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遥远的白洋淀(三)
陶洛诵
小光在突如其来的邮件中写道:
Hello,陶洛诵。是小光。振开的朋友,70年代时,去白洋淀访问过你。。
我在美国~40年了,一直在高科技领域工作。……如果你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聊天。……
我第一感觉是荣耀。小光是个实打实的科学家。
他发明的新科技解决了大规模生产半导体集成电路终级尺寸(最小三极管)的关键难题。 他的发明包括数十项专利和商业机密。
这么一个世界级的专家要到澳洲来,还惦记着探望我这个“一生只会写两个字的人”(这定语是我高级电脑工程师儿子下的),让我感到被人高看了!
但想到冠状病毒满天下,我将近两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生日去餐厅吃了顿饭就得了Omicron。让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我决定,即使再阳一次,也要见小光,当年我们都是困在浅水里的龙,落地不如鸡的凤凰。现而今,我们做回了自己!
一个阴影浮在脑海,小光、北岛到来那恐怖的晚上还很清晰,但和我后来的遭遇比起那晚并没给我造成实质的伤害,只是受了惊吓,在这之前,芒克也吓过我一次。1973年,芒克从振开和保嘉那儿听到我,从他插队的白洋淀大淀头村搭老乡的船只身到邸庄访问我,走时,留给我一首诗。
我并没招惹这些男孩,我是个自尊自强循规蹈矩稳重的女孩子。我有两段轰动社会的恋爱史,遇罗文和赵京兴都是当代英雄,都把我当珍宝捧在手心里。只有一种解释,我长得太美。
小光只在白洋淀见过我一面,当时他的异常冲动溢于言表,几十年过去了,他还想着我,
我高兴地立刻回涵表示愿意。并按他寄给我的名片上的美国电话拨了过去…
放下电话,我收到他email过来的一篇短文,写他去年退休后,想重回艺术家轨道,去巴黎和伦敦探望了老朋友马德升和曲磊磊,与他们把盏相欢高谈阔论的场面。
小光的名片上除了PHD等头衔还有一项ARTIST。在北京小时候出道时,大家都知道承认他是个天才画家
我感到那是节选,“如果不介意,请寄原文过来。”他夸我好眼力,随即寄来附有多幅他插图的完整长文。
一幅“无题”的抽象画映入眼帘,一种恐怖的震撼深深摄住我的全身,长时间挥之不去,它让我想起来我一生经历的可怕事件。这幅画的力量在我心中胜过蒙克的名作“SCREAM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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