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级和阶级斗争理论这本经还能念吗？
——和马龙闪先生商榷几个问题

茆家升（安徽）

　　提要：1848年2月马克思恩格斯合著的《共产党宣言》英文版首次发表，宣告马克思主义诞生。其核心内容包括阶级和阶级斗争、消灭私有制、暴力革命、和传统做彻底决裂等理论。掀起过世界性的大动荡，毁誉不一。然而，晚年马克思却说：“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不是马克思主义者。”恩格斯也一再说：“马克思本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是马克思主义者——已从无产阶级专政的路线，走向争取普选权和实行民主制的道路。”可惜他们来不及修正，致使谬种流传。

　　斯大林正是打着“阶级斗争尖锐化”所谓的革命旗号，在苏联疯狂杀人，马龙闪先生文章中所谈斯大林在党内大开杀戒，只是在苏联全民大屠杀的一部分；而且很多被杀者，也曾是枉杀他人的人。

　　毛泽东以俄为师，也是打着“阶级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所谓革命旗号，在中国制造了无数灾难，也包括党内外的滥杀无辜！

　　阶级斗争和暴力革命学说，是近百年来，苏联、中国、和世界许多国家动乱、杀戮、饥饿和贫困的根源之一。

　　阶级斗争学说，就是制造社会“绞肉机”的歪理邪说，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是科学的，什么是庸俗化之分！当务之急是认清它邪恶的本质，彻底抛弃它，并肃清它的流毒！

　　读《炎黄春秋》2012年第八期马龙闪先生的大作：“斯大林为何在党内大开杀戒”一文，获益匪浅。这是一篇信息量较大，值得一读的文章。围绕着斯大林在党内大开杀戒，谈到了很多事。有一些是我们比较熟悉的，如苏联对农民的残酷压迫与剝夺；也有一些我们不大熟悉但确是早已存在的事实，如作者披露了“在1943年1月召开的苏共十七大会议上，赋于党以直接管理国家和管理经济的万能职权，给党的最高领导人以真正的无限权力。具体措施是，从中央到地方，党的各级委员会设置了与政府完全平行的、名称相同的生产—业务部，而把相应的同一政府部门置于党的同名称部的领导之下”。比如说莫斯科市，有个市政府，政府之外还有个苏共莫斯科市委，而这个苏共莫斯科市委是管着莫斯科市政府的，全苏联都一样。（以俄为师，中共北京市委也管着北京市政府，全国也一样。）我阅历有限，不知道如此重大问题，马先生此文之前，还在那里出现过。我真的是读到了这个事实，才对很多问题豁然开朗的。从这里出发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很多事。比如说政府和各行业多这一套的管理系统，除去维护自己的统治，对老百姓来说，有多少好处呢？他们整天都在干些什么呢？从中国的经历看，毛时代他们主要的工作，似乎平日就是阶级分析，如排单位的左、中、右名单等；运动期间就狠抓阶级斗争了。像反右斗争，就是各单位党组织，直接发动领导，和绕过公检法，做出各种包括刑事判决的，不问你是不是党员。

　　马龙闪先生这篇大作是谈斯大林在党内大肆杀人的，党外的事谈的很少。文章当然可以这么写，不必要面面俱到。但是就苏联杀人之事而言，就不能不谈到斯大林党内大开杀戒，只是他在全苏联大开杀戒的一部分而已。这大批被杀的人，不可能都是斯大林直接批准的，而是党的各级领导批准执行的。而各级领导之中，一些人又被更上一层领导杀了，而最上层党的一些领导，最后被斯大林杀了。为什么要理顺这层层关系呢？因为这些被斯大林杀掉的党内的人，他们在被杀之前，许多人也是杀老百姓和下属的刽子手。我们不能只看到他们被斯大林冤杀了，就遗忘了宽恕了他们都曾经滥杀过人。按递进规律，职位越高的人，杀人越多！还必须要说的是，这种层层杀人的事，固然原因很复杂，但根本的一条，都是奉行阶级与阶级斗争的“革命真理”的结果！都在说这是革命的须要。斯大林们这么说，毛泽东们这么说，波尔布特到临死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了解了这种历史大背景，对如何评述马先生这篇大作，十分重要。我们还是先看一看，这位马先生是怎样论述的吧。

