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之春---《历史拐点危机四伏，瑞典困境一言难尽》/冬成

瑞典国家虽小，牌子颇大。向来以不结盟，以民主自由，以人权法治，以诺贝尔大奖，以样样先进发达，以高福利社会，以社会安详和谐，以无私地花钱支援全世界，以慷慨地接受全世界难民，而举世瞩目，声名卓著。而最近一年多来，在人类历史的拐点年代，却不幸有几分焦头烂额。这里且略举几项。

之一是，瑞典申请入北约，被土耳其刻意刁难。自去年二月俄乌战争爆发后，瑞典舆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决定放弃二百年之久的不结盟政策，而申请加入北约，并于是年六月间递交了申请书。大家公认，瑞典的条件样样具备，样样特别优秀。北约领袖，各成员国，热烈欢迎瑞典。瑞典朝野自信满满，自度奉天承运，只需半载一年，快快走个程序而已。岂料一声猛喝处，跳出两只大虫，一个是土耳其，一个匈牙利。两个北约成员国，厉声喝道：你瑞典要加入北约? 今日从我关卡过，没那么容易，我们要和你算算老帐。

尤其土耳其总统 Erdogan，最是匪气十足，牛气重重。曰: 你瑞典三十多年来，你老指责我土耳其，说我们的人权记录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收留了几百几千库尔德 PKK 共产党人，PKK 游击队，PKK 恐怖分子，你纵容他们在你们瑞典搞恐怖活动，反我土耳其，你花钱资助土耳其境内的非法组织，你禁止向我土耳其出口军事技术，如此等等。你瑞典长期令我土耳其不高兴。你现在想加入北约，想让我高抬贵手? 没那么容易!

Erdogan 接着曰: 你瑞典要入北约，也行，你必须听我土耳其的，你必须立即停止如何如何，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如何如何，包括禁止 PKK 在瑞典境内的活动，把那三十几个 PKK 首恶分子遣返给我土耳其。你瑞典清楚了没有?

之二是，与上述相关联，库尔德 PKK 分子一年多来的大示威，一次又一次，声势特别大。他们以前是敌对土耳其，而感谢瑞典。自去年以来，则是既强烈反对土耳其当局，也强烈谴责瑞典政府。他们认为，现在你瑞典政府为了加入北约，自我扭曲太多了，太刻意地讨好土耳其了。你不应该违背自己的光荣传统和道义承诺，你不应该中止对库尔德人民的经济援助，你不应该把库尔德的某某难民遣返给了土耳其，你不应该拒绝我们的某某次游行申请，你不应该新近搞出某个反恐怖法，你搞得那个法显然是矛头指向我们的，是有害于我们库尔德 PKK 的伟大事业的。

今年2023年1月，在斯德哥尔摩，库尔德人大示威。他们制作了一个模特儿，模拟土耳其总统 Erdogan，很大很大，吊在空中，加上燃料，放火烧毁。他们借此刻意羞辱 Erdogan, 使之迁怒于瑞典，继续敌视瑞典，更加刁难瑞典。瑞典国内的非政府势力见了，也乘势发难。

库尔德 PKK 的如此大示威，令瑞典政府左右为难，极为尴尬。那边稍微讨好了 Erdogan，这边 PKK 就升级抗议瑞典政府。这边稍微安抚了库尔德人，安抚了国内舆论，那边 Erdogan 便向瑞典政府大发雷霆。

之三是，去年2022年复活节期间的慕斯临大暴乱。基本背景是，瑞典最近三十年来，每年接收几万难民，最多时一年接收十几万 (2015年)，三十年来总共接受了一百几十万难民，其中绝大多数是慕斯临，来自中东和非洲。瑞典慕斯临人数越来越多，所占人口比例也越来越大，其居住区也越来越集中，越来越大。这在文化认同等许多方面，产生出许多新问题，积累成许多大问题，每况愈甚。于此相应，瑞典社会的反慕斯临情绪与日俱增，势力也越来越大。族群矛盾激化，表现之一是烧可烂经。

民众可以烧书吗? 自由社会里当然可以。民众可以烧基督教圣经吗，可以烧佛经吗，可以烧四书五经吗? 当然可以。以前瑞典没有这种事，因为没有人在乎这种事。然则现在形势不同了。民众可以烧疑似蓝可烂经吗? 这在今天的瑞典非常敏感。既然有人在乎，那就有人干。你越多人在乎，你越愤怒，那我就越要干，越要大张旗鼓地干。

