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人探秘
文/妩媚师太
虽然宇宙以时间和空间来规划我们的路径,但对人类来说只能感知到有限的横向世界。时间在人类面前既深不可测又遥不可及,它是人类真正的上帝。我们在上帝面前是那样的无知和渺小,但我们从来不这样以为。我们以浩瀚的历史著作记录了曾经发生的惊涛骇浪,但在我们的行程上要发生怎样的景象,我们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来进行描述。我们只能放下无知无畏的身段,卑微地等待着上帝给我们出示的试题,小心翼翼地进行答辩。
在人类这个生态圈里,处于生态最高级的统治者要有出类拔萃的驭人技术。在茹毛饮血的蛮荒年代,血缘和本能充当着第一工具。在部落抵御其他猛兽的袭击时,强壮威猛头领的运用暴力才可能使弱小者得到庇护,弱小者在受到庇护的同时又不得不受制于强者的控制。随着文化的萌芽和生长,驭人手段也日新月异,气象万千。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那种基于血缘以及本能的控制和秩序,曾经漫长而和谐地存在着。随着其他猛兽被人类彻底征服,人类的敌人和威胁变成了其他部落和愈加疏远的族类,人类自相残杀的历史拉开了序幕。
充满爱意的原始血缘控制体系受到赤裸裸的暴力控制体系凌厉的挑战。在中国集阴险狡诈于大成的《商君书》控制术应运而生,其通过愚民:统一思想;弱民:国强民弱,治国之道,务在弱民。运用法术鼓励柔弱听话的平民对付不听话的启蒙者和所谓的强民;疲民:为民寻事,疲于奔命,使民无暇顾及他事;辱民:一是无自尊自信,二是唆之相互检举揭发,终日生活于恐惧氛围中;贫民:除了生活必需,剥夺余银余财,人穷志短。通过毁商、五术把老百姓绑架在国家“耕战”这架机器上。最后,穷凶极恶武装到牙齿的秦国,战胜了尚残存原始礼教秩序的六国统一了中国。
凭借殷殷血汗和累累白骨构建起来的大秦帝国,并没有延续千秋万代,续写暴力建立的辉煌。短短十数年间就被帝国的核心官僚毁于一旦,天下重新又陷入杀戮和混战之中。大秦帝国的毁灭纷扰着后来帝王家脆弱而敏感的神经,防民驭民的战略重心不得不向防范曾经一起打天下的同伙转移。从此,随着王朝的兴衰更迭,一幕似曾相识的“飞鸟尽,良弓藏;狐兔死,走狗烹”剧目,在历史的治乱周期中反复上演。当我们带着轻蔑的眼神审视数千万年前的白垩纪,那些弱小的植食恐龙顾不得思索和疼痛便被卷入霸王龙那血盆大口时,岂不知,数千万年后在人间上演的悲剧并不比那些远古时代高明。
良弓藏,走狗烹之后,帝王们仍不敢安心睡大觉,这种依靠丛林暴力建立起来的秩序,始终处于脆弱的动态平衡,缺乏合法性的安稳。这时,想当年孔老夫子惶惶如丧家犬、周游列国推荐的人伦礼教派上了用场。那如糖似蜜的人伦情感包装起帝王们锋利的牙齿,连同君权天授迷魂药一起施加于人世间,人们甘心情愿被陷入奴役之中,称赞着所谓的盛世。
即便是这毫无尊严和人权的“盛世”,历史上也并不多见,被称为仅有的几个有为帝王的丰功伟绩。中华大地大多时候都处于五胡乱华,分崩割据的境地。在这样的糟糕年代,有一种低势的驭人术腾空面世。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方的割据政权北周,小皇帝宇文泰和苏绰研制了一种奇特的混蛋理论。“用贪官培养忠诚,办贪官收拢民心;以贪官制约贪官,杀巨贪充盈国库”这些阴招损招可能那些伟大的帝王也偶尔用一用,像北周皇帝把之奉为核心国策,实在是奇葩无比。
正当中华大地在乐此不疲地上演这种循环反复的丛林游戏时,这个悠久的专制帝国被推入全球价值再造的洪流之中,殖民主义、纳粹法西斯、民族主义、共产主义,普世自由轮番登场。
在自由人权势力与纳粹激烈交锋后,更为专制的极权共产势力悄然坐大。中共建政后,毛太祖融会贯通了儒、法、江湖厚黑,西方宗教,把驭人权术发挥到了极致。上至官僚,下至百姓,统统被太祖玩弄于掌骨之中。除此之外,太祖的同僚重臣刘、周、林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的造神努力也功不可没。让人不能释怀的是科学、自由如此发展的二十世纪后半叶,现代造神工程仍能如期完成。在摧毁了这个奉行实用主义民族的传统价值取向后,中华大地被送入了黑暗的中世纪,那些辛勤造神的始作俑者也受到了自己所造之神的蹂躏和捉弄。
高宗变法改革后,踢开了太祖前三十倾心打造的崇高神坛,丢掉了意识形态武器。驭人术不得不采用了宇文泰苏绰缔造的阴招乱策,当前官方权力斗争的工具,反腐与海外爆料的反反腐就是这种低势策略的必然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