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民主依然活跃在基层

关每文

许多中国人，对民主千般挑剔，对帝制万般叫好！朱皇帝杀方孝儒十族近千人，中国人依然说帝制好；希腊人毒死了一个苏格拉底，民主制被骂了几千年，尤其中国最爱骂希腊民主为民粹，这是一个难以觉醒的东方龙。熊粉光者说：“唯独十将军和财政官无薪金。可见，雅典的高级领导人确实有“大公无私”的精神。”——这是非常错误的：一是导致贫民中的政治能人无法当政；二是导致高级首领会以欺骗巧取等不正当的手段敛财。这是古雅典城邦民主文明不能延续”的理由！

此人对民主起源是一无所知。

伯利克利 (前495--429)出生于雅典名门，自公元前443年起连续15年担任首席将军，将雅典民主推向了古代世界最完善、最典型的境界。人家就不拿国家一分钱。为什么，他家是富豪，钱多得很，可以全心全意为国家服务不要钱。现在美国的川普就是如此。

国人总是理解不了当官不拿钱的高风亮节，连个大禹治水三过家门不回家的故事都被批得一塌糊涂，说他不顾家人。大禹的故事也只是个传说，况且他滥杀了防风氏！古雅典领导人特别是高级领导人不拿钱为国家奉献的传统是代代传的！

古希腊人为何有这种伟大的奉献精神，这是因为雅典国家是联合而不是征服的产物。若是征服产生国家，必然是人头滚滚、食肉寝皮（蚩尤、防风氏做了胜利者的盘中餐）等手段促成；若是联合产生国家，必然是自由平等而且乐于奉献的精神促成。雅典的民主就是源于这种平等博爱的奉献精神。其民主就是村社（demo）自治（craticy）的意思，远古时期的一个村社，肯定没有税收和海关等乱七八糟的官员，基本上无官员。村社有大事（修路、修港口）处理，往往是富裕家庭出头来办；如果要形成村社的制度化管理，肯定得通过村民大会来决定，这就是希腊人村级民主。这样的民主管理，当然无需要税收制度，只要几个富裕家庭慷慨一些，就可以长久维持下去。由10个村联合形成区，由10个区联合形成雅典国。这样，就不需要税收制度维持国家运转，雅典政府是靠富人捐赠维持的！公民参加大会、当官都是为国家尽义务，不拿钱，所以为了能维持自己生活，就只能暂时当官，十天半月而已。至于维持城市治安的警察由民兵或者奴隶担任，只发生活费。这样奉献制度持续了几百年，到伯利克利时期，因为附属国给雅典进贡，雅典国家有钱了，才给官员和参加公民大会、陪审法庭的人发放生活费补助，但高级官员不发，高官们是因为家里富才出来做官的。所以，雅典不存在东方的官僚阶级，不存在劳心者治人；因为公民们都轮流当过官，没人愿意长期当官，因为当官意味着贫穷，穷了就不当了。那些高级职位“十将军”是全国十支部队的统帅，不拿钱；打仗都是公民自备武器（花木兰也自备武器）；将军指挥战争成功了，就立像纪念，失败了就下台。所以，古雅典不存在官僚腐败问题！

西方自古就是一夫一妻制，家庭人少，不需要做官来贪腐！东方一直是多老婆制，养家活口困难，所以，贪官多如牛毛！从古代雅典政府运作模式看，国人一毛不拔的杨朱主义和国王的横征暴敛都是错的！

古希腊民主国家的消亡不是由于官僚腐败造成的，而是古代战争频繁造成的。古代西方的小国基本上是战士共和国！希腊城邦民主制的萌芽于迈锡尼时代的公民军制度，该制度规定：军中的重大事情要召开全军大会来宣布。公元前15世纪的迈锡尼王国实行公民份地制，国王与其他公民一样，按法律分得同样大小的份地；这种民主、法治适应了战士共和国即“军事民主制”的要求。但是，国家战士少了，就可能被灭亡！雅典是因为被斯巴达人围困，城中发生了瘟疫，战士们死了很多而逐渐衰亡的！最后，希腊被马其顿征服；马其顿又被罗马征服！这并不意味着民主制度失败了，而是民主制度升级换代了。

