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之春---王丹：川普2.0时期的美台关系

今天我们想讨论的这个话题，就是美国新政府上来了，川普2.0。那么川普2.0时期，美国跟台湾的关系怎么样？是不是会降低协防台湾的兴趣，或者减少对台湾过去的那样的支持？那么面对这种可能的变化，台湾能够做什么来挽回美国的决心？我个人的看法是，近期美国在对台政策上出现了一些引人注目的动态。我们当然也看到，川普政府这个小英时期，还跟川普第一任政府，还跟蔡英文通电话，惹怒了北京。但是川普第二任一上来，没几天就表示，台湾抢了美国的芯片生意，要对台湾加征关税等等。那么显然态度是有所变化的。当川普2.0时代到来时，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大家也正在目睹。现在川普表示要对台湾进步商品加征关税，并对芯片产业留在台湾表示种种不满。这让大家会觉得，川普对台湾的态度是不是有变化？但这是表面上的信息，实际上我们不太注意到的是一些对台政策，或者说幕僚层级的美国官员的发言。

我们知道，比如1月14号，美国新任的国防部长海克赛斯(Hakeseth），在参议院听证会上被问到台湾问题时，他就这样表示。海克赛斯还被认为是强硬派的。他说，中国是美国国家安全面临的重大挑战。他强调，美国应该通过维持对台海和平稳定的长期政策，来防止各方发生误判。你听听，他说要维持和平稳定的政策，换句话说，没有想做更多的突破。非常值得注意的是，海克赛斯在台湾问题讲话中，并没有明确的承诺，在中国对台动武时，美国将采取什么样的军事行动。我们都记得过去在拜登时期，拜登曾四次还是五次表示，如果中国动武，美国就会出兵。但是海克赛斯，当然他也可能是在听证会上表达得比较含蓄，但不管怎么样，他没有明确承诺说美国会协防台湾，要采取及时行动。他只是像一个普通官僚一样，重申了台湾关系法、每周三个联合公报和六项保证，但没有对解放台湾作出明确表态。至少可以说，这显示出，美国上台的像国防部长这样级别的官员，在对台政策上，至少目前来看，持一个谨慎态度。或许没有看到川普有何表态，也不敢多说。

但是，还有一些迹象也令人感到困惑。比如说2024年的12月，有报道说驻扎在冲绳的美军陆战队，已经开始撤离人员。美国计划把9,000名美国官兵调离到重省，其中4,000人要迁往关岛，5,000人迁到夏威夷等地。可以说，这是美国正常的军事部署调整。但这个部署，不能不令台湾有所担忧和警觉。你说，4,000人迁到关岛，这还好说，关岛其实也挺近的，但撤离充实的5,000人，一大半原来的美军迁到夏威夷去了。夏威夷离台湾就非常远，要从夏威夷来增援台湾，恐怕是相当来不及了。所以美国这样的军事调动，这可不是川普做的，这个调动是整个美国的态度都有些变化。这还是在拜登时期的事情。那么调动的方案，肯定是在更早之前就确定的，应该说跟川普关系不大。

这样的调动，我觉得台湾方面应该考虑一下，美国这样做，是不是有意在调整兵力。实际上，这种调整是削弱美国在第一岛链的军事存在，它也会影响到美国在未来的反应能力。那美国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重新部署？我觉得台湾的相关国安单位，应该是有所警觉的。另外，在美国的一些智囊团里头，我们现在也看到了一些对于台湾不利的声音。

比如说，美国海军战争学院有位教授叫卡弗利，他是专门负责这个战略与战作战研究的一个教授。卡弗利在去年8月7号，在《外交事务》的杂志上写了一篇文章。文章说，许多人说，美国的未来安全，甚至全世界的安全，都系于台湾。但其实呢，遏制中国的军力并非美方协助捍卫台湾的理由。这个说法跟一般的说法完全不一样。卡弗利认为，中国已经是一个危险的对手了，不需要更多的理由来挑战美军。再说，就算台湾成为中国的一部分，美中之间的军事力量差距几乎不会有太大的改变。所以，他认为对美方而言，占领台湾在军事上的好处并不大。