　　第一条他说与“浓厚的宗教思想和教派厮杀的传统”有关。这头一条就有点不靠谱。我们知道俄罗斯是个有着浓厚宗教情结的国家。作为和天主教、基督新教并列的俄罗斯东正教，是基督教的三大派别之一，在俄罗斯传播已有一千多年，是俄国人的精神家园。在一千多年的流变中，东正教有过很多纷争与变革，有时矛盾会很激烈，甚至有过械斗和残杀。这种教派斗争，马先生认为对俄罗斯民族，乃至俄国的革命者和解放运动有着深远影响。

　　这句话乍看起来，似乎也有一定道理。但当了解到东正教在苏共时代的悲惨命运，你就会知道马先生是舍本逐末了。

　　毋庸讳言，东正教是苏共布尔什维克意识形态的反对者，列宁就说过宗教是鸦片，是麻痹人民的。所以早在1921年到1922年列宁时代，就被勒令上交全部宗教物品，矛盾已激化。仅在1937年8月8日—1938年10月19日，就有20765名教徒被杀害。至二战前教会体系几被彻底消灭。

　　苏共在宗教问题上的倒行逆施，从此就种下了与信教的几近全体俄罗斯人的仇恨种子，仅从这一点看，苏联与苏共的灭亡，也是历史的必然。

　　斯大林们迫害宗教与宗教界人士，也是他们杀害全体俄罗斯人之中的一部分，与他党内大开杀戒，没有什么直接关联。而且列宁斯大林们，能彻底摧毁全体俄罗斯人的精神家园东正教，打的也是阶级分析和阶级斗争这张牌。

　　马先生的大作第二部分，说到“俄国解放运动的各派也毫无宽容性”。文中提到俄国解放运动中的民粹主义，和俄罗斯国粹中的斯拉夫派。还说到“俄国的民粹主义作为一种社会运动，从19世纪60年代一登上政治舞台，其急进的一翼就表现出了一种激进主义的偏执和不惜流血好斗的狂热性。”此言对斯大林党内大开杀戒，应该说有一些接近，但不是问题的核心。如果换一个话题，讨论共产主义革命，（现在的历史定位，所谓十月革命，不是革命而是叛乱。）为何能在俄罗斯成功，激进的民粹主义与宗教派系斗争，作为一种社会基础，倒是更符合实际一些。与斯大林党内大肆杀人，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直接关联。导致斯大林大肆杀人的根本原因，依然是马克思的阶级和阶级斗争学说。

　　马先生文中第三节小标题“对马克思主义阶级论的庸俗化”。它应该是问题的核心了，值得认真探讨。马先生说了，所谓阶级论庸俗化，就是“把一切社会意识解释成阶级性的产物，坚持狭隘的、教条主义的、无所不包的、绝对化的阶级论，使其外延无所不包、无所不至。……斯大林在20世纪20年代下半期接过这一理论，把它改造成了‘阶级斗争尖锐化’理论，其表现形式就是大搞‘阶级斗争扩大化’。把什么都说成是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反映、无限扩大阶级和阶级斗争的概念。”接下来就是实施无产阶级专政，用暴力手段消灭剝削阶级，和一切所谓敌对势力；也包党内反对派、阶级异己分子、和革命意志衰退的人。于是一场持续在斯大林执政的全过程的大屠杀大清洗，全面开始了。

