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美元化”会结什么果？（中）
——基于全球第一次金融海啸囿美元引爆后而诱发的另一场大势所趋

巩胜利

【关键词】：去美元  黄金  全球化  金融海啸  QE系列 

【核心提示】：自全球第一次金融海啸以来，美国实施超级（比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特急时期还要多）宽松货币国略，不但进一步加剧全球资本流动风险和本币汇率的波动性，也使各国在“美元陷阱”越陷越深恶性循环中。俄罗斯率先在其贸易中开始寻找“去美元化”之路，这即是一种全球性新尝试，更是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后开始发酵的举世无奈。中国在与伊朗石油贸易中打破强制使用美元的惯例，首先受益的是中国与伊朗以的石油贸易合作。金砖国家“去美元化”的行动表现更为抢眼，双边贸易中使用双边国家的货币交易；成立金砖国家开发银行和应急储备（但此储备货币依然是美元）安排，未来贷款及应急救助将减少使用美元。2008年9月15日的全球金融海啸后，“去美元化”浪潮在全球愈演愈烈。最近，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公开场合表示，俄罗斯应致力于在全球范围以卢布出售自己的石油和天然气（但俄罗斯此举是一种无奈之举，囿欧美制裁俄罗斯）。普京认为，使用美元作为能源贸易中单一的定价货币正伤害着俄罗斯的经济，俄罗斯石油经济2014上半年锐减超过1/4。普京的倡议得到了包括中国、巴西、印度和南非在内多个贸易伙伴的响应。从全球新局势来看，新兴国家体及金砖各国普遍希望摆脱美元一家独大的限制，希望国际货币尽快实现多元化。俄罗斯的做法表明全球贸易（特别是新兴国家）“去美元化”开始加速，但这种加速俄罗斯及新兴经济体能够承受到怎样，还无法看到未来的结果。

“去美元化”，中国与俄罗斯及其诸国家采取了不同的国策方向和实施举措：

（A）、俄罗斯，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俄罗斯将其外汇储备4700亿美元换成其它诸国货币，如俄罗斯大型移动运营商Megaphone宣布把以美元和欧元手头持有资金的40%兑换成了港币；因乌克兰危机，俄罗斯外汇储备一度降至4230亿美元，这是2010年春天以来的最低值；俄罗斯是全球第一大能源出口国，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能源消费国，两国能源贸易正在着手实施由美元结算变成人民币结算；据IMF数据显示，截至今年7月底，俄罗斯总共持有黄金1105吨，俄罗斯央行自2014年年初到7月以来，总增购了70吨黄金。俄罗斯是全球第5大黄金持有国之一，排在美国、德国、意大利和法国之后。

（B）、中国着手实施将大量外汇美元储备换成黄金，仅2013年中国就用美元换取了1189.8吨黄金进账；中国还正加紧实施已经与20多个国家本币互换；构建全球洲际、中国以外国家的贸易人民币清算中心；还在推进人民币与各国货币直接交易及跨境贸易采用人民币结算。

（C）、金砖国家开发银行及《福塔莱萨宣言》、新《清迈协议》、亚洲基础建设开发银行等等的新建立和实施，都加速了全球“去美元化”以往没有过的各种力量和加速进程。目前，中国有超过4万亿美元、是全球最大的外汇储备国，若是连续数年中国采取美元换黄金的策略连续实施，那么6年之后、到2020年中国就将成为全球第一黄金储备大国，且比美国当前黄金储备8000吨还要高出近一半，进而中国达到超过12000吨的黄金储备（中国自己生产+进口），届时中国黄金储备将占全球黄金储备总量的近1/3。 

2014年5月，普京访华与习近平提出“中俄用本币结算协议”——双方已展开两国央行、财政部协议文本起草与谈判，将就两国间贸易往来：中国购买俄罗斯的商品用卢布结算，俄罗斯购买中国商品用人民币结算。这个协议有望今年底、或来年初出台。

“去美元化”，让未来中国以储备黄金崛起独领风骚。俄罗斯将比中国“去美元化”更加积极、坚实的推进，那么人民币成俄罗斯储备外币最好的选择。中国外汇储备已经超越4万亿美元，中国“去美元化”与俄罗斯实施国策不同，将令中国外汇储备“去美元化”变成最大黄金储备国。“去美元化”可能给全球金融市场的结果是：美元波动将更大、美元利差加大幅度、美元与其它一揽子国际货币兑换将更加波澜起伏，难以琢磨、控制……但这可能是未来10年、30年全球性的一次空前“大革命”。但人民币必须完成两个历史使命：即人民币自由兑换其它国际货币；自由浮动人民币与其它国际货币的汇率。到2014年，是全球所有国际货币都能做到的事，而唯独人民币无法完成这两个程序。

