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元、欧元到人民币

（广州）巩胜利

    当今世界美元、欧元（诞生于1999年1月1日，于2002年１月１日起正式流通）总共有超过10数亿人口在使用，中元有15亿人口在使用，全球有近30亿人口（全球一半）在使用中元、美元、欧元这“三元鼎立”的货币，可以这样讲：美元、欧元、中元就是世界的未来。2008年9月15日因雷曼兄弟倒掉而爆发的全球金融海啸，重创了全球第一大货币美元；现在金融海啸正向第二大货币欧元区进发，还不知道欧元会溃烂成什么样；作为当今世界使用人口最多、也是最大经济体之一的中元（人民币）是否能继美元、欧元之后不再溃败，中元能否借鉴200多年历史的美元、10多年历史的欧元而立于不败之地，进而扎稳基础，开始真正崛起，是人们关注之所在。继美元溃败之后，欧元更有现实的教训：希腊相当于欧元区经济总量2%的债务，却让欧元开始了海啸般的大震荡。中国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每年GDP以全球第一高速度增长，又积累了多少像欧元及希腊一样的瘟疫和债务？中元必须汲取美元、欧元那刻骨铭心的历史经验和教训。以自己应对全球经济发展的手段和步骤，高屋建瓴，审时度势，把握未来。


欧元危机有多大危害


    2008年爆发的美元金融海啸，改变了整个世界的趋向；2010年5月始发于希腊债务的危机，再次改变了欧元方向。美元危机是主权货币的危机，强大的美国扛也要扛到“致死不愈”，因为美国没有其它路可以选择。欧元区危机不同，欧元首先是欧盟27国、现在是17国使用的主流货币（传统欧洲国家有40多个），但欧元没有主权，也没有“超主权”，欧元是没有任何“主人”的货币，因之历史的选择就来了：走了10年的欧元还要继续走下去还是“回头是岸”？希腊债务危机给欧元带来的三个死结是：⑴、欧元区一国退出，欧元就接二连三的溃败？谁来收拾这欧元货币的总摊子？⑵、欧元还有政策和预算领域的一体化加强吗？占欧元区总量只有2%的希腊，把有14万亿美元总量的欧元区几乎给掀翻，谁还能保住欧元区的稳定，让欧元与美元比肩而立于今日世界？⑶、欧元的今天大有日本昔日滞涨的样板。到2010年初，欧元区主权债务占该区域生产总值的88%，公共赤字占该货币区域生产总值的6.7%，失业率高达10%（此组数据来源于2010年5月18日法国《论坛报》《欧元未来的三种前景》一文）。于是，人们对欧元区得出的结论是：欧元区的经济增长，近来只能保持在1%左右；长期会陷入日本近10年那样漫长的低增长期。

    欧元区第一大国德国大出手，颁布欧元卖空令，致欧元创4年来新低，现在是德国开始大量质疑进入欧元区、怀念德国马克的新时代。若是默克尔政府因此而受挫，那么欧元区将陷入六神无主的时代。2010年前3个月，德国经济增长10.7%，这为欧元区注入了强大的支撑力量。目前欧盟要求欧元区国家的赤字不超过国内生产总值的3%.德国2009年在其《宪法》中补充了一部法律，到2016年，禁止联邦政府的赤字超过国内生产总值（GDP）的0.35%.2020年之后，德国各州将不能有任何赤字。德国法律可以保障德国境内的任何赤字和债务，但德国可以保障欧元区17国的债务吗？若此一规定在整个欧元区实施，那将意味着比欧盟现行规则将更严格的财政法律。5月13日，欧盟统一部署《史无前例详查成员国预算》（见美联社5月13日电文），欧盟推行新规则强化监管，严防债务危机、堵塞漏洞；17日，德国政府将向欧元区其它国家施压，要求它们出台类似于德国的平衡预算法，这是一项雄心勃勃的财政法律强化方案的一部分，也是挽救欧元最真实的一步。