于是在去年复活节期间，瑞典各地有人聚众挑衅慕斯临，公开烧可烂经。他们的态度是，就是要烧你们慕斯临的敏感书，就是要在你们慕斯临密集的城市烧，在你们的社区烧。从四月十四日 Jönköping 市开始，烧给你慕斯临看，就是要让你们看了不高兴，让你们学会即使不高兴也要有节制，和平地表达而不是暴力地表达。这里是我们瑞典，是有我们自己传统的瑞典，而不是你们的疑似蓝野蛮社会。他们也是借此抗议瑞典政府的移民政策。

他们集会焚烧可烂经，乃是公民的自由权利，是合法的，是有许可证的，是有警察现场保护的。而那几百个愤怒的慕斯临青年，被警察现场隔开，够不着烧书的人，就迁怒于警察，冲击警察线，拿着铁棍木棍打警察，扔石头，砸警察，烧警车。遂成大暴乱。

如此大暴乱成了系列，在先后几天里，在瑞典中部和南部的多个城市里- Jönköping, Linköping, Norrköping Stockholm, Örebro, Landskrona 和Malmö - 系列发生。以 "瑞典2022年复活节暴乱"著称于世。据报道，在该系列暴乱中有 300 多警察负伤，其中十几个入医院治疗，有十几个 civilian 受伤，有二十几辆汽车包括警车被烧。

瑞典首相 M Andersson 呢? 一方面说 that 这个烧可烂经是极右派的挑衅行为。同时又强调言论自由的原则，曰：- 在瑞典，人者有言论自由，无论令人高兴的还是令人讨厌的，都可以自由表达。这是民主社会的组成部分。人无论喜欢之还是讨厌之，都不可以暴力反应。

之四是，从去年复活节以来，到如今，烧可烂经事件在瑞典经常发生，简直成了社会冲突的最重要症状。引起了特别关注，产生了积累效果，效果越来越大。君不见? 上星期三在斯德哥尔摩，又发生类似事件。那天正是慕斯临的重要宗教节日。某人便趁机表达，在某清真寺附近示威，烧可烂经。现场观众有将近二百人。

借助于现代信息技术，瑞典烧可烂事经事件很快传遍全世界。瑞典再次成为国际舆论的焦点，被全世界慕斯临所愤怒谴责。似乎他们认为 that 这是瑞典的某种政府行为。为什么这种事经常发生在你瑞典? 还不是因为你瑞典政府纵容吗? 你政府不制止，那就表明你暗地里支持。你政府正在歧视慕斯临。

于是乎，在伊拉克，一群慕斯临冲进了瑞典大使馆，发泄其愤怒。在土耳其，总统 Erdogan 发表电视讲话，严厉谴责烧可烂经事件，谴责瑞典政府不作为。疑似蓝国际联盟 (IKO) 召集紧急会议，讨论该事件， Erdogan 代表该联盟五十七个国家，发表强硬讲话，强调要搞国际条约，所有国家都要承担责任以制止烧可烂经事件。很多国家，比如科威特和摩洛哥，召见瑞典大使，表达不满。

烧可烂经，不仅被疑似蓝世界所谴责，而且被罗马教皇所批评，他说"那是无礼，那是挑衅，我愤怒之，我厌恶之"。俄罗斯普京也趁机捞一把，去清真寺套近乎。习近平有何动作? 笔者暂且不论。

而瑞典政府呢? 显然乱了方寸了。外交部于星期日发表评论，谴责烧可烂经，云: - 可烂经是神圣的。烧可烂经乃是羞辱，是无礼，是挑衅，是种族主义，是仇外，是不宽容。这在瑞典，甚至在欧洲，是不允许的。在瑞典，集会自由，言论自由，游行自由，是受宪法保护的。瑞典政府警觉到 that 极端分子和挑衅分子企图划分慕斯临和非慕斯临，企图制造分裂。我们对此深表不安。"

看官们! 瑞典政府在捍卫自由吗，在捍卫集会自由，言论自由，游行自由吗，在捍卫宪法吗? 我看它闪烁其辞，又是又不是，它内心虽想却又不敢，它既怕得罪杨家，也怕得罪潘家。瑞典政府为什么如此怕? 以我之见，原因有二。一是瑞典的慕斯临太多了，太厉害，他们敢暴乱，瑞典政府惹不起。二是瑞典现在迫切想加入北约，而土耳其 Erdogan 有着否决权，掐着瑞典的命脉，要趁机报复，瑞典政府惹不起。呜呼，世界面临历史的拐点，瑞典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