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堂到地狱:老张的人生经历
乐成
在许多国人的心目中,对海外华人了解不是特别多,只知道许多人聚集在华人区,忙忙碌碌,辛苦操劳,再苦再难,也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家乡。
小刘在瑞典斯德哥尔摩中餐馆做洗碗工的第一天,就认识了同样做洗碗工的老张,也了解了老张的故事。
老张40多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虽然一直在烟熏火燎的厨房做工,容貌不显老。小刘认识他的时候,是老张在瑞典的第4个年头,正在办理永居。小刘羡慕地问他:现在永居快办下来了吗?老张说,大概明年这个时候就能下来了。一纸“永居”证明,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朝思暮想的东西,老张说起来却语气平淡,好像说的不是一件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东西。
晚上10点多一点,餐馆下班了,老张换下了工装,穿上比较新的深色裤子和浅颜色的夹克服,身材挺拔,玉树临风,走在路上,挺胸抬头,气定神闲,似乎一副新兴中产阶级的派头,一点都不像在狭小暗仄的厨房出来的洗碗工,看上去一点都不给祖国丢脸,更不给祖国拖后腿,貌似已经熟悉自由世界的生活。
根据餐馆老板的安排,小刘和老张一起去另一个同事家里,拿到了被褥、枕头,然后来到老张所住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靠墙放置的木板床,老张把它放下来,小刘铺上被褥。就这样,小刘开始了在斯德哥尔摩打工的日子。
据老张说,老板只租了这一间,其他房间是房东住的。小刘在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一个比较强壮的青年男子躺在沙发上睡觉,小刘见怪不怪,轻手轻脚地洗漱去了。
后来,小刘听说这房子是蒙古人的。在小刘这个内地人的心目中,蒙古人比较粗犷豪放,游牧四方。没成想,他们竟然“游牧”到了北欧,而且“游牧”到沙发上睡觉,与小刘印象中的蒙古人差别很大,时代变化太快,蒙古人也有钱了,在国内还真不知道呢。
老张是一个有涵养的人,虽然与小刘年龄相近,但是与小刘初来乍到处处感到新鲜不同。就拿洗碗工这件事情来说,洗碗机旁边放了高高的一摞大概30个左右清洗过的大盘子,老张用两手一抱,然后把盘子往桌边轻轻一挪,紧接着右腿稍微一抬垫到盘子底部,高高的一摞盘子就被老张抱起来,随即转过身来,快速走上几步,将它们放到靠近前台的地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十分连贯,小刘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和老张接触久了,小刘也知道了老张更多的经历。据他讲,他有着“从天堂到地狱”的神奇故事。老张是重庆人,在前几年的时候,他花了三万块钱,找中介办了一张签证,就这样来到了瑞典。在游览了两天之后,他去了斯德哥尔摩附近的marsta(听听这名字,骂死他)。来这里做什么呢?他听人说这里有个难民营,就赶过来避难了。
在小刘的想象中,难民营就是在一片大空地上,有许多帐篷,难民晚上住在帐篷里,白天的时候,众多难民身穿长褂,三五成群,或坐或站,或者洗衣服、或者晒太阳等等,是一个十分艰苦的地方。而听老张讲,marsta的难民营是砖木结构的建筑,里面有许许多多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放着几张高低床,来自不同国籍的人住在里面,而且男女分开。他住的房间里面有6个人。而且有餐厅,有人给做饭,也有热水洗浴的地方。
小刘想,这不就和大学宿舍差不多吗?条件似乎还行啊,就是不知道吃的怎么样?
老张说,那里的厨师似乎不会做饭,做的是西餐,面包饮料加一些乱七八糟的菜,凉菜叶子等等,从没有吃过炒菜,以中国人的胃口来看,伙食太差,只能是填饱肚子而已。
小刘问,里面的人怎么样?有打架的吗?
那里没有打架的,相反,由于都是来自各地的难民,彼此都还有礼貌。其中有一个中国的妇女,30多岁,一个人,据说是信教的,也在那里。
小刘十分好奇,长得怎么样?知道去那里的原因吗?
老张说,身材长得还不错,但是不怎么说话,交流比较少,就简单说是家庭教会怎么怎么,她的家人都在国内。
我勒个去,还有中国的年轻妇女?小刘头一次听说。小刘告诉老张,现在在国内,随着思想观念的转变,一些妇女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古时候是西门庆主动找潘金莲,千方百计要和她上床;现在社会是潘金莲主动去找西门庆,只要男人有钱或者有权,一些女人就会主动言语挑逗,投怀送抱,什么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而且这样的事情从南到北,从西到东,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商圈,已经是泛滥成灾了。
这也是小刘第一次听人讲起难民营的故事,这是他在国内闻所未闻的东西。他问老张,在那里有什么难忘的事情吗?
