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贸易的破产

文/妩媚师太

不知道其他物种怎样阐释自己和外围的世界。不管是凶猛的猎豹、狮子、老虎，还是小心翼翼追逐着雨季大草原的羚羊、斑马。它们似乎不太注重自己的命运，没有永无休止的贪婪，看起来是那么的缺乏远见和得过且过。

人类就不同了，大自然赋予的体形和装甲把人类定位于相对羸弱者的地位。仅凭天赋的硬件，还远远不能称霸地球。但是一件至今人类仍争论不休的事件，把人类推上了太阳系这颗行星生态系统的顶峰。究竟是神授予了人类的思维和智慧，还是生物进化造就了非凡技能，如今还不能准确定论。但这并不影响人类运用这些技能；并不影响人类战胜其他物种；并不影响称霸后人类的自相绞杀以及不知天高地厚的征服自然。

最初的人类和其他物种并无不同之处。对于自然界来说，一样处于不劳而获的索取阶段，或者通过对其他物种的猎杀来补充能量，从而满足生长以及生命需求。在这个阶段形成了部落以及领地，虽然领地不那么固定，但在部落内部仍然维持了生存要挟下的平等及公有。

畜牧业和农业的兴起使人类摆脱了对大自然的即时依赖，实现了能量储存质的突破。这样使领地的规模不断扩大，也使领地更加固定，从而形成了国家。国家的诞生给能量的流动设置了藩篱，虽然它给一定生态圈内的人类提供了稳定生存的保障，但始终作为人类反自然的证据盘踞在人世间。

最初的国家统治者是对人类暴力的奖赏。出类拔萃的部落在首领的号召下击败其他部落，那么这个胜利的部落成员就将手下败将连同他的领地据为己有，开始了不劳而获的统治阶层营生。在一定的人类生态圈内，虽然人类告别了茹毛饮血，担惊受怕的兽类生存模式，但也失去了大自然赋予的自由。当人们庆幸丰衣足食的美好时光时，仍然不知道自己创建的能量系统在大自然中是如此的脆弱。人类的贪婪和远见把人类置于自己设置的自相残杀境遇之中，人类享受了自己独创的各种技术性的磨难，这些千奇百怪的恐怖手段比起以往猛兽的威胁有过之而无不及。统治者挖空心思设置种种酷刑对付不肯就范的被统治者，当社会进入格式化程序时，被统治者再对先前的主人还以颜色。

千百年来，人类始终在这个圈子里游荡，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这充满险恶的游戏中，人类的参与者常常显得乐此不疲以及莫名其妙的骄傲和自豪。在慷慨陈词中；在神的召唤下；在民族主义的喧嚣里，一代又一代、一批又一批的人从容地消弭于厮杀的战火硝烟中。

在一个又一个人类生态圈或者说国家内，这样的循环游戏持续了数千年时间，填充和丰富着人类历史。直到有一天，人们发现了人作为自然界的一部分，也应像能量一样自由地行走于天地之间，人世间又一次酝酿着摧毁国家藩篱的冲动。

在这一波人类社会巨变风暴中，产生了具有代表性的三种价值观和势力。具有朴素、浓厚自然诉求的自由交换势力；妄图把弱肉强食的暴力法则施虐到全球的法西斯纳粹势力；以及乌托邦共产势力。

法西斯纳粹势力在人类历史中的倒行逆施，遭到了人们无情的粉碎。乌托邦共产势力无限美好的愿景曾经诱惑起人们难以遏止的狂热，当反自然蓝图被自然法则纷纷击碎，乌托邦价值观正在被人类渐渐遗弃。自由交换价值势力也曾披荆斩棘，直至今天也没有走出坦途。

从三种价值势力将要实现的目标来看，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本质差异，他们都在拆除阻碍自由的国家藩篱。但他们选择的路径却南辕北辙，在革除人类自己设置的障碍时，要么完全出自于人的人性，要么抛弃了人类放任自然，从未有过在人类和自然之间找到平衡。纳粹法西斯企图利用暴力摧毁国家疆界；共产主义狂想通过消灭阶级、消灭差异、消灭多元而达到消灭国家，最终却因与人性和自然的激烈冲突而壮烈谢幕。

值得玩味的是自由交换价值势力，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如此的霸道和自信。仰仗着光荣革命，大英帝国首先挣脱了专制的枷锁，人们的潜能迅速迸发，获得和驾驭能量的能力大为提高，创造了惊人的财富。自由交换的形式平等掩盖了资本固有的侵略性，以致强制性的交换披上了合法的外衣，大英帝国通过扩张殖民地强行推进交换模式。

自由贸易和封建领地经济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冲突，大英帝国的殖民扩张，在古老的东方遭到了最为悠久的封建专制势力的顽强抵制。早期的自由资本主义确实扮演了不光彩的一页，人权观念的确立滞后，导致自由跛足而行，自由交换原则被打上了强制的烙印。鸦片贸易、暴力征服稀释了自由贸易中人类进步的含量，随着美国的独立，自由贸易的霸主大英帝国最终被美国取代。

经历了一、二次世界大战，世界上自由贸易观念在比较成熟的自由国家中间基本上形成共识。但是，普世人权的大同世界仍然是遥遥无期，二战中为了战胜穷凶极恶的法西斯纳粹势力，鉴于共产价值势力尚处于进步阶段，自由人权势力和共产价值势力组成了统一战线。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这种妥协和绥靖迎来了早已安排的回报，世界上又形成了自由人权势力和共产极权势力的大规模对峙。

共产势力的坐大令人始料不及，人们大梦初醒后已经受尽了其史无前例的危害。这种乌托邦的新神学光环退尽后，残留下的只有比封建专制更为严密、更为垄断的极权统治。这种扼杀个体，摧毁多元的价值观与自由人权价值观格格不入。随着共产阵营的瓦解，信奉共产价值的国家发生了多种变异，但其内在的基因，并没有发生根本的改变。当自由世界从输出革命的惊恐中如释重负时，一种更为隐秘的挑战就在眼前。

自由贸易的前提是：在保障基本人权的条件下形成的货币体系；在保障基本人权的条件下形成的价格体系。而专制国家的高度垄断完全抛弃这些价值规则，即便放弃关税壁垒，这种社会模式下产出的商品价格也会冲垮自由人权社会模式遵奉的一切自由贸易规则。如果没有自由人权作保证，一切的自由贸易都是空谈，如果没有自由人权作保障，一切的自由贸易都将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