　　马先生所说的严重后果，随着有关档案的解密，都已是不争的事实。问题是造成这样严重后果的因素，虽然很多，但最重要的还是阶级和阶级斗争理论。何谓阶级斗争，就是一个阶级压迫、消灭另一个阶级。怎样才能消灭掉另一个阶级？当然只有通过暴力革命的手段了：摧毁敌对阶级的武装力量、舆论阵地和经济基础，直到把敌对阶级的人群，实施强制性的关押、流放和处决，当然最有效的措施，就是杀人了！这方面我和马先生没有什么分歧。

　　我和马龙闪先生的主要分歧在于：马先生认为造成这样严重后果的根本原因，是斯大林们把马克思的阶级和阶级斗争学说庸俗化了。但依然坚持那位洋马先生的阶级和阶级斗争学说是革命真理；我们则认为世界近百年的动乱穷困饥饿和无辜死亡，虽说因素也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条，还是马克思的阶级和阶级斗争的系列理论，并没有什么“科学的”和“庸俗的”之分。

　　马龙闪先生的观点是很大的代表性，当我们遇到很多类似问题时，总会听到有人在说，是谁把马克思革命理论庸俗化了，马克思的本义不是这么说的，云云。所谓的马克思主义，真的有科学的马克思主义和庸俗化的马克思主义之分吗？

　　我们还是先听听中国的马先生是怎么说的，他在本文第三节开端即说：“阶级和阶级斗争理论，原本是马克思主义这一革命学说的重要组成部分，是闪耀着光辉的革命真理，是认识社会丶指导革命的锐利武器。”

　　这个篇开的真是有先声夺人之势，这种结论式的论断，真令小民们难以置喙。你看它既是闪耀着光辉的革命真理，又是认识社会指导革命的锐利武器，小民们还敢对它说三道四吗？除了认真学习，深刻领会，坚决奉行，直至顶礼膜拜！你还能干什么？想怀疑吗？想反对、想推翻它吗？那你想到过后果吗？什么是修正主义，什么是反动势力？根本的一条，不就是反对或曰颠覆马克思主义这条所谓的根本原理吗？远的什么第二共产国际，什么考茨基、伯恩斯坦，我们弄不清不说它了，仅打着反修防修旗号的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据叶帅所言，中国就是一亿人挨整，死难两千万人！

　　人们不禁要问，既然这位洋马先生关于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学说，成为凛凛不可犯的金科玉律，就是牺牲上千万人的身家性命，也要竭力维护它，那它一定是能够雄视古今，会给全人类带来无限幸福与美好，带来光明与正义，带来富足与快乐。是所谓“放之四海皆准”的革命真理了；可是为何一旦要它被庸俗化了，它又是能给信奉它的国家，带来长时间动乱、饥荒，和亿万斯人的枉死呢？！

　　如此看来，如何划分什么是科学的马克思主义阶级和阶级斗争理论？什么是庸俗的阶级和阶级斗争？真是太重要了！岂止是云泥之别，简直一个是天使，一个是魔鬼！

　　马先生关于什么是庸俗的阶级和阶级斗争，已经从理论到实践，谈了很多了。那么我们更期待的是马先生告诉我们，什么才是科学的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和阶级斗争理论？马先生说，在马克思主义传播史上，就存在把马克思主义阶级和阶级斗争学说庸俗化、公式化、绝对化、教条化的思潮和派别，这就是所谓的庸俗社会学派。何以判断他们庸俗了呢？因为“他们不是站在反映论的立场上，从经济基础、从所有的社会阶级斗争条件，从其整个联系中引出思想现象。”打住。马龙闪先生是不是要告诉我们，只要坚持所谓庸俗社会学者未办到的上述种种，即所谓否定的否定，就能得到科学的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和阶级斗争理论了？不过我仔细盯着这只有42个字的几句话，看了一遍又一遍，依然莫知所云。还是弄不懂什么是科学的反映论？什么是科学的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基础？什么是所有的社会阶级斗争条件，又是怎样的从其整个联系中引出思想现象？我越引越糊涂了，这是国家社科院里的研究员写的文章吗？怎么能语句也不通呢？难道所谓马克思主义，本来就没有什么“科学的”和“庸俗的”之分，是作者硬要从中划出扛子来，才弄成这样不尴不尬语无伦次的混乱？是本土的马先生被洋马先生忽悠了，还是洋马先生和本土马先生一起，在忽悠我们这些愚民？

