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号-理论探索 余东海简介 余东海文章检索

 

 

如何赶超西方?
---为仁本主义鼓与呼
 
余东海
 
 
自大航海时代以后,西方发达国家几乎垄断了所有科技的最前沿。发展中国家只能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苦苦追赶。强一点的,等美西攻克成功,再买回来或偷回来,一项项研究模仿。模仿能力差的,只能购买发达地区的技术专利。
 
大航海时代指15世纪末到16世纪初,由欧洲人开辟横渡大西洋到达美洲、绕道非洲南端到达印度的新航线以及第一次环球航行的成功,被共认为人类文明进程中最重要的标志之一。
 
大航海时代受惠于14世纪兴起的文艺复兴运动,而文艺复兴的核心是人本主义精神。其关键是人本主义对神本主义的取代,从以神为中心变成以人为中心,肯定人的价值和尊严,把人看成现实生活的创造者和主人。
 
在政治上,人本主义哲学逐渐形成自由、民主、平等、人权、法治等自由主义价值观,进而产生民主制度。大航海时代以后的西方文明就是人本主义文明,其核心又是政治和制度文明,西方国家的发达包括科技的发达,无不立足于此。
 
16世纪之前,以神本主义为主体文化和指导思想的西方,政治、制度、科技各方面的文明度无不落后于中国。16世纪之后,西方人本主义占上风,西方才起步学习、追赶中国,并于17、18世纪赶超中国。当时的清朝虽为儒家王朝,却是中华偏统,而且是偏统中最差的,偏离儒家道统最为严重,距离中华文明越来越远,故被西方文明迅速超越。19世纪之后,轮到中国学习追赶西方了。
 
而抛弃了仁本主义的中国,开始试图通过三民主义追赶西方,然内忧外患深重,迅速被某主义取代。以马列主义追赶自由主义,即以物本主义追赶人本主义,以极权政治追赶民主政治,结果只能越追越远,望尘莫及。
 
著名的李约瑟难题是一个两段式表述,第一段是:为什么在公元前一世纪到公元十六世纪之间,中国在科学技术方面的发达程度远远超过同时期的欧洲?这个问题所承认的事实是,中国古代科技长期领先于世界,说明中华文明的辉煌并非虚语,不仅政治制度优越于西方而已。中华文明就是仁本主义文明,或者说中华文明是仁本主义的产物,而西方中世纪的落后是神本主义实践、即政教合一的结果。
 
据1975年出版的《自然科学大事年表》记载,明代以前,世界上重要的创造发明和重大的科学成就大约300项,其中中国约有175项,占总数57%以上,其他各国占42%左右。我国先进的技术成就特别是四大发明,对于西方近代文明的发展有重要意义。
 
正是因了儒家文化的滋润,国人道德较高,智慧自然水涨船高。夏商周汉唐宋是中华正统,德智都高。元朝虽是异族和偏统,但偏于松弛,社会活力充足,对德智影响不太大。明朝政治趋于严苛,但惯性还在。到了集元朝民族主义和明朝君本主义之大成的清朝,才开始逐渐落后。但这是清朝的问题,并非儒家的问题。恰恰是清朝严重偏离儒家才导致政治和科技的落后。
 
或以为儒家不重视自然科学有碍于科技发展。这是一个普遍的误会。儒家强调“开物”。“正德”之后就是“利用”,开发物质,利物之用,就属生产和科技范畴。《大学》以“格物”为八条目的基础课程。儒家经典中,开物成务、制器利用、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等等话语,都体现了对科学技术的重视。
 
《易经系辞下》有一段介绍了自离至夬十三卦的卦义与制器的对应关系,所言上古圣贤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当时的物质开发和科技研究吗?伏羲“始作八卦”又“作结绳而为网罟”;神农氏“断为耜,揉木为耒”,发明农具“以教天下”,还“日中为市”,建立市场以便交换;黄帝、尧、舜及后世圣人又发明了舟楫、车马、弧矢、宫室、棺椁、书契等等。这些东西在当时都是超前的科技成就。
 
论实践,一直到元明,经济仍领先世界,科技亦颇有可观。有人认为宋代是历史上格物精神最发达的时代。其实元代整体上政治品格固然不如宋朝,但论格物精神之充沛,科技方面之进步,比起宋代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天文历法、数学、农牧业、医药学、食疗养生学、地理学、建筑学等等方面,元朝无不成就辉煌。
 
朱元璋鉴于元政之失,开始偏严,但历史惯性还在,民智仍有可观。清朝继承明制而变本加厉,这才导致民智严重下降。
 
这是李约瑟难题:为什么16世纪之前,中国科技领先世界,而近代数百年停滞不前?我提供的答案是:自尧舜到宋元,中国人德智整体上保持较高水准,从明朝开始下降,清朝加速下降,民国至今降到谷底。随着德智降低,国人格物致知的热情和创造发明的能力随之下降。这就是近代中国科技落后的根本因。
 
政治文明度、社会自由度和国民道德智慧水平成正比。政治越文明,社会越自由,民德民智就越高,科学技术创造发明等方面也差不到哪里去。反之,政治越野蛮,社会越禁锢,民智就越低。
 
换言之,社会好坏取决于主体文化和基本制度,归根结底取决于道德。高道德社会由君子主导,最为文明美好和谐幸福,人民有耻且格;低道德社会以庸人为主体,善恶交织,鱼龙混杂,民免而无耻;负道德社会即恶人当道的恶社会,极权如监狱,无序如丛林,民无耻而不免。
 
现代中西文明的差距,归根结底是整体道德的差距,根源于文化和制度的差距。不仅中国,其它被美西远远抛在后面的发展中国家的主体文化和政治制度,无不存在严重问题,甚至反常反动。文化的反常和政治的反动,是科学、科技落后的两大根本性原因。
 
如今,老美准备“闭关锁国”, 广大发展中国家必然受伤深重,甚至会加速落后,中国也不例外,将不得不自主创新!中兴危机之后,高层开始认识到,今后“关键核心技术是要不来、买不来、讨不来的。”也在加速打破一些体制机制障碍。但是,主体性文化、主导性思想、根本性政治和制度不更新,其它动作都只能治标,无论如何努力,创新能力、水平和程度都很有限,难以追赶美西,遑论超越。
 
摆在现中国面前有三条道路:马路已经走绝,理论上破绽百出,实践中罪恶累累;西路难以走通,纵然勉强走通,也中正不足,流弊多多,而且永远落在美国和西方后面。唯有仁本主义,才能汲取传统中华文明和西方现代文明而超越之。要治本,要真正赶超美西,唯有复兴儒家,重建中华,重启仁本主义文明新一轮。
 
仁本主义道路是唯一可以赶超美西的道路,也是人类最好的光明大道。2018-11-21余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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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余东海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18年11月24日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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