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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洛诵与她的时代 第三部(第十章)

 

陶洛诵

 

第十章

  我有两个挥之不去的镜头与大家分享。

  一个是79年9月29日晚上,我一脚踩进十四条76号,看见北岛伸着两条腿靠着墙端坐在床上,一屋子人面向着他,只听见他不动声色地说:“黄锐,遊行由你演讲。“戴眼镜椭圆形脸嘴唇有些翘的黄锐接应道:“要让我演讲我就演讲…”既不积极也不是不情愿。

  黄锐比我们小,我有一个记录:在赵振开举行的家宴里,二十出头的黄锐被介绍给大家。

  我记得当时黄锐帮着炒菜,振开指着墙上的一幅画,以紫色为主的花插在花瓶里,对大家说:“这是黄锐画的。”
  

  我当时悄悄地对我旁边的鄂复明笑着说:“振开干嘛不自己演讲啊?”憨厚的老鄂笑答:“老木头多油啊!”(老木头是当时北岛的外号)

  其实只能由黄锐演讲,他和马德升是最早的“星星画会”的发起人。黄锐一开始只是给“今天”杂志画封面,觉得应该有个绘画组织,才和同给“今天”刻版画的马德升一起另起炉灶,独树一帜的。遊行主要是声援“星星画展”。

 

  30号晚上,当时在北京戏剧学院戏文系读书的乔雪竹带着她的同班同学格菲上我家,说:“赵南家今天特别热闹,咱们去瞧瞧!”我二话没有,跟着她们就去了!

  赵南家在张自忠路人民大学对面的海军宿舍里,他家在最靠大街门左手边一个独立的小院里,据说他的父母已不在家,只有赵南一个人住在这间30平方米左右的北屋里。我们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在听一个个子不高,有南方口音的人演讲,没有人过问我们,乔雪竹带着我和格菲挤进去。演讲的人就是徐文立,看样子,比我们大几岁,他兴高采烈,动作像个乐队指挥,在布置遊行的路线。乔雪竹一听,觉得不对劲,低声对我和格菲说:“咱们走吧!”我们就怎么挤进来又怎么挤了出去。徐文立停顿一下看看我们,又接着往下讲了。

 

  2006年,袁红冰教授领导的“自由文化运动第一届全球大会”在澳大利亚墨尔本召开。与会成员被安排住进一座星级宾馆里,我和曾铮女士住一间屋,徐文立先生提着一件西装敲门进来,请曾铮帮他烙一烙,他们好像认识。我知道徐先生已是蹲过共产党多年大牢的英雄,不由多看了他一下,心里奇怪他的皮肤为什么会那么细白?

  轮到我主持会议的那天,徐文立先生站了起来,程序上应该是他发言,可是有一个人总在那儿说个没完,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向我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会后,我回到悉尼卡市家中,红冰带着几位朋友到我家玩,我惊喜地发现,其中有徐文立先生,他略坐了坐,提前走了。我始终没有机会与他单独谈话,我也就无法提及与他在赵南家的一面之缘。

  他的成熟稳重沉默寡言与当年那个热血青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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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陶洛诵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21年10月24日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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