　　人们还有理由进一步追问：凭什么说马克思的阶级和阶级斗争理论是革命真理？有实践证明吗？用它来指导革命，有成功的吗？斯大林把它庸俗化了，有谁把它科学化了呢？是毛泽东，是霍查，是齐奥塞斯库，是卡斯特罗，是波尔布特，还是金日成金正日金正恩？

　　说到用它来认识世界，那就是至今还有许多人念念不忘的阶级分析论了。从马克思到列宁斯大林毛泽东，都一直在谈什么人的阶级属性，要给社会上的各色人等做什么阶级定位，然后圈定阶级斗争的对象，这种划分圈定，全凭掌权者的利益需求，甚至一时兴起，各种身份各种帽子可以信口胡侃！想整谁都可以找一个帽子给你戴上，而且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我是亲身亲历者，对此刻骨铭心。我戴过四年右派帽子、十七年摘帽右派的帽子，至今还是改正右派或曰原右派人员，依然还是一些人眼中的异类。毛时代生产停滞，文化衰退，甚至旷古未有的文革中大、中、小学一律停课，都去干嘛呢？有事干呀，有神圣的、伟大的、保证红色江山的宏伟事业，等待他们去完成呀！头一件大事当然是阶级划分阶级斗争了！现在的中青年人根本就不会知道毛时代中国有多少类所谓敌对人员：四类分子、五类分子、九种人、二十一种人，这些都是大路货。还有特殊待遇的：如睡在伟大领袖毛主席身边的中国赫鲁晓夫刘少奇、中国二号走资派邓小平、全国最大的保皇派陶鋳、反革命两面派周扬等。这些还都是水面上的，水下的还有内控人员、反动的社会基础人员、等待被引蛇出洞者、中右或曰帽子拿在人民手中者。还有一时不能定性，档案中被黑了一笔的人。比如有人在文革混乱中，看到丢失在外的学生档案，一些所谓家庭成份不好的学生，档案中鲜明地写上：“高考不予录取！”如此推算下来，中国还有几个好人？难道这就是马龙闪先生们至今还坚持认为，马克思的阶级和阶级斗争理论，还是“革命真理”和“锐利武器”？这些锐利武器刺向谁了？是刺伤帝修反了，还是刺伤刺死了奉行这种学说国家里的亿万百姓？毛时代天天念打倒帝修反的经，美帝苏修你是想刺，不过他们的剑比你的长也比你锋利，你得考虑后果；还是刺向手无寸铁又无话语权的中国老百姓能稳操胜卷，想刺谁就刺谁，想怎么刺就怎么刺，想刺多少人都可以！想刺人时唱什么高调，都能随心所欲！所以毛泽东一生乐此不疲，也正是毛泽东和希特勒斯大林的区别所在。

　　毛泽东就直言不讳地说，他就是要比秦始皇厉害一百倍的独裁者，也把列宁和斯大林说成两把刀子，刀子就是用来杀人的！毛泽东杀人时就说，革命就是一个阶级消灭一个阶级的暴烈行动！实质不就是为一己和小集团私利，制造矛盾，预设敌人，弄得骨肉相残，血雨腥风吗？

　　还有，何谓消灭私有制？是不是以所谓革命名义的征收掠夺，就像苏联的余粮征集制和流放杀戮富农，中国政社合一的人民公社制和反瞞产私分，挖地三尺搜刮农民度命的口粮，致使苏联和中国朝鲜等国大批农民被饿死。他们打的也都是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旗号。如果说他们也都把马克思的消灭私有制的革命理论庸俗化了，那马先生能告诉我，科学的消灭私有制是什么样子？