如果美方错误地回应了中共对台湾侵略的事情，那么将提供中方一个机会，让解放军摧毁美方的船舰和飞机。但美军的军力也会被大大削弱。这个美国优先的考量是，即使美方出兵，跟解放军大战一场，美国的军力会大大削弱。所以卡弗利教授说，台湾不是印太地区的全部，美国不能把台湾当做重要焦点。他说，如果像很多英派人士所说的，中国的最终目标是成为世界霸主的话，那么美国应该准备发动更广泛、更长时间的冲突，并且争取获胜，而不要执着于在台湾海峡组织海军直接跟中国对抗。这意思就是说，中美之间的军事冲突可能是全球性的，美国不能把这个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把美军消耗在台湾海峡上。

那么这是不是他意思说美国应该放弃台湾，弃台论呢？他也不是。卡弗利说，在适当调整下防卫台湾，会迫使北京把更多的资源放在台湾上，而忽略其他更直接威胁美国全球利益的事。这个话讲得完全是美国利益出发的意思，说我们还是要适当的支持台湾，保卫台湾。这并不是因为台湾对我们有多么重要的战略意义，而是因为有个台湾在那儿，膈应中国。中国就会把更多的资源放在台湾上，台湾的武器增长，中国也得武器增长。那这样，美国其他地方受到中国军事威胁的力度就会下降。等于这其实是一种利用的心态，并没有把台湾当作真正的盟友，出于道义等原因去支持，至少不像北约那样的态度。

这就是卡弗利的看法。也不要小看这个人，他只是个美国海军战争学院的战略研究教授，他的言论能够在《外交事务》这样重要的期刊上发表，当然不是没有代表性。我们不要忘了，像余茂春，后来对美国对话政策起了很大的作用，在传播1.0任期的时候，他当初也就是海军学院的教授。不要小看美国这些学校的教授，他们随时可以进入政府。即使在政府里，美国现在公布了新的国防部官员，除了刚才我讲的国防部长在台湾问题上发言比较谨慎之外，第一层官员的发言就相当直接和指责。

美国先公布的一批国防部的部长、副部长等等，其中有一位是国防部的助理副助理部长，官职不是特别大，但他是副助理部长，听起来效用较小。他叫Austin Damer，是原来海军陆战队的退役军官，现在担任国防部的副助理部长。这位奥斯汀·达姆其实对台湾的态度就不是很友善。他跟卡弗利教授一样，觉得台湾没那么重要的战略意义。去年8月时，他在推特上发过文，当时他只是一个一般的研究者，他就说，即使台湾垮了，也不会直接影响美国的存亡，美国照样安全繁荣。

那当你去年8月作为一个一般网民在推特上写的这些东西，大家无所谓，毕竟网上对台湾没感情的人多了去了。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是专门在国防部处理战略事务，负责全球战略事务的国防部副助理部长。这样的一个官员，内心对台湾的看法，这个是相当令人警惕的。

另外就是国防部的副部长科尔比，这个国防部副部长科尔比可是被认为是清台派，他对台湾的支持是非常强硬的。所以他一上来，大家都认为青苔排行当师。可是你不要忘记，这个科比这人就是这样，当了官他就得考虑整个政府的态度，考虑政府总统的态度，所以他最也表达了对台湾的不满。这个科比即使侵台湾，他也对台湾不满。他的不满点在于说，就是台湾总是老靠我们美国，可是你们台湾自己不肯花钱搞国防，他的核心观点就这个。

去年5月还在台湾的英文媒体，就是台北台上面发了一篇文章，我相信很多台湾的国安的人应该都有看到。他说这个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台湾的威胁与日俱增。他说但是呢，自由民主及自治的台湾现在面临着真正的生存威胁，可是从外表上你看不出来，他们感受到这种威胁。批评台湾政府，他说对于一个面临如此紧迫致命且迫在眉睫的一个岛屿来讲，台湾在大幅度的强化防御方面表现出了令人担忧的缺乏紧迫感。这个很重的批评啊，他说这是非常危险的，就是因为台湾的命运取决于这座岛屿的军事防御能力。他说最终将是军事力量遏制并在必要时击败中国大陆对台湾的入侵。意思是，你们要加强你们的军事的国防预算。

