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号-纪念六四 王誉虎简介 王誉虎文章检索

 

 

一个民营企业家的六四经历(13)

 

王誉虎

 

13、六四血案的證人證言

 

   北京的秩序已經恢復,但行人稀少且來去匆匆。人們的表情凝重陰沉,公車也沒有了以往的擁擠,車內乘客稀疏。頭頂鋼盔、荷槍實彈的軍人隨處可見,軍車、警車呼嘯而過。空氣中彌散著恐怖氣息。

   向陽邊開車邊說:“最近幾天北京到處抓人捕人,看守所、拘留所、派出所根本裝不下,好多機關、學校、倉庫都借來關押人!有點頭腦的北京人都溜走了,避風去了。現在的北京是人人自危呀!你們想想,上百萬北京人都捲進去了。現在是只要有人檢舉立馬就抓!公報私仇的合適了。“能人居”老闆就讓人告了一黑狀,挨了一痛揍押了好幾天才放出來!依我看,大姐夫根本就不應該回來!人家躲還躲不及呢!”

   “是呀,我也勸你大姐夫先別回來。”妻子說:“可他不聽,非要回來看看。”

   我默不作聲,過了片刻才說:“我也有幾分好奇,回來看個究竟,然後才好決定下一步怎麼走。”我話鋒一轉,問道:“向陽,那幾個學生情況怎麼樣?有消息嗎?”

   “你五月二十七號一走,我當晚就把車開回不讓學生用了。我跟何亮要手機,他說在別的學生手裡,一時要不回來,又過了幾天就與何亮失去了聯繫。那些學生生死不明,被抓沒有我也不清楚。”

   我心中盤算:如果那些學生沒有被捕,我自已被抓的可能要小得多。最關緊要的是那部借出的手機,如果學生用它與港臺或國外聯繫那麻煩就大了。當然這只是如果。不過,提高警惕還是必要的,絕不能回家過夜,去公司時也要多加小心,如有風吹草動立馬就躲起來。

   我沒有回戶口所在地,而是徑直回到母親那裡。妻子獨自回到家中,以便觀察動靜。

   第二天上午,我來到工運學院教職員工住宅區,先找到呂嘉民的夫人作家張XX,開門見山地說:“XX,嘉民主張成立波蘭團結工會式的獨立工會,這是共產黨的大忌,這次肯定要被抓。讓嘉民出境吧,我有門路,也有經費。如果嘉民同意,我負責接送他出走。”

   嘉民夫人答道:“我們探討過這個問題,嘉民態度很堅決:絕不出走,絕不流亡,已做好坐牢的準備。”她接著說:“嘉民己備好一個小包,內有牙具肥皂內衣內褲,一旦警察來抓可起身就走。”張某某停頓一下又說:“不過我可以把你的好意轉告他。多謝你的關心!”

   不出所料,過了幾天呂嘉民被公安局傳喚,爾後於七月十一日傍晚在家中被捕,走時拎著那個早已備好的小包。

   呂嘉民屬於一九七九年“北京之春”那一撥人。一九八九年五月被工運學院的學生選為學運的總指揮,爾後當上全國總工會聲援學運的總指揮,帶領本院學生和總工會的人馬在天安門廣場遊行示威,聲援學生運動,並在遊行隊伍中打出令當局膽戰心驚的橫幅標語:“中國的瓦文薩,你在哪裡!”這次被抓,呂嘉民作為要犯被關秦城監獄,一年零七個月後獲釋。

