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本主义大本营
---写在东海丛书出版之际
余东海
2015年10月,应故人薛史地夫教授邀请作黄山之游,幸会黄明雨先生。明雨先生见多识深,眼光高远,儒佛道兼修,又与我一样曾经自由主义,颇多共鸣。太平湖畔,古今中外,海阔天空,清风习习,日月朗朗,无忌于言,莫逆于心。
明雨先生知道拙作《论语点睛》竣工已久,表示很有兴趣,索阅书稿之后,又要我提供更多文字。久已宠辱无惊,一切随缘,但荒芜时代,正理不彰,知己难得,幸获慧赏,何幸如之;有机会在更大范围传播儒家义理和东海思想,让更多的人找到回家的路,何乐如之。遂陆续整理了数本文稿奉上。
《论语点睛》每章有翻译、注释和评议。评议为本书重心,应是本书亮点。每章评议或阐本义,或发议论,或臧否人物、或就文论事论理,或借题发挥引而申之,或引证他人著述加以己意评析,不一而足。相信是至今为止在《论语》注译解释方面较好的一本,深入浅出,雅俗共赏,普适学者和大众。
《儒家法眼---对诸子的肯定与批判》根据儒家中道立场、观点和方法,分别对老子、管子、墨子、韩非、商鞅、荀子及《世说新语》中的魏晋名士进行了如理如实的评判魏晋名士不能列入诸子,然他们推崇的老庄则属诸子。说明一下,儒家不是百家之一,而是百家之源;孔孟不属诸子行列,文化地位超然。此书以知见取胜,或会招来不少反感,但相信老庄重来,不能不有所听取。我岂好辩哉,我不得已也。
《儒门狮子吼》是二零零八年以来的杂感随笔荟集,所涉内容颇为广泛,有儒、有释、有道,有杨墨、有鲁毛,还有西方哲学、耶教、民主自由主义等等古今中外;文章内容包括宣赞儒家、捍卫儒家、阐辨儒理、抨击鲁毛、驳斥邪说、启诲后学、开蒙愚氓、倡建良制、痛斥专制腐败、自修自警等方面。此书零章碎段,然有不少见解比较新颖,有待展开。
《论语》《孟子》《大学》《中庸》每一本书的最大特征,分别可以用一个字来概括:仁、义、大、中。四个字又是相通相辅相成的,小异而大同,说其中一个字,可以涵盖其余三个。比如《论语》以仁为中心,也合乎义,非常大,也是中道。《四书要义》围绕这四个字,分别对四书的义理进行梳理、分析和总结。
《春秋精神》是关于历史包括历史现象、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一组文章。司马迁说:“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云云。这是《春秋》精神,即是儒家精神。儒眼看历史,褒贬唯良知。
《大人启蒙读本》由明雨先生选取几部拙作内容编辑而成。本丛书书名皆由黄先生拟定,关于《大人启蒙》书名,大人在儒家中,或指有位者,或指圣贤而有位者。东海一介布衣,德又不大,不敢僭用。然黄先生认为,“大人”涵义丰富,在小朋友的眼里,将爸爸妈妈和所有的成年人都看作大人,成年人也希望孩子听大人的话。《大人启蒙》读者是成人,含有某种期许和引导,希望大家都往大学之道上走,大人启蒙也可以理解为“大人之学”的启蒙。如此解释,自然可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拙作由下列友人作序:黄明雨序《大人启蒙读本》,孙齐鲁序《春秋精神》,罗辉序《儒门狮子吼---东海随笔》,黑女序《东海新诗》(新旧诗暂不列入本辑丛书),在此一并鸣谢。
东海思想很多有原始性,为儒门共识,如性善论、经权论、体用论、知行论、天人感应论、爱有差等论、仁者无敌论、邪不胜正论、吉人天相论、造命论等;也有些观点,虽有经典依据,别具东海特色,如命运共同体论、儒家普适论、文化决定论、良知平等论、良知护身论、仁为人和万物之尺度论、恶必愚、恶必苦、恶必丑论、一主三辅论、新中体西用论、偏统论、历史螺旋论、文化劣根性论等等。
同时,东海汲取了佛家道家和自由主义的一些营养,古今荟萃,中西合璧,归结于仁本主义之下。仁本主义思想体系,包括儒家本体观、生命观、价值观和方法论,是各种思想观点的集群,详见东海《仁本主义》一书。本丛书各种思想观点,也都可以纳入仁本主义范畴。
