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中共的牢骚,鼓民运的士气
冬成 遇罗锦
北春编者按语:此为北春两位作者的通讯,感悟当今时代,真心真情,愿意拿出来与北春读者分享。
罗锦,你好!
我想让你知道 that 我今天在我们的市图书馆看到了你的大作 《一个大童话我在中国的四十年1946-1986》。书陈列在书架上,开放阅览。我感到格外欣喜。你是著名作家。我们的城市名字是 Umeå.( 英语拼写为 Umea.)
致礼!
冬成
2016.10.15
冬成: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早先,我用信件方式(比印刷品贵,但不打开包装),往国内给朋友们邮寄过约130本赠书。当时是“木头人儿”胡锦涛的时代。他们都收到了。后来丢了三本,才知此路不通了。再后来,用高邮费的“快递邮件”不检查,能收到;再再后来,连这也不行了。
在习上台之前,就越来越严了,连国内的作者, 在海外出版的每一版的二十本赠书,作者也收不到了。李锐的女儿(住在美国)要带进她父亲的三十本回忆录,都被机场扣留。
我所有的书, 都自愿不要版税更无稿费,宁愿多要几十本书, 还自愿花钱买一箱书。
其实我也很傻,不善于动脑子。后来我才觉得:何必一本本地邮寄给私人呢? 于是我就将剩余的书, 去网上找到了很多海外大学的汉学系图书馆的地址,把书一包包地邮寄给德语国家的图书馆了。极少的美国一家和瑞典一家,也包括纽约的法拉盛中国区的“皇后区图书馆”。
很多大学给我邮寄来赠书证明,我都保留着。
如果我不邮寄,根本不知道那些大学(几乎是全世界所有的大学)只是购买国内老共认可的各类中文书, 因为价格比海外的便宜太多。但如同甘愿被洗脑。而特特们,线线们,早已占满了各个角落和部门了。而我的四本书(由于书籍剩下的种类不平均,有的图书馆是四本,有的三本,有的二本甚至一本)所幸都被他们接受了。我遗憾自己怎么没早想明白这样去做?自己仅仅剩下标明“作者自存”的几本了。在去世之前,也应该把这几本都送出去才对。PIPI看不懂中文,要它何用?
前年,还有共识网的编辑去香港旅游时,在“田园书屋“买了我的书, 若买一二本, 说只给自己看还能带进国内。
如今,香港能自由出版的正规出版社都没了(不是正规出版社出版的书,图书馆是不要的),连老板们都被关进了国内的监狱,哪怕入了外国国籍也照旧逮捕。
每想起这世界的变化,就从心底里感到悲哀。
实况都告诉你了,你的感想如何呢?
罗锦
2016.10.16
很感谢你了,罗锦!
感谢你 for that 你信任我,给我讲了很多故事。我理解 that 你的书被中共当局歧视,被封锁,that 你的写作是一个非营利甚或是赔本的事业。这就在我看来,你的写作事业更显得难能可贵。我也从你那里进一步确知,that 中共打压香港的自由出版业,打压得很厉害,that 外国的图书馆主要是买中共国内出版的图书,因而事实上很遗憾地误导了海外的中国读者。我很认同你的感受 that 感到很悲哀。
中共黑着呢。黑箱里究竟有多黑,唯有黑箱内的人最知道。人越深入到中共体制内,便看到越多的黑暗阴森,因而便越可怕。而通常在中共体制内越深入的人,便越是既得利益者,越是患得患失,越怕中共的残酷斗争,于是便越不敢揭露中共内部是何等地黑暗,越不敢反抗。而在体制外的人呢,特别是海外的民运分子,要想在案例的层面上准确揭露中共,揭露中共黑箱里是何等地利欲熏心、权欲熏心、心残忍狠毒、阴谋狡诈,那实在是很难的,很难做到准确无误的。因此,如果中国异议人士揭露中共,揭露时偏离了一些事实,那也是应该得到理解和原谅的。中共高层最知道自己的黑暗事实,但那是他们的最高机密。我们要揭露他的黑暗,但很难知道他们的最高机密。我们揭露得准确,他们会判我们泄密罪、刺探国家情报罪。我们揭露的不很准确,他们会判我们诽谤罪、造谣罪、 煽动罪。中共有枪,中共有枪就有理。
今日中国人的人文教养,总体而言,是很低下的,是很堕落的,而且每况愈下。当然,也有精英者,人文关怀天下,强烈不满政局。但精英们既是既得利益者,便充满顾忌。能勇敢抗争、舍己为天下而鸣不平者,极为稀少了,且被封锁得很死,一时难以成燎原之势。中共发誓,稳定压倒一切,要把一切不稳定因素扼杀在萌芽中。中共有枪,目前基本上能做到。
即使有个别萌芽顽强地破土而出了,也往往会被扼杀在幼苗中,很难长大。比如乌坎村,比如新公民运动,比如国际民间组织NGO,比如港台书籍秘密进入中国黑市场,比如老兵集体上访,如此等等,算是破土而出了,但仍然还出不了中共暴政的手心。中共的心狠着呢,要多黑,有多黑;中共暴力强大着呢,要多强大,有多强大;中共的维稳的手段多着呢,层出不穷。暂时是这样。
毛邓是中共暴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源泉。今日的习近平暴政是高瞻远瞩、放眼世界的,正在接通毛邓、梦强人、梦强国、梦大东亚、梦全世界。而当今世界领袖和西方领袖们呢,如联合国者,如美国者,如德国者,则如你所见,基本上是目光短浅,绥靖政策,得过且过。令苦者不堪其苦,忧者不堪其忧。
在中共暴政下,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令兄遇罗克,高歌向刀丛,乃是我们的英雄纪念碑。1979年,他被平凡昭雪了。可是如果他活在今天,那么他注定会再一次下狱。被割头的风险也是有的。今天的暴君比他的前任更心狠手毒。当然了,唯有不懈的奋斗,才能抓住偶发的机遇。胡平说,没有民主运动就没有民主转型。我们网上交流交流,发发中共的牢骚,也算是参与民运了,对民运做贡献了。
此致敬礼!
冬成
顺致维健:如果本信件有益于民运,那么可以发表之。谢谢!
“我们网上交流交流,发发中共的牢骚,也算是参与民运了,对民运做贡献了。”
冬成:
你这句话倒是真把我说乐了。真就如此而已。
哥哥如果文革时没死,如果他一直在国内,往少说还得死一次;往多说得死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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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成:
你的意思是把你我的关于书的信都发在北春上吗?
我没意见啊,如果维健同意的话。
我倒觉得这样的格式蛮生动活泼的,也是没人写的。
得从你在图书馆发现我的书那信开始,对不对?
还有,你最好别带外文字,我就看不懂,读者也不见得看得懂。
你的名字应在前,我的在后,因为想发表是你挑的头儿。同时也对你是个鼓励,今后有什么想瞎聊的,咱俩还可以再聊。
罗锦
2016.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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