罗马的的共和制就是包含了民主的民主共和制。公元前510年，罗马人民驱逐了塔克文王，进入了共和制时代。此后，平民们要求取消对贵族的附庸关系，要求均分土地、实行口粮供给、彻底取消债务奴隶制度、要求更多的政治权力……平民利用外敌压境的机会，往往携带武器离开罗马，拒不迎敌。这种斗争方式称为撤离运动。第一次撤离运动发生在公元前494年，迫使贵族作出让步而达成了“神圣约法”——今后不得以无力还债为由剥夺罗马市民的人身自由的议案，同时创立了保民官（Tribuni）制度和平民会议；而且罗马的保民官制度催生了举世闻名的罗马法。公元前471年发生了第二次撤离运动，到公元前3世纪左右，平民在法律上已取得与贵族平等的地位，开始享有完全的公民权。公元前287年平民的最后一次分离运动赢得的成果是：平民会议的决议，不必经过元老院的批准就能成为法律，必须全体遵守。罗马平民一共进行了五次撒离斗争，从而使罗马成了民主共和国。

到了中世纪兴起了代议制，这就避免古典直接民主的效率低下，特别是近现代民主是包含全民公投（公民陪审）的直接民主和议会制的间接民主以及权力制衡等多种共和元素，已经避免了古代直接民主的种种弊病。连民主发源地希腊也在实行议会制的代议民主。

当然在基层，完全可以实行古代的直接民主制度，如村民大会、业主大会，就是全体参加来决定基层大事，不需要中间人——代表。在美国、瑞士的许多乡镇都实行全体参与的乡（镇）民大会的直接民主形式来决定基层的大事。可见，古代的直接民主制度并未消亡，它依然活跃在基层。

看看意大利境内的圣马力诺吧，其国土面积61.2平方千米，人口33,285人。公元301年，一位叫马力诺的基督徒石匠为逃避罗马皇帝戴克里先的迫害，带着一群石匠藏身于距亚德里亚海仅二十余公里的蒂塔诺山顶（这可以看成是古罗马撤离运动传统的继续），并且建立了由自由人组成的“石匠公社”，后来渐渐成长为一个自由国家。现在圣马力诺共和国将官方的建国日定在301年9月3日。圣马力诺最早是由各大家族领导人所组成的委员会进行统治——族长共和制度。13世纪，统治权被移交给大议会（议员由公民投票产生，任期5年）。1243年，大议会提名产生了首任两名执政官。

圣马力诺有9个政党，每年4月和10月由大议会选举产生两名权力同等的执政官。他们既是国家元首，又是政府和议会首脑，任期半年，不能连任，三年后可再次当选。这种二头政治制度类似于古罗马时代的二个最高执政官；而经常选举的方式也是来自罗马共和国时代的风俗。大议会相当于罗马元老院；而执政官则相当于罗马执政官。这种制度的由来被认为是当地居民在罗马统治崩溃之后，自发形成的一个基本政府来保护他们免受外来统治。圣马力诺宪法成书于16世纪，是最古老的迄今仍然有效的政府文件或宪法。拿破仑当年横扫欧陆，虽然翻过了阿尔卑斯山，却没有登上蒂塔诺山，而是在1797年承认了这个国家的主权。

圣马力诺2001年的人均GDP便达到了34600美元，远超中国30余倍。这是一个没有铁路、机场和港口，甚至也没有红绿灯的国家，但人均拥有两辆汽车。全体公民享受公费医疗，实行小学和中学16年义务教育制。即便是这样一个蕞尔小国，还划分出9个自治市，以便基础层社会实现直接的民主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