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目标是北京
——全球支持中国和亚洲民主化论坛斯特拉斯堡大会侧记

（德国）田牧

    对于每一届全球支持中国和亚洲民主化论坛大会的选址，筹办人总是充满想像和希冀，寻觅历史文化、人文环境，能与大会的形式内容协调和默契的元素。在法国斯特拉斯堡（Strasbourg）欧洲理事会大厦“欧洲宫”举办的本届论坛大会，其理由说简单也简单：斯特拉斯堡是历史古城，建城有两千年历史，它对欧洲的文明发展有着重大贡献，历史上曾经是人文主义的学术中心。这种厚重的文化积淀，为今天的世界留下了痕迹，它至今拥有中世纪以来大量的精美建筑。1988年整个城市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这也是首例；斯特拉斯堡是欧洲的政治中心，除了47个成员国的欧洲理事会机构外，还有欧洲人权法院、欧洲反贪局、欧洲军团、以及著名的欧洲议会：“谴责共产独裁集权罪行”，第一次被国际组织提到议事日程上，达成共识，并在欧洲理事会全体会议上形成决议，在这个城市获得通过。该决议不仅标志着人类民主和人权发展的新趋势，同时也意味着人类社会对“共产独裁政府”的全面否定。

    在这样的人文历史环境和社会政治中心举行这样的会议，为我们的追求、期望和苦斗，平添了不少浪漫主义的情趣和风采。

    2010年5月26日至27日，第四届民主论坛大会在法国斯特拉斯堡欧洲理事会政治事务会场举行。此次大会由全球支持中国和亚洲民主化论坛主办，欧洲人民党协办，这也是继2006年柏林大会、2007年布鲁塞尔大会和2008年东京大会后的又一届全球支持中国和亚洲民主化大会。

    前欧盟议员、前德国国防部副部长、民主论坛董事会主席克劳斯。罗泽（Klaus Rose）称：我们在欧洲的政治中心会场举行这样的会议，其意义将同样深远。


从世界各大洲赶来


    5月25日，与会者从世界各大洲陆续地赶来，尽管大家披着一身旅途的疲倦，但真诚和愉悦仍然写在脸上。一句“我来了”替代了一切，传递着一份理解，一腔热情，一种信心。海外民运朋友们本着互相信任，互相激励，互相支持，再次聚集一堂。

    与会的朋友们来自美国、加拿大、法国、德国、澳大利亚、英国、意大利、捷克、老挝、泰国、比利时、匈牙利、台湾、香港等地，西藏流亡政府也派了的代表和嘉宾参加，共有70余人出席了大会。其中有来自民主国家的政治家和民主人士，他们是欧洲人民党主席、意大利议员卢卡。佛伦特、欧洲理事会政治事务委员会主席、瑞典议员格让。林德布拉德、民主化论坛主席、德国国防部前副部长克劳斯。罗泽、捷克政治活动家彼得。凡库拉、法国西藏协会主席马塞勒。罗克丝、法国汉学家侯芷明、老挞民主联盟主席澶塔翁等；有来自社会各界的名流，他们是西藏流亡政府驻欧盟代表扎西旺迪、西藏流亡政府驻瑞士代表洛桑尼玛、台湾淡江大学教授王高成、德国知名侨领刘卓行、德国《欧华导报》主编钱跃君等；出席会议的民运人士有：中国民主党联合总部负责人徐文立、中国人权卫士总联系人任畹町、民主中国阵线主席费良勇、副主席盛雪、唐元隽、梁友灿、民阵监事会主席张健、法国公民力量代表王龙蒙等。日本众议员、众议院公选法改正特别委员会委员长、民主论坛董事会副主席牧野圣修发来了贺信，《北京之春》杂志社主编、中国著名民运理论家胡平传来了演讲稿《今后的十年是关键的十年》，“公民力量运动”负责人杨建利博士发来了视频致辞，《北京之春》杂志社经理薛伟发来了贺信，发来贺电的还有民联阵理事会的黄奔、汪岷、陈汉中，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主席王军涛、王友才，七九时期民运人士、《特权论》著作者陈泱潮等。


中共不可能改变世界


    近年来中共政府开始换脸谱了。它通过2008年的“北京奥运”、2009年的“国庆阅兵”、2010年的“上海世博会”，自吹自擂，摆出了“盛世天下”的架式。有人说：当今世界的经济发展已经离不开中国。西方发达国家纷纷与中共进行双边、多边的经济、科技、文化等领域的合作，就连隔岸对峙了半个多世纪的台湾也挤入了这股合作浪潮。虽然全球化经济合作与推动中国民主运动并不矛盾，但是角色变更、关系变化、信息更新，使人们面临着对固有思维的扫描、梳理和调整。毋庸置疑，我们面前摆放着同样的问题。是迷雾困顿，还是重新洗牌？论坛大会的重头讨论同样落在这一点上。