老张说,在他一开始住的房间里,绝大部分是黑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人身上的味道,还是以前房间里消毒时留下的味道,总是有一点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气味,也不很浓,在里面呆上一会就闻不到了,这是他一直不明白的事情。
还有一次,一个高个子的黑人,比较瘦,面相比较和善,老张经常和他打招呼。在一次吃饭的时候,这个黑人竟然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包盐,就像拿出了什么宝贝一样,友善地问老张加不加,老张摇头,no,可是他仍然认真地想给老张加上一点,老张拒绝了,随后端着盘子走开了,老张当时想,一点盐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值得那么客气吗?
听到这里,小刘马上告诉他,在非洲有些地方是缺少盐的,所以盐是很重要的佐料,在南非总统曼德拉的就职演说中,就说希望所有国民都能享有工作、面包、水和盐。那个非洲男子的举动,已经是十分友好的表示了。
小刘告诉老张,在前些年日本发生大地震的时候,国内的一些商家趁机煽风点火,一时间国内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受流言影响,中国人竞相买盐、造成“盐荒”,众多安分守己的老百姓纷纷受骗上当,等政府部门出来澄清的时候,商家早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日本发生地震,日本没有发生“盐荒”,反而是没有地震的中国人心不稳,让一些人大发不义之财,这是什么样的世道啊!
按照老板的安排,小刘对老张以“师傅”相称,老张在国内畏畏缩缩活了40多年,竟然第一次成为了“师傅”,而且看小刘比较诚恳,因此就很有耐心地帮助“徒弟”解决一些问题。
据老张讲,他们在marsta难民营呆了不久,就转到LUDVIC附近农村的一个难民营了。这个难民营以前是度假村,周围全都是森林,而且附近还有个湖泊,风景十分优美。附近有个小村庄与度假村相邻。
难民营里有男有女,非洲人占大多数,此外,还有伊拉克人、伊朗人、叙利亚人、阿富汗人等等,这些人的面孔除了阿富汗人以外,与中国人差别很大。在这里,老张还遇到两个尼泊尔男子,长相与中国人近似,非常友好。
在这里,老张与伊拉克人same住在一个房间。same当时30岁左右,个子很高很瘦,皮肤白皙,络腮胡很密,看不出真实年龄。在和same比较熟悉了以后,老张了解到same在伊拉克是英语教师,每个月的工资有1000美元左右。由于国内不断发生战争,他和另外的9个年轻人一起,经过长途跋涉,来到瑞典。在南部城市哥德堡,same和其他朋友分开了。他自己被分到了LUDVIC难民营。
让老张惊奇的是,same来到LUDVIC难民营已经1年之久,也一直不能去工作,因为没有工作许可。same告诉老张,他没有护照和签证,也没有身份证,移民局不让他工作。但是由于他会瑞典语,就让他在难民营里教难民学习瑞典语。对此,same 教得十分认真。另外,由于中东地区来的难民申请者特别多,same来教课,也是起到人尽其才的作用。
实际上,same是一个虔诚的宗教信仰者。据老张说,每过那么几天,same就会先进行洗浴,净身,然后,拿出一个小毯子铺在地上,虔诚地跪拜下去,口中也念念有词;然后站起,再跪拜下去;这种仪式每过几天举行一次,风雨无阻,从不间断,每次都是洗浴净身后进行祈祷。祈祷真主保佑什么呢?老张不得而知。但是,老张说,他从这件事情看到了穆斯林信仰的强大号召力。难怪会有那么多的恐怖分子来自中东,没有人了解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思想是什么,也没有人了解他们的文化背景。在这样虔诚的信仰者面前,如果有“高人”指示他们去做什么事情,老张说,他相信这些虔诚的信仰者一定会去做的。
小刘对难民营的一切新闻都感兴趣,他感觉太不可思议了,政府给这些受过苦的人提供住宿,供给吃喝,想工作的人还不让去工作,日复一日的闲呆着。“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下,竟然有这样一项人性化的制度,距离中国社会好像很远呢!为什么不让这些年轻力壮的人去做工呢?去给社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贡献呢?这要是在社会主义国家,如果难民来了,政府会首先让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然后,再安排一些管理者,给这些人集中上课,让他们学习领会社会主义思想,学习某某领导讲话精神,然后再根据其行为表现,把思想好的、与上级保持高度一致的人安排个职务,“纳入组织视野”,让他们也参与到管理工作中来。这都是政府应该做的事情,现在资本主义国家如此安排,分明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小刘问老张,在这个难民营,也不出去工作,是不是每天吃饱了睡,睡醒了就吃啊?政府部门什么都不管吗?