现代西方文明建立在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基础上,有一定正义性,与各种集体主义和极权主义大不同。但自由主义重法轻德,道德资源不足,远逊于德主刑辅的仁本主义文明。因此,唯儒家文化可以滋养提升西方。从历史的高度着眼,儒家的现代来复,意味着人类的历史性升级,包括道德和文明的历史性升级。让越来越多的个体从唯利是图的小人升向见利思义的君子,让人类社会从自由主义的人本文明开始升向新一轮文明:儒家的仁本主义文明。
仁本主义也可以称为中道主义,个人仁宅,政治义路,重建中华,道援天下,端赖此道。中庸之道、中道之国和中国之梦,相辅相成,一以贯之。嬴政焚书坑儒之后,迎来了两千多年中华文明的辉煌;五四反孔、文革灭儒之后,迎来的仁本主义的辉煌,相信不止两千年五千年,而是永远。中国梦的实现,意味着中国成为仁本主义文明始发站和大同理想的新基地。
理想光明而道路曲折,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当务之急是深入开展文化道德启蒙。这个时代文化常识特别匮乏,错误观点非常流行,何况本丛书中不少观点比较独特新颖,与普遍流行、习以为常的观点大异其趣,相背而驰,很容易招人反感。但我希望你们不要急着齿冷,不妨好好看看,细细想想。
读中国书,做中国人。仁本主义义正理真,体全用大,其三观、思想、理想和信仰都是真正中国特色的,值得国人阅读,值得有志之士深入学习和思考。管子说:“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而不通,鬼神将通之;非鬼神之功也,精诚之极也。”讲得就是思考的重要性。
当然,不能认同不要紧,观点不同很正常,可以存异,欢迎辩异。我相信真理总是越辩越明的。随着丛书的出版和思想影响的扩大,争论也将不断广泛化,将会有越来越多的质疑问难蜂拥而来,东海纵横文化江湖十余年,自有思想准备。
在写作中,我始终坚持说真话、说真理的原则,以之为自己的文化责任和道德使命。杜子美自称,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是为人性僻耽真理,话不真诚最可羞;君子于言无所苟,大人处世要全真。
知道就要传道,立言就是立德。不知而言,是妄言;知而不言,知错误而不批判,知真理而不宣传,知正义而不弘扬,是自私。儒者不妄言也不自私,吕坤说:“终日不歇口,无一句可议之言,高于缄默者百倍矣。”无一句可议之言,只有圣贤做得到,东海未敢自必,但我要求自己字字句句皆从良知心流出,对读者也是对自己负责。
在讲理论道和启蒙开昧之时,东海从心所欲,率性而言,毫不客气,也不在乎别人态度和认同度如何。佛教讲缘,就是条件,条件不成熟,求之不可得,尽心尽力尽其在我,结果如何,听天由命。我知道,真话实话,正知正见,好思想好意见好建议,只要说出来,就是有意义的,世人一时人听不进去不要紧。孔子推仁道,各国诸侯听不进去;孟子辟杨墨,杨墨两家听不进去。但他们的理想和义理,后世无数人听进去了,历史听进去了,报以两千多年的文明辉煌。
但我仍然希望,这个时代能够听进去的耳朵越来越多,与我共同举起仁本主义的旗帜,自立立人,自爱爱人,这是儒家的光荣,更是国家的幸运。摄取中西归道统,请君共捧大旗仁。丛书将出之时,谨以旧诗二首志喜写怀,并与广大儒友和有识有志之士共勉。诗曰:
百年重创陷重围,来者悠悠幸可追。
欲举义旗驯烈马,甘倾热血塑丰碑。
魂牵十亿原非矫,浪击三千大有为。
自信金刚心不坏,任凭毒雨漫天飞。
百年士俗太靡靡,奋起殷期十八狮。
扶弱抑强凭浩气,爱物仁民是大悲。
锋藏般若原无敌,性复光明自有时。
鸡犬纷飞何足道,仁旗一展九天卑。
余东海于南宁
注:本文写于2015-11-20,原为《东海丛书》后记,因故未入书,特在丛书出版之际发表。2016-11-8
东海丛书由中国友谊出版公司出版,其中《四书要义》、《春秋大义》、《大人启蒙读本》等三本已上市,欢迎旧雨新朋支持。团购电话: 13910419488 网上购买:淘宝(淘宝地址https://shop155566500.taobao.com)、立品图书微店(立品图书微信号:tobebooks)当当网、京东网、孔夫子旧书网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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