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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没变》

 

彭海

 

《上帝變了》,西班牙小說家何塞創作於1981年。
作者筆下的牧師肖恩。
一生恪守原則,傳播福音。
當然肖恩牧師會死。牧師死了以後如願以償的進入了天堂的通道。
排隊的人很多。
肖恩謙讓了一生,自然也會把位置讓給後面的人。人們也習慣了肖恩的謙讓,甚至肖恩自己都覺得不禮讓就是無禮。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牧師永遠排在最後一位。慢慢地,肖恩讓位之前有了附加條件,讓位後叫這個人見到上帝一定給捎個信,說他因為謙讓總是在最後一個,正常排隊早就進天堂了。
在這個位置上,肖恩等啊等總是等不到上帝特別召見的消息。肖恩的性情開始變化,但是總是有人請求讓位。
肖恩把位置讓給自己的曾孫時,千叮嚀萬囑咐見了上帝,一定把這事稟報清楚。
肖恩的曾孫把這事稟報給了上帝,上帝說,我早就知道那個笨蛋,我不明白,我給了他機會他為什麼自己要放棄?就讓他在原地待著吧。
消息從遙遠的天堂傳下來,最後一直傳到肖恩那裏。
肖恩感覺受了奇恥大辱,一時間性情大變。
於是肖恩下地獄做了魔鬼,由於作惡太多被上帝捉去審判。
上帝一看,嗯?怎麼是肖恩牧師?於是動了惻隱之心,衡量再三,還是讓他進了天堂。
這部小說真的荒誕嗎?
我不這麼看,上帝沒有變。
機會不是隨隨便便就會有的,上帝賜予的機會更不能隨隨便便就放棄。
——比如自由。
 
美國獨立戰爭期間,一群黑人奴隸站在村口向路過的行人展示他們的傷疤,痛陳他們遭受到慘無人道的虐待。華盛頓路過,不置可否。
美國獨立以後,華盛頓也沒有頒佈解放黑人的法案,因為這場戰爭沒幾個黑人參與,相反參與這場戰爭的黑人都獲得了自由證書。
獨立戰爭的目的就是自由,為了自由,生命都在所不惜。這就是美國早期移民的共識,當時的美國黑人恐怕不會有這種共識。
十九世紀六十年代,美國人意識到這種奴役違背了上帝的旨意,於是南北戰爭爆發了。良知vs貪婪,這是美國最後一次革命。
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大多是白人,他們爭的是價值觀,自由價值觀比生命更重要。
一戰、二戰、朝鮮戰爭、越戰……
這就是美國。一個令世界上所有的獨裁者望而生畏的國度。
威廉皇帝、墨索里尼、希特勒、米洛舍維奇、薩達姆、卡紮菲……
美國從來不會縱容獨裁者。
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度站在正義一邊。
這不是美國的義務,但這是上帝的旨意。
2015年,美國駐華外交官莫偉堂發微博說,看到北京的訪民被打的慘狀,感覺做中國人還不如做美國的一條狗。
很多中國網路大V也跟著符和,一時間竟然浩浩蕩蕩。
我感到徹骨的悲涼,中國人,你們的人格哪里去了?人格!
於是我在微博裏寫道:致莫偉堂,看到訪民被打你幹什麼去了?做為基督徒的你看到惡事不去制止猶如一潭清水被你污染了,你知道嗎?那些被搶走土地的防民,他們的錢也許買了美國國債,他們才是真正的債權人,你知道嗎?
這個微博發出去以後遭遇了圍攻,我估計除了5毛以外大部分是中國所謂的自由派、小清新。
當然,跟我打筆仗那是自討苦吃。
這次辯論很多人士顏面盡失,很多網友還有些志同道合。最後我自己把微博刪了。
做奴隸不可怕,連自重自愛都不知道那才可怕。
美國變了嗎?
美國不會變。
因為美國人相信給美國人帶來福祉的是上帝。In god we trust!

