身各地之时,万人空巷关门闭户、千户萧疏百店歇业、数万警察成区封锁、满城尽是群众演员、狙击射手遍布楼顶、沿途护卫里外三层。这种胡作非为,古往今来登峰造极,《三国演义》里董卓出行时的“三千铁甲”又算个屁呀!李克强当然知道北大自由民主一脉尚存,也清楚自己如此锦衣还乡、在老师前辈学长后浪面前排场驾临如加九锡会不得人心也带坏风气,但在一尊一手制造的规制、恶习下,他即使打心里一百个反感,也不便公然拒绝,从而把一尊独夫一人放在审判台上被千夫所指吧?那天事后还流传出一张照片:所有人都水泻不通的拥挤在画面左上角的食堂出口处“十米长路送总理”,唯独一个身形瘦小的短发女生背对着人群,在空荡荡的巨大食堂里专心致志的埋头用餐。第一眼看到这张照片就非常震撼,你会想象这个小女孩该多么的超然世外或者饥饿难耐,才能在趋炎附势、追星逐名的举世喧嚣和疯狂中这样的事不关己、无动于衷?在那种场合和氛围下,居然还有一个第三方没被满堂狂热感染的血液沸腾,不奔着热闹去抢北大总理北大爱的感人镜头,却违背人性、好整以暇的发现和关注一个“向隅而泣”、“冷落清秋节”的另类孤独者,这难免让人感觉有些像摆拍;但就算摆拍,能如此临机创意,也算是奇才了。这幅照片放在那个影展上都会获奖,可惜我没有保存下来。

有朋友看了我的文章,笑说我这是要改变胡春华的命运、从而改变历史的方向啊。我想,共产党如果真能这样愚尚可及、一点就通,真能如此闻过则喜、从善如流,那早就轮不到我在这里废话了。胡平老英雄从民主墙的《沃土》时代就开始给共产党上课,发蒙、提高、正面、反向,苦口婆心、孳孳不息的教育了他们四、五代人,从青春年少讲到夕阳霜重,付出了一生最好的时光年华,四十五年后仍未荣休,如今还在诲人不倦。可近半个世纪了,也没见共产党有几个成才的呀!
分享:

相关文章
作 者 :高瞻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22年9月26日18:18
关闭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