　　还有何谓和传统的制度与观念做什么彻底的决裂？怎么决，怎么裂？我们只看到在中国的反右和文革中，以破四旧和反封、资、修为名，五千年的中华文明被摧残与扫荡殆尽，历代先贤被掘墓鞭尸挫骨扬灰，活着的知识分子，尽皆坠入人间炼狱。伴之而来的是文化消亡、道德沦丧、生产停滞、百姓遭殃！马龙闪先生是不是要对我说，这也是把马克思主义庸俗化的后果，那科学的和传统彻底决裂，又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马克思们依据阶级分析的条律，说什么要“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怎么联？联得起来吗？二战时屠杀中国人的基本上是日本的工人农民！这些日本的无产阶级杀中国的无产阶级时，有过怜悯之心吗？手发软过吗？据网上文章《原子弹下无冤魂》一文介绍，甲级战犯板垣征四郎的故乡日本广岛市，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法西斯暴徒麇集之地。市里设立了一个什么“护国神社”，有人应征来中国杀人了，全村光荣，热情欢送；有人战死了，神社里立牌供奉，村人顶礼膜拜！板垣征四郎就是率领这伙法西斯暴徒，在中国烧杀淫掳，无恶不作。东北九一八事变是他们干的，南京大屠杀也是他们干的，台儿庄、平型关，昆仑关大会战，板垣兵团都是急先锋，杀人如麻。而板垣兵团成员，基本上是广岛人，故又称广岛兵团，那是罪恶与血腥的代称！日寇攻陷南京时，广岛人上街欢呼雀跃，热烈庆祝。这些杀中国老百姓的人，欢庆侵占南京的广岛人，都是资产阶级分子吗？广岛人现在还年年纪念原子弹爆炸中的死难者，可是从未见过广岛人为侵华杀人忏悔道歉！广島人不该死吗！？中日两国人民当然应该世世代代友好下去，但前提是日本政府和参与侵略屠杀中国人的所有日本人，不问他们是官员还是工人农民，都要真诚地道歉，还要按国际法实行战争赔偿！毛泽东说的不要赔了，没有法律效力！

　　写到这里我真是无限感慨，什么劳什子阶级和阶级斗争狗屁理论，给世界尤其是给我们国家带来如此大的伤害，差一点神州陆沉了，真不敢想象那个旷世恶魔毛泽东，再要活上十年二十年，中国会给他遭踏成什么样子？我更是百思莫解，如此显明的，几乎可以一眼看穿的什么阶级论的歪理邪说，为什么会在毛时代风行那么多年，至今阴魂不散，有些人还在顶礼膜拜？它的欺骗性在哪里？

　　我想，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应该实话实说的时候了。可不可以先到源头看看，本着寻求真理的心态，不要迷信那些光芒四射的什么伟大领袖，也不要去顶礼膜拜那些曾显赫一时的什么理论权威。如果那些领袖们确是伟大的，他们将永远会是百姓心中的丰碑；如果什么样的理论，确实为亿万斯民带来福祉，那它自然会被天下的百姓遵循、敬重和竭力维护的。相反的，如果哪位领袖，别问他是国王、总统、总书记、主席、大公，只要他在位时，为一己私利，坑害了本国和他国百姓，甚至造成千百万无辜百姓枉死者，那他迟早一天都会走向历史的被告席，永远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那些追随他的，不问是参与的作恶者，还是被愚弄者，为他唱亿万遍赞歌也无用。同样的道理，那些打着漂亮的旗号，炫耀着迷人的谎言，做过什么样乌托邦式承诺，等等的所谓革命理论，只要它的后果是残害老百姓的，那它也只能有一个后果，就是被百姓唾弃，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这得从被称为共产主义的“圣经”《共产党宣言》说起。说起它真是感慨万千，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基督教的《圣经》，再也找不出第二本书，比它影响更大的了。这薄薄的一本小册子，从1848年2月第一次问世起，世界就再也没有安宁过了。它的作者马克思恩克斯和他俩周围一些共产主义信徒，引起了世界的严重关注，有人视之为资产阶级世界的掘墓人。因为他们公然宣布，要“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用暴力方法，以阶级斗争形式，消灭私有制，消灭一切剝削和压迫，并说“英特那雄耐尓”一定要实现！可以想见，此书一出，世界能不震惊吗？