   我用了幾天時間,坐著夏利車到公司、熟人、朋友、老同學處專門瞭解六.四屠城的真相。由於條件限制,得到的都是支離破碎猶如萬花筒一般的情景。

科儀公司的專案經理鐘海坤說:“六月三日晚我始終在木樨地附近圍堵進城的戒嚴部隊。十點左右,木樨地人山人海,戒嚴部隊根本進不來,雙方對峙將近一小時。這時有上百名頭戴鋼盔手持木棒的大兵衝過來,被老百姓一陣磚頭瓦塊砸了回去。接著就是幾百名端槍的大兵衝上大橋,這時槍聲大作,人群向後退。後面的人大喊是橡皮子彈,市民潮水一般又衝回去,又退下來,又衝上去。路上躺倒了幾十個人,我就近一看地上全是血,用手一摸粘糊糊還有熱氣,有的頭在冒血。還有一個坐在地上大腿血流不止,大罵大叫。這時人群開始大喊當兵的殺人了!當兵的用的真子彈!大罵戒嚴部隊是法西斯劊子手!有不怕死的邊罵邊扔磚頭。我當過兵,一看不妙,趕快臥倒匍匐爬到地鐵口後面。木樨地兩旁的大樓被打得火星四濺,有亮燈的陽臺也被槍掃射,陽臺玻璃稀里嘩啦地向下掉。木樨地地鐵口滿是彈痕,不信你去看,再晚幾天就都修補上看不到了。”

   托運公司對面小飯店的老闆娘五十多歲,頭上纏著厚厚的滲血的繃帶,在關張已經幾天的餐廳內壓低聲音罵道:“真他媽的一幫禽獸,真開槍呀!我在木樨地去看熱鬧,看到開槍殺人,嚇得我跑到路旁的矮樹叢後面躲起來,沒想到一顆子彈擦著我頭皮飛過去,血熱乎乎的從臉上流到脖子。我還真算命大,差寸八我就沒命了!”

   哥哥六橋心有餘悸地說:“六月三號晚十點半左右,槍聲大作,滿街的人都往西單木樨地、天安門方向邊跑邊喊,戒嚴部隊開槍了!殺人了!我打車到了復興醫院,一路上看到好幾輛三輪平板車拉著血淋淋的人往醫院送。”

我到冶金部廢鋼處接洽鋼材訂貨事宜,得知廢鋼處的伊敬六月三日深夜在木樨地家中樓上陽臺被子彈打中頭部身亡,鄰居李立三(即共產黨元老李立三)家中的女傭也在陽臺上被子彈射殺。小伊大學畢業分到冶金部廢鋼處沒幾年,是個年輕有為的青年,人緣很好,與我也很熟識。我感到痛惜,心中默默為他哀悼。

   廢鋼處王振武處長代表全處同仁堅持要為伊敬隆重召開追悼會,但上司害怕惹是生非,主張淡化處理,雙方爭執不下,一時沒有結果。

   上述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此外還聽到大量道聼塗説的各種恐怖血腥的傳聞。

   幾年後,在一次朋友聚會上,一位時任六十五軍某師副師長的朋友親口說出了六.四的部分真相:

   “我當時是副師長,親身經歷並參與了六.四事件。直接向我們下達命令的不是什麼鄧小平,是總參作戰部,沒有具體人。直到六月二日,除了化裝的軍人,戒嚴部隊還是進不了城。總參作戰部下了死命令:要採取一切手段限時到達天安門廣場!軍頭召集我們開會傳達,大家一致認為‘一切手段’太籠統,包括不包括開槍?大家仍然按兵不動。軍部回電問作戰部:‘一切手段包括不包括開槍?’結果讓作戰部臭駡一頓,說什麼‘你們自己去理解!’軍頭又召集我們開會,多數人不表態,少數人堅持不明確下命令開槍就不開槍。大家默然。沒人願承擔這個歷史罪名!部隊又努力嘗試進城,老百姓人山人海,又有路障,結果還是進不了城。六月三號晚上總參作戰部終於下了明確命令:‘務必在六月三日晚十二點到達天安門廣場,如有必要可向下肢開槍!’向下肢開槍等同於任意開槍!於是才發生大規模流血事件!”

   “五月二十日宣佈《戒嚴令》後,趙紫陽在中南海的警衛就被撤換了,是由六十五軍的官兵實施警衛,事實上是把趙紫陽軟禁監控了!”

   “在人大會堂內埋伏著大量戒嚴部隊,李鵬在裡面背著手像熱鍋上的螞蟻踱來踱去。王震有一次氣急敗壞地要奪戒嚴部隊戰士的衝鋒槍,大罵著想衝出大會堂掃射紀念碑前的學生,幸虧被人攔阻了!”