他举了例子，台湾确实其实我很多很多年前好，其实恨不得10年前我就主张过台湾要把国防预算哈增加，但是台湾这个整个社会其实比较没那么强的这种危机意识，或者说比较浊清，不愿意在国防上花那么多的钱。我就懒得说这种事了，这都十年前我就讲过的。就科尔比去年也讲，他去说去年，台湾政府公布了190亿美元的购房开支，说那只是台湾GDP的2.5%，连三都不到。我还建议应该提到5呢，因为你是，我觉得台湾现在处于一种基本处于一种战事状态，然后你的购房开支仅占GDP的2.5%。那台湾人还不愿意提高，说提高了那我们的基础建设怎么办呢？我们的这个农业补，老农补助怎么办？等等，特别不愿意，您不知道处于什么境地。科比说说，虽然台湾呢的确在包括这个不对称防御方面呢有了一些进展，就是还是比过去多买了些武器，但是跟中国的军事扩张规模比，台湾的防卫开支，备战的步调啊，科比认为是有明显的不足的。

他举个例子，说波兰，波兰的乌克兰，但波兰很害怕俄罗斯，波兰的国防开支是GDP的4%。你看看台湾是2.5%。那不用讲以色列，以色列2022年国防开支是GDP的4.5%，这也，开支在过去20年大部分都超过5%。所以科比说，基于台湾海峡两个巨大的明显差异，在国防上花费额GDP的5%，他说对台湾来讲应该只是个底线而已。如果他的安全及自治面临浮现，连提高到10%都是有必要的。这是河北去年8月在台湾的媒体上发表的文章。

他其实还是个清台派，他过节访问过台湾。他有一次，我记得2019年11月的时候，他访问台湾，在IT，就美国在台协会的一个视频访问中，他还讲过一段话。他这个话其实有点敲打台湾，他说美国人民呢，会关注台湾人民的承诺和牺牲意愿的，像美国人支不支援你台湾，就看你台湾人民的承诺和牺牲的意愿。他说，你要不然你就体现在国防预算上啊，要不然你就体现在不幸。如果发生冲突，比如说解放军真的攻打过来了，他说，我们会看台湾人民是否愿意做出这种宁肯牺牲也要抵抗的集体意志，才是美国判断是不是会派人来保卫台湾，或者说采取军事行动。就这两条标准，你要不要提高国防预算，你要不要准备好这个为保卫台湾不惜牺牲的集体意志，美国也是要看这个的，观察这两个指标，根据这两个指标，再确定是不是军援台湾。

科比作为一个很明确的清台派，都敲打美国讲这种话。你看现在的美国新的国防部部长，我刚才讲了，在台湾问题上，参政会听众会上持谨慎态度，助理副国防部长那摆明了就说，台湾跟我们无关啊，台湾就算垮了，也不会影响美国，美国照样安全繁荣。然后国防部里就算清台的副部长科尔比提到国防预算，强调美国人民不太可能会愿意支援你们的。总体来看的话，尤其从国防部这个角度，我觉得你不能说美国现在已经有了“七台论”，从川普到国防部最近的表态，你看得出来，对于协防台湾，或者对台湾的这种态度，是有一些微妙变化的。当然，川普政府刚上台一个星期，这些变化还会在变化，这我们是不知道的。但是目前已经出现的变化，我觉得是值得外界注意和观察的。

美国对台湾兴趣的这种变化，我觉得出于几个因素。第一个呢，就是战略考量，美国他在全球范围内其实是面临多重安全挑战，以色列、乌克兰呢，已经牵扯了美国非常大的精力。所以他需要在地区之间平衡军事资源，我觉得也无可厚非。让你对台海局势的军事介入、冲突这个，美国，我觉得现在还没一定的决心，因为这个风险很大。美国官员判断，就算美军赢，也会是惨胜，那如果美军把自己的军力消耗在台海的部分，那以后在中东怎么办？在北约受到俄罗斯侵犯的时候怎么办？所以他作为美国来说，总体上他当然会有个战略的这种考量。那么对台湾的这种支持力度是大还是小，也是随时调整中的，不是说一直不变，或者甚至是一直向前发展的。这个我觉得，台湾人也不要有太乐观的这种估算。

另外就是国内政治的问题。你知道川普为什么能够当选？就是他的孤立主义得到了大部分美国人的支持，这是美国国内，他经历过几次大的战争和这几十年来，包括你看阿富汗的这个结果。所以政府要面对民意。他在对外的军事承诺上会更谨慎和更保守，甚至会做一些政策的调整。这也是台湾人觉得美国为什么不保护我们，但你要了解一下，美国他国内政治，老百姓并不是像台湾老百姓这样的看法，他会觉得我为什么要保护你啊。老百姓他们也看不了那么多，更远的战略结局。