　　更严重的是这一股在欧洲游荡的“共产主义幽灵”，它远不是说说写写，四处游游逛逛就了事的。它真的付诸革命行动了。经过短暂的“巴黎公社”实验之后，苏俄布尔什维克党（苏共）领导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苏联）这个庞然大物，真的就在一战之后的1917年横空出世了，而且伴随而来的，还有也是威力十足的“列宁主义”。紧接着二战之后，欧洲、亚洲、美洲又有十多个信奉共产主义的国家，相继诞生了。而且在世界人口最多的中国，还诞生了光焰无际的“毛泽东思想”。

　　这世界是不是真的要变色了，一个红彤彤的世界真的在向我们逼近了？如果马克思主义，包括它的阶级和阶级斗争理论，真的有无穷的生命力，能够给全人类带来福祉，那就让它砸碎万恶的旧世界，建立一个红彤彤的新世界，又有何不可？社会发展的规律，总归是先进的、生命力旺盛的制度，取代落后的腐朽的旧制度。它也是历史前进的规律，不会因人的意志而改变。

　　可惜喧嚣多年的马克思主义，包括至今仍被某些人奉为圭臬的阶级和阶级斗争理论，到了上世纪末，渐渐有了偃旗息鼓和穷途末路之势。具体点说就是自“苏东波”，尤其是厐大的苏联帝国解体苏共垮台，再加上人口最多共产党员数量也最多的中国领导人邓小平先生宣布，不要再争论姓“社”姓“资”，而且明确否定了阶级斗争。从此风行一百多年的马克思主义和阶级斗争学说，也包括后续的列宁—斯大林主义，毛泽东思想，也从指导思想，走到了历史的被告席，毛泽东和斯大林，还和法西斯头子希特勒，一起被评为二十世纪祸害人类的三大恶魔！近年来学界也开始严重关注马克思主义源头存在的问题，其中最有意义的一篇文章，说是马克思晚年不承认自己是马克思主义者，这看起来真像是个国际大笑话。其实它正说明，所谓的马克思主义，以《共产党宣言》为代表的早期论述，很多地方是错误的、荒谬的。人们希望晚年的马克思，能从当时已有很多改变的资本主义世界的实际出发，用科学的分析论证方法，提出更新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可惜我们失望了，他未做到。从而使他的有价值的经济理论等，随着社会环境的变迁，已经影响式微，而他理论中错误部分，则被后来人恶性利用，祸害世界多年，很多人至今出于种种原因，依然抱残守缺，自欺欺人，流毒至今。

　　马先生关于斯大林杀人问题，还谈到了苏联权力的个人化和独裁化过程，和由对党、对领袖的神化，发展到对斯大林个人的神化，及专制主义的权力观等问题。谈的都很深刻，我没有异议。所谓从一党专政走向领袖专政，走向对权力、对舆论、对经济的高度的三垄断，是苏联解体苏共消亡的根本原因，这也是近年热门话题。因为毛泽东就是中国的斯大林，所不同的是斯大林已经开始被清算，而毛还被一些人供着，中国政改的路依然关山难越，险阻重重。

　　这里要声明一下，本文目的，并非和马先生诘难。我想马先生未能划分出什么是科学的阶级斗争理论，什么是庸俗的阶级斗争理论，不是他的错。他划分不出来，世上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划分出来，谁还能给斯大林毛泽东波尔布特们随便杀人，讲出科学的道理吗？

　　所谓阶级和阶级斗争理论，本来就是制造社会“绞肉机”的歪理邪说，只有彻底抛弃它，肃清它的流毒，国家才能理性的健康的向前发展。

　　2012年8月初稿

　　2012年10月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