    5月10日，欧盟、欧元区为救助希腊大胆出手7500亿欧元，相当于中国人民币约65000多亿元。然而，7500亿欧元真能救希腊、欧元于水深火热之中吗？欧元区的灾难，可能比美元区更难于救助，特别是欧元区各国多元化的货币体制，欧元并没有美元般的大自然环境。原本没有美元那样严重的欧元灾难，却比美元区更加磨难而难以收拾。

    背债发展，是现代资本主义绝对成功的魔法和法宝，但债务要有多大、大到什么程度？怎样才能可控债务？几乎是近200年的资本主义国家都一直无法解决的。从亚当。斯密《国富论》到马克思《资本论》，250多年的资本主义至今也未能解决好这个历史性课题。没有“大举债”的大发展，就没有资本主义过去、今天与未来。不管是最强大的美元区，或是最富裕的欧元区，债务资本都需要有个“度”，掌握不好“度”，再多的财富也可能化为乌有。希腊GDP不过3500亿美元左右，2010年希腊财政赤字将占国内生产总值的9.3％，公共债务将占124.9％；欧盟这两个数字预计分别为7.2％和79.6％。2010年初，在16个欧元区国家中，除德国以外，财政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超标的国家已达13个。虽然希腊经济总量只占欧元区经济总量只有2％左右，但是如果希腊危机得不到有效遏制，势必将传染到葡萄牙、西班牙、爱尔兰和意大利等这些财政债务状况也在日趋恶化的国家。前不久，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发布的《全球金融稳定报告》中将主权债务危机定为世界经济复苏面临的主要风险，而欧洲诸国债务危机则是金融海啸后最危险的后续危机。

    欧元不可能溃败；欧元若真正溃败了，可能比美元的灾难面积更大——这是基于欧元区比美元区更有财富的历史基础，强大的欧洲远比美国更有财富真正的实力。“市场经济”至今的200多年以来，周期性危机不断发生，但那一次危机之后，不都是比原来更美好、更深刻、更有活力的前进了？

    历史第一强大帝国的英国，应该趁此机遇进入欧元区。英镑近300年的风靡全球历史，印证了全球第一货币由衰变盛、再由盛变衰、美元杀出的历史演进过程，然后再演变成21世纪“三元鼎立”（将英镑几乎排除在世界强国之外）的三分天下。

    美国银行目前有12000多亿欧元的资产，如果欧洲经济出事，那美国经济的复苏进程就会受到更深的影响，于是美国不可能坐视不管。中国国家持有欧元几乎为零，所受影响微乎其微，但影响和教训却是非常深刻的。欧盟目前是中国第一大出口市场，一旦复苏势头脆弱的欧盟经济再度陷入困境，中国的出口的整体形势将变得更加难以承受，由经济衰退所造成的副作用可能更难以收拾。欧元区现在是中国的第一大贸易伙伴，其潜力远远大于美国。中国此时应该毫不迟疑“吃进”欧元。不管是“投资欧元”还是“贸易欧元”的战略战术，都是一种跨越全球化绝对的远见卓识，欧元区继续往前走，远远比美国更有现实与历史的基础和意义；欧元区债务远远比美国好一万倍。一旦美元、欧元翻过历史危机的这道坎，将又是一个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的美欧大“市场经济”实体。中国经济要走向世界，唯独欧元区、美国市场不可以绕过。