    中国的现实状况显而易见地摆在世人眼前，专制政权的经济发展并不能解救人民在政治、经济上所受到的双重迫害和掠夺。费良勇在开幕致辞中指出：尽管中国的经济在持续高速发展，但经济发展并不能使一个专制国家走上民主之路，反而可能强化专制统治；践踏人权的经济发展只可能导致专制崛起，而专制崛起必将威胁世界民主。

    胡平在《今后的十年是关键的十年》一文中也敲响了警钟：如果在十年之内中国还没有变得民主，必然就会变得更专制，或者说，中共的专制就会变得更强大，更骄横，更咄咄逼人；整个人类都将面临极大的灾难。我们必须清醒地意识到这一危险。

    当年“八九民运”的广场纠察队长、民阵监事会主席张健诗意般地感慨道：一百年的梦啊，魂牵梦萦；一百年的热血啊，血流漂杵；一百年的风雨啊，风雨依旧；一百年的历史啊，汇聚成一篇史诗——辛亥革命！先驱孙中山，缔造了第一共和，却与我们失之交臂；岁月荏苒，一错就是半个多世纪。嗨，一百年的苦斗，脚下之路还有多远？我们“六四”学生啊，今日将秉承辛亥革命的牺牲精神，延续“民主墻时代”的奉献精神；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有我之时当无我，无我之时当有我。我们“六四”学生，过去不是孬种，现在不是，将来更加不是。中国的民主制度一定将在我们手中诞生！

    不少与会者闻之感慨，落泪……

    罗泽博士在发言依然信心十足的称道：实现民主的道路并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不断努力，总有实现民主的那一天；所有人都有权利参加维护自己权益的社会活动，而不应该受到政府或者组织机构的制约；不管是北京还是莫斯科，欧盟对人权的批评是没有界限的，包括对少数民族问题，包括像西藏，格鲁吉亚问题等等，大家都会拿到桌面上讨论，这就是西方民主。这就是我们倡导的民主政治。

    与会者的共识是：专制制度下的经济发展，只是保护统治集团的利益，并不可能给中国百姓带来自由和福祉，中国的现实状况充分印证了这一点。所以，只有民主制度才能救中国。


国内百姓痛恨腐败制度


    本次大会始终与国内联网，实况转播了会议全过程，并让国内与会人士通过网络在大会上发言和提问。对于中国的“崛起”和“盛世”说，中国的百姓有自己的认识和评判。

    有位离休老干部不屑地说：中国只是表面的发达和繁华，而深沉的社会问题积重难返。当年八九民运最初喊出的口号是“反官倒，反腐败”。20年过去了，中共官场上的贪污腐败屡禁不止，愈演愈烈，直线上升。深究一下这些贪官污吏，原本也算是社会精英，是制度没落导致了执政者的整体堕落和腐败。中共自我标榜是社会主义制度。社会主义指社会拥有和控制产品、资本、土地、资产等，其管理和分配基于公众利益。而中共统治下的社会主义，贫富悬殊，0.4%的人口掌握了70%的财富。中国人民会答应吗？会接受这样的结果吗？会心甘情愿世代做中共的奴仆吗？

    上海一位动迁户女士声泪俱下地控诉道：什么世博会，是骗人的。所谓动迁就是强抢强夺，把住户赶出家门，掠夺百姓的家园，还不让诉诸法院，多少家人不是坐牢，就是急病卧床，多少动迁户几乎是家破人亡。

    联合国世博难民胡燕在视频发言中也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为了维护自己世代传下来的祖屋，告官无门，丈夫上访被抓，自己又被单位开除公职，迫于走投无路，扔下了繦褓中的孩子，毅然出国，去联合国告状。

    耳闻目睹最直接的血泪控诉，现场与会者无不动容。一个在全世界媒体上大放异彩的上海世博会，却建筑在普通百姓的血泪苦难之上。这凄切的控诉，在欧洲理事会的上空久久回荡，这也促成了《关于上海访民国际上访活动》议案的一致通过。


愚公移山靠我们自己


    中共专制统治走过了60余年，社会上居然还有这样的期待：等待中共的政治改革如同经济改革一样，出现奇迹。这显然是盼望公鸡下蛋、公牛产奶，是异想天开。经济改革是为了巩固中共的继续统治，政治改革的结果必然是结束一党统治，这与统治者的意愿恰好背道而驰。人民要走出这封闭的黑箱，挪开压在人民头上的这座大山，就必须人人动手，共同来揭开这道浓浓的黑幕，推翻这座专制大山。