另外呢，长期以来对台政策的这种战略模糊已经成了美国对台政策的一个主流，那么这种政策就保留了不协防台湾的一个空间。所以到现在，川普也没有改变对台的这个战略模糊。我觉得这一点没有能够突破，是相当令人惊觉的。我认为台湾政府应该在川普的2.0下促使美国作出改变。无论是战略考量还是已有政策的这种限制，都使得美国对台的协防态度，我觉得是有动摇的可能性的。

如果美国不支持，只要中共那边就是大家，大家都知道，这个台湾的处境是非常非常危险的啊，至少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有没有美国支持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那么尤其你比如日本，也是要听美国的。所以归根到底，我觉得面对美国现在出现的一些动摇，对台湾不利的一些言论，台湾应该采取积极的措施去增强美国对协防台湾的决心。你比如说像这个美国国防部副部长讲的，你国防预算真的是要提高是吧？你要去变成一个豪猪是吧？导弹防御系统，快速平部队，这些都要建立起来，你才能提高对潜在威胁的这种威慑力。这个都不只是说增强台湾自身的军事力量，其实这些动作，主要是向美国展示台湾有自我防卫的决心。我刚才讲了，台湾啊就像这个，科比说的，美国就看你台湾有没有这个自我防卫的决心。所以你要展现出这个决心来，才能增强美国对协防台湾的信心，或者说给美国政府内对台友好派给他们一个口实，让他们可以说说，你看台湾是非常积极的，所以我们要支持他们。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要加强跟美国的这种合作，包括联合军演啊，军事交流啊等等，深化跟美国的军事合作，这样才能增强双方的，包括协同作战，参与台湾的一些民防的演习啊，包括军事补给的演习。这是我觉得台湾政府应该做的，就直接邀请美国跟台湾一起进行这种军事演习。当中国会不高兴的，不高兴他能怎么着？你也不能老管中国高兴不高兴，对不对？

第三，我觉得很重要的就是，川普是个认钱的人啊，他对于这些国际战略呀，什么政治啊什么的，尤其对这种民主国家不能被侵略这些，我觉得他不是那么在意，他很在意的就是你是不是背刺了美国的经济利益啊。最近关于这个芯片禁运，什么这个，Deepsick的问题就看得出来，确实有一些公司我们不知道，不能乱讲，但我们不排除有一些，它其实是台湾那些公司，因为台湾很多公司跟芯片关系很密切，那么有偷，这个想办法去绕过美国的禁令，让中国得到芯片，从新加坡开始调查起，对吧？现在台湾公司的可能性，那包括比如说一些台商啊，那么是不是有协助中国芯片发展，有些在美国的台商是不是协助行一些违禁的芯片，行运输区，这些我相信美国都有所担心，有所调查。那么这些，我觉得台湾政府是应该非常高度重视的，一定要抓紧的追查好，小部分的台商跟中共之间的这种勾结，否则这种事情爆出来，你让美国对台湾根本就不可能支持的下去，你会让川普勃然大怒，川普现在喊制裁等等，显然美国政府内部是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了。我觉得台湾政府一定要加强这个禁绝，要加强这方面的追查，断掉这些，否则你会把美国给勾结，那这是个非常非常严重的问题，涉及到台湾生死存亡的问题，就台湾怎么会有这样一批台商居然干这样的事情。

我觉得至少这几点，就是在配合美国的这种高科技封锁要努力，国防预算要加强，也邀请美军参与演习，另外呢就是提升自己的防卫能力，像台美国暂时台湾自卫防卫的决心，这些都必须要做。总体来讲，川普二战07，至少一开局，对台湾总体来讲，我觉得是不利的，不像第一任期那样，是大力的争取的。那么现在的国务卿Rubio，他当然是个很强硬派，对中国的强硬派，但Rubio我们也知道，他更关心的现在中南美洲的问题，这是跟着川普走，巴拿马等等，跟中国对抗，但是在台湾问题上，目前看不出他有比较时期的，传比一点的时期更激烈的这种做法。美国对台湾的防卫的信心，是不是有在动摇，至少我个人是非常有这个担心的。所以我也真的是很希望台湾政府也同样有这样的担心。所以综上所述，我觉得美国对协防台湾的兴趣是很可能因为多重因素而有所下降的。所以台湾必须得通过加强自身防卫，深化与美国的合作，提升自身地位等等方式，来挽回或者增强美国对协防台湾的决心。这是对台湾我觉得生死攸关的事情啊，这是我个人的一些看法。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