在 2017年5月29日 上午12:03,hai peng <morndernovelist@gmail.com>写道:
        小说《达芬奇是先知》后记
    诗经。
    我试图用全部的虔诚解释神的世界,神确立的规则。
    于是我努力打破框架,我担心非常不成功,我还是在格式中。
我的一个作家朋友对我说,他现在写得已经近乎于痴。我说这很好,这个世上最难得的就是痴。这说明文学之于你很可爱,迷恋得叫你达到忘我的境界。他担心他会写疯,顾虑重重。我说海子写疯了,顾城写疯了,还有尼采,你会变成他们中的谁?朋友,真到那天,我会以你为荣!
我说我真的想写疯了。
一笑。
我们同样被围困在文化沙漠。我们的语境就像久旱结痂的良田。干裂的断层需要诗歌浇灌。
约瑟夫·布罗茨基(1940-1996)。俄罗斯流亡诗人。198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1980的流亡作品。(无题)
由于缺乏野兽,我闯入铁笼里充数,
把刑期和番号刻在铺位和椽木上,
生活在海边,在绿洲中玩纸牌,
跟那些魔鬼才知道是谁的人一起吃块菌。
从冰川的高处我观看半个世界,尘世的
宽度。两次溺水,三次让利刀刮我的本性。
放弃生我养我的国家。
那些忘记我的人足以建成一个城市。
我曾在骑马的匈奴人叫嚷的干草原上跋涉,
去哪里都穿着现在又流行起来的衣服,
种植黑麦,给猪栏和马厩顶涂焦油,
除了干水什么没喝过。
我让狱卒的第三只眼探入我潮湿又难闻的
梦中。猛嚼流亡的面包:它走味又多瘤。
使我的肺充满除了嗥叫以外的声音;
调校至低语。现在我四十岁。
关于生活我该说些什么?它漫长又憎恶透明。
破碎的鸡蛋使我悲伤;然而蛋卷又使我作呕。
但是除非我的喉咙塞满棕色黏土,
否则它涌出的只会是感激。
关于布罗茨基,1964年苏联法庭的庭审记录。
法庭:你做什么工作?
布罗茨基:我写诗,我翻译,我相信……
法庭:没有“我相信”。站直了!别靠在墙上,看着法庭,根据法庭的提问来回答!现在,你有全职工作吗?
布罗茨基:我想我有全职工作。
法庭:准确回答!
布罗茨基:我写诗。我想我的诗会出版,我相信……
法庭:我们对“我相信”不感兴趣。回答:你为什么不工作?
布罗茨基:我工作。我写诗。
法庭:我们不感兴趣。我们感兴趣的是你隶属于哪个公司。
布罗茨基:我跟一家出版社签了几份合同。
法庭:你的合同给你的钱够你过日子了吗?说出数字来:签了多久,多少钱?
布罗茨基:我记不清确数。我的律师那里有合同。
法庭:我在问你。
布罗茨基:在莫斯科,我出了两本翻译作品。
法庭:你有工作经历吗?
布罗茨基:多少有一点……
法庭:我们对“多少有一点”不感兴趣。
布罗茨基:五年吧。
法庭:你在哪里工作?
布罗茨基:在一个工厂。我做地质勘测……
法庭:总的来说,你有什么专长?
布罗茨基:诗。我擅长写诗和翻译。
法庭:那么谁赏你诗人身份的?谁把你归进诗人一类的?
布罗茨基:没人。谁把我归入人类的?
法庭:你学的就是这个?
布罗茨基:学什么?
法庭:学写诗。你没有读完大学,在大学里他们学的是……
布罗茨基:我觉得诗不是教育的问题。
法庭:怎么说?
布罗茨基:我觉得……嗯,我觉得诗来自上帝。
诗人一九七二年前的诗作,题材多为爱情、离别或孤独,其离经叛道之处无非在于背离乐观主义和集体主义观念,和主流意识形态格格不入,而赫鲁晓夫表态说:“凭他那些诗就可以判他五年!”
法庭的判决诗人是社会寄生虫,布罗茨基被投入监狱。
法庭不会意识到苏联的愚昧,试图用乌托邦的正统否定诗歌。诗人优雅的思维没有遭受干扰。
就像一个幼稚的孩子与魔鬼的对话。
法官的语境不得不叫人想起审判施陶芬贝格的法官。这是一个冗长的名字:康斯坦丁·亚历山大·斯特凡·冯·汉纳根。这个冗长的名字记载着这个纳粹祖祖辈辈侍奉独裁者的“荣耀”,还是从普鲁士王国做为这个家族“荣誉”的开始。
在纳粹看来,法庭上引经典据阿道夫的名言也能令听众自我陶醉一番。然而,纳粹意识不到他们自己精神病的亢奋状态。历史是最好的说明。
    布罗茨基的诗强调语言的超越功能,认为诗歌是探索语言极限,诗歌是一种加速的思想,而韵律是完成这个工作的齿轮。
汉语词汇,发音有单元音特征。中国人写诗的韵律无可挑剔,但是意境往往是眼高手低。
我们的诗歌哪里去了?
诺奖和流亡有着神秘的联系。
流亡在巴黎的肖邦。法国记者想让肖邦自认法国人。肖邦说,我是波兰人。记者说,可你是在法国,你不愿回波兰。肖邦说,我在哪里,哪里就是波兰,我就是波兰。