“合力救助”结果如何


    所幸市场似乎没有辜负欧盟的一番苦心，在欧盟公布这项大手笔援助资金后，美欧日股市应声而涨。但问题是，7500亿欧元的投入对市场信心的提振是否具有可持续性？专家预料，要使7500亿欧元最终取得成效并非易事。一是欧洲目前的主权债务负担沉重，仅希腊一国的债务就高达3000亿欧元，葡萄牙、西班牙两国也合计欠下超万亿欧元的债务，相比之下，7500亿可谓杯水车薪。二是执行不易。按欧元区商定的规则，在7500亿欧元中，欧盟委员会提供600亿，欧元区16个成员国出4400亿，IMF出2500亿。虽然职责分明，但能否落实到家却很难保证。以德国为例，在对希腊的1100亿欧元援助中原本就勉强出手。如今，德国总理默克尔在近日地方选举中又遇重挫，失去了北威州的选票，而此州坚决反对援助希腊，今后可能更是不受默克尔所能调控。再如英国一直态度强硬，拒绝为他国债务埋单（因为英国自身难保，还有融于欧元区的天大难题），何况英国面临举世额高赤字和焦头烂额的大选已使其难有回天之力。

    此外，IMF虽然也分担了2500亿援助款，但却提出了苛刻条件，即要求被救助国预算赤字占国民生产总值比例在3年内从13.5%降至2.9%，这就是要求债务国要大量的缩减投资和公共开支，一般发达国家都难以做到。现在事实是：自从全球第一次金融海啸之后，各国经济复苏尚未深入实体经济，也未真正扭转世界经济失衡的格局，各国大举出台经济刺激计划反而导致市场流动性无不过剩。倘若实体经济无法进一步稳定、扩大，金融资产还是会大幅波动，救助效果还是难有实质成效。


给世界经济和中国的启示


    一年只有3500亿美元GDP的希腊，占欧盟经济总量不过2%，竟然把一年有近14万亿美元的欧盟几乎要掀翻，这真令全球为之震惊。更要命的是，希腊有1100多万人口，此数次救助已经近10000亿欧元，每一个希腊人人均债务10万欧元左右，是希腊国家GDP总额三倍以上，希腊还债要多少年时间？希腊未来还有怎样的发展空间？正如两年前全球金融危机爆发时全球联手救市，这次为应对欧洲债务危机也体现了各方携手合作的精神。不仅有欧盟与IMF共建的7500亿欧元救助基金，西方主要经济体的央行也一同推出“组合拳”，欧洲央行甚至破天荒按下保卫经济的“核按钮”，决定从二级市场购买欧元区成员国政府债券。美联储也与数家央行重启临时货币互换机制——这是人类的经典、历史上从未曾有过的一次“重拳出击”。人类最富裕的第一财富集团——欧洲何以爆发如此灾难？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固然可喜，但是如果能防患于未然，或者尽早亡羊补牢，岂节省更多的资本和救助成本？倘若中国遭遇这样的危机，可能将无法救药：中国地方政府债务展露在阳光下已经超过7.8万亿人民币之巨，当然这无关中央政府一盘棋布局的发展，但这是一个非常巨大危险的警示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管辖的清水河县，14万总人口、财政总收3631万元，竟然未经国家任何上级政府批准就上了一个61亿多元的迁县城大发展项目。清水河县是中国地方政府大跃进、大开发、大招商的一个个缩影。现在中国各级地方政府的市、县、乡都想超越一切的大发展；2010年，中国湖北省公布12万亿空前大投资计划，据查湖北省60年的财政收入之和也不足4万亿人民币；重庆公布了比较保守的1万亿投资计划，江苏计划修建11条铁路，估计山东、安徽、河北还会陆续推出N万亿的投资计划……这些都为根本不富裕、还没有财富积累、高速发展的中国敲响了警钟。

    美元金融海啸与欧盟债务危机，为中国提供了千载难遇的历史契机。中国需要宏观厘清国家的“中国财富”；需要把握中国国家债务、地方债务的大概风险；需要调整“外汇储备”战略，将30年各级政府的“招商引资”与“外汇储备”平衡，中国必须厘清财富从内部溃烂的前车之鉴，彻底厘清地方政府的债务灾难以及负面作用。中国地方31个省市区政府的投资债务，远比欧元区、希腊等国严重，部分地方政府债务率超400%.总之，中国需要重新检视发展模式和所积累的弊端，以史为鉴，驾驭世界经济的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