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洛诵与她的时代 第三部(第二十五章)
陶洛诵
第二十五章
最近,和进入文学史的著名作家毕汝谐先生成为朋友,短短几天,我们悉尼纽约的越洋通话已打了十个小时,他今天说了一句非常棒的话:“和你认识,把一个人的孤芳自赏变成了两个人的孤芳自赏!”我有自知之明,我和他不是一个吨位上的作家,对他,我是仰视。
我们谈话的涉及面很广,说到插队问题,他问我在白洋淀受没受苦。这个问题我一直不大好意思说,在毕先生这位什么都敢抡的人面前,我如实相告:“我所在的小島邸庄大队第一小队待我像碗豆公主!”
69年1月至70年2月,因为初去农村很不习惯,在邸庄一共没呆上几个月。白洋淀是经济作物区,澄清碧绿的淀水里是一片片整齐的芦苇荡,白洋淀的姑娘、媳妇乃至老婆子是家里主要劳动力,她们有一种用芦苇编织成席子的特殊手艺,卖给国家,出口国外,是生产队主要的收入,白洋淀农民以每年分红能见到现金为荣。哪个小队的妇女多哪个小队就富有,工分值就高。我们一小队10工分值1块两毛五,其他小队有一块八的,最多还有两块二的。
我们当然都不会织席,我们就和男劳力一块儿下地,白洋淀都是苇子,没什么庄稼地。男劳动力主要是捕鱼。我们一小队队长老稳叔安排我补鱼网。
第一个活儿是补鱼网,印象深刻。除了觉得织网子简单又好玩儿外,我还从跟我在一起织网的两个农民的谈话里得到了重要的“变”的思想。
插队下乡两眼一抹黑,平民的孩子,没有门路,以为这辈子就要在农村呆下去了!那两个农民看我不言不语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们就談起饥荒年代,他们划着船,出了天津渭到了渤海湾找活路的往事。虽然他们最后还是回到邸庄,但以毕竟闯荡过引以为自豪。
而我则从他们的談话里感到像水在不断流动一样,万般事务不是一成不变的思想。虽然我不知道前方的道路是什么,摆在我前面的命运是什么,但我却从他们的談话里悟出了一切都会变化的思想,这是我接受贫下中农教育的第一课,有了“变”的思想支撑,我从此乐观向上!在我的人生一直如此!我谢谢白洋淀老乡!
我在白洋淀的插队生涯,可以说一直受到一小队队长老稳叔,贫下中农代表印如爷和一小队社员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与照顾,我接下来还会详细说。
“叫着我,叫着我,黄昏的故乡不时地叫我。叫我这个苦命的身躯,流浪的人无曆的渡鸟,孤单若来到异乡,不时也会念家乡,今日又是会听见着喔,亲像块叫我的,怀念彼时故乡的形影,月光不时照落的山河,彼边山,彼条溪水,永远抱着咱的梦,今夜又是来梦见伊喔,亲像块等我的......含着悲哀也有带目屎,盼我倒去的声叫无停,白云啊,你若要去,请你带着我心情,不倘来忘记的......”
借“黄昏的故乡”一歌表达我的白洋淀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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