老张说,这里有语言学校,几乎是每天都有语言课,要去学语言,每天下午返回营地。
有一天下午,老张学习完毕,回到营地的时候,看到一个瘦高的以前从未见过的男子,涂着红嘴唇,给人有点怪怪的感觉。这个男子和老张打招呼,介绍自己来自伊朗,然后伸出手和老张握手,老张握住后,感觉他的手特别柔软,简直是“柔若无骨”。对此,老张也没有很在意,因为他见过奇装异服、奇形怪状的人太多了,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有一天,same去学校了,老张没有去,自己在宿舍看书。这时,他听到门外有人敲门,老张把门打开后,看到上次握手的伊朗人走了进来,他站到老张的床边,嘴里急急的说着什么,老张一头雾水。他看到老张听不懂,就开始有动作了,他把裤子退下来,用手指着自己的臀部,好像嘴里在说:fuck me! Fuck me!老张也不大明白。老张看他指着自己的臀部,一下子恍然大悟,这个人得了痔疮,听说过中医很神奇,想找中医给他治疗痔疮!可惜自己不是中医啊?老张一边摇头一边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一看,还真有了新发现,他的内裤居然是镂空的,就是说内裤的裆部居然没有布料,是“真空”状态!老张长这么大也真是开了眼,可是他是真的不会治疗痔疮啊!老张边摇头边说:no,no,那个伊朗人看到老张一直摇头的神情,似乎痔疮也不疼了,然后自己就把裤子提上了,他也不再说什么,就离开了老张的房间。
在他走后,老张暗自琢磨,这个人好奇怪啊?忽然,他明白过来了,这个伊朗人是个同性恋!他不是来找自己给治痔疮,而是想“走后门”!不成想会遇到一个这样的人物,回想刚才两个人的表现,老张自己也笑了。
小刘听了老张的描述,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看来老张长得一表人才,把这个伊朗人给迷的神魂颠倒,所以才大白天的找他想搞个“一夜情”之类的。可惜的是遇到了老张这个正常人,伊朗人“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最后只好带着未满足的欲望,悻悻然离开了。
小刘猜想,这个看来是真的同性恋,在伊朗那个国家一定会遭到不公正对待,所以不远万里来到瑞典避难,瑞典对此种情况是可以给身份的。也许那个伊朗人会如愿以偿的。
据老张说,每一个难民申请者都会受到移民局官员认真的对待,态度和善;但是如果申请者不符合条件,那么这些官员就会撕下温情脉脉的面纱,表现得十分冷漠无情,强迫他离开。有些难民不愿离开,就黑了下来,其中有些人,东躲西藏,只能以乞讨为生。“早晨你看到路边草地上的露水了吗?实际上那不是露水,那都是苦难的难民申请者的泪水啊!”老张动情地说。
哦!原来如此!难民的背后竟然有那么多苦难啊?这也是小刘从未了解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不回到自己的家乡,反而在这陌生的异国他乡四处流浪呢?难道他们家乡的生活比现在这样到处流浪还苦吗?在国内,小刘对难民的经历闻所未闻,一无所知;现在有了老张,他似乎了解了一点点。
据老张讲,他在ludvic难民营呆了不久,他的工作许可下来了,就找到一家餐馆,开始了做洗碗工的生涯。虽然工作很累,但是老张也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经过详细了解,小刘知道了更多关于老张的故事。老张在来瑞典避难之前,曾经是一家国有企业的工作人员,因性格厚道,在那个讲究能说会道、讲究关系的圈子里很受排挤。老张想入党,想依靠自身踏实的工作,得到领导认可。然而,领导所喜欢的是会送礼的人。入党名额来了一个又一个,每次都是比老张年龄小、参加工作晚的同事们捷足先登,老实巴交却又不爱送礼的老张连个党员都不能被选上。老张感到十分郁闷。
苦闷的老张有时候很明白,像他这样不会跑不会送的人,要想谋个一官半职,在这个污浊的官场,好比登天还难;可是老张总是抱着一线希望,他认为,在古时候郁郁不得志的有才之士,固然是大有人在,那是在封建社会;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中国已经进入新社会几十年了,已经是文明国家了,应该好过古代封建社会、人治社会啊,数千年过去了,现在的官场怎么还是漆黑一团的酱缸文化呢?难道就改变不了了吗?无奈之下,老张开始寻找其他能够发挥才干的地方。
老张毕竟是社会中人,他虽然没有和官场里的人同流合污,但也耳炫目染、亲身经历了不少腐败案例,对社会十分失望。在当今的官场,要想谋个一官半职,首先必须加入共产党,否则就会被排除在外,这就在无形当中剥夺了许多人参政的权利。另外,在一切对上级负责的管理模式下,腐败现象已经遍及社会的每一个细胞。从村级到镇级到县级到市级到省级到中央级,构成了完整的腐败链条,处在金字塔顶端的阶层,已经过上共产主义的生活,不仅仅是要什么有什么,而且其子孙后代都已经成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了。不仅如此,国内所有的央企、国企都已经被某些人瓜分殆尽,成为他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提款机”。
与此相反,处在社会底层的贫苦大众,却仍然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住房、教育、医疗这三座大山,压在普通老百姓的身上,让大家苦不堪言。因病返贫人数众多,还有许多人,在生病之后,只能依靠硬扛,根本无钱去治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仅是封建社会的写照,而且当今社会活生生的现实。社会如此的不平等,根源在哪里呢?