   “在子夜清場時,帳篷我們逐個地檢查了,沒有學生,確實不存在清場過程中碾死、打死學生的事情。”

   “六月四號、五號、六號,看到、聽到和傳達了戰友死傷和暴屍街頭的消息後,部隊戰士被激怒了,在和學生、市民對峙、指責、漫駡時,確實打死了一些市民,還有的市民、學生被抓到中山公園打死後就地挖坑掩埋了,這也是事實。具體死多少,我也不清楚。我們有紀律,不該說的不能說,不該問的不能問!”

   詩人郭小川的兒子郭小林見證說:“六月四號下午我在軍博附近,學生、市民與戒嚴部隊對峙著。我質問離我最近的幾個大兵:你們是人民的子弟兵,老百姓養你們是保衛人民的,可你們為什麼槍殺市民和學生?!你們的良知和良心何在?!我話剛說完,一個黑不溜秋的大兵上來一把拽住我的衣領把我薅過去,然後連推帶搡帶踹把我捺在一堆人群裡蹲著。這個大兵站在我跟前說你把頭抬起來!我一抬頭,他就用軍靴順勢一腳正踢在我下巴上,就聽哢嘣一聲,我的門牙當時就掉了半截,過一會兒另兩顆門牙也吐出來了,滿嘴全是血!吐了一地。這一腳眼鏡也踢飛了,根本不允許你找眼鏡,連挪窩都不行!這個畜生幹的還挺麻利、專業。事後我還挺慶幸,如果我舌頭當時在牙上,肯定擠斷了,那可麻煩大了。真是一群畜生、法西斯!我被押到一處臨時牢房,是一處破倉庫,那裡關滿了人,有幾百個吧。關了我一個多月才放我回家。”

改革開放初期的著名策劃大師、自由撰稿人、作家鐵流先生也是一個六.四的目擊證人,他講述了許多故事片段:

   “六.四事件我至少是個知情者、目睹者。從四月二十日耀邦辭世到學生上街遊行,到李鵬宣佈《戒嚴令》,我都在北京,多次去天安門現場觀察。六月三日下午三點左右,我和妻子又去天安門看動靜。此時天安門顯得格外的冷清緊張,來去行人惶恐不安。學生們緊盯著街上,凡見軍車就檢查追打,沒有一個穿軍服的人敢在街上晃悠。誰都預感當夜定會出事,學生領袖們為什麼不在關鍵時刻妥協一下呢?要是我就先回學校再說,可他們硬要拿血肉之軀去堵坦克。難道這就是英勇?”

   “在天安門城樓還發生一個事件,也是為許多人忘記或不注意的事件,就是湖南三位真正勇敢的學生,竟然在幾十米的地方向掛在城樓的毛澤東畫像扔去無數墨水瓶,使‘偉人’成了麻子。我是現場目睹者。大概是六月二日或一日下午五六點鐘,具體日子記不清楚了。那天我路經金水橋,忽然有人在叫喊:‘毛主席成麻子了!’現場執勤的一幫手臂上佩有糾察隊紅袖套的學生,立即撲過去將三人緊緊抓住,大概請示了現場高自聯頭目。這三位英雄,這才是真正的英雄!既不落跑也不辯解,神態鎮定,若無其事,讓糾察隊的‘勇士們’送到了公安派出所。此後三個學生被當局處以重刑,余志堅判無期徒刑、喻東嶽判有期徒刑二十年,魯德成判有期徒刑十六年。我當時就有點想不通,既然學生上街反官倒反腐敗,要民主要自由,為何還要捍衛獨裁專制暴君毛澤東的狗頭像?難道那些學生領袖不知道此事嗎?為什麼不放他們?要死死守著,還送到公安局去。二十年後的今天,有誰個學生為此事出面致歉,難道做得對嗎?不管幼稚也罷,對專制者的認識不足也罷,無論用何種理由解釋這個問題,天安門的學生運動現在看來離反獨裁專制、爭民主自由還有很大距離。”