 （4）、美元举世超发为什么？

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数据显示，自2001年以来美元占全球储备货币的比重从超过72%，已经下降到现今的不足61%。2008年爆发的金融危机令美元地位加速下滑，华尔街次滥发经打包的次贷，促使包括俄罗斯在内的企业现在更多的选择使用自己的货币。

美联储为对抗金融危机向系统注入了巨量美元流动性，这招致从巴西直到德国等国家斥责美国蓄意贬值转移危机——金融海啸5年多美国至少超级印发了6万亿美元。危机导致全球市场寻找替代美元的新货币：IMF把特别提款权规模增长了近十倍，中国、俄罗斯等5大新兴经济体、发展中国家牵头成立的金砖国家银行直接对抗美元霸权。

（表2）、美国QE系列表，由经济学家巩胜利根据美联储公开市场五年来公开数据研制。

花旗银行G10国家货币策略主管Steven Englander认为，美国监管机构对法国第一大银行巴黎银行的90亿美元巨额罚款，已经导致一些机构避免交易美元，以防止遭受美国类似的巨额制裁。尽管没有人敢断言美元会在很快丧失全球最主要交易货币的地位，也没人敢断言2020年或更长时间会出现第二国际新货币，但美元的统治力无疑正在发生逆转性下降。

尽管俄罗斯、欧洲及法国、金砖国家去“美元化”还无法形成大势所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单一的国际货币美元，唯一的霸气势头，将在分散，就象人类期望每年一度的春天到来那样——百花开放才是春。

（5）、未来20年：决定美元、人民币新地位？

（1）、据2014年5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旗下的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简称SWIFT）统计数据显示：人民币在全球整体结算中所占比重为1.47%，从货币来看排在第7位。与牌子首位的美元（占全球交易货币支付市场的41.63%）和第2位欧元（32.35%）仍有较大差距，不过和第4位日元（2.21%）的差距正在缩小。日本在1980年底提出促进日元的国际化进程，不过中国与日本不同，除了中国党政强有力的主导外推进，还通过国家首脑外交来极力来推进人民币“走出去”、国际化。

2014年，是人民币在全球第一大超级经济体、全球首富之地——欧洲设立人民币“清算中心”的开埠之年。作为欧洲首家人民币清算银行，6月中国总理李克强访问英国时指定中国建设银行为伦敦的人民币业务清算银行。此外还指定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作为法兰克福和首尔的人民币业务清算银行，另外还计划在巴黎和卢森堡指定人民币清算银行。值得特别指出的是：人民币在境外全球各地设立“清算中心”，是全球所有国际货币都没有过的概念和动作、现象，这其实是人民币的一个中间环节，极有可能致人民币在中国以外增加运行的成本，因为“清算中心”的设立这不可能是天上掉下的“馅饼”，除了人力、物力、场地等等设置和使用，不可能是无本之木、无成本运行。人民币境外“清算中心”除了集中清算银行间的人民币交易外，还将在当地人民币流动性不佳的情况下从中国国内市场筹措人民币，从而促进人民币在境外结算的顺利开展。

（表3）、2014年5月人民币在全球各大洲所占比率。

（2）、自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近70年间，全球第一大财富体欧洲主要大国同意国际间货币结算以美元结算，于是美元作为储备货币在美国以外的国家广泛使用。美元是外汇交换中的基础货币，并在国际支付和外汇市场中担当非常重要的地位。不过，美元作为国际贸易计价和支付的主要货币的功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使用美元作为外汇储备。据了解，20世纪70年代末，美元作为外汇储备货币的比率最高达近80%，但到20世纪80年代末，这一比率下降至46%左右，近期，又重回60%以上。

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近日公布的全球官方外汇储备货币构成（COFER）报告来看，今年第一季度全球外汇储备总额升至约11.86万亿美元，在已分配外汇储备中，美元占比60.9%，其仍将是占主导地位的储备货币。不过自2013年下半年开始，美元储备逐季递减至目前的3.76万亿美元，且在已分配外汇储备中的占比从去年同期的61.8%略降至当前的60.9%。

“若继续下降，就确实意味着，到2025 年，美元将成为一个次要的储备货币，而中国央行可能会加快此种结果的发生，因其持有大约一半的世界储备金。中国当局和其他各方用其他货币作为新的储备货币而非美元，这是完全可能的”。有经济学家如是说。

从全球储备货币过去数百年的变迁来看，一国货币并不会成为千秋万代不变的王者。2008年开始的全球金融危机和持续的欧元区主权债务危机使得包括世界银行在内的多数经济观察家都认为，美元将最终被由美元、欧元和人民币（“三元鼎立”，为作者巩胜利等首次次提出，见东方出版社2009年5月《中国很高兴》一书）的多货币体系所取代。