    民主论坛董事、民阵副主席盛雪在发言中指出：中共政府施行的铁幕政策，我们每个人都有切身体会和感受：想说的不让说，禁言；想看的不准看，禁视；想做的不允做，禁行。就连人们躲在家里，剩下在互联网的这点空间，也被中共封闭的严严实实。它的黑手甚至伸向全世界每一个角落，控制全世界的华人。难道我们生来就是充当僵尸吗？争取新闻自由是解放我们的耳目，获取做正常人的权益；争取民主制度是摆脱铁幕统治，获取做自由人的权力。

    台湾淡江大学国际事务与战略研究所王高成教授介绍台湾经验时说：台湾走上民主之路是有其自身背景：一、台湾经济迅速发展，人民的经济自主权和政治参与权不断扩大；二、高等教育的普及，人民对西方科学民主思想产生了更多的渴望；三、台湾有扎实的地方自治基础，培养了人民民主意识和参与能力；四、反对运动的此起彼伏，给予执政党强有力的压力；五、国民党精英的适时妥协，冲破了台湾一党专制的格局。王教授指出：1987年，蒋经国决定解除戒严和结束党禁，这并不是执政者的自觉所为，而是台湾政治、经济发展的势态所迫，国民党本身的执政腐败，造成了严重的危机。王教授提供的台湾民主化经验是：一、鼓励大陆持续发展经济，为民主化打下社会基础。二、传播自由民主的理念，必须有大陆内部政治精英队伍，形成政治自由化与民主化的力量。三、与国际力量合作，扩大支持及声援大陆的民主运动的国际大环境，鼓舞大陆内部追求民主化力量的发展。四、以和平发展民主为原则及诉求，更容易获得较多国际的支持，降低中国政府的反对及打压，使民主运动更易推动。五、未来大陆的民主化也应采取渐进的原则，先从地方自治开始着手，逐级提升。

    台湾的经验除了策略和方式外，最重要的一点同样是：整个民主运动过程需要人民站出来参与，需要我们自己动手去运作。


民阵第十次代表大会


    薛伟是位令人尊敬的民运老将，他在给民阵总部的书信中，非常诚恳地指出：“其它民运组织感觉到你们（指民阵）有一党独大的倾向，忽视了与其它民运组织的团结，在你们内部也开始产生了不协调的声音。”

    民阵总部理解和接受善意、真诚的批评，并及时采取相应措施：

    一、举行开放式的民阵第十届代表大会。参加论坛会议的所有嘉宾和客人都可以旁听民阵会议的全过程，并虚心听取批评和建言。在两天的会议期间，会上会下，民主国家的政治家、台湾的朋友、西藏流亡政府的代表与我们进行了广泛的谈话和交流。

    二、加强与海内外其它民运团体的团结，深化项目合作的力度。民阵代表们认识到：我们尊重兄弟组织对组织建设所采取的措施，但保留我们自己的一些认识和观点。民主运动的最终目标是建立中国的民主制度，而组织只是一个平台、一件工具、一条渠道，我们要尽可能避免出现本末倒置的现象。过分倾力于一次次组织整合与合并，结果是自陷怪圈。组织牵扯着人事，人事又往往伴随着人性的弱点，如职称、名利、矛盾和冲突等。海外民运不合时宜的追求大一统组织，这些年来给我们留下了教训和经验，整合重组不断，矛盾冲突不减，分裂失散加剧。而我们的大量时间、精力全部消耗和陷于自己设置的僵局中。民阵认为，适时的整合和重组是必要的，是必然的，但这种整合与重组要与国内的民主运动力量来共同完成。目前无论是精力、财力、凝聚力和时空环境等都不具备这些条件，时机尚未成熟。

    三、为了增强与各种政治力量的合作与配合，我们吸收了年轻留学生和西藏朋友加入民阵，西藏朋友第一次直接进入民阵理事会工作。


张小刚在国内上网与会


    民阵新当选的副主席张小刚在国内上网与会，无疑令人振奋，这是本次会议的一大兴奋点。

    “我要回家！”这是海外民运圈中最苦涩的心结，最心痛的念想，最辛酸的诉求。张小刚成功了，不仅成功的回家探亲访友，还闯荡了半个中国，如入无人之境。5月27日，张小刚又通过互联网出席了论坛大会，并就“海外民运与国内维权运动”的话题作了专题发言。张小刚的发言选择了与他闯关行动相关的命题，将思考、行动、理论拧成一线，令人耳目一新。