   “六月三日那一夜,我在建國門橋上呆了整整六七個小時,目睹成千上萬的老百姓圍堵軍車,看見學生舉著紅旗追趕坦克,還看見一輛裝甲車在建國門橋上把一個來不及躲避的群眾活活輾死。死者在橋頭陳屍整整3日,屍體都發臭了才移走。還看見數百群眾把一輛載滿軍人的卡車橫推在馬路上攔截呼嘯而過的裝甲車,結果此輛軍車被裝甲車沖翻,車上數名軍人受傷。現場群眾又把受傷軍人送到醫院就診,情景感人至今難忘。縱如此,車上軍人還是不言不語像個木頭人,沒半點感激悔愧。還有,在現場看熱鬧的我的岳母,險些被崩潰的人群踩死,留下遍體鱗傷。

   “夜裡十一點我回到單位,準備入睡,突然槍聲大作。我叫起來,解放軍開槍了!‘和平年代’長大的妻子說:不可能!人民子弟兵怎麼會開槍殺人民?槍聲是從西邊六部口方向傳來的。槍聲,密集不停的槍聲,使留守在單位的同志人人震驚,幾個女孩子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我開門踉踉蹌蹌跑到二環路上,見不少人從天安門方向沒命地往回跑。他們一邊跑一邊喊,一邊叫一邊罵:‘共產黨開槍了!解放軍殺人了!’太殘酷、太沒有人道了,坦克跟著人碾。人群自動在街上圍成堆,訴說眼見目睹解放軍殺人的事情。

   “槍停人散的六四早晨六點三十分鐘,我出於記者責任騎著單車經二環上東長安街,準備去天安門察看現場。街上靜悄悄的,沒有人,沒有車,甚而沒有一點聲音,只有路燈灑下昏黃的冷光。二環路靠空招那一側,沿街停放著幾十輛軍用嘎斯車,車身新用油漆漆過,綠油油的空空的沒有一個人。我行經交通部東單路口,見有一輛橫著的公車,車體冒著濃煙,在獨自燃燒。再前行數十米,快到東河沿街口,聽得路旁有人朝我叫喊:‘大哥,不能前去了,他們會開槍的!’

   “透過晨霧,我向前望去,看見長長一排頭戴鋼盔手端衝鋒槍的野戰軍,殺氣騰騰地面東站著,誰超越警戒線誰就當場被擊斃。我跳下自行車還未反映過來,呯呯呯幾聲槍聲,跑在我前面的兩人中彈倒下,嚇得我立即俯臥地上,躲過流彈,待安全後才推著車跑上街沿,鑽進東沿河小街一堵照壁後。那被擊中的兩人(死活不知),由一輛平板三輪搶救下來,即刻送到就近醫院。

   “東沿河街口聚集著不少年輕人和中年人,他們十分暴怒,個個義憤填贋,時不時伸頭出去衝著戒嚴部隊狂罵:‘打倒法西斯暴徒!打倒殺人的共產黨!打倒土匪解放軍!’戒嚴部隊距此約三四百米,持槍的狙擊手常常是槍響人倒。此時的北京人真不怕死,倒下去的人立即被平板三輪拉走,站著的人又繼續喊:‘土匪!強盜!法西斯!’

   “我在那裡呆了四五個小時,就有六七個人被擊中。十二點後我推著車沿著東長安街往回走,發現路邊多處地方有血跡。再經過二環時,奇怪,停在路邊的那些嘎斯車卻在燃燒,既無人滅火也無人圍觀。此時北京是座死城。我可以證明,這幾十輛嘎斯車不是六月三日晚上被燒的,而是六月四日中午十二點後。到底誰放的火?是學生?還是暴徒?還是……此後幾天,二環路上常有戒嚴部隊的巡邏坦克開去開來,轟隆隆的聲音嚇死人,還常常伴有槍聲。不少駐外使館人員撤離了北京,首部成了最不安全地帶。”

