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种派别的伊拉克
遇罗锦
在昨天的德国新闻里, 一篇文章很引人入胜:目前,伊拉克国内的派别竟然有60种! 而这60种, 可不是停留在嘴皮之争, 而是动真枪真炮﹑只想把“敌人”消灭得干干净净的!
乍一看, 实在又象童话了。不禁联想: 那么小的伊拉克都有60种,互相之间你死我活, 若有一天中国也能自由成立党派的那天,还不得有1500种?
这些派别都是以什么理由成立的呢? 观点和地域是最大的理由。
比如天津人反对北京人, 北京人反对上海人; 济南人反对杭州人, 杭州人反对昆明人; 四川人反对河北人; 山东人反对云南人…… 而且, 就连伊拉克同一城市里的居民, 虽然无法因地域的理由互相对抗, 却因观点的不同, 也是各派坚持自己的说法, 互不妥协﹑你死我活的。
都为的什么呢? 比如: 关于女人戴不戴头巾﹑戴什么样的头巾; 或是:
妇女上街, 戴头巾远远不够, 而是应从头到脚蒙上黑布袍只露两只眼睛; 妇女是否应该参加社会工作; 又如: 夫妇可不可以离婚; 男人可不可以想性交就性交而不叫强奸; 是否应一夫多妻制; 对偷窃者应不应该砍掉手或胳膊; 妇女可不可以上学﹑有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以及家庭的财产继承权;近亲可不可以结婚; 男人的权利与地位的明确; 每天去清真
寺祈祷应是五次还是几次; 教义的内容与教主的神圣地位与权利等等……争论的内容多啦。
但有没有“是否可以或应该接受西方文化教育”这一条呢? 没有。因为, 如果有, 那么, 60个派别的争论, 干脆全没戏了。
也就是说, 在不能接受西方文化教育的前提下, 这些观点与派别才有成立与争论的意义, 他们的互相斗争和开火, 才能无休无止。
这60个派别, 有时互相又联合起来, 共同对抗一个 “敌人”。若是已不需要共同联合, 则立即散伙, 互相之间继续对抗﹑指责与开火。
他们永远不会反思,也不懂得怎样反思, “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 是他们骄傲的座右铭。
他们宁肯把自己的国家炸成平地, 也绝不向同一语言的“敌人”妥协。
既然德国和其他西欧国家, 愿意用福利制与友善之心接纳他们, 他们何乐而不为? 于是每天几千人上万人地涌进来了。但也同时把他们只认死理的各种派别观点全部地带进了西欧, 继续在新的土地上互相对抗和你死我活。他们在自己的国家时, 就教导小孩子们,如何用小利刀一下子就能把人头割断。在德国的战民营里, 仅仅因为口角的观点之争, 已经发生过两次头被割断的事故, 有的死尸横陈在一隐蔽之处, 无人认领; 而德国尽量地不愿公开这类新闻。
如果你不相信这类“童话”, 最好去看看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土耳其作家奥尔罕. 帕慕克的代表作《雪》。
故事中, 名叫卡的土耳其诗人, 在土耳其还不属于民主国家时, 因政治问题离开了祖国, 去德国定居。他出生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 自己所受及所爱的是西方教育。
在德国的大城市法兰克福, 他虽然自由却孤独地生活了二十年。 当土耳其成为民主国家之后, 他回国旅行, 来到了土耳其的一个边境小城。
他一方面是想采访因为头巾而自杀的少女案件, 同时也对离了婚的多年前的女友抱有幻想, 希望能与她一起在德国生活。
全书以对雪花纷飞的各种描述而穿插其中。
大雪使小城的交通中断。这使得卡不得不在小城里滞留。因此他有时间拜访了各种派别的人: 左派剧团团长如何竭力地想将自己的理想付諸實行而冒着生命危险;伊斯蘭教原教旨主義派份子的头头, 如何秘密地潜伏在此小城, 暗中指挥着一切; 同一家庭的姐妹之争的两种观点, 无非是戴不戴头巾的区区小事, 竟然被视为人命关天一般地重要, 为之去死并甘愿牺牲的少女竟大有人在,连父母﹑亲人也无法扭转她们为“真理”的献身决心。 在世俗與宗教,伊斯蘭傳統及西方文化衝擊並存的雪封小城,眼看就要有一場极为激烈且瘋狂的戲碼; 而身在其中的卡, 亦無法避免於這場人为的風暴。 他那早已无法与同胞们认同的修养与观念, 他那起初对个人幸福的打算与心底的幻想, 随着眼花缭乱的现实与时日的消逝, 已漸漸地模糊,象飞舞而逝的雪花一般, 遗憾而无奈地远去了……
这本好书, 看了之后令人难忘!
如果不是一个土耳其人去写它, 或许读者会认为作者是瞎编,但恰恰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土耳其人去写自己的同胞,才分外感到真实可信, 才更有说服力!
前两天, 德国柏杨省经济部长Ilse Aigner, 因公事去伊朗拜访石油部长, 她竟然象女战民一样, 从始至终地戴着头巾!
德国民众大哗。 反对党立即把女总理的画像上也戴上了头巾!
假如这事发生在中国, 又当如何?
今天的德国新闻: 据统计, 战民中的10%是犯罪分子。
笔者不知道说什么好。
童话,童话,世界到处是无法想象的童话!
2015.11.9 德国 Passau
纪念文革 怀念遇罗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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