一方面出于对国内人与人之间严重不平等的失望,另一方面出于对西方民主制度的向往,老张开始浏览西方网站。很快,一家企业的招聘启事引起老张的关注。这是一家基金会,需要文字采编人员,兼职,而且待遇不错。老张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给对方发了简历。
对方很快回复了。要求老张提供一些社会、经济方面的文章,在媒体上已经公开发表的。老张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很犹豫是否这样做,但是,想到国内人压迫人的体制,各级官场的黑暗,以及随处可见的腐败现象,他渴望改变中国现状,渴望通过外部力量促使中国改变,建立一个文明有序的新国家。于是,在思考之后,他毅然决然的去做了。
老张通过提供文章给国外,希望让他们更多更全面的了解国内,向政府施加影响,让国家变得美好一些,腐败减少一些,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能够减轻一些,贫富差距也能够减少一点。所以,老张把他所能接触到的文章,源源不断提供给对方。
对于老张所讲的这一点,小刘是“心有戚戚焉”。经过接触了解,他知道老张是一个很实在、很认真的人,而且比较单纯。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很难吃得开。对于老张的经历,小刘很有兴趣,他想知道,这和老张的避难会有关系吗?
据老张介绍,当时他感觉自己特了不起,一身托两家,既为国内政府服务,同时也为民主制度服务,而且是地下工作者。老张让小刘想想看,是不是很了不起?特牛气?小刘点头称是,他很佩服老张,一身服务两家,而且做的都不错,确实很牛气,一般人很难做到。
听了小刘的话后,老张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变了另外一种语气说:可惜的是,好景不长,他就被国家安全局的人给盯上了。
据老张讲,后来不久,老张就被抓捕,被审讯。一瞬之间,老张有了一种被孙悟空一棒打倒现出原形的感觉,他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而且摔得是心碎欲裂,狼狈至极。
从监狱出来以后,老张先是和一个旅行社联系,申报去台湾的旅行团。在经过繁琐的手续办理入台证等等,他们旅行团第一站到达台北,在一家宾馆住下后,老张夜里失眠。后来,他就起来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悄悄出门了。
老张在黑夜里走了很久,天终于亮了。他找到警察,提出避难申请。
然而,令老张生气的是,自私自利的台湾方面没有做到从人道主义出发,允许老张避难,反而是拒绝了老张的申请,让他返回旅行团,按预订时间离开台湾。
回国后,好在中国政府没有了解老张的动向,因此没有找老张的麻烦,老张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后来,老张就办了瑞典的旅游签证,想来这里申请避难。不久以后,老张听说申请避难以后好几年都不能回国,这对乡土情节很重的老张来说,非常难以接受。经过考虑,他撤回了自己的避难申请,回国了。幸运的是,老张回国后,在瑞典朋友的帮助下,帮助老张申请工作签证,老张才得以第二次来到瑞典工作。现在总算就要“修成正果”,似乎快要得到永居了。
对于老张的经历,小刘感觉到,老张是个很有毅力、很能吃苦的人,长久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老张的打工生涯与许许多多的海外华人相比,十分类似。多少海外华人通过自己勤劳的双手,辛苦地劳作,才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其背后的艰辛其他人很难体会。幸福不会从天降,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如果没有恒心和毅力,一切都是水中花、镜中月而已。这也许是许多海外华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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