“货币体系构建是一个长期问题。现在所讨论的改革是未来十几年乃至几十年内货币体系走向的各种不同版本，包括SDR、纸黄金和多元化体制等。我更希望看到的是，中长期国际货币体系将走向美元、欧元、人民币三足鼎立的格局。” 中国人民银行研究局首席经济学家马骏前不久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表示，随着世界经济和贸易的多元化，货币体系的多元化是一个必然的趋势。十几年后欧美中三大经济体的经济规模不相上下是支持多元化货币体系的基本面因素。

（6）、全球外汇储备在“去美元化”？

自从2008年9月15日的全球第一次金融海啸爆发后，世界各国正在推进作为外汇储备保有的货币的多样性。据2014年3月底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统计，在全球各国和地区的外汇储备中，美元的比率降至60.9％，创出了自1999年欧元亮相以来的最低水平。而澳元等资源型国家货币以及中国人民币则正在扩大影响力。货币被采纳为外汇储备之后，其信用等级将提高，交易量也将随之增加，市场份额也将得到增加。此外，还有可能对外汇行情构成影响。

据IMF统计，在截至2014年3月底的各国外汇储备中，能查明货币构成的为6万1755亿美元，其中美元为3万7632亿美元，占整体的比率为60.9％，相比上一年同月底下降约1个百分点。
　 作为全球各国除黄金储备之外、外汇交换的基础货币，全球对美元的储备比率以2001年6月的约73％为顶峰，之后长期呈现下跌趋势。2010年，虽然欧洲债务危机的发生使得欧元的信用出现了动摇，但对美元的储备也并未因此出现复苏。日元在外汇储备中所占的比率仅次于美元和欧元处于第3大国际货币，但已从1999年的6％下降至今年3月底的4％，与人民币还有约一倍的距离。
　   一方面，影响力不断提升的是高利率的资源型国家货币。截至3月底达到1.9％的加元和1.7％的澳元明显崛起。两种货币合计达到了3.6％，与日元不相上下。历史性可见：在日美欧超货币宽松政策长期持续五年多的背景下，在投资方面更为有利的高利率国际货币受到了一定的青睐。
　 目前，瑞士的外汇储备规模位居全球第4，仅次于中国、日本和沙特阿拉伯。在其截至6月底的外汇储备中，加元所占的比率已达到4.4％，相比上年同月底提高了0.4个百分点。还有南非中央银行2013年11月也宣布，将增持澳元等货币，以推进外汇储备多元化。

由于预测中国的人民币未来有望成长为国际性货币的可能性，将其纳入外汇储备的趋势也在扩大。但人民币的非自由兑换、非自由汇率也从根源遏制了成为国际储备货币的成形。2013年10月，台湾中央银行透露已将人民币纳入外汇储备。有经济学家分析表示，“已有1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中央银行将人民币作为外汇储备积极加以利用”。

有日本瑞穗证券首席市场经济学家上野泰则认为，“今后‘去美元化’的趋势将暂时告一段落”。但随着俄罗斯4月“吞并”乌克兰的克里米亚、8月普京又首提乌克兰东部“国家地位”，很可能致俄乌危机加重，致俄罗斯的国际关系长期危机化，这让全球、特别是发达国家看到了一个可怕的俄罗斯，那么俄罗斯与发达国家的经济、外交、国际关系等又怎样历史性恢复、建立？

囿于全球24个新兴经济体国家的崛起，美国在世界经济中的影响力正在下降，但以美元计价的交易已经普及到整个世界经济的每一个角落。美国国策已着手实施美元退出超宽松货币政策（全球第一次金融海啸爆发是一个特例）。如果美元利率得以提高，在投资方面，美元作为储备货币的魅力下降的局面或将得以扭转和改变。美元回归长期非超宽松的正常化，将致美元恢复稳定局面，将恢复半世纪以来全球第一大储备货币和全球最大市场交易第一大货币的历史功能。

 若“去美元化”再加上美国仍然面临一个风险，那就是如果在货币政策正常化过程中遭遇失败，致美国国债大于GDP的格局无法得到改观，进而招致新的金融危机，那么美元的信用将无法得到保障、也不得不受到损害。2008年的全球第一金融海啸就是铸成为外汇储备不断脱离美元的第一波的重要成因之一。如果美元再一次受挫，美国国债购买者必然出现减少等，将有可能给美国经济带来一种长期不确定、不稳定因素，致 “去美元化”将再次升级。美元若出现第二次金融海啸或危机，那么“去美元化”就将成为全球性、事实上一致的长期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