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台湾民主国

赵 干

    历史上曾经有过台湾民主国。这件事恐怕很多大陆人都不知道，故值得向大家介绍。

    台湾民主国，是1895年5月25日起短暂成立于台湾的一个共和国政体。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中国战败。4月17日清政府被迫签订《马关条约》，将台湾和澎湖割让给日本。该条约定于5月8日生效。这一决定在台湾引起轩然大波。台湾巡抚唐景嵩在本地士绅支持下，恳求朝廷废除马关条约，呼吁西方列强阻止日本占领台湾，都没有结果，于是发布公告宣布自立自主。

    5月19日，一艘法国巡洋舰抵达基隆。法国军官在21日拜访唐巡抚时，表明如果是为清政府取回土地，则相当困难；如果是为台湾保护人民，则比较容易。在此鼓舞下，唐景嵩于5月23日发布“台湾民主国独立宣言”。宣言称：“台民愿人人战死而失台，决不愿拱手而让台。台民公议自立为民主之国。决定国务由公民公选官吏营运。”5月25日在台北举行独立典礼，宣布成立“台湾民主国”，唐景嵩被推为台湾民主国总统，制定蓝地黄虎为国旗，建年号“永清”，定都台北。

    6月3日，日军攻陷基隆，民主国军死200余人，唐景嵩化妆逃回大陆。6月下旬，民主国余众又在台南拥立大将军刘永福为民主国第二任总统。10月19日，刘永福兵败，也逃回大陆；两日后台南陷落，台湾民主国因而灭亡，存在时间仅150天。

    台湾民主国算不算独立建国？是不是民主？学界颇有争议。大多数的西方学者都强调这个“共和国”的“人为性（artificiality）”。他们认为，民主国不过是中国及台湾官方上层领导阶级用来寻求国际支持、藉以吓阻日本攻台的权宜作法罢了，他们不但还维持其对清廷的忠诚（这从年号“永清”便可看出），而且也完全没有得到一般台湾人民的支持。另有一些学者则强调台湾民主国的抗争是中国人民反对日本帝国主义斗争的一部分，并不算真正的独立建国。不过也有学者认为，台湾民主国虽然短命，但毕竟是一个事实独立的国家。重要的是，它是首次尝试亚洲任何其他国家所未曾经历过的共和体制，比1912年建立的号称亚洲第一共和国的中华民国还要早16年。

    唐景嵩回大陆后，因抗命被免职。唐景嵩的孙女是著名历史学家陈寅恪的妻子，甲午战争时，胡适的父亲胡传是台东知县。后来，胡适写过一首纪念唐景嵩的诗给陈寅恪。诗曰：

    南天民主国，回首一伤神。
    黑虎今何在，黄龙亦已陈。
    几枝无用笔，半打有心人，
    毕竟天难补，滔滔四十春。

    从1895年台湾割让给日本，到2010年的今天，共115年间，只有1945-1949这4年，台湾和大陆是统一的，统一于中华民国政府；其余111年，台湾和大陆都是分裂的。如此说来，台湾人，尤其是台湾本省人，对大陆缺少认同感，应该说是有历史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