    张小刚通过1998年自己亲历的一件事说起，该年他曾提出：在当时环境和气候下，国内组建“下岗工人自助会”等团体，远比“组党”更为迫切和实际。不该将这类因景而起、因势而动的维权运动和民主运动分割开来，而应该视维权运动作为民主运动的一部分。

    张小刚至今仍然认为：没有必要在民主运动和维权运动之间划一条界限。因为民主运动的目标，就是要建立一个所有阶层的民众都能通过有效途径，凭藉可行能力，自由平等地争取和维护自己正当权利的社会体制。而维权运动的过程本身，也正好自然而然地能够成为启发民众民主和法治意识的教育过程。因为民众在维权过程的挫折中，会逐步警醒和意识到，必须有民主和法治，有言论自由和司法独立，公民合法权利才有可能得到保证和实现。

    张小刚以冯正虎事件和胡燕联合国上访事件为例，指出海外民运可以通过支援维权运动找到很大很实在的着力点或支撑点。适时抓住几个有极大成功把握的维权案，利用在海外的便利全力支援，促其成功。特别是当今国内处在制度性腐败的极点，社会矛盾空前激化的情况下，实实在在的支援国内民众维权运动，应该成为当前海外民运最主要的工作方向之一。

    张小刚闯关回国声援国内维权运动，在身处中国大陆的情况下被选为民阵副主席，通过互联网出席斯特拉斯堡论坛会议并做作实况发言，该事件本身就具有强烈的象征意义。表明海外民运突破边境障碍移师国内，与国内民众水乳交融的新开端，新趋势。


揭开今年六四纪念活动序幕


    5月27日，大会圆满完成各项会议议程后，与会人员进行了纪念六四21周年的游行活动。

    游行队伍从欧洲理事会“欧洲宫”出发，举着中英文的“勿忘天安门大屠杀”等标语和当年六四血案的大幅图片，沿街向欧洲议会大厦行进。队伍出发不久，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但大雨并没有阻止住游行队伍的步伐。有人说这雨是苍天的眼泪，它在为六四惨案和死难的民主志士致哀。

    格让。林德布拉德、彼得。凡库拉、马塞勒。罗克丝和侯芷明等西方人士自始至终参加了六四纪念活动。

    在欧洲议会大厦前，盛雪在雨中宣读了丁子霖教授给大会传来的寄语：“记得21年前大屠杀过后，我曾对一位中共老人说过一句话：六四的枪声，这场屠杀伤了三代中国人的心。当时我正陷于极度的丧子之痛中，还未能认识到六四是一场制度性的悲剧。痛定思痛，现在回过头来看，岂止是伤了三代人。共产党的政权向来不是靠选票而是靠警察和谎言来维持的，21年前他们动用野战军杀害了渴求自由、民主与人权的一代人；21年来，他们依然如故，靠警察和谎言，继续封杀所有‘六四’大屠杀的经历者、知情者的嘴，欺瞒80后、90后乃至此后的一代又一代青少年。这是犯罪啊！是对人民所犯下的更大的、更长久的罪孽！

    21年的时间不算短了，但在历史的长河里，它毕竟是短暂的一瞬。人们的一切作为，都不会逃脱历史老人的审判。我坚信，历史是公正的，未来总是属于那些坚持不懈的守望者。

    值六四21周年之际，我们希望欧洲议会不忘六四对人类的伤痛，一如既往地促进中国人权。在中国实现自由与民主，是中国人民的切身利益所在，也是世界人民——包括欧洲人民的衷心愿望，所以也成为欧洲议会义不容辞的神圣职责。“我伫立在雨中遐想着：盛雪清脆地朗读声，丁老师能听到吗？六四死难者家属们能听到吗？亲历那场血案的所有朋友们能听到吗？九泉之下的六四死难志士们也能听到吗？没有人回答我，还是我回答了自己：一定能，无论你在天上，还是地下，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是共鸣的……

    多少关心民主论坛的中外朋友鼓励我们：民主论坛是一个很好的平台，可以将中国人、亚洲人对自由、民主、人权的诉求直接传播到国际上，发出整体的声音，一定要坚持！欧洲理事会政治事务委员会主席格让。林德布拉德先生说：中国民主化诉求，中国人不站出来，西方社会怎么做都是徒劳。

    我们也再次得到了老朋友，台湾民主基金会的支持。

    克劳斯。罗泽在闭幕词中说：我们走过了柏林会议、布鲁塞尔会议、东京会议，今天我们在欧洲的政治中心会场举行第四次会议，我们的民主论坛之路不会中断，还会继续走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将论坛会议的会址迁移去北京！

    （文章发表时略有删节——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