   “六四當夜,我單位有兩人未歸。一是我侄兒苟淵(現在成都開計程車),被圍堵在天安門圈子內,直到六月四日下午二點才回,避談現場情況。一是司機小洪(回族,北京人),因向軍車扔石頭被戒嚴部隊抓捕,關押了三十多天獲釋。我因和張綱(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研究所聯絡部主任,北京青年經濟學會秘書長,六四通緝要犯)的關係,以及當時北京出現的地下小報《鐵流滾滾》等原因,被國安、公安重點監控近半年時間。同時,與首都新聞界朋友共同編著、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新聞的幕後——百名記者的心聲》一書,被中宣部列為禁書。此後,一九九零年九月十九日,為刊號一事與囯家新聞出版總署抗爭達三年之久的《中囯市場訊息》一刊,被李錫銘取締查封,我們為之奮鬥多年所積累下的數百萬資產被當局收去。”

   “二十年來為此事我從未寫過文章,也不接受任何人採訪,一直保持沉默。究其原因,我既和政府立場不一致,也和民運學者和學生領袖的觀點相左,所以不說話。官方公佈死亡數為七百多人,民間傳聞二千多人。到底死了多少人?不得而知,我相信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在這裡,我要特別提請讀者注意,由張良撰寫的《中國六.四真相》一書聲稱:根據中共高層內部資料,六月四日至三十日,北京拘捕了“反革命暴徒和動亂分子達到一千一百零三人。這些人中,絕大部分被送進拘留所、看守所和臨時監獄拘留、羈押”,“北京市各級法院進一步加快審判節奏,六、七、八、九四個月,北京監獄突然間人滿為患。”(P1033)

   我認為這個所謂中共高層內部資料是在隱惡揚善,在玩弄文字遊戲欺騙世人,與當時的恐怖真相大相徑庭。請問北京的監獄、看守所知多少,區區一千一百零三人就能“人滿為患”?而且還外加“臨時監獄”?我六月二十七日被抓進炮局,本應最多關押十二人的牢房竟關押了二十六人!按總體超員一倍計,當時北京不分青紅皂白、濫抓亂捕的人員應有幾萬人!我被關押了七個多月,郭小林被關押一個多月,鐵流的司機小洪也被關押月餘,我們三人在不在這一千一百零三人之內?和我先後關押在一起的眾多難友大多在幾個月內釋放,他們在不在這一千一百零三人之內?顯然官方在玩弄文字遊戲,把被錯抓錯捕的排除在一千一百零三個反革命暴徒和動亂分子之外,隱而不報!

   再者,這份所謂中共高層內部資料稱,在六月十九日至二十一日的政治局擴大會議上,北京市委書記李錫銘報告說,學生、市民總共死亡二百一十八名,受傷者約二千人,而且是“經北京市與戒嚴部隊指揮部、公安部、中國紅十字會、北京各高校、北京各大醫院等方面再三核實”。此外,內部資料還透露鄧小平沾沾自誇的一段講話:“這次平息暴亂的實踐證明,我們的解放軍考試合格。如果用坦克壓過去,就會在全國造成是非不清。”(P999)

   但是,同是這份中共內部資料則供稱:“根據北京市、公安部、安全部和戒嚴部隊指揮部提供的材料予以綜述。六月四日六時許,在六部口。當從天安門廣場撤出來的大學生和市民陸續到達六部口地區時,一些戒嚴部隊士兵開槍掃射並駕著坦克車衝向抗議的人群,有十一人死亡,其中有六具屍體七時許才被清理。”(P927)對於這一有目共睹不可爭辯的血腥場面,李錫銘、陳希同卻隱而不奏,致使年邁老朽的鄧小平還為坦克未壓人而沾沾自誇滿口胡言!由此推斷,李、陳連鄧小平都敢矇騙,何況人民大眾!此外,上述提到的那位六十五軍副師長透露的抓到中山公園被打死並就地掩埋的的市民、學生在不在那二百一十八人之內?失去兒子的母親丁子霖講述的那些埋在三十八中學牆外的無名屍體在不在那二百一十八人之內?據北京市民傳聞,大量六.四被殺者被焚屍滅跡。究竟死傷多少學生、民眾,看來只有在六.四血案被平反之日才有可能大白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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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王誉虎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19年4月30日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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