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儒柏克
余东海
不少文章论及美国左右两派,称右派为保守主义,左派为自由主义。其实,保守主义右派和激进主义左派都属于自由主义,保守派代表自由主义正宗。被称为保守主义的开山鼻祖的英国思想家埃德蒙·柏克,就是西方自由主义大宗师,自由是他一切政治思想的前提。故美西右派的正确称谓是自由主义保守派。
保守主义认为,公民的自由比民主、平等更重要,平等是机会平等而不是结果平等。保守主义强调:传统、宽容、审慎、经验等,但它们都是以自由为中心的。柏克保守的是英国的自由传统:“我们把自由权看作祖先给我们传下来的并将由我们传给后代的遗产。”(埃德蒙柏克:现代保守政治教父)
当法国大革命受到全世界欢呼的时候,柏克坚定地站在乔治三世一边,写下了他的成名作和被视为保守主义经典的《法国大革命反思录》,严厉抨击大革命。
柏克认为,用暴力来制造凝聚力,必然要造成暴力的滥用。大革命所宣扬的自由、平等、博爱是以破坏传统秩序与社会价值为前提的,必将造成革命激进主义,不断以革命的形式反噬革命本身(大义)。这是革命激进主义的宿命。
自由主义左派,左到一定程度就会激进,反过来侵蚀自由;激进到一定程度,甚至会堕落为民粹主义(民主主义、平等主义、科学主义都属于民粹主义范畴)。而民粹主义与极权主义相反相成,精神相通,是通往与极权主义的捷径。故在西方,要特别警惕左。其右派是自由主义正宗,左派则是自由主义歧途。
柏克有一句话被称为“柏克定律”:“通过暴力建立的现代政权,唯有接续上本国、本民族之自由传统,回到良序的轨道上来,方能繁殖养育长久延续。”这个观点特别值得当局深长思。
只不过,马帮诈力依赖太深,积重难返;而且反孔反儒反传统太久,早已错过了接续道统、回归仁道的历史机会。而今纵欲返,只怕已太迟,来不及矣。
柏克一些话语已成为名言,特录几句共赏:
“邪恶之所以得势,完全在于好人们的袖手旁观。”“笼统而言,在一个道德腐化的民族,自由难以长存。”“但是,离开了智慧、离开了美德,自由又是什么呢?它不过是一切可能的邪恶中最大的邪恶;因为它成了不受规制和约束的愚蠢、堕落和疯狂。”“为了拥有自由,我们必须约束自由。”
柏克对道德和秩序的重视与儒家不谋而合,其不少观点普适中西的金玉良言,东海誉之为西儒。柏克与卢梭、康德、施韦泽、哈耶克、亚当斯密并列,是六个为最接近中道、最具有仁本主义精神的西哲,都可称为为西儒。
儒家就是中国特色的保守主义。允执厥中,从容中道,就是保守中道;义路仁宅,取义成仁,就是保守仁义。吴光老曰:“文化上倡保守,政治上求进步!”吴元士说:“思想应该保守,思维必须开放!”都说得好。政治求进步,思维能开放,文化保守思想原则保守,正是儒家和圣贤君子的特征。2020-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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