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树斌枉死案组诗(六首)
作者:泰阳
反证
铐住二十岁的聂树斌,
活活地制成标本。
他不朽的骨架,
作了中国法治的反证!
惊醒
谢谢聂树斌,
又一个冤死的灵魂,
还要谢天谢地,
推出了真凶王书金,
“六月飞雪”了,
惊醒无数人:
一台千年的旧机器,
犹在乱杀人!
需要的惨死
需要一个惨死,
作为另一个惨死的理由,
也让编剧的,
名利双收。
于是,
一个年轻的公民,
消失于“法治”的阴谋。
插翅难逃啊,
百发百中的飞来横祸!
你哪知撞上了,
那管黑洞洞的枪口。
武戏
一出百演不完的戏,
武打总是开头,
法制走个过场,
主角在幕后。
这一次,在河北,
�懵的聂树斌,
一个路人甲,
被斩了首。
判决
十恶不赦之罪,
黑字压着白纸;
主要的情状,
已经罗织;
只等一个命里该绝的人,
乖乖地签字。
拒不交待?
坦白不彻底?
自有日夜的车轮战,
自有拳脚棍棒随侍,
“从轻”的骗诱,
“从严”的威胁......
让其体无完肤,
让其生不如死。
于是,二十岁的青年,
用尚能动弹的手,
和别人的笔,
判处了自己的末日。
五千年王朝百代,
酷刑酷吏比比皆是,
谁相信来俊臣们,
被复制在二十一世纪?
暴力如能自由发挥,
人人都贱如狗豕。
1995年,河北大平原,
一座新坟上泪雨淋漓,
一年年清明,
悲情诉与荒草离离。
京冀之近,
朝发夕至,
可怜的双亲为申冤,
两地间穿行不计其次。
二十一年来,
孤苦无依,
椎心泣血,
呼天抢地,
而衙门巍巍如山,
有理无理,置之不理,
省高院踢皮球,
最高院耍太极......
她在哪里呢,
朝野敬仰的法治?
2016年尾的中国,
朔风冲破雾霾告知:
春天,
远着哩!
中国法治的反证
你痛吗,孩子?
他们打了你哪里?
你倒在秋风瑟瑟,
还是毙于漫天飞雪?
穿过二十一年的烟尘,
穿过二十一次轮回的四季,
穿过二十一乘三百六十五日,
我问聂树斌,
二十岁的壮劳动力,
一个双亲仅有的儿子,
一个未见过死者的杀人犯,
一个自证滔天大罪的无辜,
一个被枪眼瞄准的“业绩”。
他们怎么这般狠,
哪来的这般恐怖的狼性?
是遗传还是后学,
使中国不乏来俊臣?
这便是“礼仪之邦”,
在二十一世纪的文明?
我问庄严的五星,
我问发光的蓝盾,
我问垒得高高的“铁证”,
我问朝南大开的衙门......
公安让人恐惧,
枉有公安之名!
天秤如倾倒,
法庭无异私庭。
平民有冤,
何处击鼓登闻?
有谁居庙堂之高,
则忧其民?
从1995到2016,
推翻一个简单的冤案,
纠结了二十一年,
走了千难百折的路程!
有执着的双亲,
寒来暑往省会京城;
还有好律师,
秉持敬业精神;
更有真凶王书金,
无法证伪的指认 …...
二十岁的聂树斌,
一具不朽的标本,
横在两个世纪,
对中国的法治反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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