莫言作品,80年代我曾经被他的语言风格触动。慢慢的阅读量增加,我知道他的风格是感情的自由宣泄外加民国的笔记野史。除此而外,我想到了高密炉包。一道可口的小吃,千万不要当成盛宴。
我们的诗歌哪里去了?滥竽充数,我想起几首矫情的所谓“诗歌”,说他等待钓鱼岛响起“正义”的枪声,他想披上银盔银甲经受战火的洗礼,云云。又是圣战,又是土炮,在胜利的欢歌中挺起笔直的脊梁。我想,驼背的脊梁挺不直。
有一种诗叫做无病呻吟,没有感触,却要痛彻心扉,还不是异想天开,像是突发奇想的猪想跟屠夫接吻,被拒绝,毅然选择了裸奔。味同嚼蜡,怎么读着读着就感觉作者非得把易拉罐做成永久的丰碑,愚蠢的倔强,还号称是阿基米得撬起地球的勇气。
丰碑。惊天地泣鬼神,很显然,这个词都不敢用了。鬼哭狼嚎的时代,学会沉静地思考。
垃圾制造商。尤其是文字垃圾,忍无可忍。最重要的是不被干扰,假如垃圾可以成为障碍物,那更是写下去的理由。
诗人都有相同的恐惧,被淹没的恐惧。
翻开24史,我读出了两个字——骗人。
史学家绞尽脑汁编纂出来的。
就像听骗子的演讲,夸夸其词渲染的时候,他是想给受众洗脑。当然也有含糊其辞的时候。闪烁其辞就露出了软肋。直击软肋,揭穿骗局。
历史实际上就是一部宗教史。
每一次王朝更替都是宗教起义的结果。史学家就是在这个领域含糊其辞。新的王朝建立,固步自封为新的“上帝”,直到这个所谓的“神”的画皮彻底剥落。下一个“神”如法炮制,加上童话的包装。以此类推。
骗子和骗子之间好像有默契,为了共通利益的默契。绝对的话语权需要绝对的邪恶。
我想在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熟悉光明。——顾城
窗子。Windows视窗。或者?
窗子在你的心里,你的思想不可以有枷锁。打破黑暗,用思想。
《诗经》分为风、雅、颂。雅正是源于俗,集结的熔点就是爱。就像光束刺破黑暗那么从容,那么坦然。
那么文艺在哪里?
就像文艺复兴开启欧洲现代化的帷幕。文艺促成了新教的崛起,也清楚地解释地圆说,于是哥伦布鼓起了勇气,一路向西发现了美洲新大陆。
美洲新大陆,北美,南美。以巴拿马运河为界,形成了新教与旧教的对立。也是鲜明的对比。这种对比对于欧洲就像一种暗示。南美处处充斥着西班牙的烙印,他展露出的疲惫和野蛮迫使欧洲的教廷思考。北美的活力和文明映衬着欧洲新教的底蕴。
欧洲的传统教廷不得不进行改革,不动声色地纠错。
纠错,人用一生来纠错都未必能找到真理。
美国。In god we trust.我们相信上帝。
美国就是一个君宪的政体。君就是上帝。
耶稣开启的是历史的新纪元,更为深远的意义在于训诫世间的所谓的“王”,要懂得敬畏神,别再继续毫无节制地为非作歹了。
耶稣基督是真正的王者。而在这世间的称王的更愿意籍耶稣基督的名,他们以为这样便捷。
与文艺复兴对应的东方,大明王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明教教徒,但是第一个明令禁止一切宗教(包括明教)的皇帝也是朱元璋。
因为朱元璋深知基督教强大的张力,他更清楚基督教对皇权的否定态度。
明教讲经,马可法王即《马可福音》;路加法王即《路加福音》。
把独裁体制演绎得最完美的君主是唐太宗李世民。南北朝、隋朝,基督教的分支摩尼教和景教大规模地涌进中原,基督教的神和皇帝的自我神化形成精神上尖锐的二元对立。
于是乎,唐玄奘西天取经,什么经?李世民会需要什么经呢?一部念的会自觉成长为奴隶的经书。
中国历史无法回避的一个事实就是分裂的年代都是宗教成长的年代,比如三国、比如春秋战国、比如南北朝、比如五代十国。在这种往往是相对自由的年代,最后总会孕育出一个贪婪的嗜血者狡诈地完成大一统的动作。这个大一统与其说是对疆域的占领,不如说是对信仰的疯狂杀戮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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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彭海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18年6月22日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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